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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要开口说话,一把明晃晃的刀折射出耀眼的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上次的话,想来夫人并未放在心上。”
感到冰冷的刀刃贴住自己的脸颊,朱氏生出一种极致的恐惧,厉声道:“陆昭行你疯了?这是在镇国侯府,我是你的嫡母,你敢如此待我?”
陆昭行冷嗤,挑眉道:“夫人记性着实不佳,需要提醒你一声外头如何评价我的吗?平西侯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再加上一条不敬嫡母的罪,不正好应了我狼子野心,乱臣贼子的名?”
此时的陆昭行与在阿宁面前的完全不同。
他眉眼深沉,神色淡漠得近乎无,身上散发出来的摄人气势和那种蔑视生死的凉薄几乎叫人喘不过气来。
是了,这才是而今大晏一人之下,万人之下,最受永昌帝宠信的平西侯陆昭行。
“真以为我不敢动你?留你苟活至今,无非是顾念老夫人面子。”他眸光愈沉,神色难明
朱氏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种威胁,“你,你想做什么?”
他轻呵,“对于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最好的方式便是添些新伤。”话落,右手一抖。
朱氏顿觉右脸如一辣,温热的血线顺着她的侧颊肆意滚淌。还未反应过来,右手手腕传来似阵刺火烤,入骨的细密疼痛。
“啊,你你,我的脸,我的手!”
朱氏冷汗直冒,完好的左手一会儿扶住右臂,一会儿颤巍巍地捧着自己面颊,瑟瑟发抖,难以置信。
虽然她如今已四十有二,容色早已不复当初,可她素来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如今脸上的伤必会留疤,到时被旁人瞧见,叫心傲的她如何做人?
顶着狰狞的刀疤,她必然会沦为整个晏京贵族圈子里头天大的笑柄!
朱氏浑身乃至指尖都不住发颤,“我的嫡姐乃是瑞王妃,陆昭行你这样对我,你,你怎么敢?”
“不过豁开一道薄口罢了,不会留疤。不过这手,却是废了。”他不会蠢到落下授人口柄的罪证。
陆昭行逆着光距她三步之遥,手中的刀尖还残留这朱氏面上的几滴鲜血,手腕一抖,最后的几滴血珠沁入地上,晕开几团红,扯唇一笑,眼底却冷漠得能将人冻住。
朱氏原本还残存的几丝底气一刻荡尽,她吞了吞唾沫,往后瑟缩了几步。
“最后一次警告,若你再动歪心,我必不容你。”
朱氏茫然的听到吱呀的门响,接着大门被紧紧地合上,室内一片灰暗。
半晌,她都未能回过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黑沉下来,关押朱氏的柴房门外传来了一阵响动。
“二娘,今日是我最后一次在阿行面前求情。他的性子你也清楚,千万莫要再做傻事与自己过不去,与莫与他过不去。”陆老夫人叹了口气,“否则便是我出面,他也不会容情了。阿柔已经去了,我儿也已经去了,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最近几年你与阿行不都各自相安的过来了么?如今怎么就容不下一个对你构不成丝毫威胁的丫头?”
“你自己好生想想吧,人生短暂,不若趁着这些年,好好抚养将霖哥儿,等他长大娶妻生子,到时候有人在你跟前孝敬,你也乐得清闲,何须去争那些莫须有的气。”
朱氏目光空洞地望着门外影影绰绰的身影,回过神时泪已然淌了一脸,“凭什么?凭什么呢?”
陆老夫人皱眉,“你若真怨,不如怨我。若当初不是我让大郎娶你,也不会造成今日这般苦果。
这次,陆老夫人没得到任何回应。
陆老夫人摇了摇头,看了孙嬷嬷一眼,“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待到老夫人走后,朱氏忽然发出了一阵低低地嘲讽至极的笑声。
放下?若真那么容易放下,她何至于成如今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顾柔害了她一辈子,害了她一生。
如今她倒好,一死了之,说不定正好去地府里头与陆雍二人相会了呢
既然顾柔毁了她的家,如今正好,这个债便由顾惜宁来偿吧。
说到底这次的事都怪她太过小看了顾惜宁,她本以为只要霖哥儿一口咬定,加之院中的食材便可趁机让她掉一层皮。
谁知面对这等情形,对方竟毫不慌乱,甚至还能抓住霖哥儿的弱点,步步攻心,让霖哥儿败下阵来,最后反而害了自己。
不愧是顾柔的贱种,和她母亲一样卑贱难缠。
陆昭行越是护着她,她就越是要毁了她!
思及此,朱氏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极致的快意,低低轻笑起来。
第019章 补偿()
陆昭行将朱氏处理后到达阿宁院中时,天色已泛起了幽幽的蓝。此时房中已掌了灯,柔柔的黄光从窗格投出,透露寸寸温意,与幽沉的天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芷从屋里出来,准备唤小厨房传饭,乍然见他立在廊下,先是有些吃惊,随后了然。
想必二爷应是为了白日之事而来。
白芷朝他行礼,陆昭行目光落在她手上托盘放着的瓶瓶罐罐上,眉头一蹙,“她受伤了?”
白芷如实回禀,“姑娘今日被烫伤了手,不过眼下伤已处理——”
话才说到一半,陆昭行已径直上前,越过她掀帘进了屋。
“怎么这么快就回了?”阿宁从炕上回头,本以为白芷回来了,未想竟是陆昭行,诧异道:“二哥怎么来了?”
陆昭行目光落在阿宁包了一层纱布的左边手腕至手背,眸光陡沉,“这伤是谁料理的?”
