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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处不胜寒-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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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景一直躲在门外窥视,眼见天子神情大大不对,便蹩进来,道:“陛下,夜深了,还是安寝吧。明日还要早起,为华阳公主践行呢。”

蒙政的眼珠极缓极缓的移到侯景身上,忽然曰:“说,为什么不是我?”

侯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眨巴着小眼,讷讷无语。偏生对面的人不肯放过他,铁钳般的大手,狠狠夹住他的手臂,口口热气,全喷向他的脑门:“说,寡人对你不好么?为什么不选寡人?是不是非得寡人将一颗心掏出来,血淋淋的摆在跟前,你才心满意足?说啊,你还要寡人做到哪一步,才肯掂一掂寡人的苦心?”

侯景张了张嘴,终是明白,忙陪笑道:“陛下,是我。”

对面张得老大的眼眸慢慢缩小,侯景才在心底嘀咕,双臂便被狠狠一甩。力气之大,带累得他连连后退,要不是柱子拦着,可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吓得摸了摸心肝,再抬眼,天子已不见踪影,空余廊柱长长,黑夜沉沉。

翌日,晨曦微露,嬴湄全身披挂,候于咸阳宫外。文武百官亦穿戴整齐,列队两旁。

祭过宗庙,颂过福语,华阳公主的凤辇在猎猎锦旄和密密羽林军的簇拥下,缓缓启程。嬴湄领过圣训,拜别天子,待要纵马而行,蒙政却抓住缰绳,欲言又止。

她以为自己是看懂了他眼眸中的期望,故而俯□子,一字一顿道:“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他的手指松松的,软软的坠落。

她微微一笑,向光的面孔,晶莹剔透。那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风发意气,恰如顾太傅所言,皎如明月,光指朗日。刹那,一种情绪如脱缰之马,汹涌澎湃的挤压胸间,他张了张口,声音里竟然含着悲不自胜的哽咽:“湄儿……”

她点点头,道:“陛下,臣去也。”言罢,夹了夹马腹,朝着半露半现的朝阳,缓辔而行。

浩浩荡荡的队伍明明已行得极远极远,渺如轻烟。可他犹不肯挪动身子,仿佛入定老僧,看着人世上最后的一抹微光,寂寂黯然。





☆、第七十一章  困(一)

嬴湄为仟陵令之时,打出咸阳,急行两天两夜便到达目的地。此番北去,因着软细香辇,逶迤十里,且公主体娇,不胜车马劳顿,驱行两日,勉强到达巩县,仅为全程的六分之一。是晚下宿,全县戒严,嬴湄各处查点,均平安无事,方回自己房间。她正待解衣休息,忽闻门板“啪啪”直响。把门打开,巩县县令樊进一头栽进来。她还未及搀扶,樊进身后已伸出一双手臂,牢牢将他托住。

嬴湄抬眼一瞧,但见那人虽着盔甲,却破败污血,又满脸汗渍,肩上还勒着东西。她微微偏头,分明见其肩上背负着传递加急军报的赤白囊,不免心下一沉,道:“燕国是不是已经袭边了?”

樊进犹在大口喘息,军士则抱拳曰:“禀大人,燕国确实袭边了,就在昨夜亥初时分。”

“目标是仟陵?”

“不,大人。燕国先从仟陵南端的阳城下手。顾诚将军看到求救狼烟后,即刻率领三万弟兄前去增援。结果被堵在半道上,遭燕军前后夹击,身负重伤,不得已,只好退守仟陵与阳城之间的北固小镇。其后,镇守仟陵的杜实校尉率一万人前去接应,才出城门,便撞上燕帝慕容隼。燕军来势汹汹,人数又众,杜校尉苦斗至黎明,方得脱身,然仅剩十余骑相随;属下便是其中之一。”

嬴湄的眼珠定定大张,眼底终是浮上一抹忧虑:“慕容隼居然亲自来了?看来,燕国的本钱下得比预料的大。我且问你,你来之时,仟陵还剩多少兵马,可否失守?”

“禀大人,属下冒死冲出来时,仟陵守军已不足五千,但尚未失守。”

嬴湄双眉深琐,道:“可知顾诚将军处还有多少?”

