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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阿宁而言,世上没有比他更好的人。
阿宁任由他的手盖在发顶,贪恋着他掌心的温度,“二哥信我就好。”她并没有忘了正事,默了片刻,抬头与他对视,“那上次的事二哥可信我?旁人都说那日是我推陆姝落水的。我承认的确是我动手在先,我原本只是想要教训她一番,谁知最后竟闹出了那般大的动静。我也知晓上次的事很是失礼,还很丢二哥的脸面可我就是气不过!即便是再来一次,我同样也会做出那日一样的选择,狠狠教训她。”话到最后,她粉面已然含了些怒,像是呲牙的小兽。
陆昭行蹙眉,暗忖阿宁没心思,竟他面前就这般直接表达了对陆姝的不喜。
镇国侯府的人或许都不知晓,府中的一些地方有陆昭行安排的暗哨阿宁和陆姝起争执那日,正好被他的人收入眼底。虽然从表面看,确实是阿宁先动了手试图过去攀扯陆姝才导致二人一起落入池塘。但据那暗卫回禀,二人起争执前,陆姝似乎在阿宁的耳侧说了些什么话。
只是由于距离太远,加之二人是耳语,所以暗卫并不知晓陆姝究竟对阿宁说了什么才致她情绪失控。
阿宁这番话让陆昭行忽然想起了这茬,原本他想等阿宁身子好了后再过问那日之事的,只是她一躺便是数日,加之他这几日公务实在繁忙,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时候。
眼下时机正好。
陆昭行道:“可是她做了什么,才惹得你如此不快?”
阿宁等的就是这句话,点头,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顿道:“是,她嘴巴不干净。”
那日陆姝以袖掩面,凑到她耳旁对低声对她道:“宁姑娘好本事,甫一入府便开始肆意攀附,勾三搭四,不愧是娼妓之女。”
上一世,阿宁入京之前并不知晓养母顾柔的往事,自记事起,她便与顾柔相依为命,自然对她十分尊重。当时陆姝此话一出便在她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她急急地与之辩驳,情急之下动了手上前去拉扯,陆姝便顺势绊了她,带着她一块儿跌入了池塘。
遭遇此事,阿宁不忿至极,被捞上来后指着陆姝言她不但辱骂顾柔,还推她下水,可陆姝却含泪辩驳,口口声声称自己委屈。陆姝平日在众人眼里便是一副知书识礼的样子,何况当时在旁人眼中确实是阿宁动手在先,在场之人大都站在了陆姝那头。
甫一入府,阿宁便给人留了个不堪的印象。
她落水后染了风寒,身子本就不大好,加之受了冤枉心里憋屈,这一躺便是四五日,之后身子才开始好转。而在她躺着这段时日,明礼堂那边陆姝也没少给文先生下软刀,是以阿宁病愈后去文先生那处也没讨到什么好。
陆姝的这一系列小动作让阿宁当年初入侯府的日子并不怎么好过。
忆及往事陆姝对顾柔的侮辱,阿宁神色微沉,决定添些柴火,“二哥,都怪阿宁在她面前将身份说漏了嘴。她一定是怕你待我比她好,所以才会那样辱骂我和母亲。”
陆昭行心念一转,理清她话中关键,沉脸问道:“她套你话?”
