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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凤楼一听就急了,峨嵋派掌教司徒平的避而不见,阴阳两极葛伴月的不知去向,无不留下了蛛丝马迹,为防徒儿曹玉有失,就带着秦杰随后急忙赶来了。来得还真是时候,正好碰上了四棍八锤一条枪九人,企图用九宫八卦阵法,对付红衣仙子和曹玉二人。
辛不足是第一次和武凤楼相会,知道要是制不住武凤楼,就别打算掳走红绿二位仙子,仗着有蛇王郎毒在场,不愁制服不了武凤楼。向四棍八锤一条枪等九人低喝一声:“来人是峨嵋派的主要对头。并肩子,快快使用九宫八卦阵法,别让他的帮手赶来,扰黄咱们的牌局。”
峨嵋派的这九个打手,不仅个个膂力惊人,皆是不可力敌的棍锤之将,还经过苦行者司徒平亲自精心训练,在棍锤枪三种兵刃上,各练有一套精绝的招数。特别是九个人联手合练了九宫八卦阵法,更是变化多端,诡异阴狠。
凭钻天鹞子江剑臣的那身功力,也耗去了不少力气,才撕开他们阵法的缺口。这九个家伙自败在江剑臣手下,对先天无极派早就憋满了一肚子怒火,如今有了发泄怨恨的机会。武凤楼又是先天无极派的掌门人,收拾了武凤楼,不光泄忿和成名露脸,也动摇和打击了先天无极派的全派上下,这真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不等辛不足的话落音,四棍八锤首先抢占了四方八位,先让一条枪逼向了武凤楼。
枪乃百兵之祖。在四棍八锤一条枪之中,一条枪也是为首的领队。只见他脚微点地,身子向左一偏,左足前伸,右腿下蹲,右手持着枪柄,左手前三指圈住枪身,将手向后一拖,突然一个“长蛇寻穴”,一支大枪平递了出去,明晃晃尺许长的枪头让鲜红的枪缨裹紧了枪身,与枪尖一般平直,一缕寒芒刺向了武凤楼的前胸玄机穴。
武凤楼因为失去了五凤朝阳刀,改换了一口普通的钢刀,两脚一分站成了大八字,双掌交错紧贴胸前,打算用三叔江剑臣所传的绝技“分云捉光”来硬拿对方的大枪,煞一煞对方九个人的狂傲之气。
一条枪可不是泛泛之流。这第一枪不过是投石问路的一招,一见武凤楼昂立如山,双掌护胸,就在枪尖似点到未点到之际,倏地急抽而回,右手猛然一颤,抖起斗大的一朵枪花,第二枪“斜柳穿鱼”刷地一枪挑向了武凤楼的软肋。人似灵猿,枪如恶蟒。
武凤楼右脚一划地,身形陡然半转,脚下还是站成了大八字,双掌也原式不变,仍然紧紧地护住了前胸。
好个峨嵋一条枪,见第二枪仍不能讨好,干脆也不收转枪头,只是略一勾拨,倒转枪柄,第三招“罗成摔枪”迎头向武凤楼太阳穴砸去。枪身荡起了嘶嘶的风声,来势迅猛又狠毒。
武凤楼意动肩摇,刚想用“子胥举鼎”的重手法去拿对方的枪身,一条枪的枪身好像灵蛇一样,突然变成了“举火烧天”式,枪尖直指碧空,双脚一顿地,纵起有两丈左右,手中枪一翻,变成枪柄朝上、枪尖朝下,刺向了武凤楼的当顶。
武凤楼冷然一笑,横移五尺,仍然是稳立如故,双掌护前胸。
好厉害的峨嵋一条枪,停住身形下落之势,突将右脚往左脚面上一搭,借这一点浮力,倏地在空中一个怪蟒翻身,枪尖一颤,一招“银龙入海”重又向武凤楼的面门刺去。
在场的众人都认为这一次武凤楼该拔出刀来了。哪知武凤楼仍是横移身形,原势不变,还是不亮出自己肩头的那把普通钢刀。
羞得一条枪老脸一红,电也似地掣回枪尖,倒转枪柄,往下一拨,紧接着一个“风卷残花”式,身形猛地大侧转,重又抖起了一大朵枪花,闪电似地撩向了武凤楼的裆下。
武凤楼猜出他这一个虚招,故意将右肩一塌,形如拔刀姿势。
