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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爷叫奴婢们带着六爷回来,就是为了孝顺太太的。”
三太太却有些怔忡,实在想不到她为了这个孩子费尽了心思,还想要赶到西海沿子去,没想到还没去,孩子却被送了回来,一时心里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木然地站了一会儿,听到那婴孩儿因天冷发出了小猫一样的哼哼声,这才回神,犹豫了片刻,便带着这婆子进了屋子。
那婆子先是叫身后的两个丫头将那婴孩儿照顾着,这才又给大太太磕头道,“国公爷吩咐奴婢们,六爷身子娇贵,生母却早亡,实在可怜,求太太心慈,收留六爷在身边儿,就是六爷的福气了。”她眼珠儿一转,轻声道,“国公爷已经与老太太来信说了,六爷以后养在太太的身边儿,请老太太安心教养五爷就是。”
这是,给了大太太做儿子了?
锦绣不得不说,这真是最好的结果了。这孩子刚出生便养在大太太的身边,以后,还是与大太太亲近,便是以后有个什么,大太太的心性养出的孩子,也不可能会是那样心怀诡计之徒。
这样一来,那五姑娘的算计,便全都落空了。
毕竟她干出那样的事儿,都是因为有个男孩儿才有指望。
“生母没了?”大太太却突然问道,“他不是……”
“六爷生母是姨太太身边的丫头,得了国公爷的怜惜,可惜命不好,生六爷时血崩没了。”这婆子一边低头回话,一边却目光有些游移,显然那丫头死得有几分蹊跷。
锦绣微微地垂下了眼睛。
那五姑娘连自己的二叔都敢害,只怕在那丫头生产时做点儿手脚也不是难事儿,只可惜这一次真是两边踩空了。
谁能想到国公爷没叫那二房姨太太养孩子,反而千里迢迢地送入了京中呢。
大太太的脸色也微微缓和,她当年连敢与自己争锋的姨娘所出的大姑娘都容下了,更何况如今,见那小婴孩儿在不远处丫头的怀里挣扎,便心软了,扬手道,“抱过来我看看。”
见她应了,婆子立时喜上眉梢,赶着将这婴孩儿送到了大太太的怀里,锦绣凑过去,就见这婴孩儿小小的一团,正闭着眼睛小声地哭着,落在了大太太怀里的瞬间,竟然便停了下来,之后,竟露出了一点笑脸,依依呀呀地甩着一胳膊,似乎在说些什么。
见他这样乖巧,大太太的眼里便露出了喜欢的神色,对着锦绣笑道,“你来看看。”
知道大太太的心这是又软了,锦绣心里一叹,在一旁凑趣道,“太太一抱他,他便笑了。”
“生下来就没了亲娘,是个可怜的。”大太太轻声叹道。
“还得太太疼六爷。”婆子便在一边儿急忙说道。
“我既然允了,便不会反悔。”大太太淡淡地看了这婆子一眼,将她看得一缩脖子,这才一边逗着这婴孩儿一边问道,“可有了乳母?”
“都是备好的。”婆子赔笑道,“国公爷知道大太太受累了,这不,在西海沿子得了点子东西,都造册送来了,只盼着太太喜欢呢。”见大太太脸上依旧淡淡的,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赔笑奉承了大太太几句,这才想着告退。
锦绣跟了出来,一同清点这回给大太太带回的东西,便见里头大多是各种的皮毛宝石人参鹿茸,还有些洋缎哆罗呢珐琅器物,最贵重的却是一匣子剔透闪亮的金刚钻,耀眼夺目,竟叫锦绣手都在颤抖,然而见那婆子还在一旁赔笑等着,她方才将这些收了入库,这才从怀中取了一个装了两个小梅花样儿的金裸子的荷包,塞进了这婆子的手里,含笑道,“请妈妈喝酒。”
这婆子穿得也十分干净,又能在这样的机会里露脸,只怕在西海沿子也是国公爷的心腹。
“多谢姑娘了。”这婆子也不客套,捏了捏里头的裸子,面上露出了笑容。
“刚才太太见了六爷欢喜坏了,竟也没问,国公爷在外可好?”锦绣便笑吟吟地问道,“姨太太,五姑娘可好?”
