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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为婢的人就是这点最命苦,林侯夫人是侯府的女主子,她派她过来伺候陈二小姐,顺带监视她的一言一行,她一个做奴婢的,还能拒绝了不成。可是这间谍的活计被发现了吧,这陈二小姐若要处置了她,随便按个什么伺候不周,盗窃的名义,难道林侯夫人还会为了个丫鬟跟自己的准儿媳撕破脸不成,她根本是个准备随时被牺牲的炮灰。以前这一对准婆媳关系好时还好,大家相安无事,现在她们准婆媳斗法斗心眼,她夹在中间,随时准备被炮灰。
茵娘从床上掀了被子走下来,自己抬了张凳子放到彩朱的前面坐下,坐下后觉得自己还不够气势,于是挺腰收腹坐端正,清了两声嗓子故作深沉的问道:“听说你以前是伺候过我姐姐的?”
“是。”
“侯夫人以前也叫你监视我姐姐?”
“……是,但陈嫔娘娘当初一向不看重与奴婢,娘娘更喜欢彩陶,奴婢告诉夫人的,也不过是些衣食住行上的不重要的事情。”
“那也还是告诉了。”
彩朱再次磕下头去:“小姐饶命。”
御人之道,在于恩威并施,这一点早在茵娘跟着林侯夫人学打理家事的时候就学到了。现在威已经施下去了,接着就要施恩了。茵娘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彩朱面前将她扶起来,脸上的表情也跟着软和下来,对彩朱道:“彩朱姐姐快起来吧,其实我知道姐姐也是迫不得已,你一个下人,怎么可能不听夫人的话。而且我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姐姐也替我在夫人面前遮掩了些事。”比如说当初林凤祁带着她半夜去陈家,当晚在外面值夜的彩朱怎么可能没发现,不过是抱着两边都不得罪的态度,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一直惊吓了那么久,突然来句那么暖人心那么理解她的话,彩朱顿时就要落下泪来,差点忘了就是面前这个十三岁的小人儿把她吓得差点直接撞墙自杀。
茵娘又握住彩朱的手,衷心的问道:“彩朱姐姐,如果我说我需要你,让你直接站在我这边,你愿不愿意?”
彩朱惊愕住,站在茵小姐这边?那她不是直接背叛林侯夫人,那她只会死的更快吧。彩朱看着自己被握在另一只小手里的手,不由的轻轻往外拉想要抽出来。
茵娘加重了力道将要滑出去的手握住,一双原本晶莹的眼睛黯然下来,满含失望的望着彩朱,好似原本璀璨的星星因为她突然黯淡下来,让彩朱心里犯罪感顿生。茵娘失望的问道:“姐姐不愿意吗?真的不愿意帮我吗?”
彩朱一时不知怎么拒绝,支支吾吾的道:“夫,夫人毕竟是侯府的女主子,奴婢以,以后……”
茵娘打断她:“那姐姐难道还想像以前那样,两边讨好,两边不得罪?要知道,两边都不得罪最容易两边都得罪,而且今天姐姐单独跟我说了这么长时间话,如果我再往外故意传几件侯府的辛秘事出去,说是你告诉我的,按照夫人多疑的性子,就算她不完全相信我的话,那她也不会再相信姐姐了。”
“可是……”
“请姐姐放心,我必会护得姐姐周全的。我也不会让姐姐难做,姐姐是从小在府里长大的家生子,在府里有打听消息的渠道,我只需要姐姐做我的耳朵就可以了。”
“……”
她还能说不行么。彩朱看着面前神情真挚的看着她的茵娘,心中叹道: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从了吧。看世子爷的态度,这茵小姐以后肯定会嫁进来的,这未来的侯夫人的心腹丫头,只要能活到那时候,总还是个不错的前程。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的一章会比较晚!
