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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夹雪-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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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璨咬了咬唇,甩着短发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扭头看到看了正坐在办公桌前忙碌的崔静心,原本精致漂亮的面孔有半边已经肿胀起来,心里感叹她遇到孙嘉琳真是遭了无妄之灾。
“师姐,快去医务室擦点药。”以璨心疼的看着她娇嫩的皮肤受到摧残,不由得把孙嘉琳的祖宗三代问候了个遍。
“没关系,我已经用冰块敷过了。”崔静心看到以璨刚刚踢了那疯女人一脚,大感安慰,忙使了个眼色送她出去。
“已经过来闹过几次了,程先生都没搭理她,让保安部的人请她出去了,今天她是随着项目组上来的。”
以璨恍然。
刚刚听得孙嘉琳说她妈妈坐牢,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下意识的感觉到和自己有关,加上程中谦急着要送她走,不由得警惕起来。
“师姐,留个电话吧,有事我们常联系。”以璨拿起的电话,按照崔静心念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这女人很可怕,你得当心点。”崔静心保存好电话,好心地叮嘱道她。
“我知道,谢谢师姐。”
一直到以璨走出程氏大楼,都在想程中谦今天会怎么对待孙嘉琳。
春日的阳光亮的刺眼,以璨回首仰望程氏宏伟的楼顶,忽然发现自己眼窝湿的厉害。
就在刚刚存崔静心电话的时候,她看到一封短信,是吴明轩发来的。学校已开学,他也早就回国,三天前返校,而她却是刚刚才收到他的消息。
如若以往,吴明轩必定还在路上就打电话给她,问她家里是否有东西要捎,告诉自己返校的时间,再约好晚上一起吃饭,或是来学校看她。
现在她只得到一封短信提示:“我已经回学校了,等有时间去看你。”
人在成长中注定要失去一些东西吧?包括曾经以为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难怪程中谦急着要送走自己。
执意要报复的苏以璨,心肠狠毒的苏以璨,见死不救的苏以璨。
原来不经意间,她早已经是四面楚歌了。
迎着阳光抹了把脸,以璨倔犟的小脸上是一抹决绝的冷笑。
如果苏泽炜不幸去世,她又要面临怎样的指责的辱骂?
她的亲人,她的朋友,她的同学、同事,在他们的眼里,自己早就十恶不赦了吧。
她苏以璨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注定与孙家母女势不两立,凭什么在她如草芥般生长了二十年后却要做白莲花安慰她们邪恶的心灵?
她更要知道,当一切结束后,那些对她费尽心机的人,又是何等的嘴脸。
苏泽炜无论死活都与自己无关,如若苍天无情,便是收他回去;如若他能逃出生天,便是苍天有好生之德,关她屁事。
这是一个对人性,对伦理道德的考验,对自己,更是一场赌博。她已经做好了输的准备,哪怕最后输的只剩下自己,她也决不后退半步!

☆、第32章

苏以璨没有等到向程中谦主动来电话时,对孙嘉琳那句话追根问底,便有人忍耐不住跟来给她解惑。
“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以璨到程氏传媒实习,学校里只有于丹阳知道的具体些,但是于丹阳是不会随便把自己的行踪告诉别人的,特别是在明知道自己与父亲关系不睦后更是没有这种可能。
“是嘉琳告诉我的。”苏航小心地看着女儿的脸色,有些不自在地解释道。
以璨在心里冷笑。反应还真快,这才没两个个小时就迫不及待的告了她的状了。然后自己这位父亲就急不可待地来找亲生女儿算账来为继女出气?
