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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下,似乎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
他心里的疼如此汹涌,剧烈而澎湃,积攒了七年多的话,太多太多,总想着找个时间好好跟她倾诉一下,可是当这个时间真的到来的时候,他却连怎么开口都不知道了。
看着这具比以前明显纤瘦许多的身子,看着这张与以前有着天壤之别的容颜,看着她淡漠的眸中隐忍着的那种痛与伤,相比之下,他心里的那些感情那些伤,太过微不足道。
当伤害太深的时候,连解释,都是多余。
就算,当年的事情他不知情,就算,当年他真的不是在利用她,就算,他是真的很深很深的爱过她,但对她的伤害还是铸成了,即便她原谅了他,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想要弥补,却发现已经太迟太迟。
一时间,病房内一片静默。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在如此寂静的气氛里,融合在了一起。
良久。
钟凌锐缓缓沉淀好自己的情绪,温柔的摸着她的脸,轻声道:“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
虽然已经极力在压制,可她却还是敏感的察觉了出来,他摸着她脸的手,在颤抖。
她知道,他心里清楚她想要对他讲的话是什么。
深呼吸了口气,她缓缓出声:“凌锐,当初,我真的很深很深的爱过你……”
爱过。
只一字,他便懂得。
终究不是爱,而是爱过。
“可是,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什么都分不清,也没办法预料到后来的宿命。我没想到,二十二岁那年竟然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虽然现在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但是有些东西还是变了。如果时间能重来一次,能回到七年前,我还是唐依心,或许我们还会在一起,可毕竟,这已经是七年后了。”
是啊,毕竟,这已经是七年后了。
人生那么短暂,他们又有几个七年?
时过经年,物是人非,谁都没有错,只是彼此的时光,交叉着错过。
钟凌锐淡淡的望着她,视线落定在她身上,怎么也不舍得离开。
明明知道这样面对着的滋味会让他的疼痛加倍,会让那些已经快要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可他还是不舍得。
这一别,很有可能从此就是天涯,他怎么舍得,不多看一眼她。
其实,听到她说这话,他并没有太大的诧异。
因为,早在刚才,对于她想要说什么,他的心里就已经有数了。
只是,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当真的听到的时候,那疼痛,却还是如此猛烈。
季子期说着,慢慢抬起了手,将他眼角处的泪给轻轻拭去,出声道:“凌锐,这辈子,我们是做不成情|人了。可我还是希望,你好好的。你给过我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心里属于你的地方,也永远都不会被别人替代。”
那份最真挚的感情,那份最刻骨的疼痛,这一生,只他一人,再无他人。
钟凌锐看着她,没再出声。
很久很久之后,他缓缓的、却同时也坚定不移的点了点头,“好。”
人都说:不是情|人,不流泪。
可他们即便做不成情|人,他却也还是流了泪。
至此,两个人再也无话可说。
季子期默默的起身,走出病房,离开了这个地方。
离开了,他的身旁。
连声告别都没有,只是害怕再徒增一分伤感。
他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目光中的眷恋,近乎贪婪。
可花会谢,茶会凉,人也会走。
她到底还是走出了他的视线,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
一道房门,隔绝他的视线。
钟凌锐缓缓闭上眼睛。
似乎这样,才能逃避这一份近乎于灭顶的伤痛。
其实,这个结果,真的很好了。
最起码,她说过,他给过她的那些,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属于他的那个位置,也永远都不会被别人取代。
是会悲伤,是会难过,是不想接受,可除了这样,又能怎样?
伤她至此,他连一句“爱”,都不敢轻易说出口。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站在她身后,从此一个人,默默守候。
能够说出刚才那样的话,便足以证明,她已经放下了,不管是对于年少时的那段感情,还是对于年少时爱的他这个人。
而他,却放不下。
或许,终其一生,都再也不会放下。
这世上太多爱情难以长相厮守,相比起相濡以沫,更多的是相忘于江湖,像是一个魔咒,他也难逃脱。
他想他这一生都再也不会忘记她。
只是,在日后,他的爱,不再是要求厮守,而是守候。
被人骗了那么多年,真的她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没有认出来,是他傻,是他活该,是他亲手将到手的幸福给不小心弄丢了去。
从此活着只为赎罪,以失去她为代价作为惩罚,独自一人,直至终老。
依心,好好去爱别人,爱一个,值得你爱的人。
外面,霓虹闪烁,透着苍凉。
“据本晨最新日报,钟氏集团于昨日上午在国际大厦重新召开董事会选举,最后,通过各位董事的投票数量,钟威董事长宣布退位,钟家三少爷钟言则将接任总裁一位……”
电视机开着,而每一个电视台,几乎都在播放着同一个消息——钟家三少爷钟言则正式接任钟氏的总裁职位。
无论是财经报纸,还是电视的财经频道,几乎都在同一时间传达着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与此同时,北郊别墅。
程硕翻看着今天最新的财经报道,看到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子正式接任钟氏集团,倒是没什么惊愕。
这件事情,早在唐言则身份揭穿的那一天,其实就已经注定了。
只是,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在翻看到娱乐报头条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稍稍意外了一下。
☆、第164章 第一卷完
随即,目光恢复了淡然,有意无意的朝着身边那个男人扫了一眼。
钟守衡看都不看他一眼,慵懒的坐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面,眉眼处浮现着一丝淡淡的疲惫。
程硕笑的像只狐狸一样,拿着那张报纸起身,走到他身边,扔到他面前,“不过是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女人而已,你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人家这心,却是没放在你身上啊……”
钟守衡半倚在沙发上,沉默了会,慵懒出声道:“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程硕:“……”
“对了,”忽然想起一件正事,程硕的眉心不由蹙了蹙:“FS的事情怎么样了?”
