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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笑一边直勾勾地盯着舒离：“孩子是谁的？”
舒离被她问得心里有些慌乱，面上却只是淡淡地一挑眉：“你什么意思。”
章娆眼睛微微一眯，眼眸中的光芒更盛，像是两柄尖锐的锥子。
“这个孩子不是江亦秋的。”
舒离脸色不由得有些白了，她怀孕的事知道的人本就不多，而且就连每日里照顾她的保姆，都默认为江亦秋是孩子的父亲。
这个女人，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章娆冷笑着说：“你是不是想着我为什么会知道？”
“呵，我当然知道，因为他——不举啊。”
舒离眼眸一缩，原本扶在小腹上的手都因为紧张而握成了拳头，忍不住道：“你胡说些什么？”
章娆看着她的反应，心料自己所猜不错，笑容就更加讥讽了起来。
“因为六年多前的事，他下肢瘫痪，后来虽然因为复健……”
“呵，可是那个地方，呵，那个地方，要怎么复健？难道请一打小姐来按摩按摩么……”
说着她一只手握成空拳，很夸张地上下摇晃了几个来回。
舒离看着她轻浮的举动，一张脸就忍不住泛红了。
可是脑中略一回想，这些日来江亦秋对她照顾有加，但是两人却是没有进一步的亲密接触，这一方面是因为她的刻意回避——虽然心里已经在逐渐接受他，但是身体上的亲密，她一时还接受不了。
另一方面，她本以为是因为她有孕在身，所以江亦秋并未多加强迫。
难道这其实是因为他真的……不行么？
“所以，跟一个不举的男人在一起，你是如何怀孕的？舒大小姐？”
第303章 你是如何怀孕的？（）
“所以，跟一个不举的男人在一起，你是如何怀孕的？舒大小姐？”
章娆的眼眸锐利如梭，此时的她哪里还有一丝醉意，那冰冷的目光仿佛就要在舒离的身上扎两个洞。
舒离的脸色不觉地就苍白了起来，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她跟江亦秋根本就没有过那种事，至于他是否真的能力欠缺，她根本就一无所知。
不过她性子毕竟冷静沉稳，稍稍一定神，就压抑住了心中的惊慌，反而沉声道：“章小姐，我们夫妻的生活很和谐，这无需你担心。
再者，也根本就轮不到你担心吧？”
“你喝醉了，胡言乱语我可以不跟你计较，这样污蔑我未婚夫的言论，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而且——
我也不希望这样的言论传出去，让人误会你和我未婚夫的关系。”
说着她也不再停留，从沙发上站起，朝门口走去。
章娆这次也没有再阻拦她，只是当她的手碰到了门的把手，正欲推门的时候，却听到章娆在她背后冷冷道：
“怀着别人的孩子还妄想嫁给他，舒大小姐，你的骄傲和尊严还真不值一文。”
她的话像是一根针一样扎在舒离的胸口，舒离却一言不发，没有丝毫的停顿和逗留，推门，离开，好似章娆的话，她根本就没听到一样。
门在她的身后关上，章娆眼中的冷光渐渐消退，双腿一软，跌坐在了沙发上。
江亦秋当然不是真的不举，可是从舒离的反应来看，并不是觉得荒唐好笑，而更多的是因为震惊而失神。
他们之间，很明显没有过那样亲密的关系，那么说来，如果舒离真的怀孕了，那么孩子不可能是江亦秋的。
而他，明明知道这个女人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却还是要娶她？
这个被他弟弟玩过，很可能还怀着他弟弟种的女人，凭什么值得他这样的一往情深？
指甲都陷入在了掌心里，她只觉得嘴里苦涩极了，忍不住就从旁边拾起先前被她丢在地上的酒瓶。
可是酒瓶里空空如也，哪还有一滴酒啊，她摇晃了几下，发觉没有液体倒出，心烦意乱地又将酒瓶丢到了一边。
她从沙发上爬起，她喝地的确不少，踩着高跟鞋走路都摇晃地厉害。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休息室，外面年会已经结束了，大部分的宾客早已离去，空荡荡的会场里，只剩下没有来得及收拾干净的酒瓶和餐具。
章娆随便就从桌上捞起了一瓶没喝完的酒瓶，直接对着嘴就灌了起来。
口中的味道很苦辣，她已经分辨不出这是什么酒，只是一口气把剩下的小半瓶都勉强灌下。
浓烈的酒精呛得她隐藏在眼底多时的泪，一并流了出来。
“你知道么，我爱的男人，他要结婚了……”
“他要跟一个怀了别的男人孩子的女人结婚……”
“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更可笑的是，他宁愿给别人养孩子，却不肯多看我一眼。”
“他……从来就不肯多看我一眼。”
“我在看着你，一直都在。”
章娆浑身一僵，抬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第304章 我比你更可笑（）
目光一寸一寸地抬起，章娆就看到了男人有些单薄的身影。
用来固定骨折的胸带已经拿掉了，但是毕竟伤筋动骨的，整个人都瘦了好大一圈。
浅灰色的西装之下，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张纸片，衬衫的领口之下，蝴蝶骨都高高地耸起。
他的唇色有些苍白，发丝还微微有些湿，不知道是不是外面下起了雨。
章娆不知道段鸣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应该是没有参加舒氏的年会才对，而且这一晚上她也根本没有看见他。
可是此时看见他出现在她的面前，一时之间章娆都怀疑自己喝多了，眼花了。
毕竟就算段鸣轩此时真的在，再她跟他说了那样的话之后，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再放下尊严来找她。
她转过脸来，没有理会他，换了一瓶酒，继续往嘴里倒。