45不喜
云麽麽站在静香院墙外的一棵杏花树边上;迎着皑皑的白雪看着静香院的院门;寒风刺骨的吹过来,云麽麽冷得一边跺脚一边搓手;时不时的还往冻僵的手指头上吹一口热气。云麽麽等了好一会,才看到彩朱一路踩着白雪从静香院的门上出来,连忙对她挥手示意她走过来。
彩朱原不想理她,但想到她毕竟是林侯夫人身边比较得力的管事麽麽之一,不好正面得罪她,只好不甘不愿的走过去,对云麽麽福了福礼,问:“麽麽;等我是有什么事?”
云麽麽对着前面的假山努了努嘴,对彩朱道:“跟我来。”说着就先往假山那边走了。彩朱嘟了嘟嘴;不情不愿的跟过去。
等到了假山,云麽麽拽着彩朱藏进了假山里,然后问她道:“我问你,刚才茵小姐跟蒋大小姐说了些什么?还有你跟茵小姐单独在房间里,两人谈了些什么?”
彩朱道:“麽麽,这些又不是你管的事,我可不好告诉你,夫人跟我说了可以告诉你了我才能跟你说,要不然我可不好跟夫人交代。”
“诶哟,你这个小贱蹄子,胆子肥了啊你,小心我在夫人面前告你一状,让夫人把你送到庄子上去。”
彩朱破罐子破摔的道:“送庄子上去就送庄子上去。”她现在巴不得能去庄子上呢。
“嘿,你……算了,我跟你个小丫头计较什么,快点将茵小姐跟蒋二小姐说的话告诉我,我好告诉夫人去,在夫人面前我也会替你美言几句,好让夫人记上你一功。”
“麽麽只怕是要将这些话汇报给你那侄女吧!”云麽麽的侄女正是林凤祁身边的青芜,青芜是云麽麽娘家大哥的女儿,青芜爹没什么出息,只在马房领了个管喂马的差事。云麽麽的男人几年前因为犯了事,也被革了差事,现在整天呆在家里不是喝酒就是骂人。
彩朱知道他们两家就指望着青芜出息了,好让他们这些亲戚鸡犬升天呢。彩朱向来看不上他们的行径,但平时顾忌着云麽麽是林侯夫人身边得脸的麽麽不敢说,但今日被茵娘一吓,胆儿到真是肥了,对着云麽麽道:“我奉劝麽麽一句,假公济私也要收敛些,夫人现在看你顺眼便就睁只眼闭只眼,等哪天看你不顺眼了,大帐小账和你一起算,有你好受的。再说了,茵小姐好歹也是世子爷是未婚妻,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现在把事情做绝了,等茵小姐做了世子夫人,看你拿什么脸面去贴人家热屁股。”说完也不管云麽麽,自顾自的就走了。
等彩朱走远了,云麽麽才反应过来,这小蹄子是教训她呢。云麽麽对着彩朱走远的背影呸了一声,道:“我呸,什么世子夫人,府里现在谁不知道林侯夫人想退亲。山沟沟里飞出来的毛丫头,还想做世子夫人,美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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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朱走后,茵娘又跑回床上躺着。青藤轻悄悄的从门缝里闪进来,见茵娘又睡回床上去了,连忙帮她掖了掖被子。刚掖完被子收回手来,茵娘就睁开了眼睛。青藤见了,问道:“二小姐,你可还要继续睡?”
