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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斗将军-第3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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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到那个‘她’才能找到‘自己’。他后来寻寻觅觅,却再也找不到他的那个她了。大家只知道他叫那女子做:‘小白’——小心你把那些‘小白痴’去了末一个字,却惹着他了。咱们‘唐家堡’谁也不怕,但像他那种异人妖仙,不知来路,疯疯癫癫,本身就是‘大白’一个,还是少惹为妙。”
  唐烈香听到了,也记住了。
  那一次,年前,他们祖孙三人,曾在蜀中唐家堡的“红院”,有过这些对话。
  所以,这一回,匿伏在“少保府”养伤的唐乃子、唐烈香母女,也延续这一话题有另一番对答。对蔡攸的说法,唐烈香母女都没有答允,蔡少保也并无逐客、翻脸之意,只不断施加压力,多方催促,所以,最好,还他们一个情,了却恩惠,不欠人情。
  至于“相爷府”跟“神侯府”两帮人马的冲突,她们大可不理、不管、不插手,明哲保身为重。何况,就算要打抱不平,也得先敉平自己唐门的内乱,解决自己身上的危机,摆脱自己同门的追杀,再说其他的吧!因而,唐乃子在养伤之余,一直叮咛唐烈香,不可以逾矩一件事:不要管“神侯府”的事。只留在“少保府”,让唐乃子的伤逐渐、也快好起来再说!
  还有一件事物,万万不可逾越:
  墙。
  少年无情 … 第四章 记起是因为曾经忘记
  唐烈香从来不越过这墙。
  她也不打算越过这墙来。
  她知道蔡攸也是非同小可、极尽奸诈之士,要不是唐乃子和她一度给同门逼得走投无路,而要取得治疗又必须借助少保府的资源与人力,她们也决不会投靠少保府。她们在少保府待了两年余,唐乃子的伤毒正复元中,但痊愈甚缓,要完全恢复还谈不上,蔡攸已遣人四度跟她们提起的三个条件,除了一个,唐乃子已勉力“点到为止”的参与之外,其他两项,则能拖就拖,可延即延,虽碍于情面,不好断然拒绝,但也是打算一旦康复,还情报义,可以立即抽身,马上就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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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好把姿态放绝,除了因为有求于人、寄人篱下之外,实际上,蜀中唐门也有把柄落在蔡京手里,她自己也有要害落在蔡攸手中。她自己本来也不愿意住得那么靠近“神侯府”。
  因为“神侯府”是由诸葛正我主事。
  诸葛正我自从叶哀禅退隐江湖、生死不知后,俨然已是“自在门”的掌门人。天衣居士不能算是“自在门”代表,他太淡泊名利。元十三限也不算,江湖人口里不说,心里清楚:他已沦于魔道。只有诸葛正我可以光大“自在门”的门楣。何况他已因护驾有功,保国有功,给册封为“神侯”,权重京师,虽以一人之力,也足以影响江湖,号令武林,澄清君侧,群奸辟易。不过,唐乃子本就不想沾“自在门”任一人的边。她跟这个门派有缘,不,更且,有怨,甚至可以说,有仇。
  她会有“今日”,之所以负伤,须要疗毒都可以说是“自在门”的人带给她的祸患。她根本不想翻过那面墙去。虽然,少保府与神侯府只是毗邻。但对她而言那是天涯。
  ——那是她记忆深处,不想翻开的一页。
  或许,她想回到那一页从前,但却不愿再记起这个努力忘记的记忆。而且,当你努力想忘记一件事的时候,其实已正在记起。记起的时候正因为曾经忘记。
  唐乃子真的不想翻过这一栋墙。有时候,她也留意到这一面墙,心里也想到过:墙那边是什么?
  ——他还在不在?
  ——他还会不会回来?
  ——她要是见到他了,会怎么做?
  ——杀了他?
  ——不睬他?
  ——告诉他阿香是谁?
  ——还是原谅了他?
  ——甚或是:自戕算了!?
  不知道。
  还没有真正发生的事,是谁也不得而知的。
  有时候她也庆幸:幸好世上有墙。
  人造了墙,把自己困在里边,便称之为家,冠以同一个姓氏,以别所出,于是武林中的老字号温家、黑面蔡家、蜀中唐门、封刀挂剑小雷门、金字招牌方家、流动静指一窝蜂刘家……全源出于此。大而化之,殷商周秦汉晋隋唐……每一个朝代,均来自于此。建了一个城墙,筑起了一个城池,日后,墙内便是自己一家人,关起来打打杀杀,任宰任剐,皆无怨怼,但墙外的人,便是外人,既是外族,必有异心,也有其心可诛。
  人就是这样,一个族一个族,一个家一个家,一个门一个门,一个帮一个帮,一个派一个派,一个会一个会,这样玩着里里外外、你虞我诈的把戏,而把大家分隔、分割开来的,就是墙,对了,墙,就是墙,不管有形的,还是无形的,有匙的,还是开不了的,在外的,还是只在心里的墙!
  唐乃子根本不想越过墙去。她根本不想沾手墙外的事。也不欲管人家墙内的事。她只想好好养好了伤,治好了病,然后撒手就走,如果他日蔡攸有难,她才江湖救急,还他一个情,那就了事。
  可是世事总与愿违。伤一直未好全。病也未痊愈。
  毒,未清。
  情,未偿。
  而外面追兵,依然噪动,声讨围剿,仍然劲急。
  唐乃子一向性急。
  现在,她也只有按捺下来,因为,急不得,欲速反成败。
  她有一天,也要走出这四面围墙,同时,突破她心里的围墙,可是,在达到这层次之前,她要依附在这墙下,把伤养好再说。
  墙内可以得到庇护。墙外有自由。但凶险。也许,这就是自由的代价。
  以及,没有绝对自由的好处。


  问题是:你怎样选择?怎么作抉择?
