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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呢？”叶如陌有些惊讶，晨曦对于陌生人的态度都是一样的，从来不会讲厌恶表露在脸上，这样直白的表示，还是头一次。
“因为他不尊重陌姨，他让陌姨不开心，晨曦讨厌他。”晨曦的双眼比之前还有红一些，眼眶里泪水在打转，记着叶如陌的话，才死死的撑着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陌姨，对不起，晨曦不该跟陌生人走的。”
“傻孩子，这不是你的错。”大人的世界，五岁的孩子怎么会懂呢。
“要不是晨曦跟着陌生人走了，陌姨也不会担心晨曦而要受别人威胁了，我都听到了，那个叔叔坏死了，用晨曦威胁陌姨。陌姨，对不起！”
叶如陌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眼神中有薄雾升起，听着耳边软糯的声音，心底软软的，伸出手，摸了摸晨曦带着湿意的脸。
“陌姨，我以后再也不惹事了，我一定乖乖听你的话，求你别将我送人好吗？我谁也不要，我不要做坏叔叔的女儿，我只要跟陌姨在一起，你别不要我……”晨曦脱了鞋子上了床，小身子趴在她的怀里，眼泪流淌下来，让叶如陌心底很是疼。
她的孩子要是没有死，是不是也这么大了。
她最珍贵的宝贝，她辛辛苦苦怀着的孩子，却没能见上一面就离开了。
纪南希，你说只要我愿意做什么都可以，那，我要你的命，是不是你也愿意双手捧着刀让我刺穿你的心脏？
我遭遇的一切，我不恨你，我只恨自己无用。
我们的孩子，他的死，却是你的不信任害死的。
“晨曦，院长告诉我，有好几对夫妇愿意收养你，为什么不愿意跟着他们离开？”
晨曦哭泣的声音一顿，声音带着哽咽，“要是……要是晨曦跟着他们走了，就再也见不到陌姨了。晨曦宁愿呆在孤儿院里，每个星期看到陌姨一次，也不要跟陌姨分开。”
稚嫩的嗓音，让叶如陌的心如针扎。
她是不是做错了，怕晨曦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不好的一面，怕让叶家的名声受损，她不敢将晨曦光明正大的带到人前，她清楚的知道，流言蜚语的攻击力有多么的强。
她这么做也不光是为了叶家，更是为了晨曦。
晨曦的眼睛，跟她太过相似，她不愿意这么小的孩子就要经受那么多不该承受的事情，她应该属于阳光。
“晨曦，你真是个傻孩子。”
“陌姨，你做晨曦的妈妈好不好？幼儿园的孩子都说晨曦没有爸爸妈妈，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说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我……”晨曦不是个矫情的孩子，大多时候都是内敛安静的，这样的一面，还是第一次。
纪南希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晨曦趴在叶如陌的怀里，看上去，就像是一对母女亲密的睡在一起。
他微微一怔，不知怎么的突然升起一个好笑的念头，如果晨曦要是他们的女儿就好了。这样，一家三口在一起，永不分离。
这样的念头，也只能是想想了。
“醒了？容姨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蟹黄小笼汤包。”纪南希快速走过来，阳光在他的脸上折射出一道光芒，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听到声音，晨曦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看看纪南希，又看看叶如陌，乖巧安静的下了床，一声不吭的站在床边。
“晨曦，你先出去，我跟你陌姨有话要讲。”
晨曦不想出去，直觉的认为纪南希不是好人，眼神看向叶如陌，询问着她的意思。
叶如陌冲晨曦点了点头，“晨曦，你先出去，一会我带你回去。”
回哪去，晨曦没有多问，乖巧的走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这个孩子被你教的很好。”纪南希赞道，他说过，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会喜欢，可若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他会更加的喜欢的。
“晨曦是个不让人费心的孩子。”叶如陌不喜欢他这样类似讨好的赞美。
“钟奕已经回来了，一会我带你过去。”
“若是没有希望，又如何？”
“即便没有希望，也请你留在我的身边。”纪南希目光温和清澈，声音里带着几分恳求。
叶如陌倏然一笑，“留在你身边，不怕哪天你死无葬身之地？”
“小叶子，你嘴上说不恨，心里却恨我入骨。”纪南希握着她的手，贴在心脏的位置。“这里，因为你的离开，而变得不再跳动，犹如行尸走肉。如果，恨我能够让你回到我的身边，只要你愿意，我愿意讲刀送到你的手中。”
叶如陌第一个念头就是，他疯了，看着他的眼神凉凉地，眼神藏着冷漠和无情，“只怕，你的命不够我折腾的。”钟奕还有几个大的手术要做，被几年未联系的纪南希一个电话召集回来，心里一肚子的不满，但这些不满，在看到叶如陌时，全都化成了惊讶和不敢置信。
“叶子妹妹，真的是你？你竟然没有死，太不可思议了……”储墨张开了双臂想要给叶如陌一个爱的拥抱，被纪南希阴鸷的眼神一扫，只能委屈的收回手，改为摸摸她的头。
叶如陌淡定自若的将储墨的手从自己的头上拿开，绽放出一抹淡雅的微笑：“储墨哥哥，钟医生，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真的想念，为什么没有死却不联系我们？叶子妹妹，你知不知道储墨哥哥知道你出事了，心里有多伤心难受啊，你这个丫头，心够狠的，五年都不出现一下，说，还当我是哥哥吗？”储墨鼻音有些重，他才不会承认他是太激动才这样的。
“死里逃生已经是上苍对我的眷顾了，我只想好好的活着。”叶如陌的话很伤人，也是实话。