“属下不知。我们跟着杜校尉冲击了大半夜,始终没能靠近北固镇,也不曾见顾将军露脸,怕是他伤得不轻啊。”

“阳城呢?”

“原有五千。但那里城郭薄小,若被强攻,恐是支撑不了多久。”

嬴湄豁然回头,望向樊进:“本官此行,共领羽林军千人。然内中仅有四百骑兵,余者皆为随辇步行,以此推算,速度必然极慢。樊县令,劳你即刻征调六百马匹,本官急用。”

樊进抹着汗,哆嗦道:“大人,这仗都打起来了,还赶着送长公主去做什么?”

“谁说要送长公主去了?”

樊进的嘴张得老大,花白的胡须不断抖动:“大人莫不是想增援仟陵?这,这长公主怎么办?”

嬴湄一面穿上铠甲,一面道:“长公主就留在此处,由你看护。切记,万勿让长公主受惊,也不可让长公主走失。”末了,又对军士道:“你到驿站换马,直奔咸阳,将此军报报于朝廷。”

军士铿锵道:“大人放心,属下定能在黎明前赶至咸阳。不消几日,咸阳必有大军援助边线。”

嬴湄不禁苦笑,很想告诉他:咸阳除了镇守宫禁的南军,连戒备京畿的北军亦在华阳公主发嫁的同一日,调往南方,再无一点多余之力。然樊进和军士目光殷殷,便没有明言,只催促二人各司其职。

巩县终归是个大县,不到一个时辰,骏马雕鞍,一应配全。嬴湄集合队伍,告之军情,申之大义,羽林军群情激昂,振臂呐喊,誓死相随。嬴湄颇为满意,即翻身上马。樊进却拽住缰绳,颤巍巍道:“太傅,虽然边线告急,可你只率一千骑兵,是否过于冒险?”

嬴湄微微一笑,道:“樊县令,奇袭于敌,贵精不贵多;况此刻兵荒马乱,难以筹集人手。你勿用担忧,照顾好一县百姓及长公主便成了。”言罢,马鞭一抽,飞入茫茫黑夜。

一路上,夜风劲吹猛拍,嬴湄除了拼命赶路,便是不由自主的寻思:边线告急,咸阳大约也是风浪颠簸吧?只不知,他可能从容对付李俊那厮?

一时由此及彼,又担忧起姬冰的生死。心肝随骏马的弹跃起起伏伏,总难放下咸阳那头。

恰如嬴湄所忧,咸阳早在十日前便行宵禁,偏这日傍晚,天才下黑,便有泼皮无赖在朱雀大街酗酒闹事。兼任京兆尹的张延还未赶到,已先见百姓托儿携老,奔走呼号。他心下又急又惶,挥鞭猛进,老远便瞧见朱雀大街浓烟滚滚,两边店铺尽被烧砸。后边更有许多提着兵刃的泼皮又砍又杀,肆意抢掠。张延忙指挥差役抽刀迎上,截断去路。然他带来的人不过百数,不消半盏茶的功夫,竟被众泼皮打得溃不成军。幸得贴身的护卫杀出血路,将他拖到僻静处。绕是如此,张延还是被打破头皮,鲜血横流。护卫撕烂衣衫,替他包扎,他抬头,恰见一个差役失魂落魄的奔来。

“大人,大事不好了!”

“说!”

“大人,玄武街、白虎街、苍龙街,还有周边八衢,具有人聚众闹事,打砸烧抢,无所不为。小的们顾得了前边、顾不了后边,派人到京兆署搬救兵,偏偏长吏们阴阳怪气,推三阻四。去的弟兄气不过,奔出衙门找您,结果碰到在它处执勤的分队,他们说,咸阳最繁华的西市、鼓楼、钟楼,俱已落入逆贼手里。参与谋反的,竟有不少京兆署官吏和差役。现在,咸阳城已乱成蜂窝,小的们伤亡惨重,几无剩还。大人,这可怎生是好?”

“你适才说推三阻四的长吏,可有哪些人?”

