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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了好半晌，才挤出了一句话：“云哥哥，我真的值得你这样对我吗？”
云沐泽不答反问，“春日观景夏游湖，秋赏明月冬嬉雪，这样的闲适人生，曦儿还想要吗？”
凤迎曦讶然，烟雨湖上，她曾说过，这是她最向往的人生，只是此刻，一个是字到了唇边，却始终发不出来。
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被困住了，被锁上了一道道沉重的枷锁。
随心所欲，随心所欲，她也曾相信自己可以顺着这四个字生活，只是到了如今，她还能如此吗？
她笑了笑，有些无力，“云哥哥有亏欠之人，我亦有，待我还清了我欠他们的，才有资格选择自己的人生……”
“如若还清了？”云沐泽问道，语气急切。
凤迎曦微笑道：“就怕到时云哥哥已经不想要我了。”
云沐泽猛然坐起，伸手将她搂入怀中，眸底的光彩流溢，吐出了两个坚定的字：“我等！”
凤迎曦身子一颤，片刻后释然一笑：“既然如此，我们便约定，如若将来，云哥哥还在原处，我们便快意江湖，双宿双伴。”只是此刻她却不知，那时，不在原地的人却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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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心慌
“姑娘——”
安静的室内忽然传来了惊恐的喊声。
云沐泽抬头望去，看清来人，眉头蹙起，来人乃皇帝派给他的那队凤氏铁卫的带头侍卫，只是他为何这样的反应？
既震惊有恐惧？！
难道……
他一直不明白陛下为何将专门负责凤氏嫡女安危的凤氏铁卫派给他，如若皇上真的是担心他的安危，派侍卫护送便可，不必动用凤氏铁卫，西苑中的那女子出现后，他以为这些侍卫是为她而来，只是如今已经确定那女子是冒充的，那这些侍卫便不是因她而来。
即不是因为他人而来，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为了监视他！
凤迎曦闻言，正欲离开他的怀抱，转过身，然而只是一动，未想到却被抱得更紧，“云哥哥……”
“曦儿，别动。”云沐泽神情凝重，低声地道。
凤迎曦微微蹙起眉，不明所以。
云沐泽眸光幽暗地看向那带头侍卫，“何事？”
那带头侍卫还存于震惊中，根本没有听见他的问话，他瞪大了眼睛，似乎害怕自己看认错了人，可是不管他如何不愿意承认，在云世子怀中的那人是的确是自己的主子，是主子！
可是主子为何和云世子抱在一起？
皇上若是知道了……
那主子……
“姑娘……”带头侍卫慌忙跪下，惶恐地叫着：“姑娘……云世子！”
云沐泽一愣，心底升起了巨大的疑惑，凤氏铁卫是为了监视他而来，那他为何如此反应？他似乎记得方才在半昏迷中，这人对曦儿亦是这样，恭敬的出乎寻常，这代表什么？代表这些人或许是冲着曦儿而来？
他与曦儿之事当今世上，只有母亲和燕雪遥清楚。
燕雪遥虽不择手段，但是他却可以确定，他不会将曦儿出卖给皇上。
那就只有——母亲！
为了燕家她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为了燕雪遥安危，她不会允许他与曲家的婚事生变，以致汾阳侯府的势力渐弱，更不会允许他为了一个女人而抛下一切。
是母亲和皇上达成了什么交易吗？
蓦然，一种恐慌由心底升起。
凤迎曦感受他身上的气息陡变，惊讶地问：“云哥哥，你怎么了？！”只是过了许久，都没有得到答复，只是抱着她的手开始传来了轻微的颤抖。
她面色微变，抬头与他直视，很清楚地看见了他眼底的恐慌，云哥哥，他居然在害怕？害怕什么？她转过头，见方才的带头侍卫正跪在地上，面色惨白惊恐，忽然间，明白了过来，眯了眯眼，厉声道：“有何事？”
那带头侍卫如梦初醒，“姑娘……”
凤迎曦面色微沉，打断了他的话，“云世子在这，你不是应该先称呼主人吗？”
侍卫猛然一惊，“是！”
凤迎曦蹙起了眉，“你有什么事要禀报云世子？”
“启禀云世子，公孙公子求见。”侍卫垂首道。
凤迎曦诧异，这么快？倒不像是被请来的，不过来的也是及时，“去请他进来。”
“是。”侍卫道，随即立即起身出去。
凤迎曦转过身，却见云沐泽的脸色越发的不好，她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云哥哥……”
她担心他会看出些什么，公孙青渊都能发现，他如何能不发现？只是如若他发现了她的身份，是不是也会如公孙青渊一样的反应？或者是更加的激烈？
只是出乎意外的是，云沐泽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似乎要将她的一切收入眼底。
“云哥哥？”
云沐泽抬手抚着她脸，指腹摩擦着她的肌肤，薄唇微颤，“曦儿，不要离开我……”声音低沉、缓慢，带着几许迷蒙。
凤迎曦忽觉一股轻颤由心底迸出，随即蔓延全身，“云……”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她的唇就被堵上了。
她没有拒绝，身体微微一僵，随后柔顺的承接，唇齿纠缠，或许是来的太突然，或许是她被他身上的那股强烈的失落感和恐惧感镇住了，已经忘了一切，又或许，她在心底的深处，她从来就没想过要拒绝……
直至唇齿之间传来了淡淡的血腥味，她方才清醒过来，她伸手，推开了他，“云哥哥……”
她怎么忘了，他还有重伤在身！
云沐泽被推开，幽暗的眸底掠过了一抹尖锐的疼痛，旋即搂着她，再度覆上了她的唇，这一吻不像之前的温柔缠绵，带有强烈的攻击性，撬开牙关长驱直入，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吻的缠绵火热，就像是在害怕失去什么似的。
凤迎曦被吻的几乎喘不过起来，就在神智彻底迷失之前，她倏然抬头，在他的睡穴上轻轻一点。
水唇边的火热褪去，云沐泽无力地靠在了她的肩旁上，沉睡了起来，在眼帘垂下的那一刻，眼底有着弄不的化不开的沉痛。
凤迎曦轻轻的喘着气，暗中运气，清凉之感渐渐地取代了身体内的燥热，此刻的她，满面嫣红，水润的红唇格外的娇艳。
