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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赋评注-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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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尽八刻,庐监以茵次上倢伃以下至后庭,访白录所。倢伃本乘辇,及当御时,亦用茵。”步辇(niǎn):以辇代步,乘辇。据卫宏汉旧仪,“皇后、倢伃乘辇,馀茵以茵,四人舆以行。”则辇茵有等差之别。惟所息宴:随处可以歇息。

    后宫则有掖庭、椒房,后妃之室,合欢、增城、安处、常宁,茝若、椒风、披香、发越,兰林、蕙草、鸳鸾、飞翔之列[1]。昭阳特盛,隆乎孝成[2]。屋不呈材,墙不露形[3]。选栽逍澹缫月诹4]。随侯明月[5],错落其间。金衔璧,是为列钱[6]。翡翠火齐,流耀含英[7]。县黎垂棘,夜光在焉[8]。于是玄墀切,玉阶彤庭[9],碝磩彩致,琳珉青荧[10],珊瑚碧树,周阿而生[11]。红罗飒,绮组缤纷[12]。精曜华烛,俯仰如神[13]。后宫之号,十有四位[14],窈窕繁华,更盛迭贵[15]。处乎斯列者,盖以百数。

    左右庭中,朝堂百寮之位[16]。萧曹魏邴,谋谟乎其上[17]。佐命则垂统,辅翼则成化[18]。流大汉之恺悌,荡亡秦之毒螫[19]。故令斯人扬乐和之声,作画一之歌[20]。功德著乎祖宗,膏泽洽乎黎庶[21]。又有天禄、石渠[22],典籍之府。命夫惇诲故老,名儒师傅[23],讲论乎六艺,稽合乎同异[24]。又有承明、金马著作之庭[25],大雅宏达,于兹为群[26]。元元本本,殚见洽闻[27]。启发篇章,校理秘文[28]。周以钩陈之位,卫以严更之署[29]。总礼官之甲科,群百僚之廉孝[30]。

    虎贲赘衣,阉尹阍寺[31]。陛戟百重,各有典司[32]。周庐千列,徼道绮错[33]。辇路经营,修除飞阁[34]。自未央而连桂宫,北弥明光而亘长乐[35]。临隥道而超西墉,掍建章而外属[36]。设璧门之凤阙,上觚棱而栖金爵[37]。内则别风之嶕峣,眇丽巧而耸擢[38]。张千门而立万户,顺阴阳以开阖[39]。尔乃正殿崔嵬,层构厥高,临乎未央[40]。经骀荡而出娑,洞枍诣与天梁[41]。上反宇以盖戴,激日景而纳光[42]。神明郁其特起,遂偃蹇而上跻[43]。轶云雨于太半,虹霓回带于棼楣[44],虽轻迅与僄狡,犹愕眙而不能阶[45]。攀井幹而未半,目眴转而意迷[46]。舍櫺槛而却倚,若颠坠而复稽[47]。魂怳怳以失度,巡回途而下低[48]。既惩惧于登望,降周流以彷徨[49]。步甬道以萦纡,又杳窕而不见阳[50]。排飞闼而上出[51],若游目于天表,似无依而洋洋[52]。前唐中而后太液,览沧海之汤汤[53]。扬波涛于碣石,激神岳之嶈嶈[54]。滥瀛洲与方壶[55],蓬莱起乎中央。于是灵草冬荣[56],神木丛生,岩峻崷崪,金石峥嵘[57]。抗仙掌以承露,擢双立之金茎[58]。轶埃堨之混浊,鲜颢气之清英[59]。骋文成之丕诞,驰五利之所刑[60]。庶松乔之群类,时游从乎斯庭[61]。实列仙之攸馆,非吾人之所宁[62]。

    [1]掖(yè)庭:宫中旁舍,嫔妃所居。据汉官仪,“倢伃以下,皆居掖庭”(李善注引)。椒房:后妃所居殿,以椒涂壁,取其温暖祛恶气,故名。合欢、增城、安处、常宁、茝(zhi)若、椒风、披香、发越、兰林、蕙草、鸳鸾、飞翔:皆西汉时后宫八区之殿名。

