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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下午,我在旧居烧信-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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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你跟他抢吧”

  “没有我,也有一大队人马跟他抢的”

  “哈哈,你什么时候变得口蜜腹剑了?”

  “自从你在心里开始折磨我的时候”

  “哇,幸亏你没送相片给我,要不,一样被撕得粉碎!”

  “天啊,你把我们朱兵同学的相片绝情的撕得粉碎?”

  “人家那时候是无知少女嘛”

  “情窦初开的少女吧?”

  “哈,悄悄到湖边撕的,还差点被卫生监督大妈罚款”

  “靠,那现在呢?我要现在送你相片呢?”

  “当场撕碎!”

  “什么女人啊?要不你也送我一张,我们互撕?”

  “猫啊,跟你曾经暗恋过的女人要相片,能不能不要这样拐弯磨角的?”

  “好吧,季,请给我张你的相片,撕了玩”

  “拿出手机来,现拍一张,然后把手机摔碎嘛?”

  “好主意!摔就不一定了,留在手机里,想意淫的时候,拿出来看着”。我拿出手机,对准了季晚。

  “你敢!”。季晚一把扇了过来。手机无辜的应声落入还剩着好几片的烤肥牛莱盘里。

  “啊!……玩嘛?活该!”。季晚也像受害者一样,摆出了无辜和一叠餐巾纸。

  我掐起手机,边想着么杉还没来得及做的广告,边拿纸巾给手机擦去美味的汤汁。

  “可惜了,多好的一道菜!”。

  “是啊!手机坏倒是小事,糟蹋了一道佳肴!”。

  “想起个故事,关于涛的,要不要听?”。学校食堂里热闹非凡的喧闹声,马上涌在了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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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憾之余,听个故事也不错,讲”。季晚微侧过脸,对我编造故事的能力主观的打着折扣。

  “故事发生在我们大学那个美名远扬的食堂”。随着记忆的流出,我们年轻的置身于当时当景当事当人。

  “平时打饭,听到碎石敲击搪瓷的叮叮声,属正常属性,做那么大一锅饭,谁能保证不落进些碎石细沙去呢?但那天的声音有些沙哑,所以……”。我喝了一口水,把穿过喉咙的声音拖得细而长。“涛的疑心是对的,筷子才翻了几翻,就见到了。猜,见到了什么?”

  “苍蝇?”

  “不,是蟑螂”。手上一直没摸到醒木,缺少了些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意味,差点把手机拍在了桌上。

  “哇,好恶心!”

  “涛可气坏了!揣着饭盆往盛饭师傅面前用力一放,‘砰!’盛饭师傅的饭勺差点被当场吓掉”。在逻辑上,腋下也应该有汗液渗出。

  “呃”

  “涛什么也不说,死死盯着盛饭师傅的眼睛,让爬在饭堆上做休闲海滩阳光卧姿的蟑螂说话:请给个解释!”。还能有什么解释,不请自来的呗。

  “哈哈”

  “同学们高兴啊,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出了一个批斗的圆。盛饭师傅用昆虫学家的表神,差不多全方位的观察了好一会蟑螂后,说出了我这一生听过的最解围的话。猜,说什么来着?”。讲着讲着,成脑筋急转弯了。

  “我怎么猜得到啊?你烦不烦?”

  “待我小便一趟再说”

  “不准去!”。季晚失声的叫了起来,跟周围的格调一丝也不入扣。赶忙埋首并以手捂嘴,像无意泄露了军事秘密的女特务。

  “哈哈”。我只好收起欠了一半的身,声音也紧了些,把嘴凑近季晚的耳,呃,有耳孔,不戴耳环,希奇!。“盛饭师傅一本正经的说了:‘小伙子不长记性,不是跟你说了吗?两个蟑螂才能换一个包子!’”

