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若蓝，就等你啦！”我和国芳还没有走近她们，小丽子已经快人快语地喊了起来。
“我这不是来了吗？就知道催！”我向她们招着手说。
“好啦，别吵了，我们出发吧！”秋兰向前方挥了挥手，似一个指挥家地喊着。
“出发啦！”八妹也附和着喊。
我们一行五人如五只活蹦乱跳的小麻雀，一路叽叽喳喳地向集市上走去。
“唉呀！这么远的路，要是有拖拉机坐就好了！”刚走出村子不远，小丽子就叹起气来。
“你想得美啊！我们村只有一辆拖拉机，我才不信你有这种好运气！”秋兰推了小丽子一下说。
“说不定小丽子有这么好的运气，一说就中呢！”国芳也笑着说。
“大不了走路去，有什么了不起啊！”小丽子嘟着嘴说。
“本来就决定走路去的啊，就你知道胡思乱想的！”八妹也笑着说。
“我们哪次去赶集不是走路去的啊？又不是没有走过。”我说，“‘红军不怕远征难’嘛！”
“哈哈哈。。。。。。”大家听了我的说话，都忍不住地大笑起来。
“哒哒哒。。。。。。”我们的笑声还没有停下来，后面就传来一阵拖拉机的轰隆声。我们不约而同地向后看，只见我们村的王府叔开着他四个轮子的‘铁马’从后面向我们追过来。
说到‘铁马’这个称号，这儿还有一个有趣的故事呢——
记得王府叔刚买回这辆拖拉机的时候，小丽子的弟弟才只有三岁大小，大人们在一边欣赏着这辆高贵新奇的玩艺，小丽子的弟弟不知天高地厚地挤进去，好奇地昂头问大人们说：“这是什么东西啊？”
“这是你王府叔新买的‘铁马’！”有一个大人故意戏弄小丽子的弟弟说。
“什么是‘铁马’啊？”小丽子的弟弟不解地又问。
“就是铁做成的会飞的马啊！”另一个大人又笑着说。
“难道现在真有铁马不成？”这时，坐在不远处的我们村老眼昏花的雷阵雨大爷巍颤颤地一边走过来一边说，“我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没有见过铁马呢，让我老人家也摸摸，见识见识！”
“哈哈哈。。。。。。”没等雷阵雨大爷走过来，大人们已经笑得东倒西歪了。
从此以后，我们村的人都喜欢把王府叔的拖拉机唤为‘铁马’了。
“这下我们有得拖拉机坐了！”小丽子首先喊了起来，“秋兰、国芳你们俩有本事就走路在后面追我们好了！”
“你有得坐我们自然也有得坐！”国芳回敬道。
“王府叔，搭我们去墟里吧？”拖拉机将要接近我们时我们一行五人一字儿排开挡住了王府叔的去路。
“是你们这帮小鬼啊？快上快上，迟了我可不管了！”王府叔笑着，把拖拉机停了下来。
“慢慢来，不要摔跤！”王府叔见我们爬得乱哄哄的样式，赶紧提醒我们道。
“哒哒哒。。。。。。”等我们都稳稳地坐在拖拉机的拖架上后，王府叔发动了他的‘铁马’，‘铁马’在王府叔驾轻就熟的操纵下一路向集市上跑去。
“王府叔，你的这辆‘铁马’多少钱买的啊？”在我们这群人当中，活泼的小丽子总是第一个发言。
“也就几千块钱吧。”王府叔说。
“哇！几千块钱！这么贵啊！”秋兰吓得张口结舌——平时好看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写的“O”字。
“你不要大惊小怪的，你爸也有这么多钱。”王府叔笑着对秋兰说。
第2节
“我爸才没有这么多钱呢！平时我叫他给我几块钱零钱他都左右搜不出来。”秋兰反驳说。
“那是你爸不肯给你！”八妹阴阳怪气地说。
“小心啦！不要只顾说话，摔到拖拉机下面就死定了！”王府叔说着，用力地掌控好车头。
