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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无益-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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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石墨言。
小孩子在一起;打打闹闹也是正常。家里人并不关注两个YanYan的争吵。渐渐的,石墨言就觉得大人不在意的,自己也不必在意。
为了一个电视节目,两个姐妹第一次吵架,石墨言破口而出:“这是我家。”
就是这四个字,改变了两个人的一生。
看着秦星炎弱小的背影哭哭啼啼的跑出去,石墨言心里也很懊悔。可是自己也没有说错,自己的家,自己为什么要妥协。
那天,秦星炎离家出走了。
还是初一的孩子,石墨四处派人寻找,石墨言坐在沙发里转着眼珠,看着窗外的云朵越来越厚,顷刻间,大地就是苍茫一片。
下雪了。
伴随着呼啸的狂风,自己坐在屋子里都看不到窗外的那棵樱桃树。
那天,秦星炎被管家领回来的时候,发着高烧。夜里,忙碌一天的大家都去睡了,医生也回去了,石墨言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摸到秦星炎的卧室。
秦星炎的床头开着灯,照在她额头的白毛巾上,秦星炎的脸白的像是死人。
没来由的就害怕了。石墨言爬上秦星炎的床,紧紧的抱住她,迷迷糊糊的秦星炎只感觉自己的胸口压来一只手臂,睁开眼一看,石墨言侧卧在自己的身侧,平日里傲视一切的眸子都暗淡了。
是啊。秦星炎想起来石墨言的眼眸。就笑了。石墨言那冷艳的模样陌生的人还真是不敢轻易靠近。可是是谁把它改变了,再一次见到石墨言的时候,她那骄傲的神采里越来越多的是温柔。
至少,不是肖舍。
至今为止,秦星炎都不明白,石墨言到底有多爱肖舍。明知道他是一个浪荡的公子哥,却嫁给他。大家都说,石墨言为得是肖家在S公司的股份,可是只有秦星炎知道,若是不爱,那个桀骜不驯的石墨言又怎么会轻易交付终生。
秦星炎知道自己是爱石墨言的。
谁能抗拒一个魔鬼的温暖。石墨言是秦星炎的靠山,因为知道石墨言对自己无限的宠溺,秦星炎一直勇往直前。
一直到遇见柏宁。
如今想来秦星炎想着就觉得可笑。
那么一个呆傻的人,永远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呆头鹅,怎么就吸引了自私自利的石墨言的注意。
也许石墨言自己都不知道,她和柏宁在一起的日子有多快乐。她看不到自己的笑容是多么灿烂,她看不到自己注视柏宁的视线是多么与众不同。她看不见自己那漠然的性格在柏宁面前是多么的无力。她甚至看不见她对柏宁的占有欲有多强。
可是,秦星炎看见了。这一切,秦星炎都看的一清二楚。
秦星炎想,也许,这一生,石墨言都不会懂自己对柏宁的感情是什么样的。
如若,自己没有回国。
自己没有在见到石墨言的第三个小时听见石墨言说起柏宁每天早晨迷迷糊糊上班的糗事,自己没有看见石墨言那个时候的宠溺。自己就不会横刀夺爱,石墨言可能也就不会发现自己的痛不欲生。
柏宁消失后,秦星炎一直问自己,自己到底有没有爱过柏宁。是因为石墨言这一生都不能去想,才会把自己的感情转嫁给了柏宁,还是柏宁真的让自己爱了。
秦星炎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清楚。
直到那天,柏宁的尸体被打捞上来,秦星炎看着那面目全非的人,竟然一滴眼泪也没掉。
柏宁下葬的那天,秦星炎看着石墨言的墓碑,就笑了。
石墨言的墓碑是肖舍立的。
那是石墨言交待的。她生是肖舍的妻子,死也是肖舍的鬼魂。
那碑上刻着:吾妻,肖氏。
秦星炎看着柏宁葬在石墨言的右边,她想到柏宁可能根本不知道石墨言的碑文写的是什么。
如果柏宁知道,是不是她就不会把自己送进那波澜不惊的湖水里。
完成了柏宁的葬礼,秦星炎连夜开车回到了石墨言的别墅。
那架钢琴静静的立在那里。
秦星炎仿佛还能看到十六岁的石墨言坐在钢琴后面闭着眼睛,指尖是跳动的音符。
石墨言临死之前也是弹过一曲的。
那天,肖舍,戴左和亲星辰都在,石墨言穿着枣红色的长裙,坐在琴边,闭着眼睛,像以往的样子。
那天,石墨言平生第一次弹了一首流行歌曲。
那首歌是《棋子》。
后来的某一天,秦星炎特意翻出来听了听,秦星炎鲜少听国语歌,却反反复复把这首歌听了十多遍。
