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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
“哥哥？”她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句，一转眼看到一地呻吟的冷酷工作人员，双眸瞬间涌上了仇恨的色彩，那是一场一场折磨下来的仇恨。
毁尸灭迹的人做的很绝，不仅给这些人投了不易察觉的毒药，还将上面一把火给烧了，摆明了是不想这里一个人出去。那些人昧着良心在这里折磨自己的同类，却最终也落了一个埋尸于此的下场。
那些人的呻吟怒骂声越来越低，眼见是要救不活了，万家乐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医生才能赶到。我手上一凉，原来是那个女孩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定定地看着我，好像一只胆怯的小兽一样：“哥哥……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太阳……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太阳了……”女孩剧烈的喘息起来，完全一副回光返照的样子，她本来应该是已经死了，身体只有一丝热量了，我将她的魂拍回了身体里，也不过只能支撑一小会儿而已。
“我……”我抱着她，有些左右为难，地上翻滚的那些人我不知道是不是都该死，但这么多条人命呢，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可女孩的遭遇也实在让人可怜，她不知道被囚禁在这里多久了，又被折磨了多久，她临死前最后一个愿望就是看看太阳，难道我也不能满足她吗？
“哥哥……”她怯怯地又叫了一声，眼中的神色却越来越明亮，我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了，很快，她就要真的变成一缕幽魂了。
我跺了跺脚，守着这些人我也帮不上忙，不如先将这个女孩抱出去，顺便看看万家乐来了没有。
我抱着女孩向来路走去，故意装作没有看到她嘴角蓄着的那抹恶毒的笑容，到底是恨啊，要死了，也要算计着去解了这股恨。我抱着女孩向外走去，示意万里哼等在这里，逐渐钻进了黑暗的通道里。
女孩的身子很轻，就像灵魂的重量一样，这样如花的岁月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死掉，又怎么会不怨呢？
我很快就钻出了那个破旧屋子的菜窖，不远处的大火可能没有可燃之物，稍稍暗了一些，可即便这样那火苗也有半个房子那么高，张牙舞爪地向天空挑衅着。
“那是……太阳吗？”女孩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珠，愣愣地看向远处的火焰，眼光有些迷离：“太阳，太阳升起来了，太阳……”她悠悠地叹息着，好像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妈妈都会……都会……”她小声地啜泣着，突然又说：“可是，哥哥，我不甘心。我怎么就会被弄到这里面，那个人看上了我，我爸就把我卖了进来。那个人厌倦了我，我就下了地狱……我虽然，虽然看到他被折磨，遭受着我曾经遭受的一切，可我还是……还是怨啊……”女孩蓦然抓紧我的手，十指好像充盈着一种莫名的力量，狠狠地攥住我的手指，“是谁，是谁主导了这一切，是谁？”她的双眼越睁越大，双眸中映照着远处的火焰，看上去好像燃烧着两簇熊熊的烈火，这烈火明明都没有生气了，呈现了死人一样的灰白色，可她就是直愣愣地瞪着我：“哥哥，我不甘心，不甘心……”
我知道她的心思，按理说，我不应该去帮助鬼魂复仇的，因为我也曾经被鬼魂复仇，我知道那个滋味。可这件事，却让我有些动摇了。都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就算是现代偷儿、乞丐，取之无道，可也不是伤人性命的事情，这夜来香的事情，做的太过火，太残酷了！
“哥哥……”女孩的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可得不到我肯定的答复她就是吊着那口气，一张脸都憋出青白的颜色，几乎跟一个死人一样了。
“你放心，那个害了你们的罪魁祸首，我不会放过他的~~”我附在女孩的耳畔轻轻地说了一句，女孩的头部才放松下来，完全没有了力气，沿着我的膝盖滚了下去，眼睛正对着远处的火焰，带着笑意说了一句：“太阳……”
她的魂魄离体的时候，我快速地将她拘进了拘魂焰里，我又说了一句：“你放心，我答应了救你，没有救成，可我答应了不放过那个人，就一定不会放过。”
我不知道我这样说，或者即将要那样做到底是对是错。这世上只有法律却没有公理正义，我一直在捉引那些滞留在人间的魂魄，那些魂魄有很多都是因为有仇怨放不下，想在人间报仇的，我又是应该帮还是应该铁面无私？
我实在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怀中抱着的这个女孩轻的好像一把骨头一样的重量，一个谁都没有惹到的女孩，又凭什么经受这样的命运。
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好像是119的灭火车和120的救护车都呼啸着过来了，当车灯照向这个区域的时候，万家乐不知道从那里窜了出啦，拼命地向着车子挥手。
很快，消防车去救火，救护车的医护人员潜入地下去查看有没有可以救治的人。我抱着女孩的尸体站在废墟中一动也没动。
很快万家乐就回来了，脸色煞白，一出了地道口就哇哇地吐了起来，他扶着一块断墙，嘴唇哆嗦了几下才说出来：“死了，一地的死人，有的肚子都抓破了，太吓人了，有个护士当场就吓晕了。”他又扶着墙呕了半响，指了指我怀中的女孩说：“这个，120……”
我摇了摇头，想了想，就问他：“你知道公安局局长家住在哪里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万家乐抹了一把嘴，“老沐，你，你的眼神好吓人啊！”他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我抬眼看向他，一字一顿地说：“把地址告诉我。”