  “哈哈……”。季晚几乎是把头埋在了桌子下面,背部如花枝的乱颤着,若隐若现的蓝色蝴蝶,振翅欲飞。

  ……

  出得餐厅门时,风和宜人在路灯下暧昧得不甚回首。远处校园区钟楼上荡出的节奏,扣着心跳,咚咚的急促着。

  背上季晚的电脑包,做出要跨出车厢的准备时,我转向季晚。

  “简单的说再见?”

  “还能怎么复杂?”

  “吻别一个”。我什么时候变得不由分说的?拽过季晚,吻上她的嘴,秒。

  直到走进家院,我还能从背后感觉到,季晚很不自然的半扶在方向盘上,像刚刚换了个手式的思想者,老半天没有踩下油门。后面有车在鸣着不可思议的焦虑。

  转过第一个弯时,我失态的来了一个纳达尔拿下费德勒的赛点时的握挙踮步横跳,“卡木暗!”,然后差点单膝跪在地上。

  上得第一级楼梯,我拿出手机,无线电波直指弟兄林的裤兜。

  “喂”。好哥们啊!听其声如见其人。

  “弟兄,今天我是病人,你是政委”。我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

  “听你的小样,你又准备往哪个火坑里跳?”。政委的职责,就是给你亢奋无法自制的火焰上,泼冷水。

  “弟兄,今天你得细细听我说”。我把电话紧贴着嘴,像刚被关进铁笼里的猎豹,围着9平方米的新家,踱步不止……书包 网 xitxt。com 想看书来喜书网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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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那次宿醉,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虽然在电脑网络虚拟出来的###时空里,他和么杉不曾分开。他决定去看她,是说好可以观摩她的现场挥毫。他就是甘愿被那个梦折磨,一直如此。

  “你是不是觉得,作画的时候,可以让我亲自在旁边伫立一下了?”。他在网上给么杉提交的此类申请的次数,绝不亚于看过的《大话西游》。

  “鸡蛋好吃”

  “呃”

  “吃过,觉得好,就够了”

  “所以……?”

  “所以,就不要去看生这只蛋的母鸡,长什么样?是否毛光水滑?是否有暗恋着她的公鸡?……等等等等,以及这只蛋是如何被生出来的”

  “但是……”

  “没有但是”

  “但是,作为一个富有同情心和正义感的生物学家”

  “呃”

  “宁愿牺牲那只母鸡,也要让世人知道:鸡蛋是怎样炼成的?”

  “哈哈,安东尼&;#8226;霍普金斯式的生物学家?”

  “你准备牺牲了吗?同志”

  “好吧。我被你高尚的、损人不利己的职业情操,给深深的打动了。来吧,踩着我的肩膀,往远处望吧”

  他想象中的么杉,正摆着最大化标准的红卫兵弓步抬肘远眺未来pose。

  和么杉相距的50公里,可以让他坐在巴士的最后一排,给颠簸甩得思绪乱飞,被窗外很不流畅的景物撞击着视觉。这种类似忧郁的疯人的时间消磨方式,对他,切切实实算得上一种享受。我坐在他和窗外景物的间隙、被玻璃映出的纸一般薄的空间里,看着他和他刚戴上的耳机。

  RADIOHEAD凄美的嗓音立即将感觉冻僵。“KID A”,第一个克隆人将以比克林顿更知名的身世来到地球,然后是一只具备尼采智商的淡水水母,再然后,一滩狗也不屑一顾的黏稠液,会挡在你回家的路上,告诉你:其实,它才是你的灵魂。人在上帝面前幽默得一塌糊涂!呃,exit music( for a film ) 才是RADIOHEAD最罕世作品,不论创作、演唱还是配器,都堪称绝美,给那个一点也不色情的三级片作片尾曲,可惜了!

