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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内助-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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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还不是要落在锦王府里头,说道:“不提这事,王钰,你多日不曾回府,回去歇着吧,五弟、贺兰也去歇息吧。”

王钰瞥了眼贺兰辞,虽心里对甘棠满是愧疚,但又觉若是自己回去,定该将贺兰辞回来的消息告诉甘棠;倘若甘棠知道此事,定会盼着见到贺兰辞;而自己私心里是不想叫甘棠见贺兰辞的——毕竟甘棠已经是他的人了,但若不告诉甘棠,又不是君子所为。于是心内矛盾,越发不乐意回去,口中说道:“属下想陪在王爷身边。”

“你——”楚律叹道,因心知蒲荣院他回去了也没地歇息,于是便又留下跟不乐意去歇息的贺兰辞、楚恒、王钰说话,因贺兰辞撺掇着要知道石清妍如何报的仇,便叫暮烟过去瞧一瞧。

暮烟从前院书房向蒲荣院去,到蒲荣院时,等敲开了门,问了问门上当值的媳妇,听说余君言早就走了,心里诧异,又听说石清妍睡下了,便回去跟楚律说了。

贺兰辞有些失望地说道:“还以为王妃会如何报仇雪恨呢,不想这么快就打发人走了。”

楚律略想了想,说道:“大抵是王妃觉得余君言没什么可利用之处,直接报了仇便打发她走了吧。”

贺兰辞心道石清妍眼力劲若够,方才就会瞧出楚徊在隐忍他们,如此她自然大可以直接报了仇,虽是如此,却依旧好奇石清妍是如何报仇的。

贺兰辞这边好奇着,那边厢,余君言又跪在了楚徊面前,低着头,说道:“陛下,该歇息了。”

楚徊哪里还睡得着,怔怔地看着桌上摇晃的烛火,又拿了手在自己面前慢慢晃过,“锦王妃如何说?”

余君言抿着嘴,勉强笑道:“锦王妃并未说什么。”

“她不是要报仇的吗?她这人,下手不会软的。”楚徊自嘲地一笑,回忆起禅房那一日他跟石清妍的叙话,心道自己这辈子最后一个看清楚的女人,也就是石清妍了——偏又没“看”清楚。

余君言低着头说道:“锦王妃并未对臣妾做什么,只是臣妾诧异的很,锦王妃言辞间似乎跟皇后十分熟络。”

楚徊轻笑道:“皇后喜欢锦王妃呢。”

余君言听楚徊肯定地说这话,一时挑拨楚徊与皇后的话再说不出口。

“锦王妃到底要如何?”

余君言听楚徊再次问,不敢隐瞒,说道:“锦王妃说臣妾这辈子的依仗也就是余家跟太后了,她说要叫臣妾在宫中再无依仗,她说臣妾向往宫廷许久,却注定一辈子身在宫闱却只能看一代代新人得陛下宠爱。陛下,早先臣妾便听人说锦王妃很是能说会道,臣妾今儿个当真见识到了。”目光灼灼地看着楚徊,嘴角勾起,心道石清妍算错了,她还有楚徊,楚徊与她心灵相通,定会护着她的。

“锦王妃只要这样?”

余君言回道:“是,锦王妃说她虽喜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却不喜欢绝臣妾子嗣,也不喜欢给人送女人,因此这两个法子她都不会用。”轻笑一声,看楚徊愁眉不展,只当楚徊在担心她,忙笑开了,说道:“陛下别替臣妾担心,臣妾不怕的,太后是明理的人,她定然……”

“丽嫔,太后护不住你,朕也是有生之年第一次明白山高皇帝远的道理。”楚徊叹息道,心道石清妍竟然是要用这法子来报复余君言,不知她到底要用什么法子来离间太后与余君言,又用什么法子铲除余君言背后的依仗。

“陛下怎会有此感慨?可是锦王、瑞王对陛下做了什么?”余君言赶紧问道。

“丽嫔,你给朕惹了**烦,你我如今乃是砧上鱼肉,你实在不该去招惹静乔。”楚徊说道,心道石清妍说的是,余君言没有完成太后吩咐的事,便是回到上京,也难以再得太后宠信。

“陛下——”余君言惶恐地唤道,“陛下,如今……”

“朕不逼你,锦王已经说了要废了你的双手,如今你自己选,若是你要留住双手,朕拼了最后的脸面也会护住你送你安全地回京。”

“那陛下呢?”余君言忙问,心里也茫然了,她是深信楚静乔是楚徊的骨血,但若当真是如此,楚静乔怎有胆量告诉楚律她被自己欺负了?

