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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黑眼圈都跑出来了。”澄小心的把祖儿安放到床上,微笑着说。
“澄,我突然想起一件大事!”祖儿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嗯?!”澄没怎么在意,通常祖儿的大事都是些根本不值一提的零碎。
“我们的委托人都死了!”祖儿特别认真的说。
“挺失败的不是吗?”澄笑笑说。
“不是啦!这就代表咱们这一次,一毛钱都收不着了。澄如果一起这样下去,我保证,咱们很快就会露宿街头了!”
“哎呀,我倒是没想到呢!”澄装模作样的说,“那么如果我们露宿街头,你怎么办呢?不要我了,回家去吗?”
“才不要!我可以赚钱呢,澄,等我赚到很多钱的时候,嗯,我们做什么呢?”祖儿打了个呵欠。
“是呀?我们做什么呢?”澄好脾气的哄着她。
“不如,我们也来生个宝宝好了!”祖儿的声音开始含混不清,人也往澄的怀里拱了过去。
“嗯就听你的!”澄的蓝眼睛笑得更厉害了。
“澄?”已经困得不行的祖儿,勉强抬起了眼,看着澄。
“什么?”
“梵杀她的时候,你难过吗?”
澄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祖儿会问这个问题。
“祖儿,我是不该那么做的,我当然知道。但,我不得不做了,我讨厌有人伤害你!”澄的声音温柔的可以让人窒息。
“下一次,我会蒙住你的眼睛的!你看不到,就不是你的错了对吗?”祖儿的头低下去,“我上辈子是不是只猫来着,为什么一靠近你就会睡着呢?”
澄低头看她,在自己怀里踡着睡觉的祖儿,的确像只猫!
嘿!祖儿,原来,你也不记得前生了是吗?
前生啊?谁记得呢?
穿绿色制服的邮差,将一封信投入了白屋门前的邮箱。现在它正在那里静静的躺着,等着明天。
只要明天还来,结局未到!
异档案(二) 姐妹 第一章 古镇的来信
异人洞穴的每个早晨,都是忙碌而混乱的。
不肯起床的祖儿,赖在床上缠人时,澄都会很无奈,很头痛。而刚起床的阿宝,脾气火爆的很,每每这个时候,连脾气同样火爆的梵也不敢惹她。因为沙悸天还没亮时,就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去了。这世界上唯一治得了阿宝的人不在时,还是不要惹那种疯起来不要命的女人比较实在。
最忙的就是泪萦了,多不幸,她得做六个人早餐,其实只能说是五个半人,像她这样的,吃不吃早饭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大不了就多烧两炉香罢了。
所以,当门铃响起来时,异人洞穴的怪人们是非常惊讶的,惊讶的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该去开门的好。
“有没有搞错,出门不带钥匙呀!”阿宝气冲冲的拉开门,动作大了点,这危楼有点承受不住,欶欶的直掉灰。
门外的人吓白了脸,阿宝仔细一看,骂错人了,门外的不是沙悸,而是个邮差。
阿宝就是阿宝,骂错了人,也能面不改色,哼了一声,问道:“什么事呀,要这么早来按门铃。”
邮差有点全身冰冷,真恨这破楼,怎么刚好立在自己的管区里。但又不好不回答,就小心的说:“有信!寄给一位叫洛宝宝的人!”
阿宝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在那邮差身上打量了一圈又一圈,才又哼了一声,伸出手去,说:“我就是,拿来!”
阿宝在与邮差对话时,梵就一直躲在暗处偷听,他的心情实在是挺愉快的,佛祖居然会安排这么个倒霉的人,在阿宝最可怕的时候来招惹她。然,亲眼去看当然不是什么好主意,不过可以偷听一下,也足以娱乐一下了。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怎么突然就没什么动静了呢?!
泪萦从厨房出来时,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她一再的问自己,站在门边的那人真得是阿宝吗?原来阿宝也是会哭的吗?
