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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死记-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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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儿说得对,她们都是他的女人,他才是一家之主!作为女人就该听男人的,先前就是对唐枝太客气了,才叫她爬到他头上来!

有句老话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程远之读的圣贤书,从来不屑于对女人动手。可是如今想来,还是琼儿说得对,对付唐枝这样没规矩的女人,就该用最直接的法子!

秋翎转身送盘子的工夫,场面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吓得花容失色:“夫人!”想也没想,扑上去抱住程远之的腰,尖叫道:“你不能打夫人!”

“滚开!”程远之掰开秋翎的胳膊,眼神阴晴不定,凭什么别人的婆娘都要看男人脸色,他却要看女人的脸色?

西瓜只吃芯,葡萄只吃扒皮去籽拌糖的,衣裳一天换三遍。每个月都打金银玉的首饰各两套,养的花是牡丹中有名的冰罩蓝玉,屋里点的香是京中有名的香料行所出。林林总总,比贵人还贵人,这种待遇他都没享受过!

程远之突然发起疯,唐枝也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来到门口:“来人!大爷疯了,把他拉开!”

程远之三下两下甩开秋翎,狰狞着扑过来:“我是一家之主,谁敢拦我?唐氏,今日的五千两银子你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院子里头已经站了七八个下人,看着发怒的程远之,没有一个敢上前来。正如程远之所说,他是程家的大爷,唐枝再厉害有威信,也是相对于姨娘们和下人,他们怎么敢对程远之动手?

这时,听到风声的陈妈妈和徐妈妈赶过来,她们是唐枝从唐家带来的下人,见此时对唐枝不利,硬着头皮上前拦道:“大爷消消气,有话好说。”

程远之看着唐枝的脸上不复平静,说不出的快意:“都给大爷滚开!”大步上前,掐住唐枝的下巴:“你给是不给?”右手举起巴掌,时刻要落下。

唐枝此刻反而镇静下来:“五千两没有,我最多给你一千两。”

“不行!至少四千两!”

“两千两,再多也没了!”

“四千两,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两千两,你要就拿走,不要就掐死我!”

对峙半晌,最终程远之松开手,却对指肚触到的滑腻有些留恋,忍不住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早拿出来不就得了?”

唐枝冷哼一声,进去拿银子。片刻后,将一卷银票递给程远之:“拿去。”

看着唐枝目中闪动的不快,程远之心中快意,忽然心念一转,喝道:“跪下!”

“嗯?”唐枝拧起眉头。

“大爷说,跪下!”程远之挑着眉毛道,不是厉害吗?这回叫你知道,在这个家里谁才是一家之主!

唐枝冷笑一声,也不与他多说,两手抓住银票,猛地一撕!

“住手!”程远之大惊,连忙扑过去,抢过来时银票已被撕开大半。看着被撕裂的银票,程远之脸上的青筋直抖:“你,你!”

唐枝拍了拍手,冷笑道:“好走不送!”

兵家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程远之先前借着一股凶劲儿,从唐枝的手里讹了两千两,刚才扑上去抢救,已经输了气势。心里忌惮唐枝的后手,不甘地道:“这次就先饶了你!”

收好银票,大步挺胸昂头出了院子。

唐枝站在门前,看着满院子埋着头不敢吭声的下人:“都散了。”

陈妈妈和徐妈妈没有散去,站在檐下,小心地问道:“夫人,您没有事吧?”

唐枝“嗯”了一声:“无事,你们也下去吧。”等人都走后,猛地拍在桌子上:“贱人!”

千算万算,还是没防住!唐枝美艳的脸上罩了一层冰霜,眼睛眯了眯,王香琼!竟敢挑唆程远之对她动手,既然如此,那就动个够!

看着满脸寒霜的唐枝,秋翎心里也十分难过,夫人从小到大,谁动过她一根手指头?竟被大爷掐着下巴威胁:“夫人,我看看留下指印没有?”

“不必。”唐枝恢复平静,只是声音仍有些低沉:“阿诚走了几日了?”