以璨不想当面给这个做父亲太难堪,便带着他上楼来到一间空闲的会议室。
“以璨,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妈。”苏航没有意料中的指责,反而对着以璨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说罢,你们做了什么。”以璨想起孙嘉琳那句“让我妈妈坐牢”,心知一定是孙婉琼又兴风作浪了,便冷冷地盯着父亲,从骨子里透出寒意让苏航一阵发怵。
苏航明显憔悴了许多,比以璨在去年第一次在西餐厅见到他,一下子老了十岁不只。
“以璨,那张委托书不是我签的字,骗你到医院也不是我的主意,但是我没拦住你孙阿姨,我有责任。”
苏航先是不久之前被女儿痛斥,反思后自觉愧对女儿,再次见以璨不觉矮了三分;这次妻子背着自己做出那种违法的事情,以为以璨已经知道真相,立即竹筒倒豆子,将孙婉琼找到程世华帮忙,给了俞院长一笔钱,以毕业体检为名盗取以璨血样去做配型,并给她注射镇静剂软禁她,以期配型成功直接提取干细胞。
之后又将程中谦当场逮到的取证,决定追究相关人员刑事责任又一一复述给以璨听。
以璨,我不是为你孙阿姨求情的,她做下这样的事,是罪有应得,活该得到惩罚。我只是请求你原谅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怪我当初鬼迷心窍瞎了眼看上了这种女人。”说罢,苏航那有些浑浊的眼睛流下了两行泪水。
“以璨啊,是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母亲啊!”苏航终于呜咽出声。
“住口!”一直安静听他述说的苏以璨突然爆喝一声,打断了苏航的倾诉。“你没资格提起我妈妈!”
苏航吓了一跳,忙抬头看向女儿,才发现女儿那双清亮的眼眸里有着无尽的厌恶。
事情都发生大半个月了,他今天才找她来说出真相,无非是怕程中谦下手整治时牵连到他,更可能是孙嘉琳今天上午在程中谦那里闹了一场没讨到便宜,他这才亲自出马,希望他的真情忏悔能打动自己,从而达到他的目的。为了说动她,真是全家人都披挂上阵使出了十八般武艺各显神通了。
可是以璨根本不买账。
那对疯狂的母女虽然是当年他抛弃妻女根由,但是一个男人能狠下心对大着肚子的妻子下手,赶着听一个毫不相干的孩子叫他爸爸,不知道他这二十年有没有午夜梦回睡不着的时候,他难道就没想象到会有这么一天,她这个命大不死的孩子向他来讨债吗?
“谢谢您向我坦白了这一切,但是我仍不会原谅您。”以璨喝住了他提起母亲,接下来的话便说的心平气和,“当年您不允许我出生,如今你就没资格要求我救您的儿子。苏先生,我仍帮不了您,请您回去尽快另想办法的好。”
苏航没有想到以璨对他讲述的真相提出任何疑问,也没加评论,只是站起身做出送客的姿态。
至此他才终于知道,这个女儿是铁了心不想管他儿子的事,不由的心中一片冰凉。
“我对不起你,以璨,请你不要恨我。”苏航的口里不断念叨着,见以璨仍是没有半点反应,才终于转身离去,浑混沌的眼里是一片死寂。
以璨将他送出会议室,站在高高的楼梯上方,望着一步一颤往楼下走去的,已经显佝偻的背影,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个想法。她很想追上去问问这个男人,他可后悔当年抛弃她们母女?他可后悔为了那段婚外情付出的代价?
不能问。
以璨明白自己不能问,她要问了,她们母女便是输了。她只有越表现的毫不在乎,才越能刺痛他。
送走了父亲,以璨缓缓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去茶水间给自己做了杯茶,回到座位上抱着杯子一边暖着冰凉的手指一边慢慢地喝。
她屏气凝神回想了那天她体检的整个过程,又将第二天醒来后程中谦的行为分析了一遍,慢慢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程中谦这段时间几乎看不到,而刘晓非则带着自己飞了几个城市,有些地方基本就是巡视一圈,并没有实质性的工作。想来他是怕自己听到风声吧,却想不到是她的父亲自己找上门来说出真相。
只是她还不清楚程家发生了什么。
那天从医院出来看程中谦的妈妈住在他的公寓里,她就有些奇怪。但想着那是人家的妈妈,住在儿子家里是天经地义的事,就没有往深处想。现在想起来程妈妈当时说的话,像是也知道真相,只不过都瞒着自己一人罢了。
以璨瞬间只觉得脖子后头发凉。
还好,捐赠干细胞需要严格的配型检查,如果是需要捐个肝或是肾什么的,是不是干脆手起刀落直接就切给她儿子了?