那封由邮差交给阿宝的信,正在客厅的茶几上躺着。从来没见过这么怪的信封,鲜红的底色,仿佛新染了什么人的血,信封上的字却是用白色颜料写上的。是极为清秀的小楷,只看那字,就容易想像那只握笔的手,该是怎么样的纤细温柔。然而,却颤抖的厉害。
“这是古原镇的信吗?”泪萦小心翼翼的问,她只不过是联想到了一年前,阿宝也收到过一封奇怪的信,不过那时候,阿宝一见了那信封就欢喜极了,后来,还是祖儿告诉泪萦,会有那种信封的,只有古原镇那座百年古家老宅里住着的两姐妹,只有她们把自己的喜悦伤悲上升到了信封上,让收到的人一看就已然明白了。
在沙悸怀中抽泣的阿宝点点头,祖儿的脑中却轰响了一下,她真是该死了,怎么竟然给忘了。这是古原镇的信没有错,是出自那对于世隔绝的孪生姐妹的手。
而红色信封,白色颜料,这么特别的信封,只是为了传递一个消息,当生命故去,鲜红血液凝结,只留下仍生活在这世上的人们,苍白凄惨的回忆。
“是灵还是韵?”祖儿轻声问。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奇特的两姐妹,住在阴冷的百年古宅的姐妹。
“祖儿,是韵啊,韵,她死了!”阿宝定定的看着祖儿,又有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祖儿的心被猛得揪了一下,突然就麻木了,不知道痛了。
竟然会是韵啊!
一时间,关于古原镇、古家老宅、灵韵两姐妹的回忆,全都凝成她们离开的那个清晨,在蒙蒙的薄雾里,韵穿着她最漂亮的绣花长裙,站在门槛内看着她们的眼神。
那随着风飞舞的裙上,绣着什么样的图案呢?鲜红的,现在想来,也许是桃花吧!
桃花呢?桃花的季节早已经过了太久了,而那渴望的眼神却还在她们的脑海里纠结着,是什么人会对这碌碌红尘有那样的深的渴望呢?也许只有韵吧!然而,眼看着又一个秋天就要来了,韵却始终没能亲身感受一下,这世界的美、这世界的魅、甚至都没机会来感受一下这世界的残酷。她却要独自一个在陌生中上路了。至于前途若何?这件事情,就算是泪萦,也是无法预料的。
去古原镇的车,一天只有两班,阿宝和祖儿是赶下午的那一班,往古原镇去的。
车上的人少得可怜,零星的散坐在车厢各处,没有人说话。这倒是合她们的心意,她们现在正心乱如麻,根本没有说话的心情。
想来,到古原镇时,大概又会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吧?
就像是那一年,她们踏进古原镇时,天在她们的背后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那样浪漫的情景,直让祖儿想起来就会大笑,然而,这一次,怎么就笑不出来呢?
心里眼里,全都是韵的影子。
“如果我也能离开这座房子就好了!”
“祖儿,我不相信我和姐姐要这样孤独的老死!”
“阿宝,我很快就会死的,我知道,我会比姐姐还早就死去的,因为我的心是活的。”
韵说话,眼中是清楚的绝望,但没有泪,泪,早已经流干了!
