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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飘雪’必然也是如此。
商家售卖五元，成本价只怕有两块钱就了不起了。
但事已至此，小沈书也只能放过这个机会。且他实际上也不大愿意在学校里做生意，容易遭人眼红，何况这又是老师明令禁止的东西，一旦被举报，全部没收都是轻的，只怕要请家长！
但虽错过了这个机会，小沈书却看准了另外一个机会。
那便是接下来几天的平安夜、圣诞节了。
而说起这两个节日，大部分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苹果。就如华夏的冬至、春节要吃饺子，端午要吃粽子一样。
“我的第一笔生意，要来了！”
……
心不在焉的小沈书，在傍晚放学后，第一时间跑到了不远的超市。他的目标自然是那些品相看起来还算可以的苹果。
彼时的年代，水果的价值还没有后来那么‘天价’，且小沈书所在的城市，消费水平也远远比不上一些大城市。
要知道，他早先打工两月的工资，也方才一千六罢了。
而这，实际上就是这个城市大部分人的工资收入。当然或许可能比他多个两三百，但也相差不远。
因为是第一次做生意，心里没底的小沈书并未有太大的手笔，战战兢兢的挑选了三十个品相尚可的苹果后，又买了两沓纸盒。
卖苹果，也是有一些门道的。
单纯的去卖，当然卖不出多少钱。
小沈书清楚，此时自己看似在售卖苹果，实际上并非如此！
他真正卖的，是节日气氛！
回到家里，小沈书笨手笨脚的开始给苹果包装，开始的前三个做的并不好。纸盒完全废掉了，但这在他的预料之内。
一沓纸盒一共有二十个，两沓便是四十个，而他的苹果则只买了三十个。他有十个容错率。
最终，小沈书包了五个苹果后就停止了。包装太多拿着不方便，他要留下这些，等售卖完一批后，再次包装售卖。
晚上，看着床上摆放的包装华丽的苹果，小沈书心里既激动又忐忑。
这一夜，外间大雪纷飞，屋子里的他失眠到半夜。
第二千六百七十六章我这一生【九】
次日的又一个傍晚，放学后的小沈书在同学愕然的目光中，又是第一个冲出教室。
不少人面面相觑，不清楚这个往日性子沉闷的同学，这两日到底怎么了。
……
冬天的夜总是来得格外早。
当小沈书来到距离学校两千米之远的大商场门口时，天色已是黯淡了下来。
望着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的广场，小沈书心里充满了紧张。
他知道自己在自卑，在怯懦。
实际上，大多数人都知道自己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难的是，知道并不代表着能解决。
“你狠厉害，你狠棒，今天，你一定能征服这里，一定能得到足够的报酬！！”
小沈书深吸了几口气，在心里一字一句，一次又一次的给自己鼓劲儿。
售卖苹果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太需要技术的东西，当然，要说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那也不可能。
小沈书在脑子里最后过滤了一遍自己来前挖掘出的法门：
1，见人要笑。
2，说些吉利的话。
3，只找自己的目标客户，也就是一些年轻的男女，最好是情侣。中年、老年则不考虑。
因为老一辈的人，大多数都不会花几十块钱买一个苹果，他们觉得这太扯淡了，是在坑人。
远处，一对年轻靓丽的情侣说说笑笑的走了过来，小沈书目光骤然一亮，心里暗道一声：机会。
来不及在想太多，他快步走了上去。
对面的男生和女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同时抬起头，小沈书看到那女子的容貌，口中只说了一句：“姐姐……”
然后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这女子的容貌很漂亮，不能否认的是，在和一个年轻靓丽的女生近距离接触时，对一个很少和女生交谈的小男孩儿来说，这杀伤力是巨大的。
【糟糕，忘词儿了！】
小沈书脸一下子涨红了。
既有羞涩，又觉得有点丢人，更有惋惜，觉得这一单估计就要跑掉了。
或许外表有时候能拯救很多东西。因为小沈书面容的稚嫩，让面前的男女对他的戒备心没有那么的强，甚至比对成年人更宽容。
那女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美眸流转，带着调侃的道：“小弟弟，你是来卖苹果的吗？”
小沈书呐呐点了点头。
“多少钱一个？”这时男生接口。
小沈书心中一紧，头皮有些发麻，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吐出一个数字：“十块钱……”
他说的有些中气不足。
因为这苹果他从超市里买来，一个成本价最多也就一两块钱。
小沈书觉得，这男生或许会生气吧，或许会觉得自己将他当成冤大头吧？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十块钱啊？成，你手里这五个我都要了！”
小沈书豁然抬头，满脸震惊。
他吃惊的张大嘴，愣愣看着面前带着眼镜的斯文男生，觉得自己可能出现幻觉了。
但好在他反应还算快，马上将手边塑料袋递了过去。那里面正好包装着五个苹果。
直到接过男生递来的五十块钱，女生摸了摸他的头笑嘻嘻的离开，小沈书方才如梦初醒。
他咽着唾液，眼神恍惚，喃道：“原来……真能卖出去啊……”
转瞬，他的心就火热了起来。
在这冰天雪地里，前所未有的火热了起来。
