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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机器人同行-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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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萝转过来,看了我一眼,笑着说,这才像你,好吧,我跟你一组。
  我在家里一阵翻找,翻出了以前捡回来的废旧电脑,擦去灰尘,发现竟然有七成新,就是不知道哪里坏了,无法启动。本来我还有一些破玩具,修复它们要简单得多,但不知怎么,看着阿萝,我本能地选择了难度比较大的电脑。她好像也没有异议。
  我和阿萝把电脑拆卸,分析了很久,找不出问题。阿萝提议去找铁皮老师辅导,我摇头说,铁皮老师的忧郁症已经很严重了,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它得好。阿萝说,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更要去关心它啊,它对我们那么好。我说,还是算了吧,它把自己拆成一块一块,零件都在地上跑,看着心里发慌。阿萝说,你不去我就换组,不和你一起做实验了。我说,来,我们往这边走。
  铁皮老师的家在市中心一栋单元楼里,拨开密布的藤条,赶走几只睡懒觉的兔子,我们挤进去时已经一身狼狈。果然,屋子里到处都是铁皮老师的部件,都不安分,手臂靠五指抓地而行,脚则漫无目的地滚来滚去。我们小心地避开它们,走到卧室前,透过门缝,看到铁皮老师的头颅立在窗边。窗外,是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我过去把头颅抱下来,比我想象中的要轻,不像是装载了量子大脑的金属球。头颅里传来奇怪的声音,我听了很久,对阿萝张开嘴,用口型无声地说,它在哭。
  是的,铁皮老师在哭。我见过很多人哭,但没有一个人是像铁皮老师这样哭的,滋滋,滋滋,像是电流在回路里辗转不去的幽咽。
  阿萝也不知如何是好,她本想安慰,但听到这种哭声,谁都说不出话来。于是我们沉默地坐在屋子里,外面暮色沉降,又到了夏夜,看得到萤火虫划过。
  很久以后,铁皮老师停止哭泣,它的胸膛滚过来,与脖颈接驳。它转了转脖子,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在屋子里响起。
  你们,要修复的东西是什么?
  我连忙打开背包,拿出银白色的笔记本电脑,递了过去,说,我们查过资料,试了很多次,但就是不能开启。
  铁皮老师的手爬过来,敲了敲电脑。然后这两只金属手又把电脑放下,爬到它肩旁,安装好。它甩甩手说,哦。
  阿萝连忙说,您能提供修复意见吗?
  铁皮老师躺下来,两手枕着后脑勺,懒散地说,电脑是一种古老的电器,你们没见过,所以不太清楚。一般呢,电脑不能开启,有可能是主板问题,也有可能是硬盘损伤,还有可能是显示屏接触不良……
  那我这台电脑,是属于哪个问题呢?
  哪个都不是,铁皮老师挠了挠已经生锈的头顶,说,它只是没电了。
  城市荒废,发电厂和输电装置都失效了,我们没有电器,晚上漆黑一片,夏天燥热无比,冬天严寒刺骨。城里唯一的电源来自铁皮老师体内的核子反应炉。平常我们的晶屏需要充电,都是统一交给它。
  充好电后,铁皮老师启动电脑,却不交给我们。我看到它仔细检查了一遍,删掉了很多东西,最后交给我们,说,这台电脑已经干净了,你们拿去试试吧,不过电池只能用两个小时。这次的实验就算你们过了。
  我犹豫了一下,问,您刚才删掉的是什么啊?
