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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声音淡淡的。
其实,就这样,把最后那句话说出来,也没有那么难,当真的穷途末路的时候,都很简单。
“就这样吧。”她闭一闭眼睛,轻轻叹息一声,“我累了,先挂了。”
说完,也不等秦佳音再回复一个字的,就径自切断了信号。
不敢再将通话继续下去,害怕会让自己的心事泄露出来,害怕会让她听到什么。
挂了电话,她重新把手机装回口袋里,看着眼前陌生的景物,唇角扬起一抹笑,带这几分讥诮,几分自嘲。
寂静中,钟守衡不久前对她说的那句绝情话仿佛还犹在耳边。
——我累了,所以,这一刻,我对你的心,收回了。
这句话,在她离开那个有他的地方之后,就一直盘亘在她的脑中,久久萦绕,回荡不休。
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他对她多年的感情全部收了回去,从此在面对着她的时候,完全封闭起自己的心扉。
好可惜的一场错过。
他对她的“收心”,恰巧是她对他的“放心”。
她抱着自己,在这一刻,清清楚楚的明白了他的那句话。
唐依心,他不要了。
因为他感觉自己要不起,所以他不要了。
……
时间从不会因为谁的幸福而拉长或者是因为谁的痛苦而缩短。
日升日落,也不过就是一场眨眼之间。
季子期两天没来公司。
最先发现问题的,是向峰,连续两天没见到她的身影,找出她的手机号拨了过去,可回应他的,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那句机械化的女音提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连续打了十几遍都没有打通,他这心里也没了底,忽然就慌了,找到小恩问了一遍,得到的回答果然是“季总已经两天没有来上班了”这句话。
这么多年,他跟在她身边,季子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也清楚了解,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旷工,而且,连个电话都不打。
以往,她连请假都不会,基本有事都是下了班做,就算有时候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请假,也绝对会给他打个电话通知他一下。
可这一次?
很明显,她不是单纯的“工作累了,想歇两天班”这样的理由。
向峰先是把能找的地方都给找了一遍,任何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可不管是哪里,都没有见到她的半个人影。
最后,没办法,又开始联系她身边的人,挨个打电话问。
方天铭那边不用说,她是绝对不可能去的,问了几个人之后,都没有得到答案,向峰又把电话打给了秦佳音。
可得到的答案,依然与之前打过的那几个电话没什么不同。
不,不是没有什么不同的,不同之处,还是有的。
这女人没有像是别人那样安慰他说“不要着急,慢慢找,总会找到的”诸如此类的话,而是淡淡漠漠的说了句:“着急什么,只要没见到尸体,人就活着,她又不是个小孩子了,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愁照顾不好自己?”
“……”
向峰顿时那个头疼啊……
他知道秦佳音这人的性子,与常人不同,她身上没一点儿热情与炽烈,冷情的很,就像是一块捂不热的冰块一样。
也正是因为她的这种性子,决定了她说话的好听程度怎样,让向峰在听到那句“只要没见到尸体,人就活着”的时候,唇角忍不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他是真的想不到,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环境,才能造就一个这样冷情的女人。
在他的印象中,季子期就算是个很冷情的女人了,但是秦佳音,却比她更甚千倍百倍不止。
人没找到,自然是不能就这样不找了的,挂了电话,向峰继续联系别人。
与此同时。
城北的别墅里,在空旷两天两夜之后,终于迎来了它的女主人。
有女侍在外打扫庭院,见到季子期的身影,微微松了口气,连忙放下手里的工具,迎了上去。
“季小姐,您回来了,先生他……”
话未说完,便硬生生的戛然而止。
只因,她眼前的这个女子,哪里还有一点儿平日里的样子,整个人脸色泛白,憔悴的不成样子。
两天。
不过是两天。
她离开家没回来,不过就是短短两天的时间,走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精心梳了妆,明显是要主动去认个错然后让那件争吵的事情过去的。
而依着她们对先生的了解,晓得他也并不是真心跟季小姐生气,顶多就是有了情绪,发泄之后,看到季小姐认个错服个软,也就不会再因为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斤斤计较耿耿于怀了。
怎么想,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啊?
“季小姐……”女侍走上前去,扶住她脆弱的像是随时能倒下的身子,关切的问道,语气中不乏着急之意:“你的脸色很白,是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她白着一张脸,努力扯了扯唇角,扯出一抹笑,让自己看起来能好看点,即便那笑容透露着满满的牵强:“我回来收拾东西,要出去一下,可能要好长一段时间。”
笑容向来是一个为了让别人对自己放心的表情,可换了眼下场景,她这笑,让人看了,反而满是心疼。
“啊?”女侍闻言,微微愣了下,似乎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看着她惨白如纸的脸,不放心道:“可是你的脸色很不好,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我真的没事。”她摇摇头,语气显得有些固执了:“我有很重要的事,耽误不得。”
“……那好,你先回屋休息一下,需要什么东西,我帮您收拾。”女侍拗不过她,只得妥协道。
季子期仍是拒绝,“不必了,我自己来就行,具体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看着随便收拾一下,你忙你的。”
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明显带着一些奇怪。
女侍看着她那苍白的脸色,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张口便问了一句:“季小姐,你要出去,先生知道吗?”
