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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山俏姐妹-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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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术可是说的清清楚楚。
    罗烈头也不抬道:“你倒是有些记性。”
    冯桥桥撇了撇嘴,“抄了几十遍,我能记不住吗?”
    话刚说完,罗烈也扎针结束,“坐着别动。”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冯桥桥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竹屋门口,纤细的柳眉微颦,看着自己脚上的三只金针,忽然有些别扭的红了脸。
    这个臭男人!
    罗烈离开的时间并不久,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便回来了,院子里的熊震终于结束了看戏的命运,提着手中的药材浓眉高挑,不敢相信老大叫他去熬药。
    罗烈几步走进屋内,冯桥桥正在歪着头看他,“你去干嘛了?!”
    他不语,走上前来蹲下身子,先将三枚金针一一拔出,才道:“将这药吃下去。”
    冯桥桥看着他手掌之中的黑色药丸,捻起一颗塞进嘴里,忽然面色扭曲。
    好苦。
    现代她身体很好,也吃过西药,从没见过这么苦的药,简直是要人命,而且那种苦,并不是碰触舌尖之后就消失不见,随着药丸咽了下去,不单一路苦到了胃里,口中那阵苦味迟迟不退,分明是入口即化。
    “怎么了?”罗烈皱眉问道。
    冯桥桥摇着头,不愿开口说话,免得被他知道她怕苦,又多了一件可以挖苦的事情。
    罗烈点头,弯身抱起她,动作十分自然。
    冯桥桥徒然腾空,吓了一跳,连忙双手攀住他的肩膀,撅嘴瞪着他。
    罗烈抱着她,走到了床前,放了上去,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月事,居然会让人痛成这样,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一个女人的经病,心中焦急,还专门去师弟那里拿药。
    他不容拒绝的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冯桥桥别扭道:“谁要盖你的被子,臭死了!”
    他抿唇不语,起身离开,正当冯桥桥有些诧异他的离去,甚至反思自己是不是说话太刻薄的时候,罗烈去而复返,手臂上挂着一条白色锦被,他拉过床上原来的被子,将手中的新被子丢到了她身上,一个转身,将手中的旧被子,放进了衣橱之中。
    冯桥桥闭了嘴,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分了,罗烈走到床边坐下,不发一语的拉过她的手腕,不着痕迹的摩挲。
    也不知道是药效的关系,还是昨夜睡的不好,她觉眼皮沉重,在清淡的药香之中,原来的烦心事似乎越来越远,沉沉睡了过去。
    罗烈坐在一边,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了她一会儿,才从她怀中拿出帕子,浸湿了,回到床边,握住她的手腕,将那手腕之上让他烦闷的清莲味擦掉。
    对,他三番两次放在她手腕上的指尖,并非在把脉,而是探查。
    他的医术何等高超,虽然这种女性疾病他没接触过,但也不需要三番两次不断把脉,是那右手腕上的清莲香味,打乱了他的思绪。他皱眉擦拭,直到那些味道消逝不见,他从将帕子丢到了水盆之中。
    熊震端着药碗走了进来,一边龇牙咧嘴的不停换手:“烫死了烫死了——”
    在看到罗烈忽然转过脸来的时候,熊震涨红着脸,喊不出一个字,连忙将药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他瞥了一眼熟睡的少女,识相的闭了嘴。
    “出去。”罗烈道,听得出来刻意压低音量。
    熊震点头离开,不由抬头望天,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给人家当奴才也就罢了,天天忍受主子的冷眼,他还得死皮赖脸待在这里,真不知道主子这是要玩到什么时候,不过看这情况,等回京城的时候,只怕会多一位夫人才是。
    她的眼下有明显的暗影,罗烈皱眉,出手点主穴道,才扶着她靠在自己怀中,端起药碗抵在她唇边。
    这动作,可以说绝对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做,显得十分笨拙,差点将药汁撒到了冯桥桥的衣服上,他低咒一声,又从厨房之中找来小勺,一边扶着冯桥桥,一边将药汁灌了下去。
    她的眉毛紧皱着,无言抗议着苦的要死的汤药,一丝药汁从她嘴角滑下,顺着她的下颌,滑过脖颈,溜入了她的领口……
    罗烈看着,忽然觉得喉头一紧,微微倾下身子,靠在了她的脸前,却又止住了动作。
    若是君子,不该做如此轻薄动作,但,想到她手腕骨伤处的清莲玉露,罗烈面色一沉,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
    他看着她莹白的小脸,珍而重之的啄了啄她的唇瓣,柔软的触感让他心中一暖,却也尝到了那苦的要人命的汤药,他皱起了浓眉,抬起头来,将冯桥桥放回了床上,拉好被子盖着。
    熊震站在门口,将自己主子的一系列动作看在眼中,待到罗烈出门之际,跟上前去,道:“要去查查吗?”
    罗烈停下步子:“查?”
    “查……”自然是查冯家,可是这话他不敢说了,因为罗烈站在台阶上,并没像以往一样丢过一对冷眼来吓唬人,而是留了背影给他,孤绝的,挺拔的,如苍松劲柏,让他想要说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多事!”罗烈淡淡道,又浇了熊震一盆凉水。
    *
    药庐
    西京摇着扇子百无聊赖的看着许秋白配药,一会皱眉一会叹气,间或挑眉诧异和不屑低嘲。
    许秋白道:“没想到你也来了茶山。”
    “装的太久是不是不会说人话了?”西京低笑着,说出口的话却嘲讽至极,“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来了。”
    许秋白听而不闻,继续手下动作,“你没看到我有多忙?每天病人无数,实在分不出时间注意你,再说了,你有美人儿注意就是了,要我有什么用?难道你现在转了性子,喜欢男人?”