  哦,只是一些影音文件和文档而已,都是对你们有害的东西。
  我对这样的说法很怀疑,就像我怀疑它解释说,刘凯一直没有回来,是因为被伟大的神选中,去往神的国度沐浴恩泽了。但很多事虽不能被证明,却也不能被证伪,所以只好保持这份怀疑。
  我和阿萝抱着电脑往回走,天黑得很快,视野里盛满了星星。附近的野兽都被铁皮老师赶走了,所以我们不害怕,走得很慢。
  那么,实验这么快就结束了,看来我的知识和你的动手能力,都没有发挥作用。阿萝笑着说。
  我挠挠头,踢开一根缠住电线杆的藤条,说,那你应该很高兴啊。
  是啊,我应该高兴,她低着头说,可是我觉得少了点什么。我还打算实验做久一点,跟你一起,会很有意思的。
  我又踢开几根藤条,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话。我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看到她的脸依稀在夜色中,这一刻,她白天的娴静和那晚的哀伤奇迹般重合了。她背后有一丛白色的花,夜风吹过来,花朵纷纷摇晃。
  我有些颤抖,没头没脑地开口,我一直想问你,去年汇演,刘凯被神带走的时候,你为什么拉住我?
  我担心你。她抬起头,看着我说,我怕你也被带走。
  她的声音羞涩而温柔。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像是怕在夜色里看不清我。
  可是,为、为什么是我呢?我语无伦次地问。
  你还记得我写的那首诗吗,穿过废墟的少年,其实就是你。十岁的那天,男孩们都走光了,只有你一个人仍旧拼命想出去。我躲在远处看你,直到夜晚,你一边哭一边回家……那时候我就知道了,整个城里,还有一个人跟我一样,对城外充满向往。
  十五年来,我第一次手足无措,后退几步,靠在了电线杆上。阿萝温婉地站在我三步之遥处,漫天星光成了她的背景。
  这时,我看到远处有人,是大手哥和月亮妹。他们没看到我们,站在墙角边,紧紧抱在一起,头挨得很近。
  他们在做什么?阿萝问。
  可能是在讨论解析几何的问题吧,前几天刚学过。我刚说完,就发现不太对劲,大手哥的嘴在月亮妹脸上探索,大概是月亮妹的脸太大了,他花了好一会儿工夫才找到月亮妹的嘴。他们亲在一起,没有讨论数学问题的空间。
  好像是,阿萝的脸在星光下有些发红,是接吻……
  那我们也试试吧。我鼓起勇气说。
  阿萝咬住下唇,看得出她很紧张。我等了很久,直到勇气几乎要消散,才看到她点了点头。
  我上前一步,嘴唇凑了过去。我碰到了一片柔软,带着略微的湿润。我愿意花很多字来描述这一刻的感觉,但我不能,在它面前,任何文字都苍白无力。阿萝似乎也没了力气,向后仰倒,我伸手抱住了她。这时,我和大手哥的姿势一模一样,但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无边无际的大脸和坑坑洼洼,而我则看见了阿萝紧闭的眼睛和轻轻颤抖的睫毛。风从后面吹来,穿过建筑群和植物丛,却无声无息。夜晚静谧,没有萤火虫,萤火虫都睡了。
  当我们分开时,夜已经很深了。我和她都不知所措,她低头拉了拉裙子的边角,说,那我现在回去了。
  我有些不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说,我们检查电脑的时候,是不是看到它有一种叫光驱的设备?
  是啊,怎么了?