    [2]昭阳:殿名,汉成帝时为赵飞燕女弟赵昭仪所居。隆乎孝成:兴盛于成帝之时。

    [3]屋不呈材,墙不露形:言梁栋墙壁皆以金玉珍宝文绣翠羽所装饰,完全覆盖了材料本来的颜色与形状。

    [4]选▂è):缠绕。藻绣:华丽的文绣。络以纶连:编结青丝绶罩于其上。络:以网络罩其上。纶连:用丝绶结扎成的饰物。

    [5]随侯明月:珠宝名。淮南子览冥训高诱注:“隋侯,汉东之国,姬姓诸侯也。隋侯见大蛇伤断,以药敷而涂之,后蛇于江中衔大珠以报之,因曰隋侯之珠,盖明月珠也。”

    [6](gāng):车毂中的孔,以金属为里。此处“金”指壁上镶入的金环之类。衔璧:指墙上镶嵌的金环之中又衔入玉璧,即汉书外戚传所谓:“为黄金釭函蓝田璧耳。”列钱:指这样的装饰连续成行,如排列的圆钱。

    [7]翡翠:一种美石,也称硬玉,色如翡翠鸟,以全为碧绿而透明者最为珍贵。火齐:玫瑰珠石。流耀含英:即含光吐辉。流:流动,照射。耀:光耀。英:光华。

    [8]县(xuán)黎:即“悬藜”,为秦汉以前所称稀世之宝。战国策秦策三范雎曰:“梁有悬黎,楚有和璞,而为天下名器。”史记范雎列传集解引薛综曰:“悬藜,一曰美玉。”垂棘:玉璧名。左传僖公二年载,晋荀息请以垂棘之璧,假道于虞以伐虢。夜光:夜晚发光的一种璧玉。有夜光之璧、夜光之珠。

    [9]玄墀(chi):用髹漆涂过的地面。汉书外戚传言昭阳殿上以髹漆涂成。(kou)切:以金涂门限。以金饰器口、器物之表面。切,汉书颜注:“门限也。”王观国学林卷四:“切者,门限也。”彤庭:以朱漆涂过的中庭。

    [10]碝(ruǎn)磩(qi):皆石之次于玉者。彩致:色彩密致。琳(lin)珉(min):石之似玉者。青荧(ying):青色晶莹的光。

    [11]珊瑚:热带海中的一种腔肠动物,骨骼相连,状如树枝,红色。碧树:用碧玉雕成的树叶。因笼罩枝干,故云碧树。后汉书李贤注引汉武故事:“武帝起神堂,植玉树,葺珊瑚为枝,以碧玉为叶。”阿(ē):弯曲处。此二句说后宫周围庭院弯曲处植以用珊瑚作枝干、碧玉作叶子的玉树。

    [12]红罗:一种红色的轻软的丝织品,多用来作妇女的衣裙。飒(sà)(xi):衣袖飘动貌。绮(qi)组:一种细绫的带子。组,绶,带子。

    [13]精曜:色彩炫耀。华烛:光华照人。以上四句写活动于后宫的嫔妃。

    [14]后宫:指嫔妃。号:爵号。汉代宫中嫔妃之制因于秦朝,分十四等,即:昭仪、倢伃、娥、容华、美人、八子、充衣、七子、良人、长使、少使、五官、顺常等十三等,另外无涓等六种名目共为一等。

    [15]窈(yǎo)窕(tiǎo):美好貌。繁华:华丽。此均就嫔妃之容貌装饰而言。更盛迭贵:今天这个受宠幸贵极一时,明天那个受宠幸贵极一时。更、迭,皆轮流替代之意。

    [16]左右庭中:朝廷中左右之位。以左为上。朝堂:汉代大臣值班议事之处。西汉时议事在庭中,至后汉始见议事于朝堂。有可能议事时人多则在庭中,人少则在朝堂(姚鼐说)。百寮(liáo):百官。寮,通“僚”。

    [17]萧:萧何,沛人,佐刘邦建立汉王朝,高祖为汉王,即为相。曹:曹参,沛人,佐刘邦建大功。惠帝时继萧何为相。魏:魏相,济阴定陶人,宣帝时为丞相,为帝所重。邴(bing):邴吉(汉书作丙吉),鲁国人,曾议立宣帝,任丞相。四人并皆封侯。谋谟(mo):谋划。

    [18]佐命:辅佐有天命者立业。此指萧何、曹参等开国功臣。垂统:建国延祚。辅翼:辅佐后世君王。此指魏相、邴吉等贤相。成化:成功地以政令美俗教化百姓。汉书魏相丙吉传赞:“高祖开业,萧曹为寇;孝宣中兴,丙魏有声”,即此意。