也未见一条枪怎么用力,刺向武凤楼裆下的那一枪竟然刷地抽回,用枪柄一点地,纵出去丈余,形如停手收招。
武凤楼是何等人物,知他必有诡招,微然一哂,看关定势,静以观变。
果然一条枪一个“骇鹿回顾”转回了身形,右脚在前,左脚在后,脚不沾尘,快如奔马,一枪虚指面门,直刺武凤楼的丹田要害。
是时候了,几乎没看出武凤楼塌肩反臂,只听微微地一响,早已掣刀在手,甩手一挥,当的一声大震,用一口普普通通的钢刀刀背砸上了一条枪的铁枪枪身,只震得一条枪的枪尖几乎没入了坚实的山地。
一条枪脸泛紫霞,抽枪后退,四条镔铁大棍,一棍压顶,一棍下扫,另外两条大棍分别砸向了武凤楼两边的太阳穴。
武凤楼轻声一笑,冲天弹起,手中的钢刀厉芒一闪,反而劈向了刚刚后退的一条枪。
一条枪知道厉害,拖枪后退,脱出了武凤楼的刀幕之外。
四声怪吼起处,八柄紫金大锤一齐砸向了武凤楼。四棍一枪也开始八方游走。
武凤楼不愿多耗内力,又一次弹地而起,挥出一片刀芒,护住了自己的全身,反而硬往四棍一条枪之中落去。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阴森森的嗓音骂道:“真是一大群废物,趁早给我退下,省得让老子我看着生气。”
形如凶神恶煞的峨嵋四棍八锤一条枪,让蛇王郎毒这么一喝骂,都一声不响地退了下去,将攻击武凤楼的部位,让给了瘦骨嶙峋的一长蛇王。
武凤楼艺出五岳三鸟的门下,对江湖上的厉害角色无不了如指掌。一见蛇王的穿着打扮和长相,特别是他束腰的那条鲜红丝带,早猜知他是陆地神魔的生死老搭档郎毒,自己此来的主要目的,是向红衣仙子打听辛不足的住处,生擒活促了他,去换取自己的五凤朝阳刀。怎么也想不到在太乙山老君庵内能遇见他这个比陆地神魔更厉害的魔头。要是五凤朝阳刀在握,还有三分胜算,处于现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自己就凶多吉少了。
老奸巨滑的蛇王郎毒看出武凤楼有些迟疑,阴险地嘿嘿冷笑道:“武凤楼小儿,你的神色清楚地告诉我,你已经认出老朽我是何许人了,当然也清楚我老人家的清规戒律……”
不等蛇王郎毒把话说完,小捣蛋鬼秦杰一下子冒了出来,撇嘴一笑说:“凭你老大哥这一身披挂,和拄在手中的这根哭丧棒,还配有什么清规戒律!接小弟我一掌如何?”
话一说完,真的挥手一掌拍向了蛇王郎毒。
武凤楼阻止不及,知道这小捣蛋鬼又玩上了笑里藏刀,肯定在手掌内暗扣了丧门钉,企图刺伤对方的劳宫穴位。
哪知创自缺德十八手李鸣的这一手高招,今天意外地失效了。
只见蛇王郎毒慢吞吞地伸出了左手,迎面秦杰,好像丝毫也未觉察小捣蛋鬼掌心中扣有东西。
秦杰心中暗喜,自庆得计,趁两只手掌将要合实的一刹间,陡然用暗扣掌心中的丧门钉狠狠地向郎毒的劳宫穴刺去。
不料刺是刺中了,只觉得对方的掌心异常地柔软,简直像刺中了一层厚厚的棉花,吓得秦杰心头一惊,刚想倒蹿退回,早让人家蛇王一把给扣住了手腕。不光当的一声丧门钉落地,人也落入了蛇王之手。
小神童曹玉一急,一对判官笔“二龙夺珠”直扎老蛇王的双目,豁出性命前来抢救自己的师弟。
好一个黑道大魔头,抖手先将小捣蛋鬼秦杰甩向了东面的高大庙墙,成心要摔死他解气——因秦杰曾戏呼他为大哥,自称小弟——然后一把夺去了曹玉的两支判官笔。
惊得小神童百心之中一个倒提,甩身翻回,恐怕伤在蛇王的手下。
郎毒左手一甩,两支判官笔化成了两道厉芒,射向了曹玉。
武凤楼电闪而出,手中的钢刀一挥,当当两声,将两支判官笔砸落地上,让小神童重新拣到了手中。扭头再看小家伙秦杰,早让一个又黄又瘦的空道人接在了手中。
