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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泡沫,犹如潜伏在水底的游鱼,失控的浮起。
很久很久之前的某一天,她站在他面前,语调愉快的问:“凌锐,这里种什么好?”
“梧桐吧。”他从背后将她揽入怀中,下颌抵在她柔软的发丝上,声音低低的,“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
那个时候的她还不懂得“悲伤”二字为何物,笑的愉悦,回眸看他,看到他黑亮的眼眸,如名贵的黑曜石般,闪烁着令她心动的光。
彼时,夏正浓,她十八,正值芳华。
他的目光灼热,看的她脸颊忍不住染上一层微醺,最终一把推开了他。
他勾一勾唇,似笑非笑,黑眸中光芒万丈。
地上梧桐相待老,天上鹣鹣不独飞,水中鸳鸯会双死,情*人蛊同命连心。
彼时,她看着他的身影,觉得人生中最幸福的莫过于此,跟他地老天荒,以为即便有再大的风雨,他也会为她挡下,不会让她受伤。
可是命运的无常变幻,谁又能够说的清楚呢?
带给她致命伤害的,不是别人,而是他。
真*相那么残忍,摆在她面前,她无力再回头。
一场车祸,葬送了她父亲和她妹妹的生命,血光漫天。而那座别墅中,只剩下了她和母亲。
车祸过后,是一场大火,焚城毁池,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以及尚在母亲腹中的弟弟被烧死,而她也被烧的面目全非。
闭眼之前,母亲留给她最后一句话:“依心,活下去……为了唐家,活下去……”
对,那个时候的她,还不叫季子期。
她叫依心,唐依心。
唐家的大小姐,父母手中的掌上明珠。
那个高贵的女人,她的准婆婆,只身踏入,看着她在火中苦苦挣扎却无济于事,她俯下*身来,笑的妖*艳如同魔鬼。
她认识她,并且熟悉她。
☆、第5章 他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随后,那个女人冷漠的目光在她身上巡视一遍,没有出声,将一枚戒指扔到她面前。
她的目光随即看过去,很快就认出了那枚戒指,一颗心顿时沉寂下去,再也泛不起一丝涟漪。
是她送给他的礼物,是她在他二十一岁生日那一天,送给他的礼物。
那是一个冬天,天气酷烈严寒。
窗外雪花纷纷扬扬,下的壮观,她见过那么多场大雪,但是却从未见过那么美的雪。
北风呼啸,犹如鬼嚎,室内静的连呼吸声与心跳声都听不到。
她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趴在地上,身躯剧烈的颤抖,像是冬日里最后一片挂在树枝上摇摇欲坠的落叶。
好像有一把淬了剧毒的利刃,狠狠的朝着她的心口扎了下去,疼痛来的猝不及防,让她没有一丁点儿的心理准备,伤害措手不及,直接让她陷入崩溃,疼的她连呼吸都没有力气,随后那把利刃没入她的血肉扎进她的骨髓,从骨子里面将她给劈开,慢条斯理的,用最精致的刀法,赐给她最刻骨的痛苦。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发了疯一般的朝着她嘶吼:“你骗我,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你骗我!”
“你明明知道我没有骗你。”那个女人冷冷的看着她,目光中尽是讥诮,她站在她面前,一身高傲姿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的狼狈,“他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从来都没有。”
……
他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从来都没有。
活在童话的梦境中二十二年,到头来现实就这样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静寂的空间内,忽然传出刺耳的笑声,搔刮着人心,只是听着便让人觉得一阵阵的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她才发现,那可怕的笑声竟然是她发出来的。
呵,是啊,多可笑。
原来,她的痴恋,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她不顾一切去珍惜的,到头来却被他弃之如敝履。
她飞蛾扑火般的固执与冲动,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笑话,一场闹剧。
“沈眉,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她看着她,笑的肝肠寸断。
虽然在笑,但是眸光,染上浓烈的恨与肃杀。
“呵,”沈眉笑出了声,带着嘲弄,“这辈子是不可能了,下辈子,下辈子再让我们付出代价吧。”
她终于没了耐心,转过身,留给她最后一句话,“你的父母和你的弟弟妹妹在等着你呢,安心去吧。”
她气若游丝,张着唇,却喊不出一个字,像是被搁浅的尾鱼,身心俱疲,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门窗都被封锁住,她眼睁睁的看着火海将自己的身影给吞噬,烈火焚烧之下,这疼痛植入骨髓难以磨灭,宛如地狱般难忍,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烟雾弥漫,她忍不住落了泪哭出声来,肝肠寸断,混合着她的鲜血,满室凄凉。
一片白灼的雾气,除了这些,她竟然什么都再也看不到了。
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焚烧。
☆、第6章 孔雀东南飞
十二年的情深,被他亲手葬送,那些美好的曾经,原来只不过是她臆想的海市蜃楼,弹指眨眼般,便全部泯灭,消失的无影无踪。
清丽的眼眸,陷入一片模糊之中,眼前的景物再也看不清楚,天与地都开始变得混沌。
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五更……
不过是一种水鸟而已,名字又何必取的这般登对?最终落得的下场,不过是孔雀东南飞罢了。
“子期?”向峰打断她的回忆。
季子期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失控,敛了心神,应了一个字,“好。”
其实,自从七年前开始,她住在哪里都是无所谓的。
没有了家,哪里都是一样的。
“不然,你不习惯的话,可以考虑跟我住在一起。”向峰抿了抿唇,露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来。
“……”
季子期那颗因为那些回忆而深深刺痛的内心,在他那副“大义凛然”的神情下,再次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不等她开口的,向峰便再次出了声,眨眨眼睛,认真的对她说:“放心,我不介意家里多住个老女人的。”
“……”
抽*搐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季子期露出一副“受宠若惊”外加“担当不起”的表情,温吞吞给说:“可是……我介意啊……”
什么?
