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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目光转了转,最终落在季子期的身上,她的笑冷到极致,“原来你是真的没有时间呀。怎么,是我来的太不凑巧,打扰钟总的好事了吗?我记得你无论公事私事,是从不允许除了乔婉婉之外的女人近身的,怎么现在季小姐就成了例外了呢?钟总,是真的工作需要,还是你借着公事的幌子对季小姐……”
“钟凝熏!”他厉声叫她的名字,怒意悉数迸发。
钟凌锐从转移上起身,朝着钟凝熏的方向走过来。
“回去!”走到她面前,他低下头,看向她,俨然是一副命令的口吻。
“怎么,这是恼羞成怒了吗?”她抬起头,倔强的反问,“钟凌锐,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的。”他一字一句,条理清晰分明的警告。
一个从不曾有耐性对待别人残忍冷漠的男人,对待她却这么有耐性,看,她是多么的荣幸。
连他,都是一副唯我独尊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口吻。
从最初,到现在,甚至到最后,或许他会永远这么不容侵犯。卑微到泥土里的人,或许会是全天下所有的人,但是,却怎么也不会是钟凌锐。
“钟凌锐,你知道我现在有个什么样的想法吗?”她勾着唇角,笑的诡异,告诉他:“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乔……”
她恨不得,亲手杀了乔婉婉。
“啪——”
时间静止。
所有未说完的话,被这一道声音阻隔,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僵在空中,钟凝熏被打的偏过脸去。
白皙的脸上,指印分明。
“小薰……”她过激的言语,让他的理智尽褪,下意识的条件反射,让他的动作甚至都没有经过理智的分析,就那样无意识的动了手。
须臾,他垂手,似乎是想要触碰一下她的脸颊,却被她不动声色的避开。
钟凝熏捂着指印分明的半边脸颊,眼底泻出不敢置信。
他打了她。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打了她。
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为了一个不是唐依心的女人,打了她。
“呵……”钟凝熏脸上血色失尽,冷笑出声,“谢谢你这一巴掌,让我认清了自己。”
“……”他抿唇,从未有一刻有过这样的感觉,连句安慰的话都觉得难以启齿。
“钟凌锐,我恨你!”她冷静下来,空灵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可怕。
季子期彻底乱了心神,再也静不下心来。
钟凌锐,我恨你。
这句话,太熟悉了。
七年前,她闭上眼睛之前,所说的,也是这一句话,一字不差。
“我恨你,我恨爸妈,我恨整个钟家所有的人!”她的恨,不加掩饰,歇斯底里。
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凄凉满室。
钟凌锐抬手,泛凉的指腹在她的眼角处轻轻摩挲,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珠,结果,却越擦越多。
疼痛难抑的眼泪,汇流成海。
钟凝熏一把推开他,转身跑出去。
“小熏!”他叫她,似乎是想阻止她的脚步。
钟凝熏却头也不回的离开,脚下的步伐飞快。
办公室的门被她摔的震天响,耳蜗处传来的声音是一阵嗡鸣。
钟凌锐站在原地,看着她跑出去的方向,久久未动。
平静的神色,难掩他心里的糟乱。
稍即,他转过身,回到原来的位置。
季子期正好将一份资料校对完,按照顺序一页一页的整理好,起身交到他手中。
墙壁上的时钟,准时指向十二点。
“刚才很抱歉,小薰被我惯坏了,打扰到季小姐了。”
他低低的开口,口吻沉重。
季子期似乎是没想到他也会说“抱歉”这两个字,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漠然的笑:“没事。”
她迈步回到自己的位置,将整理好和未整理好的资料分开,置于桌子的两边,然后站起身来,交代一句:“我先下班了。”
“好。”他应一声,口吻虽然与温和不沾边,但也不再有之前的讽刺。
————
钟凝熏从公司内跑出来,脚步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颗的从眼睑处滴落。
脸色惨白,左半边脸上五道指印分明,却察觉不到一点儿痛感。
原来,当人的痛苦达到一个临界点的时候,感觉神经,是会麻木的。
她低着头,连路都不看,只是失魂落魄的一直走。
为什么……
为什么,七年后,一切都变了。
当年,她的哥哥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他虽然冷漠,但绝对不会像是现在这么无情。
那个时候,他的眼里除了唐依心,容不下一个人。
而现在,他抛却当年的自己,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冷漠薄情、自私自利的人。
当年唐依心在他心里的位置,现在,也被一个叫乔婉婉的人取代。
一个,是她曾经最亲的人,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
意识陷入一片模糊中,像是大雾降临一般。
呵……
到底是谁都怪不得,只能说时间实在是太强大,强大到能够抹杀掉一切。
倏然,撞入一个炽热的怀抱,她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孱弱的声音从喉间溢出来,她无力的道歉,“对不起。”
说着,往旁边侧了侧身子,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却还没等脚下的步伐迈出去的,就倏地被人从背后拉住了手臂。
“你去哪里?”
冷漠、锋利、性|感,他的嗓音,隔了三年的空白,仍然还是那么熟悉。
钟凝熏终于抬起头,朝着他看过去。
“放开!”
薄唇轻扯,她漠然的吐出两个字,语气决绝,一如当年。
因为抬起头来的缘故,她的脸便彻彻底底的暴露在了他的眼底,鲜红的指印分明,看得出来打她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气。
叶战承忍不住皱眉:“谁打的你?”
