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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以教立国的国家,培罗斯特的教会拥有比其他教会更多的资源。培罗是个并不好斗的神祗;但就以神祗的圣武士和牧师数量来说;培罗的祭司和圣武士远超其他神明。另一个更有趣的现象是;很多神祗的牧师并没有加入教会;而是以传教者的身份行走大地,但培罗的牧师在野的数量却是最少的。
培罗的教义确实很让人心生向往;“减轻你任何能找到的痛苦”和“对邪恶时刻保持警惕”,几乎就是抚平伤痛和不甘的最好慰藉。
所以亚瑟在遭到陷害后,第一时间要求回到培罗的神殿,我一点也不奇怪。
亚瑟带着一脸疲惫的表情走进了会见室。
他穿着一身圣武士的礼服,显然自从觐见国王到现在也没有休息过。我看着一脸颓然的他,再想想生命只剩下几天也依旧保持笑容的艾克斯,心里很是复杂。
人真的是因为关系而存在的。菲力曾对艾克斯说过,“你想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但你过去的关系却不会放过你”,想不到这句话,却在亚瑟的身上得到了应验。
“你还好吗?”
我有许多话想问他。
我想问他,“为什么会说你谋杀了国王”?也想问他,“你有没有感觉到艾克斯的存在”?还有其他,很多其他的问题,但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我最终还是只问这个。
“你现在还好吗?”
他像初次见我时那样骄傲地抬起了头,点了点。
“我很好,谢谢您的关心。”
“关于上次那个……”我伸出拳头比了比,“我很抱歉。是我失态了。”
亚瑟挤出了一个笑容。“啊,精灵也会说出‘我失态了’这样的话,总感觉像是在听某个传奇故事一般。不过,我接受你的道歉。”
我也对他笑了笑。
“精灵小姐,我有一个疑问。”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你上次离开后,我不由自主的给了自己的脸一拳,简直就像有什么人在操纵我一样。莉雅小姐,你曾告诉我,因为某种原因,我现在的体质是不会中魅惑这样的异常状态的,那我这种经常不由自主的莫名行为,是不是叫做‘艾克斯’的那个人格会做出的事情呢?”
太好了!艾克斯一定还在!
也许是见我听到他莫名其妙揍自己还能笑出来,所以他露出了不悦地表情。
“我不知道精灵还有幸灾乐祸的习惯。”
“啊,抱歉,我想到了其他的事情。”我笑着说,“我向魔法师工会的炼金术士咨询过,他们说你的这种情况是‘爱恋者的枷锁’造成的灵魂不稳定现象。请重新进行仪典吧。重新进行仪典的话,灵魂就会回复正常了。”
亚瑟迟疑地看着我,“莉雅小姐。”
“嗯?”
“你不是期盼着艾克斯能回来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如果我的灵魂回复稳定的话,艾克斯就不会回来了吧?”
“那你呢?你应该知道我很在意艾克斯吧?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艾克斯还存在的信息呢?”我微笑着反问他。
“是啊……为什们呢……”亚瑟望着我,喃喃地说,“大概是看到你注视着我,却在透过我寻找着什么的眼神,觉得你太可怜了吧。”
我的身体震动了一下,精神也有些恍惚。
“可怜吗……我竟然已经学了这么多了。过去的我,是绝对不会因为隔断了关系而伤心的,分别也只是秩序带来的自然结果。而现在的我,已经开始渴望那些得不到的东西了。我居然像人类一样的说话,一样的思考。”
他说的没错,我实在是太可怜了。
精灵是一个个完整的个体,是难以再完美与改造的种族。人类走过树林,就会产生道路;精灵走进森林,就变成了树。人类仰望星空,于是就有了星座,而精灵仰望星空,就会变成星星。人类在不遗余力的改变世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万事万物。他们是混沌与秩序的宠儿,是具有神性的种族。
而我们是很难和人类建立关系的那种群体。可是,我们和万物一旦有了连接的关系,就会变得难以割舍。
一旦接受了某人对我们的投影,我们就会想要融入那个人。所以对我们来说,爱上人类,有时候就会开始我们的劫难。人类的生命如此短暂,如果作为一体的那部分消失了,被遗留下来的我们,该怎么办呢?
什么时候开始,艾克斯变成了那个让我想成为一体的存在了呢?
我是什么时候发现了自己的心的呢?是凝望着秋叶飞舞之时?还是在篝火边和艾克斯窃窃私语之时?亦或者,从我们踏上旅途开始,我就注定要和他建立更深的羁绊了吧。
我恐怕已经发现的太晚了。
我还未共舞过,就要落下了啊。
我看着带着一脸的同情看着我的亚瑟,摇了摇头。
“我是追寻‘协调’的精灵,我遵从命运的安排。”我看着亚瑟的眼睛,希望能在里面找到艾克斯的痕迹。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着,即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艾克斯听。
艾克斯,这是你也许永远也听不到的话吧。但是我想说给你听啊。
“如果你在仪典中找回了艾克斯的记忆,那实在是让人无比欣喜的结果。也许你并不爱听,但亚瑟你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和艾克斯长得一样的陌生人类罢了;”
“如果你在仪典中彻底抛弃了艾克斯的记忆……那也是命运的安排。”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能说服自己的心了。”
我闭上眼,坦率地说着我的想法。
“如果艾克斯因为你灵魂的完整而消失,我会这样告诉它:‘心啊,我现在要让一个人住在你这里,你要好好的对待他,请让他在你这里获得重生吧。’这么做了后,我就会说服我的心,让我的眼神彻底的离开那个叫做‘亚瑟’的王子,而不是通过那个王子的身影去寻找艾克斯的痕迹。”
“因为他已经永远的和我在一起了啊。”
“请进行仪典吧。”我看着呆呆地立在那里的亚瑟,“我请求您,给我说服吾心的机会吧。您是培罗之手不是吗?我现在很痛苦啊。‘减轻你能找到的任何痛苦’,难道不是培罗之手的职责吗?”