“咣当”一声，拖拉机从地上跳了一下，把坐在拖架上的我们都抛了起来，小丽子“唉呀！”一声，吓得脸无人色，双手紧紧抱住她旁边的秋兰；秋兰忙乱中一把抓住屁股下面的拖拉机铁皮边沿；国芳吓得失声惊叫不止；八妹丢弃了刚才说笑秋兰的阴阳怪气，慌乱中一把抓住我的衣服；我也在拖拉机的颠簸中坐不安稳，只好手忙脚乱地抓住拖拉机的扶手架，才没有掉下去。幸亏拖拉机只抛了一下就又稳稳地在马路上行驶着，我们惊魂未定的心才得以慢慢恢复过来。
“这下尝到了拖拉机的甜头了吧？”王府叔笑嘻嘻地对刚刚恢复平静的我们说。
“想不到你的拖拉机这么抛！”八妹用力敲打着拖拉机的铁皮，埋怨地说。
“你们这群小东西，只顾一个劲地在车上叽叽喳喳，没留心拖拉机的捣蛋，把你们吓得魂不附体的，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再嬉皮笑脸的了！”王府叔倒不计较八妹的埋怨，真正嬉皮笑脸地对我们说。
“总比走路要好得多！下次我如果遇上了王府叔开拖拉机出墟，我还是会坐王府叔的车的。王府叔，可不可以啊？”小丽子讨好地问。
“当然可以啦！只要你们不嫌它不平稳。”王府叔这次倒很认真地说。
“嘿！你们有没有觉得热啊？”秋兰突然问我们说。
“是啊！太阳如此猛烈，但是一点热的感觉都没有呢！”国芳大声地说。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一轮如火的烈日高悬在一望无际的天空中，周围没有一丝儿云朵，我们越往村外走，树木就越发稀少，渐渐地只见田地里的庄稼而不见我们村子里随处可见的大树了。在这样的平原中，太阳当空照着，路边没有花儿的微笑，但是因为拖拉机飞跑前进，流动的空气所致的风源源不断地向我们涌来，炎热被风带远了，我们和心身开始渐渐地凉爽起来。。。。。。
似乎只是一会儿工夫，拖拉机就把我们几个人带到了墟里，由于还早的原因，墟里的人并不多，我们嘻嘻哈哈地从车上下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还来不及对王府叔说一声谢谢，王府叔就开着她的拖拉机去得远了。
“如果走路，我们可能一半都没有走到吧？坐拖拉机可真快啊！”小丽子感叹地说。
第1节
“可不是吗？人怎能和车比啊？”八妹也感叹着说。
“是啊！我们以后要努力学习，将来才有减少走路的可能！而且只有通过自己现在的努力学习，将来才有增加坐汽车的可能！”我老成地说。
“若蓝说得对，我们现在努力学习，将来走出我们村，就不用老是走路了！”国芳赞同我的话，充满信心地说。
“若蓝真是有心人，连坐一次拖拉机也有如此多的联想！不过我还是同意若蓝的观点，现在努力学习，将来走出我们村里这样的大山！”秋兰也信心百倍地说。
“我也要走出我们村，到大城市里去！”小丽子也信誓旦旦地说。
嘿，这真是一次有意义的经历啊！
1994年8月1日星期一晴
“若蓝，出门收稻子了，你还不起床吗？”天刚蒙蒙亮，妈妈就在房间外面喊。
“我早就起床了。”我一边说一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事实也是如此，昨天晚上妈妈就对我和妹妹说了，今天我们全家到田里收稻子，让我们不要睡太晚。我把妈妈的话牢牢地记在心里，因此今天我比平时起得早了些。
“你妹妹有没有起来啊？快叫她！太晚出门会热死人的。”妈妈又冲我喊道。
“快起床！妈妈叫我们出门干活呢！”我一把将妹妹的被子掀掉，冲还在睡梦中的妹妹喊道。
妹妹吓得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眼也来不及擦，就急急忙忙起床冲出去。
