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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决战密营-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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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走慢走,两人避开大路,专拣偏僻的小径,穿过平原丘陵,在天色将晚的时候,赶到了目的地。

    独眼看山人的草屋,前面是一个偏僻的山坡,长满荆棘乱草,小路曲曲折折,从山坡前绕过,阿混走在前面,忽然惊叫一声,“小心。”

    一条大蛇,猛地从草丛里探出头来,冲着两个人吐着血红的舌头,发出“丝丝”的声响。

    山里多蛇,但这条蛇似是受了惊吓,昂着三角头,作势往前进攻,阿混象个猴子似地往旁边一跳,陈榆斜跨上一步,右手闪电般地在草丛里一抄,拎起了大蛇的尾巴。

    那蛇甚是凶悍,蛇头一扬,转向陈榆,猛地扑过来,陈榆右臂猛甩,蛇身象条绳子似的被他抡圆了,“叭”地打在草丛里。陈榆动作不停,右腕急抖,蛇身一阵剧烈晃动,昂起欲攻的蛇头终于耷拉下来。

    “好,”阿混在旁边喝起彩来。

    “小事一桩,”陈榆得意地说:“我小时候,净逮蛇玩儿了。”

    “坏了坏了,”阿混忽然跳着脚惊叫道:“还有,那里还有,这里还有,坏了,陈榆你看,这么多蛇。”

    果然,仔细看去,草丛里,树杈上,又出现了好几条蛇。

第14章 毒影无形(2)() 
这些蛇,有大有小,青色的,灰色的,花斑的,蜿蜒爬行着,让人看了头皮发麻。陈榆吃惊地说:“怪了,蛇要开大会了么?要去朝拜蛇王?”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从路边一株矮树上撅下一根鸡蛋粗的树枝来,用手掰去杂杈,只剩下头上两股枝丫,三把两把,修成了一个小木叉。

    转眼间,路面上,也爬了好几条蛇,把前进的路都给阻了,阿混不会捉蛇,惊叫着跑到陈榆身后,“刚才你弄死的一定是蛇头,它的手下兵将,找你报仇来了。”

    “不用怕,这俩是菜青蛇,这是火赤练蛇,都没毒。”陈榆一边说着,一边用手里的木叉向前一探,准确地按住一条蛇的七寸,手腕一翻,蛇身被他挑起来,扔在两丈开外。

    “好。”

    在阿混的喝彩声中,陈榆如法炮制,接连扔走了四五条蛇。手法熟悉,动作精确,就象是耍魔术一般。阿混看得出神,自己拣了段树枝,模仿着陈榆的动作,去按蛇身,却不想蛇头一摆,躲开了,长信一吐,身子一窜,直冲着阿混扑过来,吓得阿混往后一跃,差点被蛇咬着。

    陈榆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那边有人。”阿混忽然指着几十米外一片石壁。

    那片石壁就象一个门扇,把后面的山林给挡住了,再往后走,便奔向独眼看山人的小屋。石壁脚下一株老榆树,有一两搂粗,枝繁叶茂,浓荫如盖。树下,四仰八叉躺着一个人。

    陈榆放眼望去,那人躺在树下,穿了一身蓝色粗布衫,一动不动,似乎是昏了过去。

    瞧了一阵,陈榆忽然一拍大腿,“呀,那是不是方组长?”

    “象,快过去。”

    正在这时候,从石壁后面,转出两个人来。

    这两人径直走到榆树下,低头看看躺着的蓝衣人,然后一个抬肩,一个抻脚,把那个穿蓝衣服的人抬起来,沿着小路,穿过树林,向后面走去。被抬的蓝衣人看来没有知觉,两条胳膊晃荡着垂落下来。

    陈榆和阿混看得真切,这两人,其中一个正是那个独眼看山老头,另一个人,约莫三十来岁,青布包头,背对着这边,看不清模样。阿混轻声喝道:“追。”

    两个人撒开脚步,象野马一样跑开来,猛追过去。

    转过山壁,跑过一片杂乱的树林,便看见了看山人的小茅屋,那俩人正抬着昏迷不醒的蓝衣人,向小屋里走去。阿混掏出手枪,陈榆摸出一把匕首,跨过乱石,越过草丛,绕过乱树,三步并作两步,越追越近。

