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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越来越恐慌，前所未有的恐慌，因为安琪的那一句“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能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难道她不知道异地恋最害怕的便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吗？
“张一西，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啊？”陈清怡总算发现了我的不对劲，疑惑地问道。
“有吗？……服务员，给我一瓶白酒。”
陈清怡紧紧地盯着我：“你一定有心事！”
我沉默，打开服务员刚送上来的白酒，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你有心事，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呢？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些什么？”陈清怡说着按住了我想继续倒酒的手。
“我现在只想喝酒，有些事情并不是说出来就能解决的。”我拨开陈清怡按住我的手，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你这样我很担心……或许我不能帮你解决些什么，但说出来至少你会好受一些。”
我盯着陈清怡看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却不再喝酒，无力的靠在椅背上，为自己点上了一根燃烧心痛的烟。
“是为了安总吗？除了她我想不到谁能让你如此的失态！”陈清怡猜测着。
我默认。
“你们之间怎么了？是安总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吧？”陈清怡继续猜测着，她的睿智仿佛使她能看透一切。
“颜致远，去法国找她了。”沉默许久我终于说道。
“颜致远是谁？”
“她的初恋，刻骨铭心的初恋。”我答道。
这一次换陈清怡沉默，她的表情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对我说道：“这个时候，我觉得你应该和安总保持沟通的顺畅，防止出现误会。”
“误会？她自己都不坚定，还会有什么误会！……现在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不意外……该死的，我现在只能被困在国内，我连和她面对面的机会都没有！”我说着一拳重重地砸在桌面上，钻心的疼痛，恰如我现在的心情。
“你很爱她，对吗？”
“如果我不爱她，为什么要拼了命的和所有的女人保持距离，如果我不爱她，为什么我会把重逢的日子，当成我生命中的念想！”我的声音已经哽咽。
陈清怡撇过头不去看我，终究也沉默了下来，现在的我已经让她无言以对。
我又倒满一杯酒，再次一饮而尽！
此刻的我需要安琪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我要她告诉我，她爱的人是我，而不是一句“不知道”
……
这个夜我喝大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餐馆的，只是隐约感觉有人架住我，我们一起摇摇晃晃的往前行走着。
我走一路，吐一路……一种死一般的感觉在我的周遭弥漫，而一个身影不离不弃的在我身边，时不时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又用纸巾帮我擦着嘴。
一路的磕磕碰碰中，我终于回到了酒店，我模糊的躺在床上，心肺像被火炙烤一般滚烫，我痛苦极了，身体和灵魂都是不能忍受的痛……我不愿意再承受爱情的伤了，现在的我早已经是一只惊弓之鸟，所以今日的我才会如此的过激，如此的不能接受安琪的模棱两可。
我挣扎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又挣扎着划开屏幕，我奢望安琪会给我一个坚定的答案，或者一个解释，但是结果叫我失望，手机桌面一片空白……
酒精的刺激下，我看到一幅画面，此时的安琪和颜致远，拥抱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互诉着衷肠，而我张一西，化身为一阵无足轻重的风，瞬间从安琪的身边掠过，甚至连一个记忆都没有留下。
……
我无力的将手机扔在一边，手背按在额头上，眼角却传来了温热感……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折腾我张一西，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份平静的爱情？我累了！真的很累……
到底有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安放我这颗已经悬着千年的心？师姐，你告诉我，告诉我……我无意识的在模糊中呢喃着。
第72章 夜太黑
夜又深不见底，我不知睡了多久，从生理的疼痛中醒来，我又去卫生间歇斯底里的吐了一次。
时间凌晨三点半，我没有再休息，只是打开卧室内的门，站在阳台上，眺望这座陌生的城市。
我隐约看到这座城市堕落的美，点上一根烟，拉开窗户，任深秋的寒风吹在自己的脸上。
夜太黑，酒精把一切烧成了灰，那些痛的、恨的，好似在我的脑海中消失殆尽，此刻的我只剩一个空白的躯壳。
隔壁卧室内的门被打开，陈清怡不知道什么时候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棉袄，站在自己那间屋的阳台上，和我用一样的姿势，扶住栏杆，吹着深秋的冷风。
尽管身处高空，但两个阳台之间只有不到3米的间隔，我清晰的听到陈清怡的咳嗽声。
“粉红女郎，你怎么也出来了？”我调侃着陈清怡的粉红色着装。
“看看夜有多黑！”
“还有3个小时，天便亮了。”
“太阳出来时，会点亮你的世界吗？”
我耸了耸肩说道：“谁知道呢！”
陈清怡沉默，风吹的她发丝凌乱，她又轻轻咳嗽一声，黑夜中她宛若一个堕落到人间的粉红仙子。
“张一西，我们一起看今天的日出吧。”
“你感冒了。”
“我想看日出。”陈清怡并不在意地说道。
“你回去再睡一会儿，有日出了，我喊你。”
“自己等到的日出，才是最美的。”
