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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氏刚刚入了门,就看到她的公公康国公正坐在书桌旁边,指点她的幼子玉哥儿练字,康国公的手握在玉哥儿的手上面,在宣纸上一笔一划的写着,边写还边道:“都说字如其人,要学做人,先要把字练好啰,这写字要端方,但在该圆滑的地方也要不吝圆滑,就像这‘方’字,这折勾也要稍微圆滑一点才好看。”
玉哥儿是应氏所出的唯一儿子,今年十岁,自小由康国公带大。当年应氏生下长女和次女后,大夫说她伤了身子之后只怕再难有孕,她不愿认输继续奋斗了几年,但最终还是没能生下儿子,她也灰了心,于是给妾室断了汤药。哪想在妾室生下儿子后,在她34岁高龄那一年居然又怀孕了,然后一口气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玉哥儿。玉哥儿自出生就长得聪明可爱,又是长子嫡孙,于是在孩子长到三岁时,康国公就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就连当初去西山,也将这个嫡孙带了去。
玉哥儿抬起头来疑惑的问道:“祖父,您说这字要端方,但该圆滑的地方也要圆滑,那到底是该方呢,还是该圆呢?”
康国公摸摸孙子的头,道:“这写字就跟做人一样,什么时候该方,什么时候该圆,是一门学问,你自己琢磨去。”
应氏上前给康国公行礼,康国公连头都未抬,淡淡的说了句:“来啦。”
玉哥儿虽不在应氏身边长大,但自来对这个疼他疼到骨子里的母亲亲近,见应氏来了,连忙站起来给她行礼,行礼的时候趁着康国公没见他,偷偷地对应氏做了个鬼脸。
应氏瞪了他一眼,但心里却是愉悦的。
康国公对这母子两个偷偷的动作视而不见,只是吩咐秀梅将玉哥儿带到隔壁的房间里去练字。秀梅带着玉哥儿出去后,还轻轻的带上了门。等他们走后,康国公问应氏:“进宫去见了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若无意外,下一章会讲到燕娘生子。
、生子
应氏不大看得起康国公府里的两位爷,但对康国公这个公公她还是畏惧和敬重的,听见康国公这样明知故问的问她,她也猜不到他是什么意思,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是。”
康国公随手将刚才玉哥儿写的几个大字拿起来看,边看又边问道:“听说陈嫔怀的是个男胎?”
“宫里的几个喜婆麽麽都这样说,想来总有九分的把握的。”
康国公放下手中的宣纸,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应氏猜不到康国公是什么意思,心里有些毛毛的。过了好一会,康国公才继续道:“四丫头受伤休养了那么久,现在也该好了吧!”
这不是问句,而是命令句。对于四小姐是怎么回事,应氏和康国公都心知肚明。当初是应氏设计了唐姨娘和姜颐秀母女两,让她们以为她要将她嫁给白家那个傻子逼她们放手一搏,又让人故意向她们透露皇帝最宠的陈嫔习惯装扮,然后又在二皇子满月那日进宫时,故意放松警惕好让她混进进宫的马车里,果然,秀姐儿混进宫后,便换上了跟陈嫔相似的衣服躲到后花园里准备跟皇帝来个偶遇,但结果皇帝怜香惜玉的心情缺缺,直接一脚踢上装柔弱扮昏迷要往他身上倒的姜家四小姐。
应氏吩咐人将姜四小姐押回来后,直接将她‘被生病’然后关在院子里,到现在还没放出来,外人只道是姜四小姐不顾脸面混进宫想勾搭皇帝,没勾搭成反倒惹恼了皇帝,应氏为消皇帝的气才将这个庶女关在家里。即便是姜四小姐母女,到现在也以为当初是她们设计了应氏而不是被设计,只不过她们运气不大好而已。
但康国公不是唐姨娘母女,他用脚趾头都能想清楚应氏的算计,应氏自来知道康国公的睿智,也没想瞒过他,只是让人隐晦的提了唐姨娘母女的行为。总之意思就是,儿媳妇我虽然耍了计谋,但若唐姨娘和秀姐儿没起歪心思,她们也入不了套。也因此,当初康国公回来之后,听到四小姐被关起来的消息,并没有什么反应。但康国公现在却又提起来,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应氏心里惴惴不安的回道:“是,想来也该好了。”
“四丫头的夫家你定了哪一家?”