    天气炎热,小屋窗户大开,透过窗户,陈榆看见那俩人把昏倒的人放在床上。他噌噌几下跑在前面,一个箭步跨进屋里,这时他已经看清,躺在床上的蓝衣人,正是组长方江。

    陈榆手持匕首喝了一声:“别动。”

    屋里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那个三十来岁,青布包头的人转过身来,惊诧地看着气势汹汹的陈榆,忽然眨了眨眼,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吃惊。

    陈榆也瞪大了眼睛,注视着这个青布包头的人。两个人的眼睛,对视在一起,只过了一秒钟,忽然都愣住了。

    “阿榆。”青布包头的人惊叫起来。

    “哥。”陈榆也惊叫起来。

    青布包头的人,正是陈榆的哥哥陈槿。

    阿混这时也跳进屋里,看着陈榆和陈槿的模样,挠了挠头,“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方组长,方组长怎么了?呀,他的脸怎么跟紫茄子似的。”

    方江牙关紧咬,昏迷不醒,脸色青紫,就象个霜打的茄子。

    “不要紧,”佝偻着腰的看山老人说:“他中了毒,好办。”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草屋的泥墙上摘下一个尺把长的葫芦,摇了摇,里边哗哗响,看来是装的药水。老头对阿混说:“来,你扶着他,我给喂解药。注意,扶着头。”

    陈榆放下匕首,“哥,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

    “先救人,救完再细说。”陈槿一面说,一面帮着看山老头掰开方江的嘴巴,拿葫芦嘴儿对准了,慢慢把药汁灌进去。药水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辛辣气,呛得旁边的人直咳嗽。方江也咳嗽了两声,把药水都给喷了出来。

    “好了好了,”独眼老人说:“这毒不算太烈,他一会就能醒过来。阿榆,你还认识我么?”老人抬起一只独眼,望着陈榆,目光里满是热切。

    陈榆一愣,盯着老头的面容,脑子里迅速回忆。

    “我是你匡老伯呀。”

    匡老伯?陈榆拍了拍脑袋,他想了起来,自己很小的时候,确实有一个街坊,叫匡老伯,但时隔多年,完全不记得面貌了。匡老伯说:“上次,你到这里,我就觉得面熟,但始终没敢确认。唉,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能看见你,别提多高兴了。”

    “匡老伯,我想起来了,你那时候腰还是直的。”陈榆上前抓住匡老伯的手,亲热地摇晃着。儿时的记忆,一下子都涌上心头,在这样的战乱年月,遇到童年故知,多么让人激动啊。

    “阿榆,你们这是”陈槿看着阿混手里的短枪和陈榆腰里的匕首,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眼下,拿刀持枪的人,不是日伪,便是土匪,难道弟弟

    陈榆愣了一些,军统有规矩,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哪怕是对自己的亲哥哥。他支唔了一下,说:“哥,你不是在城里做医生么?怎么跑出来了,又怎么跟匡老伯遇到的?”

    陈槿叹了口气,“世道混乱,还做什么医生?我跑到山里,采点草药,种点菜为生,也是天意,恰好遇到了匡老伯,我和你嫂子,还有孩子,眼下就住在后面山拗里。平时跟匡老伯一起采药制药,也是整天提心吊胆,躲避兵祸,老伯的眼睛,便是日本鬼日本人给唉,那些事,不提也罢。”

    哥哥一定是误会了。陈榆说道:“哥,老伯,你们放心,我不是汉奸。”

    “噢,”陈槿和匡老伯都松了口气,这句“不是汉奸”,铿锵有力,解除了多少心里的疑惑,又让人多么温暖啊。陈槿抓住弟弟的肩膀,陈榆象以前一样结实,肩头肌肉鼓起,浑身散发着青春活力。

    “对了,阿榆,韦太保就在九曲涧。他当了土匪。我碰见过他了。”

    “是吗?韦太保在九曲涧?那太好了。”

    这时,方江慢慢苏醒过来,他靠在阿混身上,摇摇头,茫茫然看着眼前的几个人。陈榆对他说:“组长,你醒了,这是我哥,这是匡老伯,是我小时候的街坊,今天巧了,遇到的都是家人。”

    方江眨眨眼,慢慢扫视着眼前诸人,似乎在回忆,用手掐着太阳穴。匡老伯笑呵呵地说:“老弟,没事,一会就好了,我的解药,百试百灵。”

    “我中毒了?”