赛文长老,我除了变得像个人类以外,似乎也变得卑鄙起来了呢。
您会为我难过的吧。
亚瑟摸了摸自己的眼眶,那里盈满了眼泪。他一张嘴,却没有说出任何话语,只有哽咽的声音传来。那是眼泪无法自由流淌的声音。
“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难受呢,我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亚瑟吸进了一大口空气,似乎这样做就能把眼泪赶跑似得。
“我明明应该生气的。有一个人如此残忍地和我说,她会因为另外一个人取代我而感到欣喜——如此冷酷又残忍的话,我应该生气的。”
他的眼泪沿着腮边流下,他无助地看着我,“是你的眼神扰乱了我吗?精灵小姐?还是那个叫做艾克斯的可恶人格干扰了我?”
“擦擦你的眼泪吧。如果你真的如此痛苦,我会如你所愿,举行仪典的。”亚瑟叹了一口气,看了眼已经没有了圣徽的胸口位置,“您说的没错,我是闪耀的培罗之手,又怎么能不顾面前的痛苦而只关注自己的安危呢?”
我流泪了吗?我一点也没有察觉呢。
这样的话,艾克斯似乎也说过。
“如果连眼前的苦难都视而不见,那么拯救更多的人也就成了一个笑话!”
所以,我是在利用他们相同的善良,来达到我自私的目的吗?
亚瑟温柔地抹去了我的眼泪。“请不要再哭了,精灵的眼泪会更让人难以接受啊。也许,真的举行仪典的话,消失的会是我吧!因为我已经感受到我的心在如此诉说了。”
我的眼泪掉的更凶了。用自己的苦痛逼着这位骄傲的圣武士答应自己的请求的是谁啊?不正是卑鄙又伪善的我吗?我到底有什么资格哭啊?
“请不要为此难受。若说我陷入到这一场阴谋动乱里有什么懊悔的话,那一定是我失去了圣武士的荣光这件事。我也同意无比地渴望着神圣的仪典啊。若我真的是以培罗之剑的身份消失,应该不会再留下什么悔恨了吧。”
“可是,你不是还有其他的心愿吗?”我看着亚瑟,满心内疚地说着,“你说过,想要挑起战争的人,想要用阴谋陷害你的人,你一个也不会放过……”
亚瑟的眼神一下子黯淡无光。
“那已经是,无法做到的事情了。”亚瑟停顿了一下,紧咬住嘴唇。我闭上嘴,静静地等他继续说下去。
“仁爱的拜伦陛下,已经快要到达他生命的尽头了。”他看着露出迷茫表情的我,接着说着。“人类的寿命,终究是有限的。”
“拜伦陛下在位期间,一直通过巧妙的政治手段,让培罗斯特的鹰派和鸽派在政治中获得某种平衡,因此,培罗斯特才能一直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培罗的神殿也一直支持拜伦陛下的这种执政理念,所以这么多年来,王权和神权达到着你们所谓的‘协调’。”
“然而,就像初生的太阳一定会取代落下的夕阳一样,新的国王也总会替代过去的国王。想要顺应这场阴谋而发动战争的,是年轻气盛的王太子威廉殿下和他的鹰派支持者们。”
“拜伦陛下正是因为早已经了解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在我回到王城后立即宣召我。他想说服我,与其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不如抽身而去,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我眨了眨眼睛,不是很能理解他的话。如果和我聊政治,大概就像和巴哈谈论音乐一样,让我们的脑袋变成一团乱麻吧。
“我并没有谋杀陛下,陛下也不是因为任何人的刺杀而倒下的。他只是已经快要开始‘约定好的休息’了而已。若拜伦陛下永久的长眠了,最上位者的意志就是国家的意志。战争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事,并不会因为我的任何决定而改变。如果我执意阻拦战争的车轮,只会被车轮无情的碾压过去。”
“什么奸细,什么阴谋,快要休息的拜伦陛下已经不再在意了。这是一个父亲对他儿子的爱护之情,我理应对他理解。即使因为威廉殿下和兄长亚伦的缘故让我失去了一切,但即使没有我,也会有其它的牺牲品作为战争的理由出现。野心这种东西,只要人类存在,就永远不会消失。”
“我正是因为了解了这样的事实,才会心灰意冷的回到了培罗的神殿。神力会消失,神恩也会消失,但信念这种东西,是不会消失的。”
“精灵小姐,我会尽快进行仪典的。”亚瑟再一次重复着。
我紧闭了一下眼睛,将最后一滴眼泪挤出去后,我再次睁开了眼睛。我看到亚瑟的脸上带着微笑,还看到他的眼泪流过后留下的伤心印迹。
“只是,我很遗憾啊。如果我消失了,不知道会不会也有人让我住进他的心里。”
85手无寸铁之人(抓虫)
亚瑟的重修仪典;定在了三日后。
在这三天里,我数次求见人类的国王和王太子,想要早日达成银冠森林下达的外交任务,却均没有如愿。培罗斯特的外交大臣面带忧色的告诉我,拜伦陛□体欠安,而威廉王太子正在床前日夜服侍,没有时间接见。
太阳城已经没有了我刚来时的欢声笑语,很多人的脸上都表露出了对未来的担忧。王城的人类好像比偏远地方的更容易嗅到不平常的东西;政治动荡对他们造成的影响也比其他城市大的多。
酒店和戏院都开始萧条起来;似乎没有人敢在这样的境况里放声高歌。
拜伦国王是一位很受人民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