“若蓝你把打禾机的顶盖搬到田里去，叫你妹妹把地上的蛇皮袋挑到田里来。”妈妈说着，和爸爸扛起打禾机主机和谷仓往外走去了。（我家的打禾机主机和谷仓是连在一起的。）
我把打禾机的顶盖顶在头上，只能看见地上的一小段路，不敢快走，只好一步一个脚印地小心前行。妹妹用扁担挑着蛇皮袋，轻轻松松地迈步向前去了。
好不容易来到稻田里，爸爸和妈妈早已经在弯腰用镰刀割起了稻子。两行躺倒在地上的稻草在爸爸妈妈的身后延伸着，似如爸爸妈妈一样的农人们连绵不绝的收获希望，从农人们的脚下开始延伸，一直伸向遥远的未来。太阳此时已经从天边露出了红彤彤的笑脸，远处的青山被金黄色的阳光染成了一种无法言说的美丽色彩，近处有金黄色的稻穗，随风舞动，如一层层液体黄金泛着诱人痴迷的希冀光泽，水稻田里除了金黄的稻穗之外，还有长势茂盛的小草，田埂上有白花蛇舌草、野荷树；更多的是一种长不高的粗茅草，叶子有锯齿样的边，草心是尖尖的，很能扎脚，特别是小孩子的脚，皮薄底嫩的，一不小心就被它扎破，我最不喜欢它们了。
爸爸看见我，连忙停下手中的活，把我刚刚扛到的打禾机顶盖安好。然后对我和妹妹说：“若蓝，你去割禾，若虹，你把割好的禾抱过来给我打。”
我领命而去了。快步走到爸爸原来割禾的地方，拿起爸爸放在田里的镰刀，把两脚自然分开，弯腰开始割起禾来。割禾是一件看似简单易行实际艰苦卓绝的事。说它简单是只要把禾割下来摆放好就行了。说它艰苦卓绝是在割的过程中割禾的人得受到非人的待遇：首先是，割禾人的腰要经受得住长久弯曲的考验；其次是割禾人的左手要很准确无误地抓好枯叶相交的禾苗；第三是割禾人拿镰刀的手得一挥而就把左手握着的禾苗割断，否则就有割中自己的手或脚的可能；第四是得预防稻田里的水中那些对人体内的鲜血有特殊嗜好的水蛭，以及对人体脚上的痛觉有特意搔扰行为的水黄蜂——它们动不动就在人的脚上叮咬——重者被吸出一个大伤口，轻者被狠狠地蛰了一下。所有的这些，都是我所害怕的。我只割了一会儿，腰就开始有点儿顶不住了，酸痛得似乎直不起，一想直起来，就得忍受极大的痛苦一般，但是不直起来是不行的，如果硬撑着，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再直起来就难上加难了，你会尝到腰断了似的那种苦痛！除了腰酸背痛之外，两只手也得受一定的折磨，左手因为抓禾苗而伤痕累累——无论再小心，如锯齿样的禾叶也会在自己的手上留下或大或小的伤痕，虽然只是皮外伤，但是一遇到田里的水或禾苗上的露水，也是一种不小的刺激——伤口会如浸了辣椒水般的疼痛；拿镰刀的手长久地紧握镰刀，手掌上也会起一个个的水泡，水泡破裂以后痛苦之极，在忍受了水泡破裂的苦痛之后手掌上会成一层老茧，经久才消。
第2节
抱禾的人也不轻松，除了不停地在田里来回走动之外，摆放在田里的稻草上的水会把人的衣裤弄湿，湿衣服穿在身上，是一种极不舒服的烦恼——长久地穿这种衣服，会闹肚子痛的，因为水汽太重，水汽会源源不断地进入我们的体内，肠胃受不了水的长久侵袭，不痛才怪；其次是得防止田里的稻草头，那种刚刚割断的稻草头只要人一不小心踩在它的尖刺上，是会把人的脚掌刺破的，除非受了大伤，否则还是得抱禾——收稻时节受点小伤是常有的事；第三，如果走得不快还会被踩打禾机的人责骂，这也是我所不喜欢的，何况水蛭和水黄蜂也会光顾他们不停走动的脚。
我们一家就这样头顶着如火的烈日脚浸着浑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