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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萧然觉得怀里的人儿软的像是一滩春水，他才忍不住在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喘息，松开手臂，将身子挪开。
他怕再这么亲热下去，就会把持不住自己。
“我真后悔，为什么跟那混蛋蒙烈王立下一年之约！”萧然忍不住狠狠拍了下床沿，震得宽大的牙床摇动起来。
凤羽自然明白萧然话里的意思，不由得羞红了脸，啐道：“胡说什么呢。就算你没有立那一年之约，难不成你就想欺负我不成？”
“没有一年之约，我立刻就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把你娶回来。”萧然精致薄唇勾出一抹狡黠笑意，“到时候，想怎么欺负你就怎么欺负你！”
“到时候谁欺负谁，还不好说。”凤羽朝萧然瞥了一眼。
“那你现在就来欺负我，好不好？”萧然笑着往凤羽身边凑了凑，摊开手脚，“我保证不管你怎么欺负我，都不会还手。”
凤羽见这个素来清冷的人儿，竟然显出了几分无赖相，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不跟你混闹了，你一晚没睡，先靠着闭眼歇歇。”
萧然倒没有再接话，阖目躺在凤羽身侧，鼻息渐渐变沉。
凤羽轻轻给他盖上锦被，黑眸中若有所思。
等萧然醒来的时候，窗外日头已经升起，凤羽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起来，已经坐在桌边，在小左小右的伺候下洗漱。
“小左小右，去厨房准备两人份的早饭。”
凤羽见萧然醒来，打发两个小丫鬟出去。自己走到镶玳瑁乌木案几边坐下。
萧然注意到案几上备着一套薄胎瓷茶具，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凤羽动手烹茶。只见她手势娴熟的选茶、摆杯、冲泡，用第一泡的茶水洗净茶盅。
萧然看得有趣，下床走到案几边坐下。
凤羽这时候正把第二泡的茶水注入茶盅，春葱般的手指拈起玉般剔透的茶杯，递到萧然面前。
萧然接过茶杯，眉毛扬起，略带惊奇地看着凤羽：“你什么时候研习茶道的？我一直以为你的手只会用来握刀。”
凤羽弯唇一笑：“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茶道还是凤羽在现代社会学的，当初她为了探查三藩市山口组的底细，曾经以茶艺师的身份潜入山口组开设的茶馆，做了半年的卧底。后来她能带着火流一举灭掉山口组，很大原因就是掌握了足够详实的情报。
穿到大齐以后，置身在波谲云诡的环境里，凤羽也没什么心思摆弄茶道。这次回到青蒙城，有一种诸事皆定的感觉，凤羽才翻出这套刚买来的茶具，以茶道来养心境。
萧然摩挲着薄瓷茶杯，低头轻嗅茶香，最后慢慢饮尽杯中茶，闭目回味茶香。
“你是不是要离开青蒙城？”凤羽拿过萧然手里的空茶杯，一边重新注入茶水，一边问道。
萧然睁眼，凤眸闪过惊异之色，随即精致薄唇勾出浅浅笑意：“小羽，我有时候真怀疑，我是不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你有什么事情需要瞒我吗？”凤羽扬眉，黑眸闪过一道戏谑之意。
“本想瞒你，却又瞒不住你。”萧然摊手一笑，“不错，我确实要离开青蒙城一段时间，但是又放心不下你。”
“你要去红川原？”凤羽此时已经完全猜到了萧然的计划。
“不错，这座鱼纹精铁矿我势在必得。若是我们军队的将士都换上鱼纹精铁炼制的兵器，那么战斗力提升不止十倍。未来青蒙城必定要迎接几场甚至十几场大仗，好一点的兵器，才能多保全士兵的性命。”
“我和你一起去！”凤羽下意识的冲口而出。
“你要留在青蒙城，除了尽快筹办凰鸣书院，另外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练出一支能随时上阵杀敌的军队。”