    “是的,我们新配的一剂迷药,名叫迷魂散。”

第15章 毒影无形(3)() 
方江扭头望着陈榆,“刚才你们说什么?什么谁在九曲涧?”

    “韦太保,我们从小便认识。他原来当了土匪,就在九曲涧。我哥跟他打过交道。”

    “哦,”方江点了点头,拍了拍脑门儿,“我刚才在那个大榆树下站着,见有一块石头,想坐一会,不知道怎么脚下踩空了,一滑,头上稀里糊涂掉下水来,淋了一脸一身,头一晕,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陈槿歉意地对方方江笑笑,“那是我和匡老伯捕兽设的机关,那水里有毒,有迷魂散,不小心让你遇到了。真抱歉。这些机关一是捕兽,二是防人,鬼子汉奸有时候到山里来抓人,不得不防。”

    “哈哈,这样啊,没关系。”方江试着站起来,身子依旧有些绵软,闪了个趔趄。阿混从后面扶住他。方江对陈榆说:“既然都是家里人,那就不必再瞒他们。陈先生,匡老伯,你们是为鬼子汉奸所逼,到山里躲难,那咱们就是一条战线,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陈榆我们几个,都是和鬼子汉奸作对的,我们是国军。”

    “我们是国军。”这句话方江说的时候加重了语气,沉重而坚决。在敌占区里,这句话,具有无比的份量。陈槿听得心情激荡,眼里猛地涌出泪来。

    “我们是国军”,这句话,陈槿只觉得如雷贯耳,在日寇统治的敌后,处处黑云压城,“国军”这两个字,对于苦难中的中国人来说,寄托了多少希望和等待啊。

    “中国人的军队,好,太好了。”陈槿上前抓住方江的手,激动得声音也哽咽了,“好几年了,活在外族统治下,牛马不如,忍辱偷生,终于又看见你们了,是要打回来了吗?”

    “还没有,早晚会打回来的。”方江紧紧握住陈槿的手。匡老伯也兴奋地抖动着胡子,“那可好了,你们快打回来吧。天杀的日本鬼子,三六八九杀人放火,清乡围剿,我这只眼睛,便是被他们打瞎的,不杀光鬼子汉奸,老百姓就活不下去了。”

    “陈先生,匡老伯,眼下有件事,我想请教,我中的这个迷魂散,药性如此猛烈,是你们自己研制的么?”

    “这个么,”匡老伯捻着胡子笑,“是我和阿槿商量着配的。这么着,我慢慢给你讲。屋里太窄,咱们到外面说话。”

    从墙角的竹篓里,匡老伯拿出松子、干枣之类的山野零食,带着大家出了屋子,坐在窗下。外面山风轻佛,清静敞亮,窗前一棵大樟树,树下几个石凳,一方石桌,几个人落坐,方江看着匡老伯和陈榆,微笑道:“匡老伯,陈先生,我们今天到这里来,想弄明白一件事情,我们有个兄弟,前几天从这里路过,无缘无故闹了肚子,并且看见这里的树叶,有些蔫了叶子,不知道匡老伯和陈先生是否清楚原因。”

    附近的树木,此时并无异状,远远近近一片翠绿。陈槿说道:“这事嘛,可能是这样,我和匡老伯试制蛇涎散,我在熬炼草药的时候,剂量没拿捏好,把毒性弄大了些,不敢放在屋里,就拿到了外面,挂在老榆树的斜枝上,谁知道让一个夜行的狸猫给弄翻了,毒气散得四处都是,后来,我和匡老伯赶紧配制解药,驱走毒气,估计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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