我笑了笑，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扔给了陈清怡：“穿上暖和些。”
陈清怡接住我的外套：“你的衣服给了我，你会着凉的。”
“没事儿。”我说着转了个身，用背倚住了栏杆，又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不知沉默了多久，屋内的电话铃声响起，是来电的铃音，这么晚会给我打电话的，除了安琪不会有别人。
我愣在原地许久，这才走进屋内拿起手机……
“晚上好。”我接通电话对安琪说道。
“还没有休息吗？”安琪的声音很轻。
“在阳台上吹风。”
“你那边已经很晚了。”
“还有三个小时，会有日出，所以不是晚，是早。”我用平静的腔调对安琪说道。
安琪沉默……我的心一片凌乱，按照这个对话节奏，很可能接下来她会对我说：“我们分手吧。”
我忍耐不住，终于问一直沉默的安琪：“你打电话不会仅仅是为了和我寒暄吧？说说你和颜致远……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安琪的声音依旧很轻：“他离婚了，他说他忘不了我。”
沉默许久我问道：“其实你们一直有联系，对吧？否则他怎么知道你在法国，知道你的准确地址？”
“我在你眼中，便是这样的女人吗？”
“那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好吗？”
“我不需要解释，如果我在你心里是那样一个女人，你就当我们一直有联系吧。”安琪控制自己的情绪对我说道。
我很反感安琪这种朦胧的态度，我要的是一个明明白白的答案，但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想让矛盾激化：“OK，是我不该怀疑你……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管是什么结果请给我个痛快。”
“当他失魂落魄的站在我面前时，我才发现自己原来没有放下他，我仍心疼他……”
“是吗？现在他自由了，如果你也需要自由，你告诉我，我会给你的。”我的心在抽搐，但却无比平静地说道，我早猜到是这个结果，我明白这个男人在安琪心中的地位，如果以前强行忘记，是因为那个男人有了家庭，现在颜致远已经自由，安琪便很难抗拒在一起的诱惑……即便她放弃了我，我也能理解她的决定，因为这是人之常情！
如果不是爱到无可救药，安琪怎么会为了那个男人轻生，她对我的感情和颜致远相比，或许根本不值一提。
“给……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给你一点时间让你做出选择？”
“嗯，我知道这有些过分，可是……”
“可是你也爱过我，是吗？”我笑了笑，道，只觉得自己更加卑微了，好似一件商品，被人放在货架上，任顾客凭喜好选择。
“不是爱过，我仍爱着你……我现在真的很乱！”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我不逼你，也能理解你，等你想好了，告诉我……现在我要等日出了。”
“为什么你是如此平静，或许无论我做什么选择，你都不会在意吧？”
“我并不是平静，更不是不在意……是我没有资格要求你怎样做，我也曾经像你现在这么纠结，这么的难以抉择，所以你的感觉我懂！”
……
结束了和安琪的通话，我灵魂被掏空了一般，眺望远方，我可以预见，如果安琪最后的选择不是我，我会多么的痛苦，多么的不舍……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被勉强的便是爱情，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安静的等待，就像等待即将要出现的日出一般。
陈清怡好似要给我足够的空间，她没有打扰我，只是安静的站在另外一个阳台，与我以同一个角度眺望远方，或许我们将一样的景色收入眼底，但心情呢，是否一样？
……
时间五点，我依旧保持一个姿势，凌风而立，烟却已经抽了好几根。
“张一西，我去你那边，我们一起看日出，好吗？”陈清怡轻声对我说道。
我看着她，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陈清怡搬出一张布艺的长椅，放在我身后，道：“坐一会儿吧，你已经这么站了很久了。”
我点了点头，在长椅上坐了下来，陈清怡又从房间里拿出一床毛毯给我披上，与我并排坐在一起。
坐下后，我终于困了，迷迷糊糊中，我靠在椅背上，陷入到睡眠中。
等我醒来时，发现身边的陈清怡也已经睡着，我们彼此靠在一起，她的头枕在我的肩膀上，发的清香，让我渐渐清醒……我看了看时间，早晨的6点，再过一刻钟，我们便能看到日出。
我轻轻地推了推靠在我身上的陈清怡：“醒醒，待会儿就有日出了。”
陈清怡睁开睡眼，发现靠在我的肩上，摸了摸自己的脸对我说道：“不好意思。”
我笑了笑，示意没关系，起身，走回到栏杆处，眺望东方，已经有了一抹淡淡的鱼肚白，黎明就快来了！
陈清怡站在我身边，带着一丝轻松说道：“黑夜就要过去了！”
第73章 黎明后的交谈
一轮朝阳在东方的天际处，好似带着无数人的希望和期盼缓缓升起，我和陈清怡入神的看着，谁都没有出声，生怕破坏了这黎明前的宁静。
终于在我们的凝神注目下，朝阳带着绚丽升上半空，我对陈清怡说道：“谢谢你陪我看日出。”
“谈什么谢呢，这本来就是相互的，我在陪你的同时，你也在陪我……张一西，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日出了。”
“有多久？”
陈清怡用一种带着惆怅的笑容说道：“上次看日出，是和他在一起……那时候的我还是个学生。”
“那真的有很久了。”
沉默许久我问陈清怡：“问你个问题。”
“你问吧。”
“假设那个男人，放弃现在的家庭要和你在一起，你会再次接受他吗？”
陈清怡一愣，表情明显变化，片刻才点了点，道：“会。”
我仰起头，闭上眼睛……或许陈清怡已经给了我答案。
陈清怡怅然若失地说道：“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并不是真的忘记了那些刻骨铭心，之所以觉得忘记，只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罢了……这种感觉，你一定懂的。”
“我懂。”
陈清怡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笑容说道：“但是，如果我有了男朋友，我不会接受他的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