秋翎想了想,答道:“已有半个月了。”

唐枝拧起眉头:“怎么还不到?”

“夫人,您让阿诚做什么去了?”秋翎小心翼翼地问道。

事到如今,唐枝不再瞒她:“我让他回家去请老爷,我要跟那贱人和离!”

秋翎惊得差点叫起来,连忙捂住嘴,睁大眼睛,好一会儿才稍微平静下来:“夫人要——”

“是,你口风紧着些,别让第三个人知道。”

秋翎连忙点头,想了想,有些迟疑地问道:“可是,老爷能同意吗?”

“他看了信,就一定会来。”唐枝的嘴边浮起一丝笑意,“等他来了,同不同意就不是他说得算了。”

“啊哈哈哈!就是这样,那夜叉跪下求我,哭得满脸泪水,只求我不要休她。”程远之大笑道,得意地举起酒杯,“不过已经晚了,我非休她不可!”

孙以衡的眼神微动:“哦?程兄的五千两银子凑齐了?”

“这——”程远之有些尴尬,“还差一些。”

孙以衡微微一笑:“还差多少?你我兄弟一场,只要不超过三千两,我就先借你垫上。”

程远之一喜,连忙道:“不必那么多,孙兄借我两千两便可!”

“好,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去!”孙以衡爽快地道。

程远之大喜,愈发觉得自己了不起,竟结交上这样豪爽的公子哥儿。敞开肚皮与孙以衡喝起来,不知不觉,两壶酒便下了肚。他心中高兴,整个人也轻飘飘起来:“不瞒孙兄,那夜叉我是一日也忍不得,空长了副好皮囊,性格差劲得要命,心肠又歹毒,你不知道她都怎样整治琼儿她们!”

孙以衡不予置评,举杯道:“再次祝程兄此事顺利。”

“多谢!”程远之哈哈大笑,打着膈,有些心疼地道:“可惜了五千两银子。”

孙以衡拍了拍他的肩膀:“区区阿堵之物,何必放在心上?”话锋一转,“说起来,我有个兄弟与你一般,曾经也有个悍妻,不过他一文钱也没有花,就把那悍妻休了去。”

程远之眼睛一亮:“当真?”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软妹们的安慰,嘤嘤,轻大爷的精神上感到无比欣慰。拧一把鼻涕,轻大爷不是感冒,是鼻炎犯了。

于是,在此来个缓解鼻炎妙招大奉送:

找个干净的杯子或器皿,调一杯盐水,用鼻子把盐水吸进去,从嘴巴里吐出来,再用鼻子吸,再吐,反复十数个来回,直到鼻子通气为止。

(哦哦君,别打我的脸,轻大爷说的是真的,虽然呛得满脸眼泪,但是效果还是有一点的)

最后,奸笑两声,软妹们记得试一试哦,熟练后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呢~

 13讨回

“呕!”通往京城的北边官道上,一辆马车停在路边,蓄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被年轻娇小的妇人扶着,弯腰呕吐不已。

妇人抚着他的背:“老爷,你行不行啊,走一段吐三吐,等你到京,姑娘就是没事也有事了。”

唐书林吐了好半晌,才直起身来,接过妇人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要是她没事,我跟她没完!”

“人家都盼着闺女好,你倒巴不得闺女有个三长两短。”妇人冷笑说道。

唐书林吐得脸色发白,腿脚发虚,却竖起眉毛道:“也没有谁家闺女算计自己爹的!”走向马车,瞪着赶车的阿诚:“你跟我说实话,她到底如何了?”

阿诚正色道:“小姐被姑爷逼得快没有活路了,老爷快些去救人啊!”

“还骗我?”唐书林冷哼一声,“她是我闺女,我还不知道她?从小就硬,程远之动得了她一根头发丝,老爷我的名字倒过来写!”刚收到信时,唐书林着实慌张了一番,可是上路两天,便琢磨过味儿来,唐枝多半把他给耍了!