石墨言啊,你这一生把每个人都算计了一遍,最后却也难逃一个情字。秦星炎不知道如何感叹。
秦星炎还记得柏宁出事后的一个晚上,石墨言站在院子里,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雪花落在她的身上,她仰着头,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一片银白里。
那天石墨言看到了柏宁发给她的最后一封邮件,秦星炎不知道那里说了什么,她只知道石墨言很难过,她的手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胸口。
后来石墨言不在了,秦星炎打开石墨言的电脑,翻了翻,柏宁的那封邮件还在。
柏宁写的不多。
“石墨言,许久都未像朋友那般聊过天。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再谈情爱仿佛矫情。你我相识十余载,仔细算算真正在一起的日子不过三年零十个月。说来可笑,那十个月真像是在油锅里打滚。现在想来都是疼得。石墨言啊,我做了错事,可能你知道了不会原谅我,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我知道你不能理解。我们两个是两个世界的人,也从未想过向对方的世界努力。我只想你知道,如果一切能从头来过,我真希望,我们还是坐在球场上的那两个孩子,干干净净的。一瓶汽水,你就会笑得开心,我也会欢乐一下午。可是,石墨言,我们没办法回头了。我只求你,替我照顾好家人。柏宁,敬上。”
那下面有石墨言未发出去的回复:我会陪你。
柏宁虽然没有看到石墨言的回复,秦星炎却看到了。或者说,除了柏宁,柏家人,所有人都看到了石墨言的努力。
三年,是石墨言用自己的前途换来的。
石墨言在最后一刻,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自己最难割舍的一切。
石墨一怒之下把她赶出家门。
石墨言却跑到了柏宁的家乡隐居起来。
如果不是柏宁判刑,秦星炎也没想过会见到石墨言。
秦星炎想起那天见面,就觉得石墨言那个时候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了。
那天她的冷淡伤害了柏家人。
她安排吉吉去上学,她找了半年把夏辛预翻出来,她见到夏辛舒的时候狠狠地给了那个女人一个响亮的耳光。好像,石墨言也学会了勇往直前。
然后,她又突然跑回石墨面前,叫来了肖舍,她当着全家人的面表明了对柏宁的感情。
就这样闹哄哄的过了一年,石墨言是周周去高墙外踢石子,有的时候,秦星炎都不忍心,劝她进去看看。
可是她却总是摇摇头。
后来,她告诉秦星炎:怕舍不得。
舍不得。一年之后,石墨言抱着医院的诊断回了石家大宅。
骨癌晚期。
没几天,活蹦乱跳的石墨言就躺在床上动不了了。
秦星炎那一刻想起石墨言曾经开的那个玩笑。原来那不是玩笑。
她问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病。
她却笑:这一生,得了那句话,觉得没有白疼你。
原来,她终究是不打算再同自己争了。
病入膏肓的时候,石墨言疼得求着家里放弃治疗,停止使用维持她生命的一切药物。
石墨那个时候冷冷的问她是不是真的生无可恋。
石墨言冒着冷汗,噙着泪水,嘴唇都咬破了,说了一句:“若有来生,我希望自己生在平凡的家庭里,哪怕一生奔波劳碌,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人就心满意足。”
那天,石墨出了病房,就去见了柏宁。
石墨言昏迷的那段期间,不停的流眼泪。
秦星炎和肖舍一遍一遍的擦,可那眼泪就是擦不干。
石墨言曾经交代下来,如果柏宁问起她,就说她和肖舍出国定居了。要她再也不要想她。
她捉着肖舍的手哀求:“不要见她,权当为了我。我是你的妻子,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却不要为难她。”
后来,石墨言半梦半醒的时候,总是对肖舍说对不起。
想到这里,秦星炎坐在钢琴前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再也止不住了。
石墨言。原来最后你也不过就是一个陷在情爱里不能自拔的俗人。
好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与你同样俗气。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还有。