白芍见状忙将老夫人差人替阿宁包扎伤口送药的事情道来。
陆昭行得知用的是老夫人那处的上好伤药,不会留疤,这才放了心。
阿宁目光落在他微微带着几分湿气的发梢,想来他方已然来了有一会儿,只是延捱到此时才进来。
她已大概猜晓到他在顾虑什么,虽知晓他身子素来康健,仍担心他受凉,“白芍,你去气沏盏热茶来给二哥暖暖身子。”
阿宁让他坐,他顺势坐在阿宁旁边的位置上,良久才开口,“阿宁,委屈你了。”
“不过你无需担心,今日的事已料理好,以后再也不会这样。”
语气,带了几分愧疚。
他将与阿宁接入侯府,原是为让她享福的。
她才来侯府不过短短数十日,不但福未享成,反而三番五次的被人刁难。
他们实为至亲,如今却不得不以表兄妹相称,想必这也足够令她委屈,只是因她乖巧,从来不说罢了。
阿宁知晓他的顾虑,摇头,“不委屈,再说,事情已然解决了,不妨事的。便是没能摆平,不是还有二哥你替我撑腰吗?除非哪一日二哥不管我了,那才叫真的委屈。”是了,这些人的刁难,比起那时他为了躲她刻意忽视疏远,拉开与她的距离又算得了什么呢?
思及陆昭行曾经故意躲她的那些日子,阿宁只觉喉中一阵酸涩。
“胡说什么,我怎可能不管你?”他眉微微收拢,语气有些严肃。
阿宁心中的不快瞬间被驱散干净,笑道:“我知道的,二哥对我极好,怎会不管我?”这世就算是死皮赖脸,死缠烂打,她也要赖定他,叫他非管她不可。
阿宁接下白芍泡好的热茶递给陆昭行,话锋忽而一转,“不过我想知晓,二哥是如何解决此事的?”
陆昭行顺势接过阿宁递来的茶,抿了一口,沉默不言。
“二哥若不愿说,我也不多问。”
陆昭行隐去他划烂朱氏脸的那一段,害怕吓着她,只道:“我缴了她的掌家权,从此以后,你无需担心朱氏再给你下绊子。”本来斩草除根才是他的行事风格,按理朱氏这次得遭大殃,可老夫人苦苦哀求,他只得作罢。
无权无势的内宅妇人,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希望朱氏识趣,这次过后学乖。
阿宁闻言一笑,抚掌道:“真是痛快!”
陆昭行有些意外的看她。
阿宁偏着头道:“二哥缘何这样看我?我也不是圣人,大夫人害我在先,侮辱母亲在后,如今二哥你缴了她的权,让她丢了脸,灭了她掌家夫人的威风,也算是她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二哥放心,我又不傻。有人欺侮了我,自是要还回去的,否则日后人人有样学样都来欺负我,那可就惨了。”
言罢,她笑嘻嘻的露出一口白牙看他,仿佛在等他的回答。
人都是有底线的,阿宁也不例外,小打小闹她或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触碰到她的底线,她必然会毫不留情。
陆昭行点头,“你说的很是。”先前还担心阿宁太过实诚被人欺负,如今瞧来并非如此。
小丫头心里比镜面还清楚,赏罚分明,行事自有分寸分寸,如此甚好。
“不过今日的事,我的确是吃了一场大亏,二哥可得好补偿我才是。”
阿宁笑得一脸神秘,倒叫陆昭行有几分好奇,“你想要什么补偿?”
阿宁道:“文先生的事出了之后府中便停了课,这叫我觉得心中难安,以往我学的东西实在浅薄,眼下年关了,倒是不用应付,可等到开春之后,怕是有些难办了。我听闻京中贵女之间常常举行一些诗会雅集。”
阿宁皱起眉头,“我可不想日后出去,在人前给二哥丢脸。”
绕了这么大圈,阿宁还是未说明想要什么。
“直说你想要什么。”
阿宁笑道,“听闻二哥的书房藏书颇丰,能不能让我去你的书房看书?”先前还眉飞色舞的小姑娘,说完这话后面带几分不安和期许的看他。
书房通常都是极为隐私的所在,加上陆昭行职务特殊,他的书房更是机密中的机密。
不过锦衣卫你密函文件大都府府衙或是在他自个儿府邸的书房。
镇国侯府院中的书房倒是没什么不能让人瞧的东西。
陆昭行思忖片刻,在阿宁满含期待的目光下道:“依你便是。”
时日过得飞快,陆昭行只养了半月的伤便回了公衙。
这半月来陆昭行明面上虽在府中养伤,但由于锦衣卫的事情颇多,白日多不得空,阿宁也只有趁着空隙与他相处。好在她得了随意出入他书房的特权,经过数十日的相处,二人的关系比之先前似乎又亲近了些。
许是朱氏失了掌家权觉得深受打击,自那日后,她便开始称病不出,深居浅出,鲜少见人。
此事获益最大的还是林氏,平白得了盼了就这些年的掌家权,喜不自胜,哪里还有功夫去管朱氏?巴不得她永远窝在芷兰院才好。
不必上学,无需应对那些个阴谋算计,阿宁的这几日过得甚是惬意,睡眠都好上了许多。
陆老夫人是个实在人,不爱摆那些虚架子,只规定小辈每逢整日初一十五到松鹤堂去请安即可。
今日,阿宁一如既往的睡到自然醒,梳洗的时候还有些迷糊,半眯着眼打着呵欠,随口道:“自昨日起便见你们进进出出的,可是有什么事吗?”
白芍替她梳头的动作,微讶道:“姑娘不知道吗?”
一旁替阿宁打点衣裙的白芷也道:“再过一月便是老夫人的六十寿辰,这几日二夫人忙着替老夫人筹备寿辰呢。”
林氏新官上任三把火,加之老夫人的寿辰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