第169章 有杀气
“我……我不知道。”万家乐摇了摇头，“听说他有好几个小老婆，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老沐，你，你别这样看我，你的眼神，真的……”
远处又是一阵警笛轰鸣，我抬头一看，一大堆警车仿佛极速漂移的赛车一样乎拉拉地开到了眼前，荷枪实弹的警察从车上跑了下来，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
警车比消防车和救护车都来的晚，是被谁绊住了脚步了吗？
我抬头向警察人群中看去，这个地方如果真是那个局长的，这里又出了事，那他不可能不过来。
警察很快就顺着入口鱼贯而入下去了。
万里哼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出来了，人太多，它也不敢变回原来那么大，就跟在我脚边，像个宠物猪一样。它用鼻子拱拱我，低声说：“大人，那辆车上好像有里面的味道。”
我不知道猪鼻子什么时候这么灵了，顺着它眼神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辆路虎，车窗在即将黎明的天色下看上去黑乎乎的，里面的一切都看不清楚。我蹲下身子，对万里哼说：“你跟着你说的那个味道，回头看看他住在哪里，回来告诉我。”
万里哼眼睛一捏斜，笑得贼拉不怀好意：“大人难道对那人，啊，嘿嘿嘿。”
我擦，这死猪果真是老白的猪，真不是个东西。
我循循诱导说：“回头，馒头伺候，是那种馒头啊~~”
万里哼欢哼一声，蹦蹦哒哒地去守着警车了。
被我藏在兜里的魂火挣扎起来，可能是那个女孩听到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按耐不住想要报仇，我拍了拍衣服兜低声说：“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一定做到。”
这时候，有警察已经回来复命了，那辆路虎打开了车门，从上面走下来一个很有领导气势的人，换句话说，是有些万里哼的相，肥头大耳大肚子。这应该就是那大公子他爸吧，我冷冷地看过去，也许我的眼光太具杀气了，那人转头看了过来，微微皱了皱眉头。
娘的，做什么秀，我狠狠地啐了一口。
很快就有警察过来盘查我，万家乐连忙掏出证件来寒暄起来。我听着现场乱糟糟的声音突然觉得特别的烦，就抱着那个女孩的尸体向远处走去。
此时天色未明，头顶上仿佛聚集了无数乌压压的云朵一般，让我有些气闷，却也将即将落山的月亮都被遮蔽了起来，四下里都是旷野，只能看到一丛一丛的黑色的轮廓，这个地方，果真是个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我也不辨方向，就想离那些看似喧闹为人民服务的人群远一些，再远一些，这对我携带的那些怨魂也是有好处的。
远处突然飘来一点白点，白点悠悠晃晃的，好像一个人提着灯笼一样，倏忽就到了眼前。我这才看明白，这白点果真是个灯笼，好像就是我平时用来引魂的人皮灯笼。只不过，这灯笼没有人提，是晃晃悠悠地悬在空中的，灯笼悬挂在一小根竹竿上，那竹竿也笔直地停在了半空中。
“是谁？”我停下了脚步，有些谨慎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灯笼，灯笼惨白惨白的，内里没有火焰，却看上整个灯笼都在发着光。这灯笼就一动不动地停在我的面前，好像专门为了我而来的一样。
“嘁，”一声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然后就像某些画涂上了显形药水一样，先是灯笼竿上出现了一只雪白如玉的纤手，然后是裸露的胳膊、肩膀、身形……我的面前一点一点地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女人，女人提着灯笼静静地看着我，好像我是行走在诗歌中那条“悠长悠长的雨巷”，遇到了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
“玖悦……”我心下一阵喟叹，叫出了她的名字，她是收到了我的短信即刻就赶过来了吧，那一刻，我有一种见到了亲人的感觉。
“你要去做什么？”玖悦轻轻地开口。
“什么？”我不明所以。
“你的身上，有杀气。”
“我……”我不知道怎么解释，玖悦更不是能够随便糊弄过去的人，我只好把这些事情从头说了一遍，玖悦静静地听着，一次都没有打断我。
一直到我说完了，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玖悦才将手中的灯笼一抬说：“把那孩子的魂魄放到这里来。”
我不明所以，却还是依言将兜里的魂魄放进了灯笼里，拘魂焰在灯笼里抖动了一下，散发出惨碧色的火光来，将这个苍白的灯笼映照的更是增添了一丝恐怖的气氛。
“有些事情，不用你去动手。你需要的是，救人性命，修到功德圆满。”玖悦静静地看着我，眸光在碧色的火焰里闪烁，仿佛有水色流动。她微微一笑，美丽的脸庞绽放出摄人的光辉，我几乎觉得我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此时的玖悦，真是格外美丽。
“等着我，我会去查明白，也会给这个孩子一个公道。虽说，这人间很少有公道……”她提着灯笼，转身走去，我这才发现，如今大冷的天，玖悦竟然穿着一件绸缎做成的长旗袍，就是那种电视里演的民国时期女人们穿的红色旗袍，旗袍的下摆很长，遮到小腿下面，却有着长长的开衩，玖悦性感的长腿就在走动中若隐若现。
这件旗袍特别合身，从背后看，玖悦婀娜的腰线好像流水，一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让我几乎都不能言语。
只是，她为什么要穿红色旗袍，难道她又想起了她的曾经？
我一愣神的功夫，玖悦提着那盏灯笼已经不见了踪影，我回头远远地看了看那辆陆虎，无声地笑了。
回到灯笼店，我好好地歇了一歇，万里哼可能还在跟着那个局长，也没有出现。但我心里一直记挂着玖悦，不知道这件事，她是怎么处理的，那个局长，应该没有什么道法吧。
我越想越觉得不详，就给玖悦发短信打电话，可短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