、番外肖舍

我叫肖舍。

这句话是我对柏宁说的第一句话。

那天;石墨言和我因为这个人的去留吵了一整天。

想起石墨言的容貌,总是有种彻骨的寒意。最怕见她的眼睛,她总是斜着看你;冷冷的;仿佛看透了一切。

和石墨言领证那天;秦星炎闹了一上午;石墨言疼爱她;石墨言曾经说过虽然两个人一处长大;可是秦星炎就像她的孩子,为了她;她什么都愿意。

可是那天她却不理会秦星炎的怒气与哭闹与我去了民政局。揣着大红证书,刚出了民政局的大门,石墨言附在我胳膊上的手收了回去,我又看到了她冷然的模样。

她说:我们也算了了自小的承诺。

她没有唤过我一次老公。

我们自小相识,拥有彼此很多的第一次。我也曾在年少轻狂时许她诺言,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她静静的听,然后斜着我,轻轻的应。

可是她真的成了我的妻,我看着她的模样第一次怵得慌。

我知道,石墨言是爱我的。

石墨言就是那样一个人,她认定了,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反对她也要去做。

她是一只不会被驯服的野兽,使人着迷也令人恐惧。

我知道,那个时候她是真心待我。

于是我走了。

我和她的婚姻,是责任。

而石墨言,最重视的就是负责任。

我大可以去翱翔,一直到我疲惫,窝进她的怀里。

很久之后,看到柏宁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失去了我的避风港。

我不责怪,因为是我自己先放开了手。

这么多年,我才明白,我也爱着她,不只是她的眉眼。

我曾为她笑的张狂,因她得意,也为她恨的荒唐,难言伤痛。

最后,也抗拒不了她那般模样,落下个庸俗的名堂,于是,我对她说:石墨言,我们离婚吧。

她看着我怔了,刺目的美丽生生硬硬。那个时候她歪在我的躺椅里,窗外阳光明媚,忽然,就落了浅浅的泪。

我想,那个时候她是不是就知道自己患了病。

她一直是光鲜的,骄傲的,冷漠的,又是孤独的。

柏宁出事的时候,石墨言只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她向调查组承担了莫须有的罪名,她双手支撑着大理石的台面,面对着公司所有的股东冷冷的问:“如果我不做这些,柏宁不执行,你们觉得子公司还能在那个充斥着官僚主意的地方存活下来么?它能创造出可观的利润么?自古到今,开拓疆土的勇士又有几人得了善终。”

她的说辞令我忍不住笑了,然后我看到她眯着眼直直的看着我,她嘴角渐渐上挑,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即使是功臣,石墨言也没有逃过那一劫。

一个公司的舵手应该背景干净,石墨言退出了董事会,我顺接了她的职务。

她消失了。

石墨在她消失那阵总是吹胡子瞪眼的骂。

骂着骂着就问我是不是自己对石墨言太苛刻了。

我摇头,可是我是埋怨他的。

石墨言喜欢弹钢琴,喜欢唱歌,石墨言有一副好嗓子,可是除了我谁都没有听过石墨言唱歌。

那是一个大雨磅礴的下午,她坐在学校的琴室里边弹边唱,我坐在她的身侧,听着她的歌声,真想她一生就这样唱下去。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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