“四丫头心眼高,看不上我挑的婚事,世子爷也说秀姐儿的婚事不由媳妇做主,媳妇想着给秀姐儿挑了婚事只怕也是两边都讨不了好,便也撂开了手。想来世子爷那里,会替秀姐儿打算好的,到时候媳妇只管替秀姐儿挑好嫁妆便是。”
康国公听了这个答案十分的不满意,脸上一冷,直视着应氏。应氏虽心里有些发怵,但并不想就此妥协,只好低下了头,避过了康国公的眼光。一个仗着世子爷宠爱整天就爱在人前扮小白花背后扮狼毒花的小妾生出来的小贱丫头,那小贱丫头现在又整天想着勾搭她女儿的老公想取她女儿而代之,她要是还善良的给她找门好亲事,都不用别人动手了,她自己都能把自己呕死。
康国公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媳妇向来有主意,偏偏他那个儿子却是没能耐的,还爱自作聪明。后宫嫔妾储君之母,哪是那么容易当的,若四丫头有皇后娘娘一半的脑子,他或老二或有他一半的政治嗅觉和手段,他都不介意用点手段将四丫头送进宫去。绣花枕头内装草,入了宫也只会给家里带来祸事。她最好的出路只有找门好亲事嫁出去,若他那蠢儿子不说出那些混账话来,应氏心里再不高兴,为了皇后娘娘,她也不会坏了自己的名声,必会给四丫头找门恰当的亲事,现在是直接给了应氏撂手的借口。
不管康国公心里如何想,面上却是气势十足的对应氏道:“女子该贤良淑德,温良恭俭,当家的主母就该有当家主母的气度,还跟小妾庶女计较起来了,让一个大老爷们去张罗儿女的婚事,你也不怕外人说你不贤给皇后娘娘抹黑?”
应氏腿一弯直接跪倒了地上,委屈道:“公爹,媳妇冤枉啊,媳妇自嫁进来,一心侍奉公婆,相夫教子,对家里的姨娘小妾也不曾亏待,四丫头的亲事我原先并不是没有替她相看过,只是无论是世子爷还是四丫头都不满意,是世子爷说四丫头的婚事由他做主,夫字天出头,媳妇难道还敢违逆了夫君不成。”
康国公冷冷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应氏,看得应氏心里直打颤,过了好一会,康国公的表情才软和下来,对应氏道:“你起来吧,世子做事糊涂这些年来委屈了你,我这个做公爹的都看在心里,只是你是世子夫人,你的儿子是长房长孙,这个家迟早都是要传到你儿子手上的。家和万事兴,家里拧不成一股绳,在外头就像一盘散沙,如何跟人抗衡。你就是不为自己想想,也该替你的儿子着想,好好替他守住这国公府的富贵才是。……另外,我已经替四丫头看中了林和大长公主排行第七的一位庶孙,我跟驸马已经打好招呼了,你再去公主府里跟那孩子的嫡母合计将这亲事定下来,再有,请两位麽麽回来好好教教四丫头规矩,免得嫁过去丢我们国公府的脸。老二家的金哥儿已经跟阜阳候的嫡长女订了亲就尽早将那姑娘聘进来吧,下个月的二十四是个宜婚嫁的好日子,将婚期定在那一日,娶了媳妇也好管管他,金哥儿近来是越发不像样子了。”
应氏心道,真是便宜她了,听说林和长公主行七的庶孙是从小跟着驸马长大的,对书画雕刻颇有研究,以后在这一行只怕跟驸马一样是个大家。应氏心里这样想,面上却恭敬的对康国公称:“是。”
从康国公手里接过任务后,应氏便开始张罗自家那个庶女的亲事和二房金哥儿的婚事。姜四小姐的亲事是康国公相看打过招呼的,张罗起来非常的顺利。金哥儿的婚事有姜二夫人在,也没她多少事,倒是请教导麽麽费了一番功夫,要请两个既严格又不会刻板得不听雇主家指挥的麽麽,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虽多花了点时间,人还是找来了。
等办完这些事的时候,已经进了十二月。陈嫔的预产期便是这几天了,京中官宦之家和侯门之中又是一番紧张。
皇后虽然谨慎,但毕竟没有生产过,张罗生产事宜时,应氏怕自己女儿没有经验被人钻了空子,这些日子入宫也入的勤,入宫的目的也就是提醒皇后生产的时候那些地方是需要特别注意的,那个时候最容易被人动手脚,皇子生下后,皇子的奶娘应该怎样挑,事无巨细。
十二月初五那一日,应氏刚吩咐完家里的管事去准备三天后腊八节做腊八粥的材料,管事们刚出去,应氏坐在花厅里刚喝了一口茶,丫鬟玲珑就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应氏放下茶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急忙忙的?”