呵呵。
以璨的目光冷冷地撇向了窗外。
孙家这些年一直享受特权习惯了,没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当年直接要求母亲打胎离婚是这样,现在要她捐骨髓也是如此。
现在貌似流行的是“我爹叫李刚”,孙家则是“有爷孙大枪”!恩荫了三代还不够,仍妄想祖祖孙孙横行下去。
跋扈到猖狂。
刘晓非与她从早上在总部分手就一直没有回来,以璨安静地坐在那里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这才发现自己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不觉有着恍然隔世般的感觉。
直到门口传来敲门声,才猛然惊醒。
助理室的门口站着俩位老人,一位是清瘦的老者,须眉皆白,拄着龙头拐杖,却精神矍铄;另一位跟在后面的,大约六十不到,西装革履,却是精神萎靡不振。
以璨认出后面那位正是程中谦的父亲程世华,大年初四她和程中谦在蓝韵见过他和孙婉琼在一起,因此印象深刻。
“是苏小姐吧?”进到屋子里,程世华率先开了口,从他的祈使句语调,以璨便明白对方是冲着自己有备而来的。
“我是苏以璨,请问您有事吗?”以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好当做不认识静观其变。
“苏小姐,我是程世华,是程中谦的父亲,这位是阿谦的爷爷。”
“程爷爷,程伯伯您好。”见对方已经做了正式介绍,以璨便恭敬地上前问了好,请他们坐在接待区的沙上。
“苏小姐,我父亲来这里,是想和你谈谈。”
从刚刚苏航离去时,以璨已经预感到,从今往后不速之客将会越来越多,孙家绝对不会就此眼睁睁看着孙婉琼去坐牢。果然,该来的已经来了。
“程爷爷您请说。”以璨打起精神准备全力应付,站在那里一副洗脸间的模样。
程老爷子摆了下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颇有气势地命令道:“姑娘你坐下,我有话和你说。”
以璨答应了一声,走到对面的沙发端正坐好,安静地盯着程老爷子开口。
“姑娘,苏家那个儿子生病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老爷子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我知道。”以璨眼都不眨,根本没准备和他打太极。
“孩子,我今年九十岁了,想劝你一句话,姑娘你愿意听听吗?”程老爷子语重心长,惦量了一下,这样开头道。
“程爷爷请说。”以璨微微一笑,面不改色的一幅倾听状。
“你母亲和孙家闺女的恩怨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他们老一辈的事情我们先不去评论谁对谁错,但是有一句话你听说过吗?”见以璨没什么表示,老爷子顿了一下,又自顾接口道,“相缝一笑泯恩仇。苏航是你的亲生父亲,生病的是你的亲弟弟。你们是血脉相连的至亲,有什么大不了的恩怨需要你记恨一辈子?”
程老爷子看了以璨一眼,这番话说的尖锐,脸上却笑的慈眉善目,根本不似当年横刀立马的大将军,反倒像是个普通人家痛爱孙儿的老爷爷。
“即便他们当年做的不对,但也你不应该总记着那仇不放。你是晚辈,要知道做人应该以德服人,把他们感化了,以后你就有爸爸又有妈妈该多好。你才二十来岁吧,人生的路还长着呢,心有多宽路有多宽呢!”
老爷子大约对自己的立意表达很满意,最后一句竟是拌着笑声中气十足的说出来的。然后便将颇有些压力的目光看向一直垂头不语的以璨。
终于,以璨抬起了头,脸上笑意不改:“程爷爷,您老的心胸做晚辈的佩服之极,但我倒也有句话始终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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