阿宁头更低,点头,“对不住,二哥你明明让我对外人说我是三舅的女儿的,可我却我原以为陆姝她将我当亲姐妹的”
陆昭行眸子瞬间就似被霜染雪过,原本沉下的脸愈发难看,眸中寒意更甚,这个陆姝真是好胆。
“你放心,此事我会处理。”待事情查明之后,若真如阿宁所言,那这个陆姝便真真是不识抬举了。
***
阿宁在镇国侯府待的几年里留下的记忆大都是欢喜的,侯府的一切人与事都让她觉得亲切怀念。
不过这其中陆姝和朱氏除外。
阿宁坠入池塘前听到陆姝的那番话时,曾以为那只是陆姝为了打压自己才编造出的锥心话,未想这话细究起来竟有几分可循的根据,且与她养母顾柔曾经的遭遇很是有关。
顾柔其父名顾茂,曾在崇德帝在位时任工部侍郎。
顾茂与老镇国侯颇有几分交情,早年两家经常走动,一来而去自然与陆家的公子熟稔。顾柔与陆家的长子陆雍是青梅竹马的交情,随着二人年岁渐长,顺理成章便订了亲。
那一年顾柔十三,陆雍十七。
后来老镇国侯不幸战死沙场,爵位便落在了十八岁的陆雍之手。因陆雍需守孝三年,陆顾二家的婚事自然只能延后。
再后来边关鞑子来犯,圣上派陆雍领兵北上。
顾茂为官清廉,司礼监批红太监刘淮曾多次想要拉他下水,最终却未能如愿。既不能收为己用,那么顾茂这个工部侍郎肥缺自然得空出来让刘淮的人来填。
陆雍出征对于刘淮而言无疑是对付顾家的最好时机。
他也的确在这个时候对顾家下手了。
陆雍离京后不久,顾茂便因故卷入了一桩谋逆案中。
崇德帝早年也是个勤政爱民的皇帝,近些年来因沉迷修仙问道,炼制仙丹渐渐不问国事,司礼监披红太监刘淮疯狂揽权,俨然成了大晏朝第二个皇帝。
即便是再昏庸的帝君,也绝无法容忍任何威胁或是动摇他至尊地位的东西。
崇德帝因谋逆案震怒,将此案全权交由东厂处理。
此案牵扯甚广,来得又突然,加之刘淮手里从顾茂监管营造的楚王府邸内搜出了带五爪金龙的玉砖。人证物证俱在,便是陆家人有心斡旋,也无处使劲儿。未过多久顾家被抄,顾柔父兄全部被斩,除了当年离家的顾家三子顾铭外,顾家男丁无一幸免,至于府中的女眷,也全部充入了教坊司为妓。
顾家出事的那一年,顾柔方才及笄。
一年后,陆雍战胜归来,原本该是春风得意的,却陡然知晓了这个消息。
崇德帝问赏时,他冒着触怒他的风险替顾柔求了恩典放她出教坊司,销除她的贱籍。
崇德帝当时的确很是生气,不过此事已过去一年,加之大晏边关近几年来很不太平,陆雍乃是不可多得的将才,留着他还有大用,最后便准了他这个恩典。
只是,陆雍能做的也仅限于此了。
圣上已赦了顾柔的贱籍,断然不可能允他更多,从顾柔入了教坊司那一刻便意味着从此以后二人再无可能。
可惜情若能凭人心意掌控自如,那这世上便不会有这么多为情愁,为情苦的痴儿。
陆雍原就对顾柔有情,顾家事发时,她母亲陆老夫人为明哲保身未能对顾家施以援手更是让他心中愧疚,至此以后,陆雍再也放不下她。
陆老夫人虽对顾柔有愧,但瞧着陆雍就这么一直同她耗着,渐渐焦急起来。
陆雍是长子,肩上负担着是镇国侯府,是陆氏一门的荣耀,他耗不起的。
陆老夫人走投无路之际,只好差人掳了顾柔藏匿起来,以她安危为由逼迫陆雍成亲。
最后陆老夫人选中了安宁伯家的嫡次女。
朱氏早在成婚前便知晓陆雍这事桩子烂事儿,但她还是嫁了,只因她早在少年时期便钟情于他。
她家世好,容色亦不俗,嫡亲姐姐又嫁了瑞王,她相信迟早有一天能收住陆雍的心,让他忘掉顾柔。不过,朱氏很快便后悔了,因她意识到陆雍的眼中除了顾柔之外便再也看不见他人。
只要有顾柔在的一日,朱氏便她永远得不到陆雍的心。
第006章 热闹()
