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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嫁!-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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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今圣上之七弟颜聿,字玉衡。封号严王,外号阎王。”秦玖一字一句慢慢说道。

    榴莲一听颜聿的名字,一张俊俏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喃喃道:“哦,呵呵,那,那这女子,还真是不幸啊!” 

第六章 阎王() 
榴莲虽然不是帝都人,但却知道皇叔颜聿,其实不止是知道,简直是如雷贯耳。他只是不知道颜聿的字是玉衡,如今听说颜聿就是玉衡,玉衡就是颜聿,他深深地为那位苏挽香姑娘默哀。

    颜聿的名气,一点也不比安陵王颜夙小。说起来,皇叔颜聿也是大煜国“名动天下”的人物,在丽京城中,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他这个名动天下和安陵王的名动天下却是有极大的不同的。正如天和地之别,南和北之差,正和邪之分……

    倘若,安陵王颜夙是丽京女子梦寐以求想要嫁的男子,那颜聿就是丽京女子唯恐避之不及的恶魔。

    颜聿成名比安陵王颜夙更早,如果那也叫做成名的话。

    他是先帝的第七个皇子,也是先帝最小的皇子,最得先帝之宠爱。颜聿也确实不负先帝厚望,自小便极聪慧,五名便能作诗,七岁便出口成章,且小小年纪便懂礼仪知进退。据说,当时教习颜聿功课的于太傅常赞他日后必成国之大器。

    于太傅看人极准,却没想到这一次竟走了眼,说起来这大约是他平生第一次看错人。

    在颜聿八岁那年,先帝偶感伤寒,原本只是小病,但先帝在寝宫养病时却猝然薨了。颜聿以弑君杀父之罪入了大牢,因先帝最后饮下的那碗药是颜聿呈上去的。先帝用药次次都有人试药,唯有这一次自己最小最疼爱的皇子端来的药,他没有让人试,但就是这碗药送了他的命。

    弑君杀父之罪,这是多么大逆不道之罪啊。倘若是旁人,不光自己会被处极刑,九族也会被诛光。所幸先帝临去前免了颜聿死罪,颜聿才免于一死,被关入了刑部大牢。据说,他在牢中被关了数月。一直到新皇,也就是颜聿的大哥,现在的庆帝登基后,才为颜聿平反。据悉,那碗药里的毒并非颜聿所下,而是一个宫人所放。但就算是平了反,那一碗药终究是颜聿亲手奉上且一勺一勺亲自送到他父皇口中的,这弑君杀父的罪名也已在天下人心中形成,无论如何也是抹不掉了。其后,京中容不下一个弑君杀父的皇子。还未曾成年的颜聿便被庆帝封为严王,在北疆赐了封地。

    颜聿的封地在麟关,那是一个荒瘠苦寒之地,他一直在那里待了多年,在十八岁那年,庆帝重病,颜聿被允许回到丽京探望皇兄之病,之后便留在了丽京。

    据说,回到京都后的颜聿没多久便一跃而成为了丽京城中最有名的花花公子,纨绔子弟。他泡戏园子捧戏子,逛妓馆包花魁,行径放肆不羁。

    丽京是温柔乡富贵地,丽京城的世家公子中,行为放诞的也不是没有,但那样人纵然是敢做,也大多都是偷偷摸摸的,谁也及不上颜聿。他却是明目张胆的,庆帝也曾试图管一管这个皇弟,无奈当时病重,根本就没有精力去管束他。到了后来,颜聿竟还唱起了戏。他并非随意哼哼,而是跑到戏园子里,包了头、化了脸、着戏服,正儿八经地唱了几场。唱戏这个行当是属于下九流的,堂堂的皇叔,跑出来唱戏,那可是自甘堕落到极点了。

    纵然是这样,丽京城喜欢他的女子还是不少,甚至也有些大家闺秀不顾父母反对,想要嫁给他。但自从出了一件事,那些想嫁他的女子们也绝了念头。

    颜聿二十岁那一年,喜欢上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叫白素萱,是当时四大世家之一的白家的千金。说起白素萱,榴莲也是知道的。