茵娘摇了摇头,撒娇道:“不睡了,不睡了,整天都睡睡睡的,我都快变成猪了,你将我拉起来。”
青藤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将她拉了起来,又在她身后放了个大迎枕好让她靠着舒服些。青藤看着茵娘苍白的脸,一时又是心疼。明明还是个还未长大的孩子,却偏偏还要像个大人一样面对这些事。
坐好之后,茵娘又对青藤道:“对了,明天开始你要把那些药换了,明明是治不好病的药,还要天天喝,可苦死我了。明天开始我要喝那些能治病的药,我要快点好起来,以后再也不生病喝药了。”
“好,奴婢知道了,明天就给您换药。”
说完这些之后,茵娘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一时有些意兴阑珊。
当日她去棠荣院请安,在门外等了两个时辰是真的,后面回来的路上听到青芜暗地里嚼舌根说她要被退婚也是真的,但就此生病却是假的。她们三姐妹的身体从小就是倍儿棒,连感冒咳嗽都不容易,那就这么容易发烧了。那是她晚上偷偷打开窗户,吹了两夜才弄出来的效果。
自从宫里传出燕娘生了个女儿并且不能再生之后,林侯夫人对她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前一刻不算是热火朝天,但下一刻确实是冰天雪地了,看到她就一副当初放错银子押错宝后悔定下这门亲的表情,茵娘见了也很不高兴。
其实林侯夫人也知道,这件事无论是燕娘还是茵娘她都怪不上,当初要结亲的是她,急忙忙的定亲的也是她。但人就是这样,这就好比在赌场里摇色子赌大小,你选了一副觉得手感不错非常顺手的色子,自己想摇个大,但偏偏出来个小,其实这并不关色子的事情,但赌的人就非得将色子砸一下踩一下,心中才能顺口气。林侯夫人对茵娘也是这样,不关茵娘的事情,但她总要生一生茵娘的气她才能将心中的那口气顺下来。再加上前面她对茵娘‘唆使’他儿子不顺她这个母亲,不亲近通房本就已经有所不满,再与如今发生的这个事情结合起来,林侯夫人更觉得后悔定下这个儿媳妇了。
但就是这样,林侯夫人也是不敢有退亲的想法的,至少在燕娘失宠之前是不敢有的。枕头风多厉害啊,她又不是没见过身上舒服了连亲爹亲娘都骂的男人,这万一皇帝让燕娘伺候的舒服了,冲动起来为博美人一笑,吃不了兜着走的就是她和永宁侯府。但不退亲,并不代表她不能给敲打敲打。
林侯夫人当然不会在吃食穿戴上亏待她,这个太低级了,都配不上她的智商,而且还容易与燕娘撕破脸。当她是这个侯府的女主人,多少人揣摩着她的脸色办事,她只要表现出一点点对茵娘的不喜,自有人看着她的脸色去为难她。
那日林侯夫人听到燕娘生了女儿并且不能再生的时候,确实是一时受不了打击晕了过去,但也不过是一时的火极攻心罢了,醒来之后也就好了,但还天天呆在棠荣院里装病不出来,不就是为了睁只眼闭只眼的纵容下人刁难她嘛。这万一陈家因为这个闹腾起来,还可以以一句她生病不知情来推脱。
林侯夫人的想法,茵娘不说看清楚了全部,那也是看清楚了大半。明白了之后若她不做点什么,也觉得不甘心。她不是装病么,那她就来场真病,然后再故意通过蕴姐儿将她被林侯夫人折腾病的消息传出去,只要林侯夫人的名声坏了一半,按照林侯夫人重视名声的性子,她就握回了一半的主动权。就是为了挽回自己的名声,林侯夫人也要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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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妻生病了,林大世子这个未婚夫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从伦理上,当仁不让都该常去看看的。
到了傍晚,林将军当值回来,换过衣服去见过林侯夫人之后,就直接去了静香院。林凤祁到的时候,茵娘正坐在桌子上无聊的拿了剪刀正在剪窗花。她已经穿上了冬衣,上身一件白色的刻丝棉袄,□是同色的袄裙,脖子上围了白狐狸毛的风领,一身的白色,跟外面的雪花片似的。
林凤祁直接从外面走了进来,坐到茵娘的对面,对着茵娘问道:“哟,在剪窗花呢?”
茵娘正剪到最难剪的部分,这是栗麽麽不久前才教会她的一门手艺,当时学的时候茵娘觉得有趣,学得也认真,现在剪出来的东西也还真是像模像样的。茵娘怕分了心剪出的东西不好,便懒得回答他,直接嗯了一声就算回答了。
林凤祁也知道茵娘一时半会是懒得管他的,也不在意,自己从桌上的小水壶里倒了茶来喝。一杯茶刚刚喝完,茵娘手上的那个窗花也已经剪好了,茵娘将剪下的窗花摊开来,是个福娃报喜的花样,将它递给林凤祁道:“给你。”
林凤祁随意的拿来看了看,道:“挺漂亮的,过年的时候正好贴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