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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重生手记-第4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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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和我说了些打仗时候的事,娘也说,打仗的时候,人就不是人了,越残忍的人越有机会活到最后。”
 
“你娘连这事都和你说呀?”蕙娘有点忍不住了,她也说不清自己对杨七娘的做法是赞同还是反对。许三柔倒是很淡然,道,“是呀,娘说,广州虽然看似稳若泰山,但也许有一天就被打下来了呢?居安思危,知道些世间的疾苦和龌龊,是没有坏处的。”
 
这话是杨七娘的一贯风格,大胆中又透了从容和平淡。蕙娘不免点头道,“也说得有道理……那她是怎么让你去看待这些战争期间的丑事的?”
 
许三柔思索了片刻,认真道,“娘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对敌人的残忍,却未必是对自己的仁慈……这话我还不大懂,娘说等我长大就明白了。”
 
歪哥喃喃自语,重复着许三柔的话,也是一脸的不解。但这话落在蕙娘耳中,却是让她咀嚼了半晌,方才叹道,“你娘对这人世,看得太透啦……”
 
她也改了主意,“想知道这位千金小姐,是怎么死的吗?”
 
便将整件事从头说起,从诸人本来南下的目的,到在吕宋的意外,除了那些事涉机密的关节没有点出以外,一应来龙去脉都和两个孩子交代得清清楚楚。许三柔听说费丽思就是让封锦受伤的罪魁祸首,不禁变了脸色,愤慨道,“这女人真是好不讲理,死了活该!”
 
待说到城破以后,费丽思的遭遇时,两个孩子又都安静了下来。歪哥一边听,面色一边变换,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倒是许三柔面色晦暗,时不时复杂地看看费丽思的小像,等蕙娘说完了,方黯然叹了口气,只是摇头不语。
 
蕙娘也不琢磨许三柔,只问歪哥道,“你觉得你卢伯伯做得对吗?”
 
歪哥迟疑了许久,才摇头道,“过分了一点吧,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我就觉得……”
 
蕙娘亦点头道,“若是碎剐凌迟,她死的时候还算是个人,那样处置,她死的时候已不算人啦。不过,这种以牙还牙的事,也并不鲜见,以后你们做人,还是留一线,费丽思就是太飞扬跋扈了,才遭了这样的罪。”
 
歪哥和许三柔都露出了解之色。歪哥想了一会,忽地道,“可我知道,爹绝不会喜欢的,要是他在,肯定不会让他们这么做事。您竟然不喜欢,怎么不开口说一句呢?”
 
蕙娘一时,倒是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话,许三柔看了她几眼,回身对歪哥道,“连我爹都没发话呢,卢伯伯给表舅出气,伯母没官没职,和表舅又不是亲戚,她怎好拦着?没到那个地位,就是强行开口也没有用,反而自讨没趣。”
 
这话分析得极为清楚,歪哥亦没话好回,但他依然有些不服气,想了想,又大声说,“那我以后,要当最大的官,做最大的事,有话我就要说出口,所有人都不敢不听我的……到了那时候,我就不让天下有这样的事!那个什么费丽思敢欺负我们大秦的人,就把她关进牢里,让她也做我们的奴仆。可……可再不要有这么作践人、恶心人的事啦。”
 
蕙娘心头不禁一跳,她反射性地看了许三柔一眼,见许三柔若无其事,方才安下心来。许三柔道,“哇,宝印大王好大的志向!”
 
歪哥叹了口气,做老气横秋状,“谁让这世上太多胡来的事儿,我也都是无奈。”
 
毕竟是千**之外的事,两个孩子也都算是见多识广,虽然震撼,但片刻后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又说了些战场的事,许三柔听了好多父亲英勇作战的故事,也十分满意,便先告退回去休息。歪哥还不愿走,在母亲身边东摸摸西摸摸,过了一会,又叹了口气,惆怅地道,“娘,你要是个男人,可以做官就好了。”
 
蕙娘失笑道,“怎么了?”
 