“嗯,我跟他说了,他同意了。”她笑笑,说话的语气温温和和的,“他最近时间也有些忙,所以很长时间没回来了,过几天等他不忙了我会给他打电话的,你们先别打扰他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不曾有,姿态那么自然而然,让人根本就无法怀疑,她是在说谎。
有一种人,天生就是说谎的高手。
在有心让自身演技发挥的时候,更是能够骗得过所有人,甚至演的逼真一点过分一点,连自己都会骗过去。
记得在哪里看过这样一句话的:说谎的志高境地,就是连自己都被骗过去。
一如此刻。
语气那么坦然,让她自己都禁不住有些相信自己的话了,相信那句“我跟他说了,他同意了”这句话。
“……哦,那好吧。”连她自己几乎都要骗过去,女侍更是不疑有她,见她这么坦然,也把她的话当真了去,点点头说:“那您去收拾吧,如果有哪里不舒服,记得说一下。”
她虚弱一笑,回一句:“好。”
女侍松开搀扶着她的手,折身回去做自己的工作。
季子期缓缓踱步走到屋内,然后上了二层,走到主卧那间房,推门进去。
卧室里面很整齐,是她前天收拾过的,临走之前她吩咐了不要进来动,所以也没人再进来过。
看着整齐的一切,她似乎还能看到当日自己的影子。
抱着满身希望,然后精心打扮好自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去见自己的心上人一般,想要主动去认个错,然后希望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此后谁都不再提。
可终究……
终究,她的这个愿望,没能如愿。
看着这些东西,这段时间里的回忆,也如数涌上了自己的脑海。
他对她的纵容、宠溺、放任、疼爱,一幕一幕,犹如电影回放一般,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与眼下这凄凉环境做着对比,让她忽略不得。
她记得他在面对着她的时候露出的那种无奈的样子,记得他孩子气的一面,记得他强势霸道的时候,一切的一切,她都记得。
☆、第226章 再暖不了她的心
她记得有一次,他们吃完了饭,然后她去刷碗,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他正在沙发上审阅文件。
她当时也没想别的,就是自然而然的去泡了杯茶给他喝,他接过来,也没说什么,喝了一口,然后她正准备要回卧室的时候,却倏然被人从后面给一把拉住,还没等回过神来的,就跌入了一个炽热的怀抱。
紧接着,他的唇覆上来,然后,把喝到嘴里的那一口茶渡到了她的嘴里。
直到被他捏住下颌微微抬高,然后逼迫着她咽下去,她才回过神来。
眼前的男人,眼神略带些玩味,调|情的意味满满,直接诱|惑到人的心里面去,唇角衔着的那一抹笑慵懒的很,缓慢的出声道:“味道怎么样?”
季子期:“……”
脸色倏然红了个透彻。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这男人的脸色到底是厚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竟然能把情调到那种程度。
然后,不等她开口说话的,男人又缓缓出了声,语气里还颇带着一抹遗憾:“如果是红酒就好了,那样的话味道一定更美。”
“……你够了啊。”她终于听不下去,忍不住出声打断,“现在家里的女侍都还没有下班呢,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钟守衡闻声大笑。
刻意拖长了音调,他低低的说:“要那种没用的东西做什么,脸跟你比起来,当然是后者比较重要了。我又不是什么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早过了那种玩浪漫情调的年纪了,看上一件东西,就绝对不会默默无闻的等水到渠成,能抢来也是一种本事,抢到了,当然是要不顾一切的去守住,强势一点,无耻一点,总没错的。”
“……”
他说的太理所当然,无耻也无耻的太理所当然,她竟然一个辩驳的字眼都说不出来。
一时间找不到辩解的话,心中的情绪有些乱,像是有张大网给缠绕住了心一样,她沉默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你……你不是好人。”
说完,没等他回应句什么的,她自己倒是先红了脸。
毕竟,这样一句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有损她的形象了啊。
果不其然,男人毫不客气的笑出声来。
手中微微用了力,然后将她的身子扯过来,拉到自己怀里,脸上的神情懒懒散散的,跟她说:“……嗯,对你,我从来就没有打算做过好人。”
说完,放下了手中的资料,然后便倾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与此同时,告诉她一句话,信誓旦旦的姿态,仿佛一种宣誓:“对你,坏人我是做定了,如果你还想着跑,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抓回来,囚禁一辈子。”
一辈子。
那个时候的一辈子,说的可真容易。
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
季子期走进来,走到沙发旁停留了一会儿,抬手抚上沙发,抚上,那个曾留下他们二人痕迹的地方。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想着那句“如果你还想着跑,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抓回来,囚禁一辈子”,唇角不由勾起,扯出一抹笑,却是十足的苦涩与自嘲。
原来,所有的誓言,不过都是谎言。
只是,他骗了她,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