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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明月心没有哪怕一次斩断自己的一头雪发。
九重剑天，仙阙有女，肤白，黛眉，檀唇，梨涡，眸似月，其发如雪——
第2878章 一刀纵横
青锋雪姬明月心，雪发无风自扬。
若沈辰看见此刻的母亲，必然知晓为何自己会一夜白发。
除却太古小白龙，暗藏的神曦外。
母亲明月心，才是令得沈辰一头白发不可逆真正的原因。
天穹微风吹拂明月心三千雪发，吹皱多少回忆。
苍武大陆，这一段短暂时光。
已然成为明月心私藏的幸福，谁也无法夺走。
但偏生，三座天城有个灵魂扭曲的男子想要抹杀沈辰。
赫连刀城，那个醉醺醺的赫连渊勃。
已经开始幻想，明月心得知沈辰陨落噩耗霎那。
剑仙将会露出怎样伤心欲绝的神色，心念至此赫连渊勃心底压抑三十余年的屈辱宣泄而出。
“去吧，大千毒刃任何人皆不可能活着走出来。”赫连渊勃吐出酒息，明月心虽然不讨厌沈纵横啐饮烈酒，但沈纵横是爱酒之人，完全跟赫连渊勃是两类人，“我要百分百确认明月心独子沈辰，真的死了！”
“本少日后，还要亲手抹杀那个姓沈的男人！”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扑面而来浓烈酒息，令得赫连八刀对视一眼硬着头皮朝着毒刃而去。
谁也不愿意前往毒刃，那是十死无生的凶刃。
哈哈哈！
赫连八刀离去，赫连渊勃对酒狂笑。
这一幕，跟沈纵横啐饮烈酒完全是两类人。
沈纵横有一个称号，刀狂酒痴。
刀，是龙骨黑刀。
酒，是思念烈酒。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几乎同时刻，赫连渊博和沈纵横仰头啐饮烈酒。
唯一的不同，一个身处富丽堂皇的赫连刀城。
另一人，则剑眉凝重一再望向玄武以北。
夜深人静，沈纵横才会露出哀伤的一面。
酒葫芦搁置一旁，沈纵横手中有一截雪发。
如同龙骨黑刀上系着的明月剑簪一样，这是明月心临走前留给沈纵横睹物思人唯二雪发。
不远处，巫图不愿打扰此刻的沈纵横。
巫桃和胖子，早已离开中千圣界数月。
这数月，沈纵横无时无刻不想穿过那道青铜门废墟。
然而，沈纵横还是忍了下来。
中千圣界，三千辰盟扫尾工作他要为儿媳妇姬素儿扫荡干净。
不留任何后患，不给自己独子沈辰留下回头的机会！
“老巫，胖子和小桃走了，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两年了，要不是小桃和胖子的陪伴，老子早就孤身去大千帝界赴死了。”
咕噜咕噜。
沈纵横开怀一笑，中千圣界一处偏僻莽林传出刀狂声音。
“少喝点，为何不告诉曜日最后一刀的奥义？”
巫图轻轻一叹，走了过来。
“老巫，我怎么能让我和心心的悲剧在胖子和小桃身上重演呢？”
“我沈纵横本以为，这一生臭小子应该会踏上跟老子一样的道路，谁知道那小子开挂，他的人生或许早已超脱心心的预期，甚至凌驾整个须弥世界之上！”
“老巫若你没有说出太古大巫四个字，我都不敢相信心心那个世界，居然不是武道世界的尽头，若是我沈纵横三十年前得知这个真相，我想我根本走不到今天，还能陪着老巫你对酒当歌！”
咕噜咕噜。
沈纵横微微自嘲，却并不颓废。