楚徊苦笑道:“丽嫔,你当朕走得了吗?”

余君言握着自己的手腕,瘫坐在地上,看楚徊这无奈模样,果断地咬牙道:“臣妾宁死也不会独自一人回京,臣妾鲁莽连累陛下,还请陛下宽恕。”

“那你的筋脉……”

“臣妾愿意挑断筋脉。”余君言说道,看着楚徊在烛光下有些落寞的身影,心道他是帝王,不该屈居在这小小的留客天中,“陛下不若想法子离去……”

“迟了,朕因笃信锦王会顾全大局是以进了锦王府,如今朕猜错了,成王败寇,愿赌服输罢了。”楚徊说道,八百万两银子,十三万大军的辎重,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却足以令他在燕回关一事后至少一年内不敢冒然再提撤藩一事。

余君言不知楚徊到底面对的是什么事,但心里只觉得是自己连累楚徊受了楚律、楚恒的欺辱,咬牙道:“陛下莫灰心,陛下是天命所归的天子,老天自会保佑陛下。”

楚徊叹息道:“叫顾漫之替你断了筋脉吧,待断了筋脉后,便去静乔那边伺候着,日后不许再提静乔的身世一事。”

余君言讷讷地张了张嘴,终归低了头,磕头之后便退了出来,待出来,瞧见顾漫只早已准备好匕首,将双手伸出来,心里自然不舍,半响心道既然是顾漫之替她断了筋脉,想来楚徊早叮嘱顾漫之手下留情,如此顾漫之不过是做样子划伤她罢了,等会子再叫他们的太医替她包扎住手腕掩人耳目就好。如此想,便放宽了心,问顾漫之:“顾侍卫要在哪里动手?”

“卑职不敢离了陛下左右,便在这里动手吧。”顾漫之说道,怕女人的血滴在廊下不好清扫,便迈步走下台阶,站在新落下来的雪地上,瞧见余君言跟过来闭着眼大义凛然地伸出手,便提着匕首向她手腕处割去。

剧痛传来,余君言一时惊诧地竟忘了尖叫,手无力地垂下,地上的血滴下的却不多,此时余君言站在雪地上,余君言的血就一滴滴地滴在雪上,热血将白雪融化,如红梅一般。

余君言嘴张了又张,有心要问顾漫之为何当真下手,于是另一只手便向身后缩去,“顾侍卫、是否忘了陛下的交代?”额头冒出冷汗来,再看一眼楚徊屋里,她心里一凉,忽地就想起石清妍笃定她一辈子在宫里再得不了宠的话。

“卑职并未忘了陛下的交代,还请娘娘伸出另一只手。”顾漫之心中也有些不忍,但楚徊交代过他断了余君言双手筋脉,他便不敢马虎。

余君言用另一只完好的手箍住自己被挑断筋脉的那一只手,咬住嘴唇摇了摇头。

“娘娘莫叫陛下为难,陛下如今的处境远比娘娘想的艰难。”顾漫之劝道。

余君言见屋子里的楚徊始终不出声,咬牙便又递上自己另一只手,待看见冷光一闪过,便又撕心地痛起来,脚下一软,便跌坐在雪地上,紧紧咬住的嘴一松,嘴角便流出血,这血是她咬破舌头流出来的。

余君言带来益阳府的两个小丫头脸色煞白地忙给余君言包扎手腕。

“顾侍卫,我有事要请顾侍卫代为通传。”

听到有人说话,正佩服余君言不哭叫一声的顾漫之扭过头来,见是石清妍的丫头,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王妃还有什么话要说?”