令人奇怪的是穷凶极恶而又不可一世的蛇王,一眼瞧见了那个又黄又瘦的老道,瘦骨嶙峋的身躯好像颤动了一下。
只听那个又黄又瘦的老道向蛇王骂道:“好你这条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狼,你害苦我了。贫道我是个半拉子火居道人,一生饥寒交迫、衣食不周,今天好不容易做了一个好梦,梦见我不光发了十万两银子的外财,还娶上了一房俊俏的年轻媳妇,就在我将要入洞房的时候,叫你老小子一下子给砸醒了,坑得我落了个人财两空。不赔我老人家十万两雪花白银和一个年轻美貌的媳妇,就算你老小子能说下大天来,咱俩也不能算完。”
听了穷老道这一番装憨讹人的胡话,头一个忍不住火气的就是小神魔辛不足。凭他那锐利的目光,江湖上的经验,怎么也看不出这穷老道有什么异乎常人的地方。他急于想将红衣仙子掳走,哪能让一个穷道人胡乱扰局!恶狠狠地骂了一声:“老杂毛找死。”翻手一掌,手心向内,手背朝外,撞向了穷老道的前心。
小神魔辛不足原来认为,这胡扰蛮缠的穷老道再不济,也能支撑个三招两式,所以第一掌只是含着投石问路的意思,哪里料到那穷老道一见掌到,吓得嗷地一叫,身躯胡乱摇晃,脚下吓得忘了移动,竟让小神魔辛不足提足六七成功力的一掌打上了前胸。只听那穷老道一声惨叫,连连后退了五六步,颓然栽倒,两条腿一曲一伸,奄然不动了。
辛不足一向为人心狠手黑,嗜杀成性,可伸手杀一个不会武功的老年人,还算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见穷老道倒地不起,知道凭自己的内家掌力,肯定震断了穷老道的心脉。刚想俯身前去察看对方是死是活时,穷老道忽然一个鲤鱼打挺,高瘦的身躯鬼魅似的一闪,一下子贴到了小神魔辛不足的右侧,起手只一指,就点中了辛不足的软麻穴,使他颓然地倒在了地上。
穷老道这才一哈腰,欲左手抓起小神魔辛不足。
默默注视良久的蛇王郎毒突用手中的蛇头杖一点地,身形飘然而起,正好扑落在穷老道的身前,一横手中的蛇头杖,极为郑重地问道:“请问道长可是二十年前声威震武林的生死牌尚天台大侠?”
从一代蛇王郎毒的口中说出了“生死牌尚天台”这六个字,不光已被点倒在地的小神魔辛不足吓得丧魂失魄,就连所有在场的人,包括武凤楼在内,无一人不悚然变色。小神童曹玉心中暗暗地高兴。庆幸自己刚才进入老君庵以前,在东西的庙墙外恰巧遇上了这位随意就可以判人生死的前辈武林怪杰,并且一时心善,赠送给他老人家十两银子。看他出手点倒了小神魔辛不足,可能是诚心帮助我曹玉。
穷老道冷冷地答道:“姓郎的,你甭想和我老人家套近乎,我也不是什么能判人生死的阎王爷,更没有声威震过江湖武林。我老人家只是一个半拉火居老道。酒肉五荤我吃得,媳妇老婆我也娶得。现在咱们旧账重算,赶快赔我十万两雪花白银和一个美貌佳人。否则,我也叫你老小子和出手打我的这小子一样躺在我老人家的脚前。”
蛇王郎毒除非看出穷老道的长相很像传说中的神剑、鬼刀、生死牌尚天台,哪里能容许穷老道生擒活捉了小神魔辛不足?所以才有刚才的一问。如今听了穷老道的答话,还是吃不准对方是不是那个吓死人的武林怪客生死牌,只得将气忍了再忍,又一次问道:“既然道长不承认是生死牌尚大侠,为什么来此横插一腿?让在下百思而不得其解。”
穷老道跺着脚骂道:“老子已说过自己是一个半拉子火居道人,酒肉五荤吃得,老婆儿子要得。你老小子偏偏赶着我尊称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