凤羽冷静下来，确实，她不能离开青蒙城，这座城现在不仅是他们自己的后方，也是他们的家园。更何况青蒙城发展到现在，需要她投入更多的心血，才能让这座城市变得更好，更大。
“好，我留下来，就以那三百羽林军为基础，争取能把军队扩建到五万人。只有血与火才能换来真正的和平！”
“就叫血羽军！”萧然握住凤羽的手，凤眸璀璨，熠熠生辉，“最迟三个月，我就会带着鱼纹精铁赶回来！”
“到时候，我会让你看到一支真正的军队！”凤羽信心十足，她前世的那些经验，足够她训练大军了。当然，要想成为真正的战士，那是一定要在战场上，经历血与火，在生死之间打过滚才行。
“这次我只带惊云和二十个隐卫，惊雷就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凤知秋和那十名暗夜血凤战士也带上。”凤羽立刻说道。
“我去见红川王谈生意，又不是去打架，人带多了反而累赘。”萧然宠溺的揉揉凤羽的鼻尖，“倒是你要训练军队，把暗夜血凤留在你这里，帮助更大。”
凤羽一想，萧然说的也有道理，毕竟以萧然的武道修为，当时罕见对手，就算事情不成，他也能全身而退。
“什么时候出发？”凤羽不再坚持。
“明天一早。我会带走那几个神机营的士兵，把他们再送回红川原。金蒙帝国至少在半个月之内，不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凤羽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面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哦，对了，有一件事情很奇怪。”
“什么？”萧然眸光一凝。
“那几个神机营的士兵，既然肩负秘密送鱼纹精铁样品回金蒙国的任务，他们怎么会有心情跑到众学坊去看热闹？”
第四十六章 话不能乱说
“就是说，这几个神机营的士兵，去众学坊不是为了看热闹，而是为了给什么人传递消息？”萧然立刻明白了凤羽话里的意思，眉毛扬起，推测说道。
“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青云书院里的人。他们多半在见面后，恰好遇到金丝丝等人对朱天理发难，青云书院门口围了很多人，他们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趁机离开。”
“有道理。”萧然点点头。
“那就让惊雷想办法从那几个士兵嘴里，问出他们到底是和什么人碰面，那个人留在青蒙城，有什么目的。”凤羽催促道。
“可惜，惊雷已经没办法从那五个士兵嘴里审出什么了。”萧然摊手，有些遗憾道。
“怎么？难道你把他们杀了？你不是要把他们带回红川原吗？”凤羽有些惊讶。
“时间紧急，又不想惊动旁人，惊雷给他们施用了‘摄魂’，问出了他们的来历。但是受过‘摄魂’之后，他们就神智全失，就跟傀儡一样。”萧然淡淡说道，“为今之计，只能安排隐卫，暗中查探众学坊里的书院，尤其是青云书院，看看有什么来历可疑的人。”
凤羽提起茶壶，一边往空着的茶盅里注入茶水，一边转移了话题：“你说如果凰鸣书院紧挨着青云书院修建的话，朱天理那酸儒会不会气到吐血？”
萧然忍不住也笑起来，伸手揉了揉凤羽的鼻尖：“朱天理一直看不起女人，现在凰鸣书院和书院一墙之隔，他天天听着书院那面女子的声音，多半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但是以他的执拗，还是会待在青云书院硬撑。”
“是啊，朱天理要是离开青云书院，不就表明他认输了吗？他是宁可死，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输在女人手底下吧。”凤羽想象着朱天理到时板成木雕的脸，就觉得畅快无比。
两个人又说笑一阵，凤羽把最后一泡茶水注入茶杯，递给萧然，忽然垂下眸子，极快问道：“明早几时出发？”她语气极平淡，极随意，就好像在问明天天气好不好一样。