歪哥道,“可以做官,那说话就有分量啦……您也不至于不能开口了。”
 
“这不是做官不做官的事。”蕙娘一时也说不明白,她想了想,不免叹息道,“其实,刚才三柔是把我往好处想了。那时候,娘是应该出面制止的。”
 
“那您为什么――”歪哥抬起眼来,不解地凝睇着母亲。蕙娘摸了摸他的脑门,低声道,“娘是没这个习惯……这份商人习气你不要学,做人有时候是该和你爹一样,有点公心,有点勇气。都和娘这样,也不大好……”
 
见歪哥似懂非懂,她不免自嘲地一笑,才转了话口,道,“你想让我当男人,这个是不成了,但日后等你做了天下最大的官,也可以让女人出仕嘛。你这个年纪,要见识到人间的艰难不假,可也要相信,只要有心,世上没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
 
第一天休息过了,也令人到各处去传了话,第二日起来,蕙娘就预备处理一些积压的公事。她先令人到同仁堂去问过消息,知道权世仁还没回来,便让人去宜春号取一些公函、文件,毕竟南洋那边的大动作,宜春号参与也深,人力物力都有一定的投入,这里要协调的事就不少了。乔三爷现在人又代她留在南洋了,有些事蕙娘也要接过来。不想宜春号来的时候,还带了京里寄给她的信――因前一阵子将军府里没大人,掌柜的老成持重,就没给转交,恐怕丢失或是泄密。蕙娘翻看了一番封皮,见许多都是京里友朋寄来问平安的,还有些国公府权夫人等寄来的,乔哥、三姨娘写来的等等,面上也不禁微微露出笑意――可片刻后,这笑意又像是阳光下的冰雪一样消融无踪了。
 
绿松居然还在山东,而且,还用如此潦草的字迹给她写了一封信……
 
蕙娘把信封翻了过来,见背面一片素净,她的眉头,立刻就紧紧地皱了起来。
 
只有在情况最为紧急的时候,绿松才会忽略原本一直写在后头的‘启信平安’几个字。这几个字,会有一部分写在蜡封上,形成双重保险,也是两人一直以来的通信习惯——
 
作者有话要说:人家歪哥的志向不是泡MM啦,很伟大的好吧。
 
蕙娘的改变,也是发生在一点一滴中啊 


、。 
316、噩耗


之前在船上的时候,那是实在没有条件;蕙娘也没提请良医的事。现在到了广州;不用她开口,随身的几个丫头早和管事打了招呼,将军府的管事媳妇上元亦是个殷勤人;这天下午就把广州城内最富盛名的妇科圣手给她请来了。这位大夫和权仲白还有点交情,知道是他的太太;扶起脉便分外仔细;闭目沉吟了半晌,方道,“少夫人前几个月恐怕十分忙碌吧?”


蕙娘心头一咯噔,立刻就缓了北上去找文娘的心思;果然;那大夫紧跟着便道,“胎气有几分浮动呢,还是静养几天的好。我这里开几个方子,少夫人按时服用,应该是无事的。如有不舒服就随时找我……若是无事,我五天后再上门扶脉。”


这么说,五天十天内,蕙娘压根就没法动弹了。而从广州送信到山东,就算是再搭了快船,也得七八天的功夫,更别说现在南洋在打仗,送军情的快船那是根本都不能在半路停泊的。蕙娘就是再大的脸,也没有为了这个耽误军情的道理。要差遣一般的船去送信,等信回来,她人都在半路上了。因此蕙娘虽然着急,却也是无计可施,她都有心差遣鸾台会的探子去问问情况了,又强自压下了这股冲动。只好安心在将军府养胎,顺带着翻看宜春号的账本,以为消遣。


过不得两日,杨七娘带着歪哥,也是匆匆从苏州回了广州,母子相见,自然又是一番亲昵。杨七娘和蕙娘见了,却连寒暄都没得功夫,劈头就问,“英国人真的把蒸汽船给搞出来了?”