“老爷,程家上下几十口,姑爷欺不得小姐,别人还欺不得吗?”阿诚辩驳道,倒不怕唐书林发怒,反正人在路上了,断没有再回去的道理,“姑爷天天在外头花来花去,回家后又宠着小妾,一年到头也没几日到小姐屋里头,小姐多委屈啊!”

唐书林却皱起眉头:“没打死过人吧?”

闻言,阿诚的嘴角抽了抽:“小姐再温柔淑雅也不过,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

“姑爷的手脚都还齐整吧?”唐书林却仿佛不信,皱眉又道。

阿诚一噎,只听“嘁”的一声,妇人接话道:“你自己脑子不好使,别把人家的脑子也都想得不好使。你闺女那脑子,有的是本事把人齐手齐脚的作弄死。”

京城,程家。

“秋翎,把话本挑两本来,给琼姨娘摆上。”唐枝半倚在椅背上,目光沉沉地看着窗外。

“真是不好意思,妾今日嗓子不适,怕是念不了了。”琼姨娘轻咳两声道,刚被大爷教训的人,也有脸折腾她们?真真可笑。垂手站在旁边,做弱不禁风状。

“既然能说话,就能念书。”唐枝漫声说道。

琼姨娘咬了咬牙,愈发虚弱地道:“夫人今日可是不开心?不如让妾讲一段轻松的故事?”只可惜大爷没有动手,看着唐枝异常美艳的侧脸,琼姨娘的心里很是不平。

“我说的话,你敢不听?”唐枝终于回过头来,看向琼姨娘道。

“妾不敢。”琼姨娘心中咯噔一下,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随即暗笑自己胆小,唐枝刚被程远之教训过,难道敢对自己动手?若唐枝识相,此刻就该请自己坐下,认真给自己赔罪,到时候自己高兴了,说不得就替她求求情,免了程远之休她的念头。

毕竟如果休了她,虽然程远之无意再娶,程老夫人回来后却不见得肯依。新夫人进门,少不了又要费一番功夫。

琼姨娘如此想道,反而放松一些,朝前走了两步,娇弱地道:“妾今日不适,恳请夫人体谅——”

话没说完,只见眼前一闪,随即“啪”的一声,脸上被一本手指厚的话本砸在脸上:“让你念,你就念。”

硬邦邦的话本从脸上滑下,露出前方唐枝美艳却冷若冰霜的脸庞。琼姨娘心中大恨,咬着嘴唇,弯腰拾起话本,强压着怒气:“夫人也是出身大家,怎的行事如此龌龊?妾读书不多,也知道女子该温良恭俭,矜持自尊。夫人若喜欢这等书,自己偷偷看也就罢了,为何拉着我们光天化日之下念出来?”

唐枝的眼睛眯了眯,没来得及开口,只见环姨娘上前一步斥道:“琼姨娘好威风啊,连夫人也敢教训?是不是要我们尊称一声‘王夫人’啊?”

“环姐姐不必如此,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琼姨娘嘴上说道,心里对‘王夫人’三个字却有些波澜,如果可能——

不,不可能。大乌朝律典规定,妾室扶正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可行:一是男人没有娶过妻子,从始至终只有该妾室一人服侍在左右;二是妻子死去超过二十年,家中的子女均已成家。

前者已经不可能,后者的情况她等不了。琼姨娘脸色微黯,这辈子是不可能扶正了,最好的法子便是让程远之不再娶,或娶个性子软和的主母。摸着被砸得生疼的脸,咬牙暗恨,一定要把唐枝撵出去,看她被休之后还如何猖狂!

唐枝忽然道:“两个月前,环姨娘的脸上忽然起疹子,是琼姨娘收集了桃毛,趁无人时撒在环姨娘的屋里。三个月前,兰姨娘在花园里跌了一跤,扭伤了脚,是琼姨娘在路上洒了油。四个月前,苗姨娘被大爷训斥善妒,是琼姨娘暗中挑唆,并非兰姨娘告状之故。”

一席话听得几人都变了脸,环姨娘的脾气最爆,忍不住道:“是你害我?”

苗姨娘和兰姨娘也围上去:“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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