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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金雨沉思道:“小师妹,你说凶手为什么要杀师父呢?师父平日对人和气,又很少出门,没有什么仇人。”
这个问题,自出事之后上官璇不知反复想过多少遍,当下说道:“六哥,师娘最后那话的意思,是说凶手手中有一把宝刀,这把刀极为重要,说不定便是那把极有名的‘十七寸骨斩’,会不会师父师娘便是因知道这个秘密被凶手杀人灭口的?”灵机一动,暗道:“我曾与铁大哥推测,那把宝刀现在的主人便是杀害他全家的主谋,难道师父师娘也是死在这个人的手中?”
许金雨叹道:“那把刀已经有十余年未现江湖了。”他踱来踱去,突然站住,皱眉道:“小师妹,你觉不觉着师娘那句话十分奇怪,她说的不是‘快去夺下来’,而是‘快去夺回来’,好似那样东西原本是她的一样。”两人四目相对,都觉着这个念头十分荒唐。
半晌,许金雨叹了口气:“真是茫无头绪,小师妹,现在全天下的人都认为你是凶手,你的处境太危险了,咱们还是早早离开凤阳吧。找寻真凶的事,慢慢想办法就是。”
上官璇一心想着尽快揪出凶手来,口里应道:“师兄放心,我一定小心在意。”想想他的处境,心里难过,又道:“六师兄,一日找不到凶手,师叔大师兄他们都不会让你重回华山。以后你可怎么办?”
许金雨看了看她脸色,小心翼翼地道:“小师妹,你一个女孩子打扮成这样行走江湖实在不方便,更不用说查寻杀害师父的凶手,我也无处可去,咱们一起去找真凶可好?有我照顾你衣食住行,也好放心。”
上官璇的目光与他充满希冀的双眼一遇,心中五味杂陈,经过这些时日苦难的历练,她在华山时那颗懵懂的心已渐变得敏感起来,想想在华山时的这些年他对自己爱护有加,却从未逾越师兄妹之情,华山派全派上下咬定自己是杀师凶手,只有他不计个人荣辱将自己放走,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暗忖:“想那么多干嘛,师兄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许金雨喜出望外。
上官璇便将身上的银票取出来,道:“六师兄,这些钱,你拿着花用吧。”留下十几两的零头,将其余几千两的银票递给许金雨。
许金雨随手接过来,吃了一惊:“小师妹,我不知你如此有钱。”停了一停突道:“眼下不说有没有可能找出凶手,咱们一露面立时就会有人追杀,不如……小师妹,你有没有想过咱们改名换姓找个镇子安顿下来,有这钱可以开家店铺……”
上官璇“不”字便要脱口而出,心中却是一动,暗忖:“这才是六师兄心里真正想过的生活吧。”微微点一点头,道:“好,六师兄,天太晚了,我去歇一歇,咱们明天再说。”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上官璇收拾停当,简单给许金雨留了封书信,到柜上结了帐悄悄离去。
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南花恨事(二)偷窥
这日中午,上官璇一路打听来到归田庄。她想自己不过江湖上一个无名小卒,除了华山派门下不会再有人认得自己,更何况现在又换了男装,索性来看看归田庄的悬赏告示上怎么说。
归田庄处在凤阳中心地带,距县衙不过半里之遥,门前街道宽敞,极为繁华。
上官璇远远便看到一大群人围在归田庄大门左侧红墙下,议论纷纷。
上官璇凑上前去,一眼便瞧见墙上帖着自己的画像,再看画像旁罗列的罪名是杀害师父华山掌门华子峰夫妇,现正在逃,下写着提供重要消息者可在归田庄领取赏银一百两,生擒五百两,心中冷笑一声,暗暗好奇这银子是归田庄出呢,还是最终要落到华山派的头上。