  唐乃子一再叮咛唐烈香莫要去逾越那一栋墙。
  唐烈香本来也没意思要越过它。
  她常到后院习武,练发暗器,有时,闲来闷时,也吹吹笛子。
  “少保府”的后院很大,甚至花园很多,几乎每一所亭台楼阁后面前方,都有院落花园,她只不过占用了一个小小的场地,还用了一个号码为代名,少保夫人也乐于她在院子里玩,且不管她是练功放暗器还是吹笛寻乐子。
  她注意到院子后面的墙。墙外的那一方,听说是另一个院落,那儿树木蓊郁,偶有花香,她听说那边就是“神侯府”里的后院,“一点堂”的后花园。
  她更注意到这院落有一道门。
  后门。
  门上有一个铜锁,已锈蚀,谁也没给过他们锁匙,甚至不知道会不会是留有钥匙?看来,只要一发力,就可以扯断。
  ——不知道“一点堂”门那边也有没有这一道锁?
  还是,只有“少保府”这儿可以开过去,然而,“一点堂”那儿却开不进来?
  唐烈香心里寻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却是因为她已生起:“要不要越过去这一面墙?”  疑问的时候了。
  她有这种想法,开始时只是因为一段音乐:
  箫声。
  箫声凄怨。
  ——有时,还十分凌厉。
  总的而言,无论凄怨或是凌厉,如泣如诉,还是欲断欲续,都表达了一种孤独傲岸的性情。
  这是谁呢?
  ——谁家吹箫画楼中,断续传来断续风。
  这激起了唐烈香的好奇。
  不知怎的,听到这箫声,她就生起了一种奇特的情愫:
  像是与自己的前生,忽然相逢;又似与自己的后生,素面相见。
  幽幽怨怨,七曲九回,繁花落尽,繁华散尽,生死以之,不离不弃,千秋万载,泪影笑颜,心情尽聚合在这越岭悲尽了秋意,越墙落尽枫红的一段箫韵里。
  ——怎么那么熟悉啊!
  ——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才能吹了如许落寞,对人世间有如许情怀,却又如许冷漠傲慢的一种个性?
  她忍不住要寻觅。
  她以为是一个落拓、苍桑、含冤忍忿的中年汉子。
  甚至是一个孤独、失意、怀才见逐的老年士大夫。
  她没想到的是:那是一名少年。
  少年无情。


  少年无情 … 第五章 将你心换我心才知相忆深
  她没想到吹出那样幽怨和凄厉箫声的,竟是一位苍白少年。
  她初窥见他的时候,第一个感觉是:
  她看到的是一团气质。
  一种冷傲、寂寞、凄寒的气质,是的,是气质,尤胜于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是一种:“宁可天下人不解我、仇视我、漠视我,我也决不因而去接近人、讨好人、伤害人”的态度。
  透过他的眉宇,以及他的箫声,表达出这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诠、千言万语化作寂灭无声的感应。
  还有他的寂寞、无依。
  ——以及伴随的自恃与傲慢。
  然后唐烈香又发现了一点:一点让她梦魂牵系,不能或忘的特征:
  他是坐在轮椅上的。
  他的腿是废了的。
  她瞥见他,是透过窗。
  幸好,世上有围墙的所在,往往也有一个出口:
  那就是窗。
  窗在身体里是灵魂。
  在体外就是眼睛。
  于是她看到了他,在他还未看到她的时候。
  那一次,她还看见他落寞的在院子里,落寞的轻咳,然后,用洁白的手绢抹拭,她还瞥见上面沾染了一抹惊心的殷红:看来,他还有病!
  ——而且,还病得非常严重!
  于是,她惊心,她动魄,不知怎的,她关注他,关心他,与他和箫调韵,互诉心曲,她还主动递给他吃的东西,找藉口见见他,聊几句也好,让他不孤单,不寂寞,不一个伤心,就这样,她才安心,才不牵罣——不,只要回到她和娘亲安排住宿的‘五一七阁’之时,她又不知怎的,心里又不安起来了,又牵罣他来了。
  ——那个孩子,可是安睡了没有?
  (怎么他让人如许不安?)
  ——那位少年,今天不知快乐些吗?
  (怎么我会如此牵挂?)
  她也不明白。
  她常与他箫笛应和,好像说了许许多多的话,交流了很多很多的心声,大家已交往了好久好久,已完完全全没有了隔阂。
  音乐,要比语言直接,要比文字感人。
  从耳及耳。
  以心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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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要将你心比我心才知相忆深;有时候,要以一曲还一曲方知心意浓。她以前一直只以为娘亲的二胡,才是最忧怨、凄凉、哀恻、缠绵的。
  ——想必,母亲也常常惦念起她那一段哀怨缠绵的故事吧?
  她总觉得母亲的二胡,如泣如诉,凄绝悲凉,令她听了,很不开心。
  可是,无情的箫声,那一种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抒情,又不落于悲情,反而有一种冷眼看世间、袖手傲红尘的气概,使她不只于为其悲,还关其心,切其情。
  所以她认识了无情。
  ——而一直不敢向娘亲坦承。
  更不知从何说起。
  不过,自从她发现有人挑衅袭击无情之后,在她心中是有了这盘算:万一无情遇难,自己是不是该翻过墙去救他?
  如果这样做,就会破了例。
  逾了矩。
  犯了忌。
  破了禁。
  后果不堪设想。
  问题是:
  她做不做?
  ——越不越墙?
  做,还是不做?
  她看见院子里一树桂花,正盛开着,有些枝桠已伸展过墙头。
  而从“一点堂”那儿(他们已共同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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