须臾后，平息了急促的呼吸后，她扶着他的肩，让他躺下，静静地看着他，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的抚上了他的脸，轻抚摩挲，她不明白为何他忽然间这样？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失控吗？
然而她却很清楚，她的心告诉他，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云哥哥，或许我们真的可以试试，或许真的可以有可能。
今日，如果不是他重伤在身，他们会不会继续……
忽然，一道暴怒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一年前无量门的那一月的记忆再度浮现在脑海中。
“你说，那个男人是谁？！”
“你答应过我，答应过我的——”
“你是我的妻子，妻子！……”
“——你就这么爱他吗——”
“——凤迎曦，你究竟想怎样！”
“你是我的，是我的，只是我的——”
燕雪遥疯狂的怒吼，他眼底爱恨交织，他脸上的羞辱愤怒，他心底的疯狂挣扎……那时候的燕雪遥已经被愤怒和羞辱蒙蔽了眼睛……
要证明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的，只是燕雪遥不愿意去做，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燕大宗主情愿用下毒逼问这种极端的方法也不愿意碰她。
因为她脏了，所以他不愿意把自己也弄脏了。
这一刻，她突然有股冲动，既然他认为自己一年前失身于云哥哥，她或许真个该将他的认为变成事实。
然后和他来个彻底的了断！
十年的纠缠，也许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只是她与他结束了，与云哥哥又有可能吗？
如若他将来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还未如今日这般苦苦地要求她留下？
凤迎曦忽然觉着，她正在不知不觉中编制了一张网，却束缚住了自己，作茧自缚，说的正是她这样的人吧？
“咳！”倏然，一声轻咳传来。
凤迎曦转过头来，却见公孙青渊静静地站在门口处，似乎已经站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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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怜惜非爱
四目相对。
安静的空气中似乎有某种莫名的压抑。
“你也在。”公孙青渊淡淡地道，语调很轻，仿若只是见到熟悉的人打声招呼似的。
凤迎曦心底一颤，脸颊莫名其妙地发起了烫，就像是做了什么见不的人的事又那么刚好地被人撞见了，随即脱口而出：“你来了多久了？”
只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算什么？
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她干嘛觉得心虚？
公孙青渊眸光一闪，似有笑意，“你认为呢？”
“我哪知道你什么时候来！”凤迎曦凝了凝神，咬牙道：“不过你来了也好，我正找你了。”
公孙青渊微挑眉梢：“找我？”
“你来帮云哥哥看看。”凤迎曦目光移向被点了睡穴的云沐泽，语露担忧。
公孙青渊眸底掠过一抹冷意，沉吟片刻，走上前。
凤迎曦让开了位置，让他把脉诊治：“他上次的伤还未好，又屡屡强行运气……”
“你就这么关心他？”公孙青渊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抬头迎向她担忧的目光，“如果我没记错，他似乎是汾阳侯的世子，更是曲家小姐的未婚夫婿！”
凤迎曦一愣，坦然地道：“那又如何？”
“你——”公孙青渊脸色一沉，心底的压抑许久的怒火就像被浇上了一钵火油，腾一下烧成了燎原大火，“你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吗？！”
秦阵风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他并不能确定，但是有一点却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她与当今皇上的关系并非如外界所传闻的那般情深似海，因而她才会和燕雪遥纠缠不清，和夜刹暧昧不明，和云沐泽关系非同一般。
可是云沐泽不同于燕雪遥和夜刹，他是汾阳侯的世子，单单这个身份，他们的关系如若被外人知道，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还有云沐泽和曲家的婚约，这是先帝生前下旨的，即便当今圣上有意维护她，也不可能为了她不惜背上不孝的罪名，尤其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
当今圣上没有皇子，灵南王蠢蠢欲动，如若这时他再作出一些为人诟病之事，那便是一个导火索。
虽然这样不足以撼动他的帝位，但是作为一个帝皇来说，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威胁到自己的因素存在，更不会自己去挑起。
他对当今圣上不算了解，但他不惜营造那个所谓深情面目，却任由一个弱女子飘零江湖，手段决绝可见一斑。
凤迎曦眉头微皱，“青渊公子……”
“如若我不救他呢？”公孙青渊扣着云沐泽的脉门，温润的目光冷了下来。
凤迎曦面色微变，忙道：“很严重吗？”
公孙青渊闻言，脸色又沉了几分：“你就断定我一定会救他？”
凤迎曦一愣，看了他许久，失笑道：“如若青渊公子会见死不救的话，那普天下的医者就不必活了，直接抹了脖子算了。”
她是不相信公孙青渊会见死不救，她只担心，他无能为力，然而方才她探过脉，即便她的医术不怎么样，但还是可以探出，云哥哥的伤势虽然严重，但也不至于严重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你就这么肯定？”公孙青渊面色渐渐缓和，眸子中的冷意消减了几分，“为何这么信我？”
凤迎曦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