    [19]流:流播。恺(kǎi)悌(ti):和乐简易。此处指朝廷的仁德和对人民的宽和政策。亡秦:被推翻的秦朝。毒螫(shi):毒害。此处指秦朝的残暴政策。

    [20]斯人:上文所说萧、曹、魏、邴。和:中和,平和。乐:乐职,尽职。宣帝时王褒作中和乐职宣布诗,“和乐之声”本此。声:名声。此句言,因为朝廷实行休养生息的宽和政策,所以像萧何、曹参这样的开国名臣和魏相、邴吉这样的中兴贤相都流传着中和、尽职的好名声,百姓为他们作画一之歌。汉书曹参传载:“萧何薨,曹参代之。百姓歌之曰:”萧何为法,较若画一。曹参代之,守而勿失。载其清静,人而宁一。“”画一“谓明白简易。

    [21]功德著乎祖宗:功德使宗祖的光辉更为显著。著:昭著。膏泽洽乎黎庶:恩惠及于百姓。膏泽:恩泽。洽:沾润。黎庶:百姓。

    [22]天禄、石渠:并阁名,在未央宫之北,皆收藏秘书典籍之所。汉初萧何所建(见李贤注引三辅故事)。

    [23]命:使。惇(dun)诲故老:能殷勤教诲的元老旧臣。尔雅释诂:”惇,厚也。“”敦,勉也。“其义通于”谆谆教诲“之”谆“。师傅:太师、太傅。据贾谊新书保傅,太师予天子以”师道之教训“,太傅对天子”傅之德义“。

    [24]六艺:指六经,即诗书礼乐易春秋。稽合:考校。

    [25]承明:承明庐,为承明殿之旁舍。安置文士之所。金马:金马门,见前注。为词臣待诏之处。

    [26]大雅宏达:有大才者(大雅之材)和才识博通之人(宏达之士)。兹:指承明庐、金马门等文人论学、待诏之所。

    [27]元元本本:求其本元,探其根本。”元“通作”原“。第一个”元“字、第一个”本“字均用为动词。殚见洽闻:能见者尽见之,能闻者尽闻之。殚(dàn),尽。洽,遍。

    [28]启发:阐发,著述。校理秘文:校勘整理国家图书馆秘藏的典籍。

    [29]周:严密(用为动词)。钩陈之位:钩陈为星宿名,主护卫。水经注河水五云:”紫微有钩陈之宿,主斗讼兵阵。“星经曰:”钩陈六星,又主天子六军将军。“开元占经卷六十七引巫咸曰:”钩陈,天子护卫将军。“则此处是指宫廷护卫。卫:保卫,护卫。严更之署:督行夜鼓的郎署。汉宫周卫,郎一层在内,卫卒一层在外。郎所居曰署,卒所居曰庐(姚鼐说)。

    [30]总:汇集。礼官:掌礼仪之官。甲科:汉代考试科目名。群:聚集,与”总“字之义同。廉孝:汉代选举官吏的两种科目。”孝“指孝顺父母,”廉“指品行廉洁。汉武帝元朔元年令郡国举孝廉各一人。汉代有令所选甲科、孝廉为宫廷禁卫的制度。吕延济注:”竞聚甲科孝廉之人列于禁卫。“姚鼐曰:”此二句乃赋郎署。儒林传以博士弟子甲科为郎中,故云:’总礼官之甲科‘也。“陈仅读选意韱曰:”赋言钩陈、严更、虎贲、陛戟,而中互以甲科、孝廉,盖汉制举孝廉为郎,职司环卫,谓之郎卫。东方朔陛戟而谏,以此非若后世专用武士也。“

    [31]虎贲(bēn):武士。赘衣:即缀衣。为宫中掌服御之官(据书立政孙星衍疏)。阉(yān)尹:宦官头领。男人去势为”阉“。阍(hun)寺:掌宫门开闭的宦官。

    [32]陛戟:近臣持戟卫于陛侧。陛,宫殿的台阶。典司:主管,职责。

    [33]周庐:为宫廷宿卫而于四周所设庐舍(参前”卫以严更之署“句注)。徼(jiào)道:巡行警戒的路线。徼,巡逻,巡察。绮错:纵横交错。

    [34]辇(niǎn)路:辇道,道中大道。经营:萦绕其中。修除:长长的阶梯。除:司马彪注:”楼陛也。“飞阁:朱珔曰:”阁非观阁,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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