酒瓶上却落上了一只手，男人不由分说地就夺过了她手中的瓶子，章娆想要反抗，就被男人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她的身子还没等站稳，下巴就撞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他的手环在她的背后，裸露的背感受地到他掌心的温度，心里没来由地一拧。
他缓缓开口道：“我比你更可笑。”
“因为……
我还是放不下你。”
***
坐在车上，舒离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脑中还是不断地回响着章娆那满是讥讽的冷笑。
——跟一个不举的男人在一起，你是怎么怀孕的？
舒离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驾驶座上的江亦秋，后者注意到她在看他，对她温柔地一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他难道真的……
不，令她更加不安的是，就算这件事是真的，章娆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她不是段鸣轩的女朋友么？就算她因为段鸣轩和江亦枫的关系，认识了江亦秋，可按照她先前的反应，两人却似乎并非仅仅是点头之交。
那么，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章娆对段鸣轩的不忠，舒离还亲眼见过，但是如果说是年轻女子爱慕虚荣，也就罢了。
可是她对江亦秋，明显是有着超乎寻常的执念，以至于当她听到江亦秋宣布他们的婚期，竟会如此激动，字字针对，句句怨毒。
若是不知道，她还以为她的男朋友不是段鸣轩，而是江亦秋才对。
可是……
她先前与段鸣轩甜腻的模样，舒离也没少见过，一时之间，竟有些理不出头绪。
想要问问江亦秋，但是舒离毕竟不是那么冒失的人，所以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随之却又想起了消失在人群之中的那个人影，眼眸又不觉得一暗。
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再想起他，可是还是忍不住地想着，为什么他会变得那么削瘦。
深陷的眼眶，憔悴地令她心痛地无以复加。
短短的几分钟相处，一帧一帧地在脑中重播，他抓住她的手腕，对她说：
——舒离，我等不下去了。
先前情绪太过激动，他说的话，舒离并没有太留意。
可是此时想起来，却有些莫名其妙。
等不下去了？等什么？
第305章 这边的事都一切顺利（）
舒离心中疑惑，反复寻思着他这几个字中的意义，脑中忽然浮现出了那个模糊的声音。
“舒离，再等等我。”
身体忽然像是激起了一阵电流，她的整个人都起了一成寒栗。
难道那天晚上的人，真的是他？
舒离拼命地想要回想，却仍拼凑不出那晚的记忆，甚至那个模糊的声音，都像是做梦一般，事实上，她根本无法确定，那天晚上自己是否听到了那句话，而不仅仅是半睡半醒之间的幻想。
“想什么呢？”
江亦秋转过脸来帮舒离解开了安全带，语气轻柔地问。
舒离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原来已经到家了。
“没什么，发呆而已。”舒离冲他笑了一笑。
江亦秋把车门帮她拉开，带着有些歉意地声音道：“抱歉，今晚让你等的太久了，是不是累了？”
舒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其实，是真的累的。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多是精神上的。
江亦秋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回去洗个热水澡，早点睡。”
舒离点了点头。
她也的确是累极了，泡在暖暖的热水里，整个人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知道江亦秋担心地过来敲门，她才醒了过来。
吹好了头发，换上睡衣，舒离就躺在了床上。
虽然两人现在住在一间公寓里，但是却并未同床，一方面是照顾舒离怀孕，另一方面，舒离自己还未准备好，和江亦秋进行更亲密的肢体接触，所以两人各睡一间卧室。
舒离沾上床就睡了过去，梦里，似乎又回到了那荒唐的一夜，男人身上淡淡地如同青林的冷冽男香。
是深入记忆的味道，她的指尖似乎还触碰地到他的唇沿，他的声音，像是低沉的琴弦。
——舒离，再等等我。
舒离豁然惊醒，脑门上竟贴了一层的薄汗。
腹中的孩子，似乎在初展拳脚，舒离感到肚子里的轻微撞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垂下眼眸，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深深地吸了口气。
如果那不是梦，那么这真的是他的孩子么？
如果真的是他的孩子，她要不要告诉他？
她本已决定和江亦秋组建家庭，可是如此一来，她只觉得，无论自己怎么选择，都太过自私。
对于江亦秋，都是极为不公平的……
想到这里，舒离忍不住就抬头看向卧室门的方向，却发现，门缝里，透出了一丝微弱的光。
舒离有些诧异，虽然她不知道现在的时间，但是想来已经下半夜了，难道江亦秋还没睡？或者外面客厅的灯么没有关？
舒离摸下了床，轻轻地走出了房间，就看到江亦秋的卧室门紧闭着，但是书房却是半掩着，透出了些许的灯光。
这么晚还在忙工作么？
舒离轻轻地走了过去，走近的时候才却到了江亦秋的声音，似乎在和什么人通着电话。
“这边的事都一切顺利，妈，你不用担心。”
“威廉和章娆他们两人也挺好，江氏的事结束之后，我就会安排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