她甩开他的手,扔下一句:“与你无关!”
“谁打的你?”他再次问道,口吻固执的近乎病态。
钟凝熏看着他,漠然的笑了,反问:“与你有关吗?”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
☆、第64章 小薰,我想你了
“叶战承,”她叫他名字,连名带姓,让人很轻易便产生一种错觉,她似乎在迫不及待的跟他划清界限:“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现在是好是坏、是生是死跟你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
她的语气,太冷硬,也太决绝。
叶战承不再说话,但是看着她的目光,却分明染着阴鹜。
“你那是什么眼神?”她微勾的唇角,流露出不屑,“是在生气吗?”
他依然沉默,钟凝熏冷笑了声,转过身,再次想要离开。
下一秒,却倏然被人从身后打横抱起。
一道尖锐的惊呼划破街道,她用力挣脱,“放开我!”
叶战承置若罔闻,抱着她疾步朝前走去,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将她扔到副驾驶座上。
然后,他绕过车头,打开车门上车,随即用中控锁锁了车门。
黑色的宾利驶过繁华街道,最终在一所公寓的停车位上停下。
“下车!”
他正视前方,冷冷的甩出两个字。
“……”
她一言不发,生硬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全然无视了他的命令。
叶战承笑了笑,说话的口吻中威胁感丝丝入扣,“如果你不想走路,我不介意抱着你上去……”
钟凝熏垂在腿侧的双手,情不自禁的紧握成拳。
威胁她,是他惯用的伎俩。
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曾改变。
……
叶战承从冰箱中拿了几块冰块,用小碟子盛好,走过去,递到她面前。
钟凝熏抬眸,漠漠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却也没有伸手接过。
他也不勉强,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若无其事的说:“三年不见,你的脾气倒是有增无减。”
“你无耻的程度也是有增无减,不是吗?”
她竖起全身的刺,尖锐的反击。
一个没有人在意的人,是只能靠着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的。
叶战承闻言,勾了勾唇角,也不在意她的挑衅,淡淡的问,“这几年,过的好吗?”
出身豪门,名门千金,天之骄女,她应该,是过的很好的。
“当然好。”她冷笑,声音静静的,“……我很好,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叶战承看着她的目光漠然。
三年不见,她这大小姐脾气,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叶战承,我不想一次次的提醒你,我们已经离婚了!”她的语气隐隐约约多了几分不耐,似乎是已经被触及到了底线,“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他口吻冷漠,强势一如当年:“我说过,离婚只是暂时的,早晚有一天,你会重新回到我身边。”
这一天,已经快要到来了。
钟凝熏看着他,心产生片片破碎般的疼,喉咙口一阵干涩,“回不回到你身边,那是我的自由,任何一个人、包括你,都说了不算!”
她一再的挑衅,终于挑断了他为她筑起的那道理智线。
“不算?我会让你知道,我说了到底算不算。”叶战承脸色冷了下来,毫无温度,俯身,直接抱起她朝着卧室走过去。
对于他的这个动作,钟凝熏太懂,也太了解他想要做什么。
惶恐、惊惧、痛苦,一瞬间全部逆流上来,她拼了命的挣扎、抗拒。
走到床边,他松了松手,她就从他怀中跌落了下来,跌到柔软的床垫上,思绪是一片模糊的昏沉。
柔软厚重的床垫,下垂了一大块。
那一瞬间,他的动作,让她轻而易举的产生了一种错觉。
就好像,这个男人稍微勾勾手指,就能够瞬间让她从天堂跌入无间地狱一般。
失神的片刻,他已然朝着她逼近了过来。
泪,肆无忌惮的从眼角溢出。
她狠狠的咬上他的肩头,像是恨不得就此将他给撕碎。
“叶战承,你这是强|暴!”她声泪俱下,嘶叫着控诉。
“你觉得是,就是吧。”叶战承目光阴冷,涌现出一抹情|欲。
空白了三年的时光,他的一切,都是让她陌生的。
他拥紧她,喉间不可抑制的发出一声低哑的嘶吼,墨眸深沉。
她的身体渐渐的变得僵硬,泪水自眼角蔓延而出。
终究,还是摆脱不了。
叶战承吻上她的眼角,似乎是想要吻去她的眼泪,声音嘶哑:“小薰,我想你了。”
一声“小薰”,乍然听上去,倒是蕴藏着几分想念与温柔。
只是,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温柔,都能打动人心。
钟凝熏听着他的声音,感受着他温柔的姿态,心被片片割破。
刹那间,鲜血淋漓。
“叶战承,你混蛋……”她哭着喊,理智上抗拒到极点,身体却不自觉的屈服。
……
落日西下,夕阳的光染透半边天。
钟凝熏倚靠在床头上,脸色惨白,像是大病了一场。
浴室的门没有关,只是虚掩着,传来清晰可闻的水声。
坐的太久,身体近乎于麻木,她试探性的动了动身体,却倏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
唇角扬起一抹笑,带着自嘲。
不情愿又如何?她终究,是斗不过他。
她的身体,再一次烙印上了他的痕迹。
稍即,浴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叶战承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浴袍,从浴室中走出来,看着她的目光,温漠却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