“纵横，你很强比任何都强！”巫图数月早已被沈纵横教坏，抢过酒葫芦仰头就猛灌几口，“这个世界上，唯有纵横你真正参透鸳鸯双刃的真谛，我真有点担心小桃子还有胖子啊！”
咕噜咕噜。
“为何不告诉圣子，你的天葬九式一经挥出，修为也会跟着暴涨足足九重？”
巫图不解问道，这个疑问压在他心底太久太久了。
“因为心心，刀客手中刀芒太过锋利并不是什么好事。”沈纵横此刻才和盘托出，“就如同当年心心压制足足七大境界，为了制造跟我沈纵横修为持平的假象，这就是器修真正的气度。”
“无论剑修抑或刀客，挥出手中刀剑前他的气度决定这一刀这一剑的杀伤力。”
“我若点透，会害了胖子和小桃。”
沈纵横看向玄武以北，一名刀客做到喜怒无形。
甚至，强行压下思念发妻的冲动。
沈纵横无愧刀狂二字，真正的刀狂可以唯爱痴狂，挥出那燃烧生命的天葬九式。
也可以同样为了真正在乎的人，暂时封住那柄龙骨黑刀的杀气！
封刀，远比挥刀更难！
巫图听懂沈纵横的话语，卡在喉头话语瞬间咽了回去。
数月莫听纵横酒语，酒一殇刀隐锋！
二十七年，沈纵横足足封刀这么久。
这么多年，没人相信沈纵横可以得偿所愿。
但是看巫图一开始就相信，沈纵横的龙骨黑刀藏着一个世界！
巫图信，于是留在中千圣界没有陨落的十方守望跟着信了。
数月，沈纵横看似修为‘毫无进展’。
只有巫图一个人知晓，每个月夜莽林有一抹影子暗中挥刀。
他依稀听见，龙骨黑刀藏锋数十载的悲戚。
白昼，沈纵横醉酒、炙烤兽腿、削竹为刀，甚至无所事事就是不挥刀。
“纵横，我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酒过三巡，巫图红着一双老眼道，“那一夜你执意赶走他们两个，义无反顾让曜日和小桃横刀赴大千帝界，只求鸳鸯双刃有一个好的延续和宿命。”
“老巫，刀不出鞘并不代表刀意就弱。”
“刃中藏恨蕴出一往无前，即使那柄刀脆弱不堪也能斩天。”
“我将心心给我的龙骨黑刀藏锋三十年，真正只有一刀，也只能是那一刀啊。”
沈纵横苦苦一笑，笑的有些痴有些凄凉。
一柄刀，陪伴他整整三十年。
可是却不能真正出鞘，因为只有一刀。
终极一刀，正如沈辰知晓九字之上还有‘十’！
同样，沈纵横龙骨黑刀天葬九式过后。
也有最后一刀，这一刀有名字。
刀铭如人名，纵横！
“一刀，纵横！”巫图看了看沈纵横，出其不意再道，“这一刀可纵横天下，这一刀同样可以连那片竹林任何一根毛竹都削不断，这一刀养意整整三十年，不为扬善不为拔刀相助，只为一个人而挥！”
暗夜落雪，寒雪夜巫图身影渐行渐远。
男人间，点到为止。
看透点透，不完全说破。
“老巫你是个老实人，真不明白嫂子看上你哪一点呢？”沈纵横微微摇摇头，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张饱经风霜的刀脸上有一丝不自然，被人当面戳穿总归难看，“老子就不同了，我拿下了世上最美的女人，心心！”
“第八刀，一刀冢葬！”
铛！
哗啦啦！
一声脆响，月光下一抹黑芒一闪即逝。
莽林深处那片毛竹林，从今往后再无一根毛竹！
“我自横刀向明月，不斩奸人终不还。”
沈纵横碎碎念身影远去，徒留满林酒气——
第2879章 武魄升华
天葬八刀，第八式。
一刀出，一股压抑已久的杀气随着毛竹掩埋。
那是帝武境，超越帝岩的气息！
如若沈纵横愿意扮猪吃虎，恐怕整个中千圣界没有几人挡得住这第八刀！
刀落人隐，沈纵横足足藏着最后两刀。