储墨跟钟奕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纪南希表情看似平静眼里却藏着沉痛，她，果然还是在意的。
“钟奕，让你回来，是想要你帮忙看看她的腿是否还有复原的可能。”
钟奕心里有满腹的疑问，比如，叶梓为什么没有死？既然没有死，当初那份检查报告上的DNA又是怎么回事？后来，他们有所怀疑，花了那么多的精力为什么没有找到人……一个个疑问，在心底盘旋，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懵懵的。
“你先帮她检查下双腿，其余的事情，以后有机会再跟你们详说。”看出钟奕的疑问，纪南希沉着声音道。
储墨刚才只顾着惊讶和激动了，这会才注意到叶如陌是坐在轮椅上的，表情不由得一变。
钟奕纵然满腹疑问，也只能收起，拿出专业来，认真而仔细的替叶如陌检查双腿。
第189章 不麻醉手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纪南希而言，时间越久，越煎熬的难受。
他心里真的很害怕，害怕希望落空，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站立起来了。
钟奕之前看过叶如陌的检查报告，认为这样的双腿想要站起来不是没有希望的，只是过程却很残忍痛苦。现在得知当时看的检查报告就是好友心心念念了五年的人，他自然是不敢马虎大意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处检查，都是极其认真仔细的。
双腿检查完了，又将检查报告，拍的CT片子重新看了一遍，越看眉头皱的越深，脸色也越加的凝重。
“怎么样？”钟奕刚放下CT片，纪南希立即焦急问。
“情况有些复杂，时间有太长……”钟奕欲言又止，担忧的看了眼面色沉静如水的叶如陌一眼。
“到底怎样？别婆婆妈妈的，有话说话！”纪南希的心都提了起来，深怕钟奕给的答案是否定，这会让他真的绝望的。
“也不是没有希望，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钟奕，你若是说话再说一半，小心我跟你翻脸。”纪南希温和的表情一变，肃杀之气自身上散发出来。
叶如陌的表现与纪南希完全相反，她始终是淡淡的，像个局外人一样，既不关心，也不担心。双腿能不能站立，她真的无所谓了。
有些人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会牢牢记住曾经受过的罪，那些撕心裂肺的痛。双腿无法站立了也好，这是赤裸裸的证据，证明她曾经是多么的天真，为了个男人，为了一份飘渺的爱情将自己弄成了什么样子。
一辈子不能行走，也好，时刻提醒着她，也是对于她的惩罚。
似乎感觉到了她内心的变化，纪南希紧紧地握着她的双手，表情虽然坚定，声音却不自觉的带着颤意：“别怕，钟奕一定有办法能够治好你的双腿的。”
被如此肯定的钟奕翻了个白眼，觉得好有真是弱爆了，陷入爱情中的男人啊，真的是盲了心瞎了眼吗，没有看到从头到尾人家都是镇定自若的模样吗？哪里有半点担心害怕了，真真是令人无语的很。
“钟子，你说，到底如何？我叶子妹妹的双腿还有没有希望了？”储墨也焦急问，他是非常喜欢叶如陌的，觉得这样的女子要是残了双腿真是太不公平了。
被两双眼睛死死盯着，钟奕觉得亚历山大，“能是能，只不过要承受非常大的痛楚。”
“什么意思？”听到能治好，纪南希双眼放光，握着叶如陌手的手也紧了紧。
叶如陌疼的眉头蹙了下，没有要开口提醒的意思。
钟奕没有回答，眼神看向叶如陌：“叶小姐，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叶如陌不懂钟奕是什么意思，见他一副等候回答的样子，只好道：“我没有任何的意见。”
“叶小姐，你对于双腿能不能复原没有一点想法吗？还是，你想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钟奕显得很意外，完全没有想到叶如陌会对自己的双腿能不能好没有任何的感觉。
“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又有何不可？对已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这些都不重要，能够活着，已经是一种奢望了。我没有任何的想法，能恢复就恢复，若是无法站起来，那也是命中注定该如此，强求不来。”叶如陌就事论事，没有任何的指责或是别的意思，纪南希脸色却是一变。
“小叶子——”
“恩？”叶如陌淡淡斜睨着她，不懂他脸色怎么突然就变了。
“我不许你自暴自弃，只要有丁点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纪南希语气郑重，神色冷峻。
叶如陌嘴角微微扬起，没有回答。
纪南希知道，这是她不屑的表现，他想要说什么，她这个样子，只能讲所有的话隐没。
储墨的眼神一直在两人身上打转，叶如陌的漠然，纪南希的挫败，他都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微微叹息一声。
“钟子，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治好叶子妹妹的腿？”储墨暗暗警告钟奕，示意他凡事适可而止，千万别惹毛了沉睡的狮子，免得到时候不好收场。
“办法是有的，但是——”钟奕敏锐的感觉到纪南希看他的目光不善，他也不敢再故意刺激他了，“我看过叶小姐的腿，检查报告还有CT片也仔细的看过了，总的来说，伤势并不严重，如果当初及时治疗的话，也不会……当然，现在也不是没有办法恢复的，只不过即便双腿好了，以后也没有办法再跳舞了。”
果然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站在舞台上了呢……
如果这是对她的惩罚，她，甘愿接受。
“治疗的办法？”纪南希几乎是咬着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