同在这面墙上还有七八张通缉告示,上官璇画像旁是一张悬赏捉拿采花大盗的图文,下方是一张新张贴的告示,只短短几行字:“开封三齐:齐云海、齐云啸、齐云飞,以卑劣手段杀害无疾神医,现逃窜于河南安徽一带,凡知其行踪者可来本庄领取白银千两。”
上官璇轻“咦”一声,暗道:“原来不只我一个被冤枉的。这兄弟三人的身价可比我高的多。”
归田庄大门一开,五六个人从庄内出来。
上官璇听得身旁有人低声谈论,一人道:“出来了,快看,这几个可都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人物。”又一人道:“他们都聚到凤阳来,莫非要出大事了,不知是不是发现了告示上的恶人。”
上官璇心中一紧,隐隐觉着有人在打量她,连忙侧过脸去,匆匆离开。
入夜之后,上官璇在客栈中又等了一会,估计快至二更天,街上开始夜禁了,换上白天在店铺里买来的一袭黑衣,怀揣短剑,悄悄来到街上。她白天已将地形看好,片刻便找着归田庄的后墙。
隔墙隐隐见庄内透出灯火,上官璇手心攥出汗来,将心一横,暗道:“我正愁没有线索,他们主动找我,我怎能不好好查看一番。”略一平静紧张的心情,纵身跃进墙去。
墙内是归田庄的后园,漆黑一片。只消稍停,上官璇眼睛便已适应,耳听自前院传来阵阵喧哗声,四顾无人,悄悄向亮处摸去。
大厅内灯火闪亮,听喧哗的声音估计有十余人在座。上官璇心知其中不乏高手,不敢太过靠近,听着一人道:“二庄主,天不早了,你去歇息吧,不必总陪着我们。”
那“二庄主”笑声爽朗:“各位远道而来,在下平日盼还盼不到,总要趁机多亲近亲近。”
又一人道:“宋兄,我们都不是初来贵庄,你也陪了我们一天了,这样吧,你去歇息,我们也各去睡吧。”当下几人附和。
“二庄主”笑道:“那好,各位早些休息,养足了精神,咱们明天再好好地出去逛逛。”吩咐下人好好侍候,脚步声响,一人走出大厅来。
上官璇离远瞧着这二庄主四十上下年纪,步履稳健,显是内功颇有火候,迟疑了一下,悄悄跟过去。
二庄主穿过回廊,转到东首一排房子前,他走得极快,到了房前突然回首望了一眼,上官璇正隐身一株花树后,只道被他发现,险些骇出魂来。
再看二庄主走到一间亮着灯光的屋外,敲了敲门,低声道:“大哥,你还没睡么?”
屋内有人“嗯”了一声,二庄主又回头看看,方推门进屋,返手将门关严。
上官璇这才敢探身查看,四下静寂无人,那间屋的窗下有一簇花丛,上官璇蹑手蹑脚过去,伏身在花丛中。她生平第一次偷听别人的墙角,只觉紧张地手脚一阵阵发冷。
屋内传来翻书的声音,隔了一会儿,听着屋内原先那人道:“他们都休息去了?”
二庄主的声音:“是,大哥。”
上官璇心中一动,暗道:“他既称大哥,想来这屋里的人便是归田庄庄主宋镜石,这二庄主定是宋镜石的胞弟宋镜玉。”
只听宋镜玉道:“大哥,明日我想陪姜掌门他们几个去逛逛龙兴寺。”
宋镜石没有当即说话,停了一会说道:“我让别人去,你这些天便在家老老实实呆着。”
宋镜玉的声音透着烦躁:“只有千日作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难道那人不来,咱家人以后都不出门了?”
宋镜石厉声道:“叫你呆着就呆着,哪来那么多废话?好好把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练练,等我死了归田庄也还有个能顶得起门户的人。”
宋镜玉登时噤声,过了片刻才惴惴地小声道:“大哥,别说气话,我听你的就是了。那人……真有这么厉害?他究竟跟咱们要什么东西?”
宋镜石叹了口气:“‘神鹰帮’不是来报信说老项被害了么,他帮中的弟子竟无一人看到凶手,近日会上门来的便是那人。”
上官璇听到“神鹰帮”“老项”,登时想起死在万秀岭的商氏兄弟,暗暗吃惊:“项英死了?难道是铁大哥?定然是他,那姓商的说那晚项矮子叫了声‘宋兄’,原来竟然是宋镜石!”心中一阵激荡:“铁大哥到了凤阳!”