    他家出事后,他在街头流浪,在酒楼里讨饭时,就听酒楼里说书的先生说起过这个女子。据说,见过她的人都惊为天人。说她不光容貌绝色,且还端庄贤淑才华横溢。当时庆帝因病无法上朝,白素萱在十四岁时便随着姑母白皇后上朝,协助姑母执掌朝政整整三年。

    其实白素萱在更小的时候便显示出了惊世的才华,坊间私下里流传着许多她的手抄诗集。那些诗句光是念一念,都觉得口齿生香。

    也不知是怎样的机缘巧合,让颜聿认识了白素萱。颜聿便铁了心要娶她,不惜强取豪夺,最后动用了他皇兄的圣旨。但可惜的是,白素萱还未曾过门,白家就出了事,白素萱也因此殒命。当时,人们暗中便纷纷传言,说是颜聿命硬,克死了他父皇,克死了白素萱,甚至连白家全家都是因为和他攀了亲戚,才被克得家破人亡的。

    自此后,颜聿便得了个阎王的称号,说他就是个勾人魂魄的阎罗王。

    这样一个人,但凡被他看上的女子,自然不是幸运而是不幸了。

    如今这个不幸的女子,就是苏挽香。

    “只不知那个倒霉的苏挽香却是谁?”榴莲叹息一声道。

    秦玖凝视着烟花绽放的天空,丹凤眼中似是蒙上了一层淡薄的雾霭,遮盖住她眼神流转间流露出来的情绪,让她看上去有一丝缥缈。

    榴莲忍不住在心中想到,若是让妖女遇上阎王,不知会怎么样?最好妖女被克死,那样他便自由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和苏挽香一样的可怜,都是被妖孽看上了。

    “莲儿,你去把那盏花灯拾起来吧。”秦玖回过神来,脸上又浮起慵懒的笑意。

    “都烧成那样了,还拾起来做什么?”榴莲虽然不愿意,却依然乖乖地遵照秦玖的吩咐去拿,他实在搞不懂妖女到底为啥这么稀罕这个花灯,烧成这样了还要,又不是她做的。

    秦玖笑吟吟看着榴莲蹲在地上拾着花灯的残骸,眼角余光却瞥向了安陵王的方向。

    安陵王颜夙也看了会儿天空,向来不沾情绪的眸中染上了一份讶异,最后他皱了皱眉,眸中闪过一丝锋芒。就在此时,有三个军士穿过人群快步走到颜夙的身侧。那三个军士皆穿着黑色的束身甲,外罩暗红色的大氅,腰间佩着长刀。

    秦玖一看到那三个军士,柔媚的长眸便眯了起来。

    安陵王大约为了方便和裘衣女子私会,所以出行只带了一个侍从。如今这三个军士,便是他手下之人。三名军士中的一人垂首向安陵王禀告着什么,安陵王长眸微眯,蓦然向秦玖的方向看了过来,薄冷的唇边忽然浮现起一丝笑意,带着一丝嘲笑,带着一丝冷冽的杀意。

    方才,无论秦玖如何戏弄他,也未曾见到他眸中有杀意。她暗叫不好,接过榴莲拾起来的花灯零散的骨架,用手帕包好,交给身畔的枇杷收好,转身便朝停在街边的轿子走去。

    “九爷,不看烟花了吗?”榴莲还没看够,慌忙问道。

    枇杷冷声道:“再看命都没了,还不快上轿!”

    榴莲愣了下,这个枇杷和他一样同为妖女的侍从,虽然说,这个面瘫男整日里冷着脸抱着剑一语不发,但不可否认,他是妖女的侍从中武功最高的。

    他都这样说了,榴莲再回想一路上那几回惊险的刺杀,心有余悸,忙向轿子跑去。

    黄毛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扑棱着翅膀追上了秦玖,径直钻到了秦玖宽大的袖子里。 

第七章 再次扒衣() 
榴莲支愣着耳朵,倾听着外面的动静。轿子似乎出了天门街,拐入到比较僻静的巷子里。他有些搞不懂了,倘若为了避免刺杀,应该是在人比较多的街上安全点吧!

    他万分不解,非常担忧!遂试探着问道:“九爷,是有人要刺杀我们吗?”