话题绕了一圈,回到正题上。
钟守衡目光闪了闪,敷衍性的回答:“没什么问题。”
他这淡漠的语气,明显是不想多说,程硕知道这男人一般不想说的事情任你问破天也不可能告诉你,也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他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嗯。”
程硕起身,离开原地。
钟守衡坐在沙发上,在门被关上的那一瞬,脸色冷到极致。
垂在腿侧的手,情不自禁的握紧。
调查出来的那些真相,在此时,寂静的深夜里,一遍又一遍的闪现过他的脑海,纠缠不休。
眸中的光,染上几许狰狞。
良久,他拿起手机,翻找出一个号码,拨过去。
“嘟——嘟——”的声音传过来,在如此寂静的时分,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楚。
“……喂?”那边的人,接电话的时候,明显迟疑了一下。
“在哪里?”
“公司。”
“过来一下。”
“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
“……”
电话就这样被挂断。
……
显然是已经提前打过招呼的,别墅的保镖见来人是她,连通知一下都没有,直接放了行。
季子期有些疑惑。
刚才,他给她打电话时的语气,明显不是很好,好似,在压抑着什么。
这么晚了,他找她,又有什么事情?
深吸了口气,压制下心头的悸动,她迈步走进去。
客厅内,没有一丝人影,空荡荡的。
卧室的门也紧闭着,倒是书房那边的门缝处,飘出淡淡的尼古丁味道。
一双柳眉拧出褶皱,她压制下心头的疑惑,走过去,推开虚掩着的门。
书房内,一片白雾,乌烟瘴气的,就好像是刚刚发生过大火一般,只剩下了一片浓烟。
窗帘合着,里面没有一丝光明,空空如也的酒瓶子,也是在各个角落中随处可见。暗黑之中,只有那一点红光还在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她愣在那里,感觉到心脏处骤然一痛,好像被人捏碎了一样。
阴霾笼罩着书房内的一切,她几乎就要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摸索着轻轻迈动自己的脚步,走到他身畔。
一步一步的前进着,最终,停在了沙发前面。
她垂首,就可以看到,那个男人仰躺在沙发上面,愣愣的望着上空的天花板,眸中尽是无力。
明明睁着眼,目光却又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就像是穿透了几个世纪,不知道看向了何处。
如此之近的距离,也不过是咫尺,她却是觉得,像是隔了海角天涯。
咫尺,天涯,天涯,咫尺。
沙发一旁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盛满了烟蒂,有的甚至都还没有熄火,很明显,这些全部都是他刚才的战果。
“你……”季子期涩涩的出声,却在开了口之后,又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而那个人,也再不肯给她说话的机会,猛然搂过了她不赢一握的柔软腰肢,大力将她摔在沙发上。
一阵眩晕感袭来,季子期感觉自己就倒在了沙发上,不仅如此,而且身上还压了一个浑身上下充满了烟酒味道的男人。
沙发因为承载着他们两个人的重量,无辜的叫唤了两声,随之又恢复了宁静,周遭,再度陷入了一片静谧。
因为刚才的动作幅度太大,桌子上面的一些文件和烟灰缸全部掉落在了地上,发出“哗啦——”一声声响,却随即被他粗重的喘息声给淹没。
她的腰被他的大掌用力的握着,几乎就要将她给活生生的捏碎,好像是想让她也承受一下他现在的感受。
距离的近了,彼此的气息也全部都融合在了一起,就像是坑洼中相濡以沫的两条小鱼,男人那深黑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紧了她的容颜,不肯放过她的丝毫情绪。
他从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中捡起一份文件,摔在她身上,唇中的话带上几分烈性:“这是什么,给我解释清楚——!”
她皱了皱眉,拿起那份资料,目光在上面落定。
呵……
没什么意外。
她知道,他迟早都能查出来。
她闭一闭眼,承认那些他知道却没有说出来的话:“……对,FS是我的人。”
“季子期!”他看着她,那目光,凝聚了他滔天的恨意,几乎就要将她给生生凌迟。
也或者,凌迟了,都未必能够缓解他的恨。
“是不是在你眼里……就只有自己的利益?别人是生是死,跟你毫无关系?”钟守衡沉声质问道:“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风云堂本来就被警方虎视眈眈的盯着,一旦出了事是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
“没想过是不是?”他冷笑,“在你眼里,除了自己的利益,哪里去管别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