天葬第九刀，以及巫图口中的终极一刀。
一刀纵横，他名纵横自当纵横天下！
叮当叮当！
沈纵横挥出第八刀，朝着茅草屋走去的同时。
遥远的玄武以北天穹，明月心三千雪发好似被刀气轻抚。
明月的梦，零碎却暖。
“纵横，你千万不可以跟着辰儿乱来啊。”突兀间，明月心娇躯微颤，“你的刀，不适合众目睽睽下挥出那一刀，当年正是因为这几近自陨的刀式，心心才忍痛自囚这座仙阙！”
三十年前，临渊城血泪之夜。
冬雪尽，鲜血伊。
临渊小城，一场旷世雷雨浇灭了沈纵横心中的梦。
那场雨下的猝不及防，下的七零八碎。
沈纵横和明月心双双来不及躲，也根本躲不过。
只因沈辰滂沱雷雨夜，呱呱坠地。
帝界。
明月心知道，自己一生都逃不过这两个字。
剑仙不主动离开，明月茵早已死在临渊小城。
她不回去，谁也带不走。
“三十年了，那刀意纵横你已经养的足够足够久了。”明月心浑身微微颤抖，檀唇微微哆嗦低语，“青灵婆婆言那一刀不可以挥出，纵横为了我你也不能挥出那一刀！”
自那血液起，沈纵横放弃引以为傲的绝世刀狂天赋。
沈纵横封刀，不遗余力突破修为。
他的龙骨黑刀，一直都在暗中养刀。
这个世上，唯有明月心知道这个终极秘密。
因为龙骨黑刀，本就是明月心收集的五根龙骨锻造的黑刀！
明月心知道，那柄刀有终极一刀。
也唯有那一刀，就连剑仙明月心都为之胆寒。
龙骨的刀意，谁也压制不住。
甚至整个明月一族，都无人知晓自己丈夫的名字。
更不可能知道龙骨黑刀的存在，天下人都不相信沈纵横的刀可以杀人。
只有明月心，深信不疑。
因为那柄刀是纵横的信仰，自己丈夫的刀能雪耻，能复仇，能斩天下人！
“青锋。”
嗡的一声，明月心手中多了一柄三尺。
白帝青锋，倒影着明月心微蹙黛眉。
“纵横的情，深若龙骨。”
“他的刀有多重，我的剑就有多轻。”
明月，仙阙。
明月心身着一身雪衫，迎着天穹了无痕迹的刀气。
赤足踩着脚踝铃铛声，叮当作响摇曳冬风。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此恨绵绵无绝期，一刀纵横可斩天！”
几乎神同步，这一对各怀心事永远为对方着想的夫妻。
相互对望天穹，低声呢喃。
一个仰望玄武以北，另一个俯瞰朱雀以南。
只不过距离，相对三十年前令人绝望的苍武大陆而言。
近了许多，只剩下最后那道青铜门。
……
大千毒刃，沈辰睫毛轻颤。
连续几天几夜过去，舍脂根本没有合眼。
就这样让沈辰枕在自己双膝，从头到尾就连姿势都没有换过。
生怕沈辰不舒服，毅然决然。
沈辰的确不能动弹，太古荼毒最后一丝剧毒还在第十一丹田狂暴撕扯。
不愿意储存这第十一丹田，想要爆裂丹田‘逃窜’！
沈辰那被太古荼毒放倒之后，凌乱不堪的三千白发已然被捋直。
显而易见，这一切都是舍脂的杰作。
微微转动双眸，沈辰眸子变得明亮几分。
一股豁然开朗的意境，油然而生。
“这就是绯绯口中万毒不侵的意境么？”沈辰心中暗道，再感觉不到荼毒侵蚀的剧痛，取而代之的则是仿佛太古荼毒对他而言再无半分威力可言，“一念荼毒，一念兼济，原来真的存在！”
“究竟太古神界，还藏着多少小爷不知道，无法理解光怪陆离的事情？”
奔赴毒刃，前后已经大半个月。
仅仅半个月，沈辰就感觉亲历一个轮回。
一个荼毒苍生，太古荼毒的死亡轮回。
“武道大能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