  么杉在郊区学校旁边廉价租了一间公寓式的画室,一个房间套一个卫生间,纯粹一个情人旅馆的格局。若在一楼安插一个物管老头和一部摇柄电话,就可以上演《花样年华》了。有些年代了的斑驳木地板,貌似一尘不染。除了三张手扶椅和两个画架能被称作家具外,其余平面和半立体空间基本被画纸、笔、顡料所充斥,连披头四艺术家们必备的烟灰缸也没有。

  “抽烟我都是在过道,你也不能例外”。么杉一眼就看出他的遗憾。

  “抽烟事小,我是怕脱鞋”。看着么杉赤脚踏上的木地板,甚至能倒影出脚底的掌纹。

  “哪只脚是六指?猫猫”。么杉毫不吝啬的给了他对身残志坚者的肯定、关切和鼓励。

  “靠!我是对自己的脚汗没有信心”。么杉的脚趾也有着和手指可算作配套的图形,像碰巧穿了一套情侣装的两个陌路人。

  “进去洗洗,别影响了我的创作情感和下午食欲”。么杉严厉的指着卫生间的花洒。

  他慌不择路的脱了鞋,跑了进去,差点因滑而被摔入马桶。

  “脚趾上画的图,也是每天一换?”

  “一点建设性也没有的问题,懒得理你!”

  听见么杉在哗啦哗啦的往画架上装着纸,很有木质感的挪动椅子,打开窗,一阵风将满屋的纸搅得啧啧乱颤,走进过道,打了三次火才点上烟,一口长长的喷吐。一阵洗脚的功夫,能发生这么多事?生命真是要被填满多少琐碎啊。

  么杉只有自己的一双拖鞋,他就只能斜跨着刚洗完的脚,靠在门框看她的背影。么杉转过身来盯着他的脚,像手术台前的主刀医生盯着患者将被划开的器官一样。

  “我的脚,真有这么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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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在脚背纹上一只爬行动物,给大姆趾画上一只眼睛的话”

  他低下头,在自己的脚面上努力想像着么杉的设计,以后还能毫无顾忌的在游泳池里拍打自由式的腿吗?

  么杉笑着靠了过来,把剩下一半的烟塞进他的嘴里,怕他噎着似的拍他的背,不对,应该是对患者的最后鼓励:别怕,不是太疼的,要乖哦。

  他撩开么杉的头发,露出滴血的耳垂。被她顽强的低着下颌。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哈”。你可以给些温暖,也可以给个悲伤an…an…ang…郑钧在从单纯男人的角度呤唱着。

  “那边多少人看着呢”。楼下学校球场上是有几个愤青在砸着篮球,更远处几幢委靡不振的楼房,根本没有任何望远镜或是来福枪瞄准镜的反光。

  “那又如何?”。他搂过么杉的腰,躲过关上的门,吻着将她的头抵到了门上。

  么杉的牙在他的舌尖幽冷的闪过,如倚天出鞘。流过鼻子的呼吸,拍在他的脸颊,萌芽起急促的胀痛。闭眼幽叹的么杉,绚丽委婉、妖艳媚惑。么杉用手环起他,完全接受了这一刻。一浪凶似一浪的炽流,顷刻要将他溶化。

  时间其实也不是太长,只是烟头开始让食指和中指感觉到了灼疼。

  首先被烫醒的是么杉。即使如此,也显得太过于快了,情节的安排显然出了问题。他的舌尖被一刺,么杉咬的,靠!飘忽不定的混乱。么杉用舌头抚弄着左唇,像刚完成一次截击的豹,对着不见得算得上的猎物,咧嘴窃笑。

  “一点预感都没有,就下嘴啊?”。他也舔着舌头,看味觉是否还在。

  “哈哈,跟你学的”。么杉笑的时候,就是好春光在这艳阳天。

  “我至少还观察了周围的地形”。他感觉吐字不太清晰了。

  “我至少没给你挂彩,嘴下留情了”。么杉摸着他的嘴,像就要给他作塑像前的罗丹。

  “别逼着我发誓以后不吻你了?”。

  “发吧,我保证你过不了十分钟就会失言”。么杉给自己套上外褂,上面的斑斓色彩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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