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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傲霜寒-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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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超这孩子仍未失天真,他用鼻子嗅了两下,笑向云超道:“哥哥,你闻闻,好臭呵!这是放的屁!”

一句话臊得马震天老脸通红,一言不发,站起身来,打算走去。

怪事了,就当他方一欠身,“卟卟”又是两响,是那肚子竟作不得主儿了,臭屁连放了起来。

这么一来,他再也不能停在这里了,也不管四将如何,朝他那两位徒弟喝了一声:“走!”飞奔下山而去。

云霄哈哈朗声一笑,道:“慢点跑哟!小心摔破了头,放心吧,我不会追你的。”

天蝎教那护坛四将,被猛汉武刚连掌扫打之下,也全都受了伤,一见马震天跑了,他们也都吓破了胆,哪还敢停,真个的连滚带爬,狼狈而逃。

云霄望着那狼狈而逃的几人背影,纵声狂笑不已。

云靖见儿子现出这样的狂态,却皱了一下眉头。

云超和云超两小弟兄,纵上前拉着云霄的两只手,齐声嚷道:“大哥哥,你是用什么武功把那马老头儿打跑的呀?”

云霄笑道:“武功呀!可玄妙着呢。只要我一指弹出,管教他放屁不止,他还不得快跑吗?”

云超身子一扭道:“大哥哥!人家问你是什么武功嘛?”

云霄笑道:“这个么,不能传给你们。”

“那不行,谁叫你是哥哥吗!”云超也赖了上去。

云霄望着云靖笑了笑,又向二人道:“好!咱们回家去再说,我肚子饿了呢!”

忽然有一人接口道:“我看你在天山几年,本事练得并不怎么样,却将你师那老饕的本事学来了。”

云霄抬头看去,见是他娘周氏夫人,笑道:“人是铁饭是钢,不吃怎么能行呢?”

他们父子娘儿们笑谈着回转家去,两个兄弟云超和云超,更是笑语不停,声声不离那马老头放屁的事。

云家本是富裕,几代以来,也全都讲究饮食,而且周氏夫人,也做得一手好菜,一时端上来,真的是水陆毕陈。

一家人团团坐,吃得倒是满高兴。

正在他们酒饭已毕,忽见一位壮汉进来,向云靖禀报道:“排帮欧阳帮主的手下三人求见,其中两人还受了伤。”

云靖闻言却倏地一怔,赶忙来到前厅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就是那三个,一个右肘部以下,几乎被砍断,一个左肩遭刀剑劈中,深可及骨,只有一人没有受伤,但也累得接不上气。

三人一见到云靖,立即扑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那个没有受伤的人道:“云大爷……我们帮主已经归天了……”一语未了,人即晕了过去。

云靖忙道:“云儿!赶快救人!”