这怎么可能!
向峰整个人就像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晴天被雷给劈到了一样,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肩膀,把季子期摇晃的风中凌*乱,锁紧了眉心问她:“你知道外面有多少女人对本少爷趋之若鹜吗?你知道本少爷有多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吗?你难道不想趁机赚点本少爷的便宜吗?”
一连串的吐槽下来,像是某个广告的代言人一般,季子期看着他丰富的不敢置信的表情,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有那么一瞬间,他这么单纯的心情,像一缕阳光般暖了她的心。
向峰见她脱离刚刚被回忆带来的悲伤,这才满意的笑了笑,继续说:“好了,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你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也好,”季子期点点头,“你回去吧。”
**********
时光兜兜转转,转眼仍是冬天。
天气呵气成霜,冰冻三尺。
跆拳道馆。
女孩儿纤弱的身姿,套在黑白分明且宽大的道服上,显得更加瘦削。
季子期站在向峰的对面,身形游走自如,呼吸连绵不绝,眉额之间渗出一层薄汗,顺着脸颊的纹路滴落。
时间如在此间凝滞,唯有呼吸之声,平稳交替。
唐言则坐在后方的长椅上,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的看一下那个鲜少素颜出门的女人,看着面前打斗正欢的两个人,一颗心跟着起起伏伏。
她的呼吸明明已经开始变快,但却仍然没有住手,全神贯注的将自己的精力放入到比试当中。
唐言则暗暗咬了咬牙,忍不住在心里骂她两句:打吧打吧,等一会儿没力气了,就嚣张不起来了。
☆、第7章 不折不扣的妖精
他从出生到现在,还的确从来没有感觉时光像是现在这般煎熬过。
甚至,当他的母亲因为那场车祸而变成植物人的时候,都没有感到日子这么煎熬。
这样“撕心裂肺”的煎熬,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那个站在他对面的女人。
什么女人……那、那简直就是个比男人还可怕的人!
三年前,他的母亲因为一场车祸而变成植物人,在国内治疗了一年无望,他带她去国外治疗,医疗费中途花光,不得已他去夜*店做服务生,没想到竟然被季子期给一眼盯上,然后承担了他所需要的全部医疗费,提出的条件是:要他以后跟在她身边。
好吧,这么说是文雅了一点,说的再直白一点,就是他被她当成小白脸抱*养了。
跟在了她身边两年,他就担心了两年,真的害怕这女人什么时候发疯会把他给上了。
要知道……以这样的眼光去看待季子期,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他对她,除了这种日渐形成的担心,还有一种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厌恶。
“唐言则,”季子期停下动作,抬手擦了擦额心渗出的薄汗,凝眸朝着他那边看过去,看着他一脸紧张的样子,目光似笑非笑,玩味的说:“你过来跟我试试。”
唐言则:“……”
她的尾音落下,他顿时感觉一阵冷风袭过。
唐言则从身后拿了瓶纯净水,慢吞吞的走过去,递到她面前,“季总,你现在累了吧,要不我们歇会儿再来?”
开什么玩笑,能跟季子期过手的,只有方天铭那个变*态,连向峰都打不过她,他去跟她试试,目的用两个字可以概括:找死。
季子期并未接手,只是微微眯起眼睛,戏谑的看着他。
唐言则站在原地,被她瞪得头皮发麻。
这个女人,他太了解了,一般眯起眼睛的时候,绝对不是好事的征兆。想到此,唐言则目光闪了闪,抬眸对上她的视线,心跳失了频率。
一双柳眉弯如画,眼角略飞,带着几分张扬,粉唇琼鼻,睫毛又长又浓,像假的一样,一双水眸微微眯起,所有的魅惑随之浮现出来,标准的美人胚子脸,唯一的瑕疵是左眼眼角有一个小小的疤痕,只是这个疤痕倒没有影响她的美,反而更让她妖了几分。
妖精。
不折不扣的妖精。
也是,如果没有当妖精的资本,哪里能在一晚上玩三个男人?
一想到那些传言,唐言则就莫名其妙的有些心虚。
“没想到一个月不见,小言则居然这么懂事了。”季子期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纯净水,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纯净水带着丝丝入扣的凉意,划过喉咙,落到腹中。
她的嗓音并不清澈,更不像是她的外表般妖*媚娇柔,反而带着一股沙哑,像是被烟熏过后的涩然,寂寞横生,暗哑绵延不绝。
看到她接过自己递过去的水,唐言则心中这才放松下来。
☆、第8章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其实不是没有动过反抗的念头,可是季子期这个人出手太狠太绝了,两年前直接禁锢了他的母亲,一出手就将他逼入了绝境,让他没有反抗或者是挣扎的余地,就算不为自己想,他也不可能敢反抗她。
季子期收了视线不再看他,从外套口袋中拿出手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