第二千六百七十七章我这一生【一零】
第一笔生意，过程虽然有些出乎预料，但终究成功了。而成功，则带给了小沈书更多的自信、积极性。
他握着手中的五十块钱，像是明白了什么。
实际上，很多道理他懂。
但没有经过实践，他终究不敢确定管用。
而今的成功让他明白，自己走对了！
有了成功的小沈书此时完全忽略了什么脸皮，也战胜了心中大半的恐惧，他自书包中取出五个苹果包装好后，再一次上前找人推销。
大多数的成功没有那么的容易。
哪怕只是卖一个苹果。
在这推销的过程中，小沈书也察觉到了，第一次的成功可能更多的是好运，遇到了一对心底善良的情侣。
因为接下来，他十次里面，也只有一次成功。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会遇到很多的冷漠。大多数笑脸对人无用还算好，有的人偏偏犯贱的喜欢怼上两句，而后再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你，仿佛将你踩在脚下，他们心里的某些东西会很满足一样。
彼时的小沈书年纪尚还年轻，终究不能完全忽视这些东西。
也会受到一些影响，感到挫败。
但他最终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自六点半至九点，整整两个半小时候，小沈书将手中的最后一个苹果卖掉。
他躲在一个角落，将自己口袋里的钱全部取出，然后数数。
除了第一批五个苹果之外，剩余的苹果，小沈书都提高了价钱。价钱最高至三十元一个，价钱最低则十五元一个。
至于怎么卖……
看人下菜。
“……四百二十五，一共四百二十五块钱！”最终，看着手里的纸钱，小沈书眼神一阵恍惚。
这短短两个半小时时间的收入，堪比他过去打工半个月！
冷冽的风夹杂着干冷的雪花吹打在脸上，但没有过多的感觉，因为一张脸早就被吹麻木了，但这时的小沈书却忽然咧了咧嘴，努力的想要露出一个笑。
只是笑到一半，眼泪却又忽然簌簌而落、夺眶而出。
“……”
心里说不出是怎样的感觉。
有成就感，有骄傲，有喜悦，也有一种难言的悲伤。
更有一种不论喜悦还是悲伤，都无人可言的落寞和孤独。
将这四百二十五块钱揣进怀里，小沈书走在大街上，迎着北风，就这么又哭又笑，又笑又哭。
路人的目光带着诧异，但他完全不在乎这些了。
……
尝到了甜头的小沈书在接下来的数天里干劲越发十足起来。而也因为他越来越利落，身上的自信越来越多……总之就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使得人们和他的交易也越多。
短短三天，他挣到了三千块钱！
但随着时间越发接近西洋节日，苹果越好卖的同时，小沈书也发现自己的同行也越来越多了。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收益多了，但竞争力度也大了。
回到家的小沈书，经过冥思苦想后，想到了一个新的办法。
但这个办法，他并未在第二天就使用，而是一直忍到了节日的当天晚上。
第二千六百七十八章我这一生【一一】
在当天晚上，小沈书用了极大的毅力，逼着自己将这五天来一共挣到的五千块钱，全部挥霍一空。
其中，两千块钱买成了苹果、包装纸，另外两千则是雇佣了两个青年，一男一女，最后一千则购买了一些价值在百元左右的物品，有米面、有被褥等等……
而因为此时的人均收入并不算高，花费一千块钱雇佣一个人一天，这绝对是一笔丰厚的买卖！
所以这两个青年男女，也任劳任怨，小沈书各种所需的东西，也都有他们来购买。
等到傍晚，三人来到了广场中央。
而小沈书的办法也很简单——
抽奖！
在最热闹的广场中央，摆放了一个简单的桌子，上面放着几个纸盒，然后便开始吆喝。
抽奖一次六块钱，百分百中奖。
最差能得到一个包装精美的苹果。
运气好则能得到一百块钱的礼品。
随着三人的吆喝，好奇的人们就凑了上来，而人越多，羊群效应就越好，于是聚来更多的人，形成循环。
广场里，其他零售苹果的人看到这一幕脸都绿了。
原本买他们苹果的人也不买了。
因为他们一个卖十五、二十，而小沈书这里只需要六块钱……
这也是小沈书早先没有使出这一招的原因。
一是没有技术含量，容易被别人学。
二是太得罪同行。
这年代，小城里面监控器没那么多，社会上的渣滓相对也多，他可不想被人敲黑棍……
……
三个小时后，为此付出了自己全部财产一共五千块钱的小沈书，也因此得到了丰厚的报酬，一共一万五千元！
这几乎相当于是一个正常人一年的储存。
给几乎要累瘫了的青年男女一人又包了五百块钱的红包，让他们护着自己回去。没办法，钱财动人心，这大晚上的，要是有人起了歹意大黑棍，小沈书自己一人肯定招架不住。
深夜，小沈书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也没有开灯，只是拉开了窗帘，借着月光和雪色，目光幽幽的看着床上的纸币。
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征服感以及野心，悄然出现在了他的心中，并且已一种极快的速度生根发芽。
他五指张开，放在自己的眼前，静静看了很久，然后猛力握下，虽抓了一手空气，却感觉一种说不出的踏实，像真正的抓到了什么东西一样。
“真正的改变，从现在开始，往后我要得到更多……”他若不可闻的喃喃着，脸上露出一种危险的笑。
……
没有成年，想要做很多事情，都有着种种的枷锁。而对小沈书而言便是如此。
年纪不到，他办不了银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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