却又听宋镜石道:“他要的东西……我们绝对无法让他满意,不是鱼死便是网破!”
宋镜玉显是吃惊非小,声音又急又怒:“项大哥武功不比大哥你差多少,还有忘情剑,这……”
宋镜石咬牙冷笑:“眼下看这意思,这人不死,不但我,便是你嫂子、贤儿还有你,都不见得能保全。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
宋镜玉忙道:“是,幸好大哥请了不少好手到庄上来,我待会儿便去找几位跟咱们向来一心的,先和他们说一声。”
宋镜石嘱咐:“你自己也小心。”想了想,冷哼一声:“要翻陈年旧帐,那就往大了闹吧。项英人缘不差,大不了咱们多花银子,豁上这家业不要了,定有人抢着为他报仇。”
上官璇暗自瘪嘴:“这些借刀杀人的伎俩你们归田庄最拿手不过。”突听着脚步声响,有人要出来,忙提气纵起,手悄无声息地搭在屋檐上,翻身跃上房顶。
突然间,上官璇瞧见一个黑衣人正伏在屋顶上,黑巾蒙面,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大骇之下显些惊叫出声,脚下发出一声轻响。
宋镜石喝道:“谁?”
黑衣人一跃而起,沉声喝道:“还不快走!”
宋镜玉已然出屋,跃上屋顶,厉声暴喝:“大敢狂徒,竟敢夜闯归田庄!”他这句话用内力传出,登时全庄惊动。
上官璇暗叫倒霉,后退两步握剑在手,看了那黑衣人一眼,一语不发,返身跳下房去。
黑衣人紧随跃下,宋镜玉的剑已然攻至,黑衣人回手一把暗器打出,趁宋镜玉躲闪间几个纵跃,自后面赶上了上官璇。
上官璇听着四处脚步声、喧哗声越来越近,再看黑衣人身形极快,纵跃间已要将自己落下,似是对庄内地势颇为熟悉,忙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黑衣人直奔庄东,不一刻到了院墙下,也不见他提气,一只腿迈出去,登时穿透墙壁,他的人便从墙上倒塌的这个洞到了庄外。
上官璇已顾不得惊讶,紧跟上去。
黑衣人便在墙外,伸手冲上官璇一招,低哑着嗓子道:“跟我来!”提气跃上街对面屋顶。
此时从归田庄内追出来很多人,黑衣人几个纵跃将他们抛在了身后。
上官璇努力平复喘息,侧脸瞧那黑衣人,发觉那人露在黑巾外的一双眼睛也正不停打量着自己,不由惴惴暗想:“他是谁,难道我认得他?”
第二卷 第三十二章 南花恨事(三)如霜
黑衣人道:“归田庄耳目众多,咱们先找个地方避上一避。”抬眼四望,道:“有了!”
黑夜中只见附近的一座钟楼孤零零矗立,这钟楼不知始建于何年,已然十分破败,落了厚厚一层灰尘。二人上到楼顶,居高临下,若有动静一眼便可发觉。
黑衣人在一处平台上坐下,伸手将面巾摘下,微弱的月光正照在他脸上,这人竟是南花楼的齐掌柜。
上官璇吃了一惊,道:“齐先生,怎么是你!”再看齐云海脸上颇有憔悴之色,较之在南花楼时讲究的衣着、从容的举止简直判若两人,登时想起归田庄墙上通缉开封三齐的告示来。
齐云海淡淡地道:“原来你不姓铁,你就是华山派的那个女弟子。”
上官璇心中惭愧,低声道:“齐先生,先前我不该欺骗你们,我怕说出实情沈神医不愿医治。我是冤枉的,杀我师父师娘的另有凶手。”
齐云海沉默半晌,长叹一声:“江湖险恶,你小心些也是应该。”上官璇听他如此轻易便相信了自己,心中陡然对他亲近起来。
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