    秦玖斜睨一眼榴莲,似笑非笑道:“谁告诉你有人要刺杀我们了?”说完自顾自去逗弄肩头上的黄毛。

    榴莲吊起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就在这时,正在疾走的轿子落在了地上。

    榴莲的心瞬间又吊了起来,忙去看秦玖。

    秦玖挑开了轿子的窗帘,漫天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有跳跃的光芒映入她眼中,显得她一双上挑凤眼灿烂如电。

    这一路上,他们遭遇了好几次刺杀,秦玖都是慵懒地靠在轿中,不是逗弄黄毛,就是闭目假寐,好似人家要刺杀的不是她。这是他第一次见妖女面对刺杀如此有兴致。

    榴莲的心吊得更高了。

    这是一条僻静的街巷,几乎没有行人。街巷两侧屋宇中灯光稀少,想是住在这里的人家都到天门街看烟花去了。

    有四道人影和枇杷、樱桃、荔枝缠斗在一起,他们清一色的黑色紧身衣,脸上蒙黑巾,标准的刺客装束。

    秦玖的目光越过四人,凝注在街巷一侧的树影下。

    那里有一道人影。

    他站在靠在巷子边的矮墙上,状似慵懒,一身黑色大氅将他连头兜住,看不清面貌,只看到高大的身形。

    有梅枝越过矮墙而出,嫣红的花苞在他头顶上似绽欲绽。

    厮斗的杀气在小巷里弥漫,几片花瓣飘零着落下。

    他一手按着佩刀,迈着凌迟人心的步子缓步前行,踩碎了一地落红。

    他的步子越来越快,黑色大氅在他身后飘拂如九天之鹰。

    在刀光亮起那一瞬,秦玖从轿子里疏忽跃出,衣袂翩翩如凤舞九天。

    她左手执着花绷子,右手在花绷子上拨动,数道银光朝着来人飞去。

    来人不知是什么暗器,慌忙歪头躲过,但手腕处一痛,有什么东西刺在了手腕上。低头一看,发现竟是绣花针。

    他猛一抬头,眼前彩线牵动,数根绣花针又回到了绣花绷子上。

    “王爷深夜追来,莫不是看上小女子了?王爷莫非还害羞么,竟想隐藏身份,既如此,这把刀也应该换过!”秦玖的目光落在来人腰间的佩刀上,笑得分外妖娆。

    安陵王颜夙伸刀挑开头上的兜帽。

    他整个人好似一柄出鞘利刃,闪耀慑人的寒芒。而他寒星般的黑眸睥睨着秦玖,看着她,就犹若在看一件死物。

    “本王要杀你,无需隐藏身份!”他唇角一勾,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杀气,但一笑间却全是晚春的馥郁香气。

    寒芒乍起,冷漠而冰冷的刀锋夹着凛冽杀意,向着秦玖逼来。

    “王爷这身衣衫也挺不错的!”秦玖笑吟吟说道,手指在花绷子上灵活拨动,数道带着丝线的绣花针飞了出去。

    颜夙已经知悉这是什么暗器,忙闪身躲避。数根丝线却不是冲着他的身体而去,而是冲着他身后的大氅而去。

    他略感迷惑,手下却不停,手中的刀闪着寒光向秦玖劈去。

    秦玖却不直接去接他的刀,只是仗着轻功灵活,闪身躲避。同时袖子一扬,两头尖尖的梭子飞了出去,同时右手手指时屈时伸,手指上连着的丝线牵动着梭子。随着她手势的不同变换,梭子在丝线上飞动不停。

    颜夙注意到她不断变换的手势似乎是织锦的手势,脑子蓦然一蒙。他似乎看到了和这双手同样纤细的一双手,也在做着这样的手势。

    就在这一愣的瞬间,他忽觉得身后披着的大氅在慢慢变小。

    他并未在意,两人继续游斗,直到他感觉到身上有凉意沁肤。

    他低头一看,只见身上的衣衫在飞速变小中,再抬头,发现她手中那交错的丝线变得越来越密。

    他忽然醒悟过来。

    她将他身上的衣衫的丝线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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