  那我就有一件好东西了,你跟我回去看看吧。
  我拉着她回到家中,翻了很久才把那张光碟找出来,小心地把它放入光驱中。阿萝好奇道,这里面有什么啊?我一边按照资料操作电脑,一边回答说,我也不清楚,看看就知道了。
  光碟里只有一个视频文件。谢天谢地,铁皮老师没有把电脑里的播放器卸载,我直接点开,一个窗口跳出来,挤满了整个屏幕。
  我和阿萝坐在一起,紧张地盯着屏幕。看着看着,我握紧了阿萝的手,感觉她在抖动。我也牙齿打战,这是夏天,我却如坠冰窖,每个细胞都在寒冷和恐惧中缩成一团。
  屋外星辰密布,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它们一闪一闪,似乎也被视频里的内容吓得颤抖不已。
  7
  很久以前,地球上布满人类,文明的种子在这颗星球的每一片土壤上生根发芽。当科技达到一定高度后,人们开始向宇宙中发出呼唤,希望引起外星智慧生命的注意。在漫长的时间里,这种呼唤一直没有得到回应,那段时间,被称为“沉寂时代”。
  在沉寂时代中,人们感到寂寞,认为自己是宇宙中孤独的生命。但某天,一艘飞碟循着人类的信号,穿越茫茫宇宙,降临到了地球。此后人类才知道,沉寂时代才是最美好的日子。飞碟用战争终结了沉寂,用神迹般的科技征服了一座座城市,人类无力抵抗。长满触须的外星人待人类如同人类待猪狗,肆意屠杀,直到它们发现,成年人类的身体很适合用来做培养它们后代的容器,这才停下杀戮。
  它们把人类麻醉,将后代卵注射进去,几天后,一条灰白色触须就会从人的肚脐里伸出来。再过几天,人的每个孔窍都会钻出触须,看上去像灰色毛球。它们割开人的肚皮,将幼体取出来,而这时,人体也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所有的血肉都被异形幼体啃噬殆尽。
  一时间,地球上爬满了外星人,人类销声匿迹。而大量的后代孕育,让它们了解了一些规律:只有在身体健康、思维活跃的人类身上,它们的后代才有更旺盛的生命力。于是,它们用许多优质细胞进行克隆,让人类孩子在地球上生长,派机器人照顾,学习知识,锻炼思维。它们则坐上飞碟,继续在宇宙中寻找下一个目标,只每年回来查探一下,等孩子们长到十六岁,再统一麻醉,运到飞船上,成为孕育容器。
  以上内容即是视频所述。在结尾处,整个屏幕被一行硕大的字占满:地球=牧场。触目惊心。
  看完后我和阿萝都惊呆了,说不出话来。直到电脑咔的一声,屏幕暗淡下去才回过神,我结巴地问,这是,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阿萝大口吸气,但声音还是在颤抖,应该是假的吧,铁皮老师怎么会把我们交给那种虫子呢?
  可是,城外的防护罩,每年都有神来审查汇演,铁皮老师什么都教却不教历史,我们从来没见过成年人……这些曾经困扰我们的问题,都在视频里有答案啊。
  或许、或许是有人故意用这些疑问做视频吧,我听说,以前有种东西,叫电影,什么画面都可以做出来,看上去像真的似的。
  听她这么说,我心安了一下,刚要舒口气,却突然想到了刘凯,颤声道,你还记得吗,刘凯那首诗提到了这方面,所以他才会被抓走。
  阿萝捂住头,退了好几步,坐在床上,摇摇头说,我们去问铁皮老师吧,它肯定知道答案。
  你还敢去问它吗?如果是真的,按照视频的时间,它至少抚养了十几批孩子,每批都送上去给神——给外星人吃了。
  那我们怎么办?阿萝抽泣道。我看见她哭的样子,心头顿时柔软,我上前抱住她,拍着她的背,柔声说,放心,有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但我也没有办法。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一看到铁皮老师,腿脚就打战。空闲时候,我和阿萝在城边缘拼命想出去,但总是无功而返。我们也试图把这件事讲给其他孩子听,但我不敢找铁皮老师给电脑充电,光碟无法播出,没有人相信。
  这种压抑的日子持续着,很快,我们十六岁的生日来了。在我心中,这已经不是生日了,另一个可怕的词取代了它——收割日。这一天,是地球牧场丰收的日子,所有的孩子都如麦子般被割断,我们的童年于今天终结。
  我想过逃跑,但无路可去,阿萝也是面色灰暗。我们坐在废旧的建筑顶上,很久之后,阿萝站起来,拍拍衣服,一袭白袍在风中烈烈鼓荡。她说,我们走吧,如果那是我们无法逃开的命运,那就去面对它吧。
  我们走到场地中,其他人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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