    如此惊世骇俗的话,他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西京忽然怪叫出声,“你别把你的爱好强加到我身上,天下谁人不知你喜欢的是男人!?”
    药庐外的脚步一僵。
    许秋白也听到了那脚步声,眼中精光一闪,好笑的看了西京一眼:“我喜欢有什么办法?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只能躲到茶山来。”
    不闪不闭,竟然是承认了,药庐之外的人脉息大变,僵了半刻,竟然小跑着离开了。
    *
    冯巧巧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药庐之外听到这样一串言论,她今日本是鼓起了勇气,来看看许秋白,因为自从那日之后她已有好些时日没见过许秋白,可刚走到药庐外,她便听到那个娘娘腔的声音,没的坏了她的心情,正在考虑要不要进去,却听到,许秋白竟然承认他……他……
    龙阳之癖。
    她喜欢了三年的男人,原来喜欢的是男人!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都是这个该死的娘娘腔,如果不是他在这里,许大夫不会说出这些话来,她不知道,即便这份爱慕埋在心里,也不至于被伤的如此彻底,这一阵,她什么都没做,就输了个彻底。
    原来,他是认识西京的。
    原来,他来茶山,是因为他喜欢的人不喜欢他。
    原来,他真的不叫许秋白。
    她知道了。
    坊间流传,京城有四方公子,风流俊逸,看他与西京熟悉的口气,又喜好男色,那只有一个可能——
    楚心弦。
    他是四方公子中的北辰公子,楚心弦。
    这一刻,她自嘲的笑了起来,她发现,她心中居然欣喜多过悲伤,因为她终于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了!
    *
    索万听着他们的话,嘴脸一阵扭曲。
    西京唰一声打开扇子,道:“我家大美人过几天过寿,你要来看看吗?”
    “作为你的特别‘情人,’我想,送个礼物,人还是不去了,免得老夫人看到我气的一命归西,让寿宴变成葬礼。”许秋白淡淡道。
    “也是,同时准备寿宴和葬礼虽然不麻烦,但是难免宾客来不及转换心情,弄的冷场可就不好了。”西京悠悠道。
    索万感觉自己呼吸急促,马上就要喘不过气来,虽然他早已对这两人的大逆不道司空见惯,但见他们居然拿自家夫人的寿宴开玩笑,也十分经受不住,也许,以后出门他还是不要跟的好,免得被这几个家伙气的少活好几年。
    西京体贴的为老仆打着扇子,“你这个家伙,什么情人不情人的,看把色叔吓成什么样了?”
    “别装了,直说吧,我还忙着呢。”许秋白瞥了一眼,吐槽道。
    西京打了个哈欠,貌似十分勉强的开口:“哎,看了几年不见,你对我真的是没感情了,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
    许秋白好笑道:“快说吧,再废话,指不定要出人命。”
    “那家伙和冯家的丫头咋回事。”西京也看到了索万的表情,挑眉,不再逗弄,直言道。
    许秋白眼光一闪:“哪个家伙?冯家哪位?这山上可到处是姓冯的,符合丫头这个词的也不少,比如,刚刚跑掉的那位。”
    西京摆了摆手,懒得和他浪费时间:“你这家伙,几年不见,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我说的是你师兄,和那个身上带蛇的丫头。”
    “哦?”许秋白挑眉:“我倒不知道,那条蛇居然带在她身上了。”不用多说,他自然猜得到,能带着罗烈的那条蛇,又姓冯,被称为丫头的人,只有那一位。
    “那是,那条蛇,可是赚了我两百两银票,真够狠的。”
    许秋白微微一笑,隐藏在温文尔雅下的,是一抹鲜少有人察觉的狡诈,“山上,离我的住处很近,事实上,他方才还来过,就在你进门的前一刻。”
    西京挑眉:“我怎么不知道?”
    “八门金锁阵。”
    西京怪叫出声:“搞什么?居然把阵摆到这里来!”
    “只有他想见的人,才能走的进去,他不想见的人,永远也无法走进他的住处,你要是想见他,我劝你别白费功夫了。”许秋白道,这几年他上去过无数次,都走不进去,那个人,可是出了名的死心眼。
    西京哀怨的瞅着窗外的竹林,“那怎么办呐,清嫣快来了……”
    “她来了,你带她去见江岁宁,不就好了么?”
    西京不顾形象差点哀嚎出声,“我这个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也是个死心眼的,要是她早些移情别恋,至于闹到现在这么僵?”
    移情别恋?
    许秋白心中一叹,是啊,若是阮清嫣移情别恋,事情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阮清嫣二十未嫁,那个人离开京城,上了茶山,不知怎的,他心中忽然有些疲累,意味深长的道:“找我也没用,你劝劝清嫣吧,若是那人喜欢她,不会把这事儿晾了五年。”
    西京沉默不语,这,是个沉重的话题。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吧。”西京站起身来,摇了摇扇子,忽然飒爽一笑,端的是风华绝代,他几步上前,靠近许秋白,用扇子遮着两人面颊,低声道:“几年不见,其实很想你,记得有时间来找我,抚慰下我受伤的心灵。”
    许秋白眼角抽搐了一下,带着最温雅的笑容,用十分有礼的表情道:“快滚,不送!”
    西京夸张的拍着胸口似乎十分悲伤,身后的索万一个踉跄,完了,公子男女通吃的毛病又犯了!
    走出药庐的西京神清气爽的摇着扇子,正要打算离开,忽然被草丛之中的某处吸引住视线。
    绿竹笛。
    西京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弯身捡起,左右打量了下,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一眼药庐。
    做这种东西,可是这个家伙的长项。
    *
    晚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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