云霄身旁带有天山的伤药,先取出三粒灵丹,命云超取来热酒,云超帮着他,灌入伤者口中。

须知以他们受了那样重的伤,仍陪着另一人,奔走了七八百里路,来到了云门谷,此时见云靖,一松气儿,人哪里还不昏死过去。

云霄同两位弟弟,分别给伤者洗涤伤口,割去已经变色的皮肉,然后敷上药,包扎停当。

周氏夫人熬的参汤,虽欠些火候,也匆匆地端了来。

过了有大半个时辰,伤者赖云霄天山赤丹之力,苏醒过来,又喝下了一大碗参汤,然后将伤者抬到静室中休养,白另一人述说欧阳帮主归天的经过。

原来那排帮的帮主,名叫铁背苍龙欧阳清,他和这位云门世家的四代宗主云靖,不但是结盟的兄弟,也还是儿女亲家。

欧阳清膝下的独生女儿欧阳玉霞,从小就和云霄是一对青梅竹马的童侣,两个大人看在眼里,相互一商量,也就暗中定了,只是两个尚不知道而已。

后来欧阳清受了踏波无痕奚平之托,接掌了排帮,去了长江西陵峡,云霄也在那时被癫仙凌浑看中带上了天山。

转眼之间,差不多都有十多年了,如今云霄艺成下山,西陵峡排帮却出了事。。

这件事说起来,仍得归溯到那踏波无痕奚平的身上。

奚平既被人称为踏波无痕,水上功夫自是十分了得,但他生性有烟霞癖,从他父亲手上接下排帮帮主,却不愿去作威作福,但又不忍见帮中弟兄流散而走入邪途。

于是他就一再地向欧阳清恳求,要将帮主大位让出。

欧阳清当然是不答应,但是奚平竟然搬出九大门派的掌门人来,一齐为排帮弟兄的前途向欧阳清请命。

欧阳清被逼无法,这才接了下来,而那排帮经他整顿之下,也确较往日兴盛得多了。

这时的奚平都已是七十多岁的年纪了,他放掉湖海之中,倒是清闲自在。

一天,他独驾小舟,在江边垂钓,一直钓到二更多天,才钓到有七八尾一两斤重的大鱼,心中十分高兴。

于是就自己动手,将几条鱼一条于炸,一条清蒸,余下的换酒。

做好了,坐在船头上,自斟自饮,这份悠闲神气,无殊是人间神仙,什么功名富贵,只不过浮云一片。

老人家眼力好,虽然相距很远,却看得十分清楚,忽然上流飘下一只快船,飞驰而来。

就见一个少年人,从舱中走出来,手中还提着一个人,竟毫不迟疑的,摔向大江中心去。

奚平见状,觉得这条船有些蹊跷,迅疾将自己的船,划到江边一片芦苇之旁,让阴影遮住船身。

这老头别看视富贵如浮云,放着现成的帮主不干要让人,他可有个怪脾气,那就是碰上事,他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于是,他就入舱换了水衣水靠,将一双蛾眉分水刺,挂在了腰间,等那快船驰了过去,他便靠着江边,远远地缀了下去。

尽管那船上四名桨手,划得快船如飞,但是老英雄武功过人,又是自幼练成的水上功夫,快船并抛不下他这只小船。

快船往前行了四五里,找了一个芦获保密之处,停了下来。

奚平也将小船抛锚泊妥,轻轻地溜下水去,由水底潜游,到了快船附近,紧贴着那片芦获的边缘,选了个阴暗之处,探出头来,窃听船上人的谈话。

船头上坐着两个人,正喝着酒,其一个略|书|网】胖的问道:“老贾呀,排帮那位姓桑的舵主,是指定的这个地方吗?”

那人笑道:“这条水路,我跑了足有几百趟了,还会有错吗?”

那略胖的一个道:“我是怕你喝醉了酒……”姓贾的笑道:“我又没喝醉,难道连约定的地方,也不记得吗?我看你是抱着脑袋过江——假小心。”

略胖那人笑道:“老贾,你说我杜良假小心,我也不和你抬扛,凡事总是多想两遍妥当些。”

他说着仰面干了一杯酒,又道:“就以方才那人来说吧!我早知道他是排帮派出来的奸细,如不是假小心,让他混了来,出了事丢脑袋的可是我们!”

那姓贾的也干了一杯酒,笑道:“老杜,我瞧你准是犯了财迷和色迷了,欧阳清的那丫头,我听说是满俊的,要不然咱们教会选中了她,要她去当花姬,就是咱们在这里接上了,送到总坛,也摸不到点边儿。”

杜良道:“那也不见得,她只要上咱们的船,还怕她不听话,吃不到,总得摸个够,还有那赏钱,总少不了的吧!”

那姓贾的笑道:“说你迷竟迷了起来,看不小心掉在江里喂了王八。”

这么两个人,大约应该列入“碎嘴子男人”的一类,杜良喝了一大杯酒道:“老贾,说真个的,人家排帮可算得上铜墙铁壁;打算抬人家的妞儿,就那么容易吗?”

姓贾的闻言哈哈大笑道:“亏你老杜还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原来是个糊涂虫哪,不是我姓贾的吹大气,他那些将军、使者、会者,知道的也不见得会有我多。”

水中的奚平,却听得怔住了,心中却大大吃惊,再听下去。

那杜良道:“那你就说出来听听,怎么样?”