阿宝把脸侧向窗外,祖儿不忍看她,怕看了,会和她一样流泪的。
其实会认识灵和韵两姐妹,完全是一次巧合,倒霉透顶的巧合。
第二章 深山古宅
她坐在被轿夫们刻意的巨烈摇晃着的轿中,手心里紧紧握着那个象|书|网】征着吉祥平安的红透了的苹果。她看不见的外面,喧天的喜庆锣鼓声,初时还觉得那声音响得太过刺耳,而现在竟然也已经习惯了。
今天,她是新嫁娘,就得守着祖宗留下的新嫁娘体统,从盖上那方喜帕开始,就不妄言不妄动,任凭喜娘牵了她,跪、立、走、坐,似乎她已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拉线木偶。
她嫁得远了,这一路上轿夫已经歇了三回,而婆家还没有到。她当然看不到外头的世界,一睁眼就是那喜帕晃眼的红色,血一样的,沉沉的向着她压过来。
其实她也冲动过一下,想要摘下那盖头,回头瞧瞧娘家方向。然而,那却不是她的权利,摘这盖头是她马上要见到的相公的权利。突然有了点伤心的感觉,原来,这喜帕并非是为了给新娘妆新遮羞讨吉祥的,而是为了让那些嫁出门的新娘们,不能看见回家的路。当她一跨进这顶花轿,夫家就成了她唯一的家。即使是死了,她的魂灵也永远都不能走回头的路。
祖儿突然醒了,看见阿宝还在烛光下面看那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的古书。
“阿宝,睡吧!”祖儿含糊的说。
阿宝走到床边,掀开帐子,见祖儿正下意识地揉眼睛,那样子稚气的紧。
“我吵醒你了?”阿宝问道。
“没有,是自己突然醒了的。你在看什么那么用功?”祖儿坐起身,倚向床头,后背靠在木头的床边上被硌的有些痛,才一下子清醒了,原来自己并不是睡在自己家那张舒服的大床上。
祖儿叹了口气,才想着要抱怨几句,却被阿宝兴奋的低语打断了,“知道吗?祖儿,咱们这次撞到宝了。”
祖儿很惊讶的看着阿宝,须知,阿宝根本就是个冷漠得人,只有在遇见格外难缠的鬼魂时,才会这般的兴致高昂。这倒让祖儿也来了兴趣。
“你看这个!”阿宝将蜡烛移过来,一边翻开那本古书的头一页,用手指点在一个奇异的图案上。
那是一个半弯的月形图案,一条赤红的小蛇从月中央钻出,借着月光,放出诡异的光芒。
“这是,巫仙族的图腾?”祖儿小心翼翼的说,仿佛自己都不也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阿宝兴奋的点头,眼睛闪闪发光,说:“没错!”
“可,巫仙族大概在二百多年前就消失了!”祖儿不相信的轻呼。
“是逆天,灭族了!”阿宝的声音也有些发颤,她实在是太过激动了。
“怎么会有这个图腾的?”祖儿问。
“我刚刚无意间翻到的,从墙壁的缝隙中掉出来了。我看了一些,似乎是些记事,也许能从里面看出点什么。知道吗?也许能解开巫仙之谜呢!那可是最接近仙族的一族人呢?”
祖儿看着她,突然笑了,说:“阿宝,你现在倒像是个研究历史的老学究一样呢!”
阿宝白了她一眼,轻敲了她一记,说:“睡你的去吧!”说完连蜡烛也拿了去。
祖儿还算是有良知的人,因为一到睡不着的时候,她就会开始反省自己的错误了(注意只有在睡不着的时候,而且祖儿失眠的时候很少很少的。)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祖儿一向是个耳根很软的人,所以才会被鬼骗了那么多次的,而这次更加离谱,居然让梵他们费尽周折才捉到的惑魂,轻易的给放跑了。
结果,当然是谁惹的麻烦谁解决,祖儿和阿宝只好万里追魂,鬼魂倒是捉到,不过,她们可在陌生的山区里头迷路了。
那夜偏偏是没月亮的,阿宝和祖儿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山里晃。远远的竟瞧见几盏灯随着夜晚的微风轻轻摇曳着。
“终于有救了!”祖儿欢呼起来了。
“哼,你的精神还不错嘛!”阿宝哼了一声,她快饿昏了,这个时候谁也期待她还能和颜悦色。
“阿宝,你走快一点吧,我都快饿死了!”祖儿在前面喊道。
“别对我说饿这个字,我会发疯的!”阿宝嘟囔着。
可是祖儿总没听见,开心的走在前面。
“呵,好有气势的大宅子呀!”祖儿仰头看着面前这宅院那高高的木制大门,在檐下灯光中看来,这大宅显得古老又透着阴沈。
阿宝才要说话,祖儿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