“回大人,是主事的罗长吏、秦长吏及汪长吏。小的还听说,正是得了这三位长吏的唆使,那些泼皮们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张延脸色如纸,望望烟火交织的街头,把牙一咬:“到天牢。”

护卫和差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愣愣的尾随而去。

到了天牢,张延向牢头问取锁钥。牢头以为他欲提审犯人,便将锁钥举手捧上。张延三步并作两步,提着灯笼,飞也似冲向关押蒙学的牢房。

虽然才入狱三日,也不曾受到亏待,但蒙学已是脸颊深凹,容色憔悴,惟一双血丝密布的眸子烁烁逼人。他静静的看着张延打开门锁,等着他如之前般按部就班的审讯。岂料张延冲口曰:“京兆尹大人,咸阳城已乱成糊粥。目今,廷尉署再无人马可调,京兆署又落于贼手,南军则深在禁中,北军俱已开赴南方,咸阳已是无人守矣。唯望您亲自出马,制止风波。”

蒙学讶异道:“张大人,学入狱之前,虽不敢说事事料理分明,但各司各处,俱详细安排,为何还叫木子美那厮策反成功?”

张延的面上闪过一丝犹豫,末了还是实话实说:“下官自奉命接下大人您这摊子,以一人之身分管两处官衙,又负责此案,再为长公主出阁而四处打点,真真是□乏术。陛下垂怜下官日以继夜,不得休眠,便从丞相署调了罗文、秦叶、汪畅三位长吏协管事务。没想到此三人居然是木子美的心腹,他们乘机务之便,四处安排爪牙,终于闹起事来。如今也说不了那么多,大人且随下官离开此处,前去平息策乱吧。”

蒙学探出一脚,然脚步还没搁上门槛,拳头已先捶向牢门:“张大人,学现为重犯死囚,就此出去,将来定要连累于你。再且,陛下心意难测,他之所以从丞相署调来罗、秦、汪三人,便是信不过学,以为学的安排调度里藏有猫腻;学此一去,还不知他又会怎生思量!”

张延自袖中掏出京兆尹的官印,双手递上:“生死攸关,岂拘小节?大人,诚如您所言,陛下既然连您都已提防,想来内宫中的将领也多被猜疑。大人再不挺身而出,还有谁能力挽狂澜?况大人本是清白,纯是歹人陷害,今夜,下官定能揪出凶犯。大人,快走吧,再迟一步,悔之晚矣!”

蒙学心一凛,将官印塞入袖袍,抱拳道:“如此,学谢过张大人。”

言罢,他撩起衫摆,奔向台阶。正好牢头下来,一时不防,竟被撞落。待牢头看清背影,不由得惊慌失措,大叫:“来人!快来人!”

张延忙喝道:“你嚎什么呢!”

“大人,那,那是汝阳王府的大公子!他,他这样跑了,小的一家还要不要活命?”

“要死也先是本官死,岂轮得到你?”

牢头犹然哆嗦,愣没明白。张延只好将他提起,道:“蒙学大人不是越狱潜逃,乃是本官放的。陛下将来若是问及此事,本官自有应答,又怎会牵连到你和你的家小。”

“可是没有圣旨,便将人放了出去,终究违逆大秦律例,且大人您又如何证实大公子清白无辜?”

若在平日,张延未必有耐心与区区牢头周旋,此刻,却昂着头道:“今日凌晨,汝阳王府的管家告之本官。在老千岁遇害前,他曾在书房外亲耳听到老千岁曰,二孙之中,他老人家总是先取了大公子,连下月的世子册立也已奏请陛下甄选长孙。你看,大公子前途如此光明,又岂会毒害祖父?你想想,老千岁两眼一闭,究竟谁最得利?”

牢头嘴里才发出声音,旋即用双手紧紧按住。

张延目光里含着一点赞许,拍拍他的肩,道:“本官待会有事差你,你可不要行岔了。”

牢头忙将耳朵伸过来。张延细细吩咐一番,牢头躬身道:“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办好。”

张延含颔,然思及外边情形,终究难展双眉,提上灯笼,急急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千辛万苦,真的是千辛万苦,改作文,改试卷,讲课,带小朋友,好不容易挤出时间码字。真害怕这样疲惫下去,我又进入瓶颈。真那样的话——子啊,来个霹雳,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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