贾善许是酒喝得不少,嘴巴作不了主了,笑道:“我给你说了,你可不准告诉人,要是让教主知道了,可是个乱刀分尸的罪哩!”

杜良道:“你放心吧!老贾,我杜良就这点好处,嘴巴从来不乱讲话。”

水中的奚平一听,忍不住暗笑道:“好小子,我看你这张嘴,是最靠不祝”贾善道:“任他排帮固若金汤,挡不住有人心生内叛,其实咱天蝎教的目的是要控制排帮,曾经三番两次地派人和欧阳清谈判,谁知那老小子横得紧,横说竖说全不行,最后还要拿刀杀人。”

奚平心中暗道:“总算当年我奚平没有选错了人。”

杜良道:“不是听说咱们教主有一套绝招吗?再大的英雄也逃不出她的手心去。”

贾善道:“这一绝招她用过了,硬是脱光了睡在姓欧阳的床上,你猜人家怎么样了……”杜良闻言,宛如那花蕊夫人已躺在了他的床上似的,浑身就那么不对劲起来,忙道:“快说,那姓欧阳的怎么样了?”

贾善气哼哼地道:“他呀!是个大傻瓜,送上来的他不要,反而大发脾气,把咱们教主给骂出来了。”

“噢”的一声,杜良一伸腿,蹬了酒壶,骂道:“我看那老小子准是没有本钱!”

贾善笑道:“他要没有本钱,怎么会生儿育女。”

杜良道:“那他真是个大傻瓜了。”

贾善道:“我们是一计不成,还有二计。”

杜良忙不及待的问道:“二计是怎么样的?”

贾善道:“他欧阳清是天神,咱降服得了小鬼小判,排帮中那般舵主总管,总是个人,人还有不贪财爱色的。”

杜良道:“降服了没有?”

贾善笑道:“黄金干两,还有十二花姬,他们早乖乖地拜服在石榴裙下,排帮全都叛了,欧阳清就有高过天的本事,也无能为力了,此时大概已被捉住了吧!”

杜良道:“他如犯在我的手中,我得先砍他两刀。”

贾善道:“你倒想得美,咱们教主还舍不得呢。”

杜良道:“那是为了什么?”

贾善道:“教主说的好,一个人要有骨头,有正气,什么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呀,能这样,才算是真正的人,像欧阳清这样的人,还是人间之宝呢。”

杜良道:“像我们这样,都不是人了么?”

贾善笑道:“当然是人啦,只是不一样而已……”潜在水中偷听的奚平,人已听得发起怔来,等到二人语声住了,方始惊醒过来,暗道一声:“不好!莫非欧阳贤弟已落贼手了,排帮的基业也完了吗?我可不能坐视不救。”

心念动处,立从水中窜起,左手一扳船头,从水中上来,不等两贼起身,一对分水蛾眉刺,用了招“左手摆莲”,将两人扎死,又把四名桨手,也一齐了帐。

那舵手一见不对,他倒是乖觉得很,翻身跳入江中。在踏波无痕面前,他想跳水逃命,那叫休想。

就在他人方落水,奚平也跟踪扑了下去。

这老头是红了眼,手下绝不留情,蛾眉分水刺已由他后心扎了进去。

当峨眉刺往外拔出时,这小子落了个“收支相抵”,他的血往外流,江水却从嘴中往里灌,一缕阴魂往丰都城报到去了。

踏波无痕奚平二次上船,把船划到江心,用峨眉刺在船底扎了几个洞,脚尖一踹船板,人又落水,踩着水上了自己的小船,直朝上游驶去。

小船上行约二十多里路,远远已看到泊在岸边的一条商船上,船头燃着三支香,船尾则有两支。

奚平一看就认出来是排帮的船,心忖:“排帮总舵起了内叛,江上分舵未必就一样的同流合污。”

心念一转,就将小船划了过去,离着那商船还有两三丈远,船上有人喝问道:“什么人?”

奚平应声道:“荆州奚子彬!”

船上果是排帮弟兄,他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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