朱氏趁着陆雍离京之际买人行凶,将顾柔绑了负上重石想让她沉入湖内,就此消失于世。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若非是朱氏身边的丫鬟碧珠告密,朱氏大抵便能得偿所愿了。
幸而得知此事陆老夫人及时赶到救了顾柔一命。
到底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陆老夫人于心不忍,唯恐朱氏再对她动手,另辟庄子安置了顾柔,还给她遣了护院丫鬟。至于朱氏,则被她拘在了府中。
只是几日之后顾柔便失踪了,至此之后无论如何找寻都不见其踪迹。
顾柔与朱氏二人曾做姑娘的时候便不怎么对付,她十分清楚朱氏的性子,怕再遭朱氏毒手,所以才逃了。
正是此时,大难不死逃走的顾柔发现自己已有了身孕。她不愿顾氏一门就此绝户,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后反倒庆幸,想着待她死后也有个替她帮父兄烧纸钱的人。最后顾柔下定决心远离晏京,隐姓埋名将孩子生下来。
她在蓬溪村安家,后诞下一子,为其起名昭行。
时间过得极快,一晃便是八年。
陆昭行八岁时,正巧逢王县令家的公子招揽书童。他从应招小童里脱颖而出,成了县令公子的书童。
顾柔本以为陆昭行跟着县令公子能学到更多东西。谁知他在县令家呆了一年之后,王县令一家因故卷入一桩贪墨赈灾款项的案中。
王县令被抄了家,府中奴仆发卖的发卖,流放的流放。
陆昭行身为县令公子的书童自然也未能免责,恰恰也在这流放西北之列。
北行期间死了不少人,陆昭行知家中还有老母候着,无论多么困难,都硬生生咬牙挨着,终于顺利抵达西北。
六年之后,西北开始生乱。
当时为政的崇德帝听信刘淮谗言,欲以叛乱为名剿灭自己在西北就藩的弟弟晋王。
大晏的内斗由此开始。
陆昭行正是在此时得了机遇加入晋王麾下,踩着白骨一路往上爬,最后成为晋王麾下第一猛将。
崇德帝近年沉迷炼丹,不问国事,亲信阉党,任由阉贼为祸,弄得大晏民不聊生,百姓一片疾苦。
晋王击退崇德帝派来的人后便打着清君侧的名一路北上,不断扩大其势力。晋王治军严谨,从不滋扰百姓,加之他又是打着‘清君侧,灭阉党’的旗号,百姓们对阉党痛恨已久,自然很是支持。
起先一些城池还会稍作抵抗,到后来晋王所过城池直接开门投降,请他入内。
只用了四年的时间,晋王便将大晏朝的大半版图都囊括手中,崇德十八年秋,晋王攻破晏京,杀阉党无数。崇德帝因服用丹药过量,暴毙于京,不幸身亡。
晋王继承帝位,次年改年号为永昌。
陆昭行被永昌帝被封为平西侯,赐金书铁券。
永昌帝登基之后,仍有阉党余孽作乱,于是他便设立锦衣卫,任命陆昭行为锦衣卫指挥使,彻底肃清阉党和叛党余孽。
天下大定后,陆昭行回蓬溪村寻过顾柔,却被告知她死于几年前夜里发的一场大水中。他悲痛不已,在蓬溪村替顾柔立了衣冠冢,每逢清明必会回蓬溪村祭拜。
陆昭行也是封了平西侯后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竟是曾在战场上救过他一回的镇国侯陆雍之子。
而他娘,曾是陆雍的外室。
只是当他得知自己身世的时候,镇国侯陆雍已然战死。
陆家老夫人甫见陆昭行的第一眼便觉熟悉,经查实后确定圣上新封这位的平西侯乃是自己长子的血脉时激动不已,三番五次求到陆昭行跟前让他认祖归宗。
陆雍虽负了顾柔,但确于陆昭行有救命之恩,那时他以为顾柔已亡,加之祖母杨氏屡屡上门,最后遂答应了她。
但他有一个要求,他的长子必须姓顾,顾家不能绝户。
若非陆雍于他有救命之恩,任凭陆老夫人如何求,他也是绝不会踏入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