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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打击士气，在沈书看来这东西关系并不大，因为哪怕不说，蛮兽还是会再次的杀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另有隐情
沈书的话落下，四周越发的安静。
城头上众多士卒面面相觑，不久后一个老卒紧张而激动的看向了沈书。
“这位小兄弟，你这话是何解？”
沈书转头看去。
这位老卒手持着长矛，但这长矛却是被他当做拐杖，用来支撑身体，因为他的左腿从膝盖处消失了。
显然昨夜的厮杀，他伤的很重。
也同样，很幸运。
他，还活着。
老卒脸上忐忑、紧张，显然很怕得知不好的消息。那刚刚充斥在心中的狂喜仿佛偷来一样，这一刻就要还回去！
沈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真实答案，因为这东西根本没有办法隐瞒。
“大荒很大，但是总有饱和的一天。蛮兽繁衍生息，为何十年攻打人族一次？只是为了消耗弱小、多余的蛮兽，将大荒让给活下来的蛮兽罢了。”
沈书虽然是第一次经历蛮兽攻城，但他本就极为聪慧，在加上以前也听说过不知道多少次这样的事情。
所以，对于蛮兽攻城他还是很熟悉的。
“大家可以想想，每一次蛮兽攻城，是否消耗不过十分之一的数量，就会退走？”
沈书轻声道。
人群顿时陷入了死寂，朔风凌厉，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全身发寒的温度。
还有一些话沈书没有说。
世俗中虽然传闻蛮兽是将人族当成食物，觊觎人族，所以才会忍不住一次次的攻杀。
这不能说是错的，但也并非全对。
蛮兽确实吃人。
但大荒中难道没有食物吗？答案当然是有的！
而且，蛮兽攻城已经有不知道多少年的历史，但真正城破，所有人死亡的事例，又有多少？
答案是并不多！
“我们……我们是磨刀石……？”老卒哆哆嗦嗦的说着，全身发颤，眼神茫然。
他一辈子不知道和蛮兽厮杀了多少次。
徒然得到这个消息，对于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想想，原本自己当成荣耀的事情，可在某一天却发现，那根本就不是，相反是对方故意如此，那是何种的羞辱！
“蛮兽又何尝不是人族的磨刀石？”大衍宗的银甲少年淡淡笑了笑。
“蛮兽剔除弱者，让大荒不至于挤满了蛮兽，而我人族又何尝不是如此？”
世界很大。
但总能被生命填满。
资源也很多。
但总归不是无穷无尽。
为了能保持世界健康的状态，就需要战争。
很残酷，但是很现实。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哈哈哈，原来我们只是磨刀石啊！什么荣耀？御敌于外，原来都是虚假的！”
老卒忽然扔掉手中长矛，摔到在地上，仰天大哭。
周围的士卒也都面色苍白，神情很难看。
“这位老哥，并非如此。”沈书连忙道，他如果再不出声，恐怕士气就彻底的崩了。
下一次蛮兽攻城，还会谁来抵挡？
“我们抵御蛮兽，乃是为了生存，和蛮兽是否将我们当成磨刀石无关。”
沈书坚定道：“毕竟它们要我们的命，难道我们不反抗不成？为了生存，我们别无选择。”
第一百五十二章 挑衅
哪怕蛮兽将我们当成磨刀石。
我们为了生存，也只能拼死抵抗。
沈书说的很直接，很真实。
他并非不能编织一个童话，说的大义凌然来欺骗众人，但是他不愿意如此，也不屑如此。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难不成所有人都不抵抗？让蛮兽肆意的屠戮？！
“你这老汉有何好哭泣的。”大衍宗银甲少年不屑的摇了摇头。
老卒只是涕泪纵横，并不答话。
但四周的士气却在逐渐的复苏，不少士卒死死捏着拳头，脸色铁青，眼中充满了憋屈的怒火，还有仇恨。
他们当中或许很多人大字不认识一个。
但没有几个人是真的傻子。
沈书的话他们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也知道沈书说的都是大实话，为了生存，为了家人他们别无选择。
“磨刀石又如何！看看是蛮兽崽子们厉害，还是俺厉害！”有雄壮的士卒冷哼。
“这些蛮兽杀我家人，我不管它们将我当成什么，它们敢来，我就敢杀他们！”
城墙上不少士卒桀骜不驯的说着。
见状沈书心中松了一口气。都说衰兵必胜，此时城头上的士卒心中充满了憋屈的火焰。
等蛮兽再度攻杀而来，或许蛮兽将会吃大亏也说不定。
“你就是落云观的观主？”这时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书转头看去，就看到大衍宗的银甲少年站在不远处，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口中发出啧啧的声音。
“落云观沈书。”沈书微微额首。
“大衍宗常柯。”银甲少年点头示意。
说完，他脸上浮现疑惑的神色，“你们落云观不是被灭了吗？怎么还存在着，你不会是冒牌的吧？”
常柯眼中带着怀疑。
沈书淡淡一笑。
“抱歉，我说话有点直接。不过你真的是落云观的人？”常柯虽然道歉，但是眼中并没有多少的歉意。
沈书眼神一冷。
这常柯一看就是经常呆在宗门，少行走世间，不懂人情世故的少年。
早先的时候问了一次，他懒得理会，但对方在继续问第二次，这就是冒犯。
“我自然是落云观的人。你真的是大衍宗的人？”沈书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