沉水说道:“王妃被丽嫔冲撞,如今小产了,还请陛下给我们王妃做主。我们王爷很是看重王妃这一胎,此时王爷在书房里伤心不已。王妃这事是定要告诉太后、皇后的。”因早知道石清妍并未有孕,因此说这话的时候,她有心多打量了余君言几眼,瞧见刚来的时候还风光无比的余君言此时瘫坐在雪地上,眼睛眨了眨,略有些同情地看她一眼,便收回眼睛。

顾漫之愣住,石清妍传出有孕的消息后,锦王府后院众多的侍妾被打发出去,可见楚律是当真看重这一胎的,但此时余君言偏冲撞了她。

余君言忍着剧痛,身上不住地冒着冷汗,仰头冷冷地看向沉水,冷笑道:“冲撞?锦王妃未免将本宫当做冤大头了?”忽地瞳孔扩大,心道石清妍压根没有孕,不然她怎敢传出这话来?

顾漫之说道:“我这就去跟陛下回话,你且回去,天晚了,留客天可不是什么人想进都能进的。”

沉水笑道:“顾侍卫,倘若我不进来,明儿个留客天就要缺了饭菜了。”

顾漫之握紧拳头,他这世家子弟还不曾见过这般嚣张的丫头,见余君言有人照料,便进了屋子去跟楚徊复命。

楚徊听闻石清妍小产,略呆了呆,说道:“告诉锦王妃,朕已经贬丽嫔为余美人了。”

“是,陛下,若是余二将军听说此事……”

“他待如何?兴兵造反?”楚徊轻笑道。

“陛下,余二将军定不会如此。”耿奇声说道,便回去跟沉水回话。

余君言听说自己成了美人,方才尚且能忍住腕上的剧痛,此时再也忍不住,便昏厥过去了。

“顾侍卫,丽嫔、美人要去哪里歇息?”跟随余君言过来的小丫头问。

顾漫之为难地蹙眉,半响也说不出话,看了眼沉水,心里埋怨锦王府没多留客房,为难一番,说道:“送到秦姑娘歇息的屋子里,叫秦姑娘来伺候陛下吧。”

沉水冷眼听顾漫之说话,心道早一点定下石清妍酒楼的厢房,如今不就没这麻烦了?想着,便离开了留客天。

待余君言被搀扶走,沉水也回蒲荣院了,让出房间的秦柔便重新回了楚徊这边。

屋外是皑皑白雪,屋内是几盏红烛,秦柔侍立在楚徊身边,看楚徊怅然地出神,便也有些分心地想楚恒在锦王府几日了,不知楚律、石清妍挑了人伺候他没有。

“秦姑娘,歇息吧。”楚徊说道,站起身来,便向床上去。

秦柔略有些紧张地跟过去,心里盘算着今晚楚徊要不要人侍寝,手指有些微颤地替楚徊脱去外衣,见楚徊躺下后又似有若无地看她,便也脱了外衣,大着胆子在床边躺下,心里想着不知那活物抓干净没有,忽地手指上一暖,却是楚徊握住她的手,紧张地等着楚徊再做旁的,却见他握着自己的手闭上了眼睛。

心如擂鼓地躺了许多,听着楚徊的呼吸心知他并未入睡,只是他不开口,她也不敢说话。

熬到了五更天,秦柔便赶紧起身,待起身穿好衣裳后,看楚徊也坐起身来,便忙伺候楚徊起身。

楚徊说道:“你领着朕出了留客天瞧瞧吧。”

秦柔答应一声,待要搀扶着楚徊,又被楚徊推开,忽地醒过神来,察觉到楚徊并未再缠上纱布,昨日一心紧张着侍寝的事,虽觉得奇怪,却当真没去关心楚徊的事,此时有些心虚,讪笑着便领着楚徊出去。

出了屋子,顾漫之便忙来劝说楚徊回去。

楚徊笑道:“回去做什么?朕来了这么几日,只听说过西院有神兵利器,还不曾去见过呢。”说着,心道昨日让步乃是迫不得,今日他就要去瞧瞧自己身为皇帝到底在这锦王府能做些什么。

顾漫之也觉昨日楚律等人欺人太甚,此时乐见楚徊找回颜面,便不再劝说,护卫在楚徊身边,“陛下的眼睛……”

“不用那纱布了。”楚徊说道,心说蒙着几道纱布,那些人就以为他昏聩地再看不见东西了。

顾漫之劝道:“陛下,若不敷药,陛下的眼睛只怕再难痊愈。”

“朕说不用就不用。”倘若不是怕伤了眼睛,他便不会急着来锦王府,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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