便令蕙娘把整个南洋之行说了一遍,又问了许多蒸汽船航速的细节之类的。把蕙娘问得头晕脑胀的,她方才叹息道,“不得了,不得了,英国那边的确不少能人。”


蕙娘道,“这其实也没什么,他们能捣鼓出来,难道我们就不能吗?现在船都有了,要仿造还不简单……”


“这不是结构的问题,还和钢水纯度有关,还有一系列严格的生产规范……”杨七娘烦躁地叹了口气,摇头道。“我就这么和你说吧,蒸汽船的结构,我们不是不能仿造出来,只是如何能做得和英国人一样运转如意,并且可以稳定大批量制造,这里头还差着功夫呢。就是能拆开来看了,也不知道能否成功仿制,就是能仿制出来,也未必能普及开去。尤其现在升鸾又不在,我也不好直接和皇上要人——这事我能不能管还不知道呢……眼看船就要去京城了,其实在广州拆卸那是最好的,一则船坞多,二来,这里距离我的工厂也近……”


蕙娘不免微微一笑,才道,“你这不就是让我出面给你说项吗?也不直说,就尽管绕圈圈。”


杨七娘冲她眨了眨眼睛,笑道,“人家可没这个意思,你若要为我开口,我也不领你的情。”


“我又不是你男人,这一套欲擒故纵、耍小性子的话和我说有什么用。”蕙娘笑道,“又要人帮忙,又不想欠情,哪有这么合算的买卖?”


“为国为民嘛——”杨七娘拉长了声音,软软地说,见蕙娘露出呕心神色,便道,“别人的人情,多欠几个我也不怕,唯独你的人情,欠多了我心里发慌。我怕到时候,我不知道怎么还呀……”


蕙娘心头不禁一跳,她面上若无其事,一双眼却望定了杨七娘,道,“我可不明白你的意思,难道我的人情,比你二姐、六姐的人情还难欠?”


杨七娘笑道,“那是难欠得多了……”


她却没有多加解释的意思,而是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呵欠,又和蕙娘夹缠了半晌,蕙娘被她磨不过,只好叹道,“好吧好吧,我和皇上写信说说。为国为民,几句话的事,也就不算你的人情了。”


杨七娘方才心满意足,又代许三柔道歉,“你回来那天,她不知你有了身孕,还给你安排了薏米粥。第二天这孩子就觉得自己办事不妥当,偏偏她没出阁,有些话也不好说的。只好请我代她赔个不是了,听说当日你还吃了几口?胎气不稳,不是因为这个吧?”


“那倒没有,我就是舀了几下,都没往口里送。”蕙娘忙道,“这孩子就是心细,不知者不罪,我怪她这个做什么?再别往心里去了,这心也太细了吧——”


杨七娘居然也叹了口气,很有几分无奈,幽幽地道,“孩子大了,主意可正,她要多心,那是她的主意。我这个当娘的,也是有点管不过来啦……”


蕙娘和她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是各自一笑,居然还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杨七娘也不谈此事,只是叮嘱蕙娘道,“你最近胎气不稳,还是别看这些费神的账本了,也别过问生意上的事。上回你还去同和堂见你们的大管事?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还是多休息休息,养胎要紧……”


蕙娘心头又是一跳,面上仿佛一无所觉地道,“我也就是随便看看,这就是看着当玩呢……从小看数字长大的,看书还觉得更费神。”


杨七娘握着嘴笑了,“那我和你就不一样了,我养胎的时候就想呢,天下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管着我自己着紧的事情那就成了。别的事,等以后再说吧。这坐山观虎斗呀、看戏不怕台高呀的话,是最中听、最入耳的了。只要我们自己好,别的事,什么所谓呢……”


蕙娘沉默了片刻,也是微微一笑,她说,“你说得是,只要我们自己着紧的那些事,能顺顺当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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