“放肆，我家少主和你说话，你什么态度！”常柯还不曾说话，身边一个中年变眼神凌厉的看着沈书。
做出一副一言不合就会出手的姿态。
不过他这个态度能吓到别人，却吓不倒沈书。
“哦？我需要用什么态度？”沈书眉头一挑，不等对方回答就继续道：“还有，我和他说话，何时轮到你跳出来犬啸？”
中年人眼神顿时一冷。
“好了，你退下吧。”常柯摆了摆手。
中年人不甘心的瞪了沈书一眼，眼中杀机闪烁。
“落云观乃是大风郡城十宗之一，而且还是实力强悍的十宗之一，可惜，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常柯摇着头，颇为可惜的自言自语。
只是那声音虽然小，但在安静的环境中，沈书又如何听不到，眼睛顿时微眯。
“等明年十宗之战开启，或许落云观就不再是十宗之一了吧。”常柯似笑非笑。
第一百五十三章 心寒【一】
“是否还是十宗之一，这就不劳阁下操心了。”沈书淡淡的说道。
“哼！一个落魄的宗门罢了，有什么资格狂妄。”常柯身边的中年人不屑的嗤笑。
沈书眼眸一冷。
白衣染血，他看去少了一些往昔的柔和，多了几分比此时温度都要冰寒的森冷。
“我落云观从不狂妄。”沈书沉声道。“倒是阁下，无缘无故的用言语挑衅与我，莫非欺我不敢杀人？”
中年人略微一愣，紧跟着裂开了嘴巴，就要放声大笑，徒然沈书屈指一弹。
一道犀利银芒闪过。
中年人耳朵一痛，紧跟着血液流出，他摸下耳朵，发现耳垂竟然被那银芒割下。
霎时间。
中年人脸上阴沉下来。
而站在城墙上的大衍宗人也都全部转头，眼神不善的看向了沈书，脸上浮现一缕杀意。
“诸位，此时蛮兽潮还未彻底退去，还是不要大动干戈的好。”就在气氛冷硬之时，杜三站了出来。
“那又如何？十宗之名不可被人挑衅，落云观沈书挑衅大衍宗，应当付出代价。”
张合统领走来嗤笑一声。
对于压在大风城上的落云观，他一直都想找机会将其掀翻。
他目光闪动，感觉此时或许就是一个机会。
“再者落云观沈书不过一人罢了，抵挡蛮兽潮流，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刘子科统领这时也站出来含笑说道。
只是那话语中的冷意丝毫不加掩饰。
“十宗之名不可挑衅，难不成我落云观就不属于大风郡城十宗之一了？”沈书冷眼看向张合。
张合淡淡一笑。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城主就笑道：“落云观还算十宗之一吗？除了名头外，你有什么资格配得上这个名头？”
城主指着沈书，脸上带着讥讽。
沈书眯了眯眼。
他没想到自己好心给大风城的人报信，又匆忙赶来帮助，结果竟然落得个被人针对的下场。
一时间不禁有些心寒，胸腔内也多了些杀机。
“配不配得上十宗名头，不是你说的算的，只是大炎皇廷承认就好。”沈书冷漠道。
说完扫了在场众人一眼。
“既然尔等不识好人心，那我落云观便退出此地。”说完，转身离开。
“落云观？就你一个人罢了。”
“还是刚才那句话，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众人讥讽的说着。
杜三皱了皱眉，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但却有不少士卒神情不满，“沈书观主给我大风城报信，又前来抵挡蛮兽潮流，哪怕只有一人又如何？这种情谊难道不应该被尊崇？”
“就是！老子才不管什么十宗不十宗，老子只认关键时刻谁帮我们！”
很多老卒不懂得太多大道理，但是谁对他们好，他们却都是明白的。
不说沈书提前报信，让大风城有了一天准备的时间，不用匆忙的应对蛮兽潮流的袭击。
就是一夜城头厮杀，如果没有沈书，即便城池不破，但也要死了很多人！因为沈书，可是救了他们当中不少人的命。
第一百五十四章 心寒【二】
“你们说什么废话，蛮兽潮马上再度来袭，还不快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城主呵斥道。
只是他说完，城头上却没有一个老卒动弹，反而都用冷漠的目光看着他，看的他脸上一阵青红交加。
“呵呵，现在来摆什么威风，刚才蛮兽潮来袭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提剑杀敌？”
“哈哈哈，我看他刚刚躲在后面，一脸惶恐，像是一个娘儿们儿！”
城头上的士卒毫不掩饰的交谈着，发出一阵嘲弄的大笑声。
城主顿时气的头冒白烟，眼中杀机一闪，走上前一巴掌抽在那老兵的脸上，“以下犯上，你想死不成？”
老兵武道修为远在他之下，一巴掌被抽的脸颊开裂，血液汩汩而流。
但城主此举，却像是捅了马蜂窝，一个个老卒眼神凌厉的看着他，拿手中的兵戈指着他。
“你他娘的敢打老子的兄弟？！”
“上阵杀敌不见你，窝里横倒是挺厉害？”
“无缘无故伤我兄弟，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老子跟你没完！”
一个个士卒眼眸充满怒火的看着城主。
眼看一个不好就要炸营，城主不由下意识的被逼退了一步，但回过神来，越发恼羞成怒。
“好好好，你们这是要反了吗？”
“够了！都少数几句。”杜三眉头一皱，指着这些士卒，“你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说完，冷厉的扫了城主一眼，眼神中带着警告之色。
城主张了张嘴，但在杜三的眼神下浑身一颤，悻悻的不敢在多说什么。
至于宗门弟子，则都冷眼看着这一幕，无人阻拦。
“这他娘的，真憋屈，老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