玲珑喘着气对应氏道:“宫中有消息传出来了,说是陈嫔的肚子已经开始发动了。”
“可是真的,是什么时候开始发动的?”
“说是今早,本来陈嫔娘娘是由丫鬟扶着在屋里走路的,但人刚站起来,陈嫔就喊肚子疼。”
“女人头胎生孩子,没个一天一夜只怕生不下来,这最早也得明天孩子才能落地。玲珑,你帮我送五百两银子到寒云寺去,别忘了帮我给佛祖多磕几个天,求佛祖保佑陈嫔能一举得男。”
玲珑屈膝称是,然后就出去了。应氏坐在花厅里想了一会,然后也回了内室找了本佛经出来,低声默默的念着。
而此时,京中拜菩萨念经的不止应氏一人,林侯夫人和陈夫人皆加入到了拜神阵营的队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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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凤仪宫偏殿。
因还只是阵痛的阶段,燕娘知道还要留着体力等后面真正生的时候,她又忍得了疼,产房里倒没有出现什么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皇后坐在产房外的太师椅上,看着下面跪着的其中一个接生的产婆,面色无波的问道:“陈嫔的胎什么时候能生下来?”
产婆的额头细细的冒着汗,对着皇后斟酌的道:“这女人的头一胎总是会慢一些,这最快的也要一天一夜,这要慢的三天三夜也未必能生下来。”
皇后心知再问也问不出她想要的答案来,便点了点头对产婆道:“进去吧,若是顺利的将皇子接生出来,宫里少不了你的赏赐,但若皇子出了什么意外,你知道皇家的孩子金贵,想想你家里九族之内亲人的脑袋。”
产婆连连称是,然后进了产房。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内官的声音:“皇上驾到。”接着在门边上就出现一片明黄色的衣摆,然后是皇帝整个人跨过门槛从外面进来,殿内一片跪下高呼万岁的声音。皇帝将皇后扶起来,急切的问道:“怎么样了,孩子什么时候能生下来。”
皇后笑着道:“皇上倒是比臣妾还急,臣妾刚才问过产婆了,这女人头胎生孩子总是慢些,生个两三天都是有的。”
“这么慢?”
皇后点头道:“是呢,不如皇上先回去,等陈嫔真正开始生的时候,我再使人去请皇上过来?”
皇帝想着自己日理万机,总不能坐在这里等个两三天,于是同意了皇后的建议。
皇帝走后,皇后又继续坐回椅子上,脸上又露出那种平静的,谁也猜不出她在想什么的表情。
燕娘觉得自己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一开始的时候肚子只是阵痛,并不会太令人难受,但到了后来,肚子的疼痛感渐重,肚子越来越疼,后面她实在受不了了,便开始喊。旁边的产婆一直再叫她用力或深呼吸,她照着做。后来,她觉得自己喊着喊着,鼻子一痒,脑袋便开始晕晕沉沉的,身上的力气渐渐变小,人也有些浑浑噩噩的,但她还记着她在生孩子,她要用力和深呼吸。
再后来,她好似听到谁在说谁难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