但是，本来两人之间谈笑融融的气氛，突然就凝固了。一直被两人有意无意回避的事情，迟早都要面对，而凤羽宁愿早点直面。
历经波折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安静的日子没过几天，又要面对离别，对恋人来说，无异于一种折磨。虽然凤羽和萧然都是心智坚毅的人，但是他们依然是人，不是神，只要是人，就有情。
萧然慢慢饮下茶水，璀璨的凤眸闪过一丝歉意，“明日卯时。”
凤羽神情平静，但是黑眸里泛起的淡淡不舍还是暴露了她的心情，她低头拾掇茶杯：“还有十一个时辰，你就要走了。”
十一个时辰，二十二个小时。二十二个小时以后，就看不见这白衣清冷的男子，空气里也闻不到那熟悉的淡淡冷香。
小左的声音在门外传来：“小姐，早饭已经备好了。”
“送进来。”
门打开，小左小右端着托盘进来。两个小丫鬟感觉到房间气氛有些沉郁，对视一眼，轻手轻脚的在桌上摆好饭菜，不等凤羽吩咐，就退出房间，掩上门。
凤羽收拾好茶具，忽然抬头，展眉朝萧然一笑，从案几边起身：“至少在这十一个时辰里面，我们可以在一起，那这十一个时辰里，就要过的开心一些。”
萧然伸手拉住凤羽手臂，低声道：“我会尽快回来的。”
“你还是迟点回来的好。”
萧然一呆。
凤羽狡黠一笑，黑眸斜睨着有些懵了的萧然，笑嘻嘻道：“我发现那众学坊里的帅哥挺多，你不在的时候，我可以待在众学坊，就当养眼了。”
萧然顿时反应过来，手臂猛一用力，凤羽立足不稳，跌到了他怀里。看着萧然眯起的眼眸，凤羽突然有一种想逃跑的冲动。奈何男子结实的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让她无处可逃。
萧然恶狠狠地瞪着怀中少女，见少女黑眸里的慌乱一闪而逝，随后就用桀骜的眼神看着他，摆出一副你能拿我如何的架势来。萧然迎着少女的视线，面无表情，但是心里却无声的笑起来，她现在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在陷阱里强作镇定的小豹子呢。
这次绝对不能轻饶她，萧然霸道的薄唇狠狠覆在红唇之上，让这张小嘴再说不出戳他心窝子的话。
本来氤氲在两个人之间的离愁别绪，顿时被旖旎之情代替。
好不容易等到萧然的惩罚之吻结束，萧然直接抱着凤羽，从案几边的地席上站起来，施施然走到桌边，把脸色绯红，几乎窒息的少女放在黄梨宽椅上坐下。
他看着凤羽的脸，眼中闪过促狭的笑意，随手揉了揉少女沁着几滴汗珠的鼻尖：“先饶了你，来，吃点东西。”
凤羽觉得自己的嘴唇麻麻的，像是刚涂了一层花椒，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手指刚触到唇上，又痛又辣，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想要说话，舌尖一动，又辣又麻。她开始怀疑，那个坐在自己对面，白衣如雪，风华无双的男人，是不是只套了画皮的野兽。
那个男人凤眸微微眯起，目光留恋在凤羽的唇上，似乎正在得意洋洋的欣赏自己的杰作。
凤羽懒得理会如偷腥狐狸似的萧然，开始打量桌上布好的饭菜，禁不住苦笑起来，她估计就算是那一碗熬的极精致的珍珠糯米粥，吃起来也有些艰难。
似乎看出了凤羽的想法，萧然伸筷子夹起一条银丝雪卷，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边吃边用一种“知道我厉害了吧”的目光斜睨着凤羽。
这一瞬间，凤羽觉得这个叱咤风云的王爷，其实压根就是个还没长大的顽童。
她懒得理会这人，也不在看桌上的饭菜，看的吃不得，更难受，索性仰首看天，自言自语道：“最近好像胖了点，少吃一顿正好减肥。”
“小右！”萧然对着门外叫了一声，听到小丫鬟的应声后，他吩咐道，“让厨房给你家小姐炖点鸡汤，多炖几个时辰，鸡肉要入口即化。哦对了，把那支百年老参加进去，给你家小姐好好补补身子。”
门忽然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