见她便是说起与大太太彼此不对的姨太太,脸上一点儿的厌恶的情绪都没有,仿佛是真心关心,这婆子心里就一突,犹豫了片刻,还是回道,“主子们都好。”见此时,这眼前的小女孩儿竟是仿佛不经意地拉着她,之后手心一凉,偷偷低下眼,竟是一颗方才被她送入库的指头盖儿大小的红宝石落在了手里,这婆子脸上纠结了半天,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姨太太,听说以后生不出孩子了。”
锦绣心里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看着这婆子悄无声息地将那红宝石收好,这才挑眉笑道,“那,姨太太房里的姐姐们可要受累了。”能出一个六爷,谁知道以后这姨太太急上了房,不再弄出一个来?
“国公爷不喜欢别人谋算他的子嗣。”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这婆子也干脆了许多,咬着牙凑到了锦绣的耳边,小声道,“在那头儿服侍国公爷的,都被灌了药,只怕以后也难了。”她微微一顿,见锦绣竟是并无狂喜,心里发寒,继续道,“五姑娘身子不好,被国公爷送到庵里清修去了。”
“都是国公爷的一番慈心了。”锦绣念了一声佛,在这婆子看妖怪一样的目光里叹道,“也只五姑娘有福,得以守在国公爷的身边。”她拿帕子按了按眼角道,“可怜我们姑娘,思念父亲,竟是日日不得安歇,前儿个还闭门抄写经书几十卷,就为了国公爷在外平安呢。”她恳切道,“等妈妈回去的时候,务必将我们姑娘的心意带回去,也叫国公爷别忘了咱们姑娘。”
老太太当初最爱叫六姑娘抄书,别说几十卷,就是百卷,六姑娘也拿得出来。
婆子都有些懵了,张着嘴看着锦绣飞快地说了这些,竟觉得放红宝石的地方在微微发烫,许久之后才强笑道,“一定!一定!”说完,便头也不回地飞快地走了。
见这婆子跑了,锦绣便露出了几分笑容。
听了国公爷的一番安排,莫非,这是五姑娘干的好事儿被发现了?
活该!
脸色阴沉了片刻,锦绣方才露出了笑容来,捧着册子往大太太的房里去,就见得此时,几个大丫头都围在那婴孩儿的周围,好奇地看着,想要伸手,却又怕碰了这孩子的细皮嫩肉,小心极了,这才含笑上前,对着抱着婴孩儿的大太太道,“太太,已都收拾好了。”
“你做事儿,我放心。”因着芳芷要嫁出去了,大太太的私库便开始叫锦绣接手,大太太只将那单子放在一旁,温声与她说道,“给小六她们姐妹的准备些,剩下的,你们喜欢什么,自己去拿便是。”
锦绣低声应了,这才也凑过去看那小婴儿,大太太便笑道,“国公爷给他起名儿叫齐坚,我方才给他起了一个小名,就唤平安吧,虽平常些,到底寓意极好。”
锦绣见短短一会儿功夫,大太太连自己的指甲都剪了,便知道她并不是在作态,便笑道,“只是六爷是不是要给老太太看一眼?”见大太太收起了笑容,便低声道,“不然,只怕老太太也是要念叨的。”这一回府里动静这么大,说老太太不知道都不可能。
“她自己儿子都发了话,想必不会与我折腾。”大太太轻声道,“只盼着这孩子以后,不会叫我后悔。”
“太太心善,谁不感激呢?”锦绣觉得,只要不与老太太搭上边儿,这府里的姑娘少爷们就都很靠谱,闻言便小声道,“老太太年纪大了,哪里有精神头儿照看小孩子呢?”
“你说得对。”大太太点了点头,又见锦绣在一旁欲言又止,便含笑道,“还有事儿?”
这屋里都是大太太身边的心腹,锦绣也不瞒着,只将方才那婆子说的话说给了大太太听,说完了,见大太太若有所思,便低声道,“我想着这些应该不是假话,况且国公爷在外头这么多年,也不过多了这六爷,应该心里多少有谱。”
“你没见过他,并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太太低声道,“那是个最无情的人,他……”苦笑了一声,又想起了从前的往事,大太太便觉得心里难受,搓了搓自己的脸,这才含笑道,“你还是个孩子呢,不必想得这样多。”
她见锦绣还带着几分犹豫,便含笑道,“可巧儿,这几日忙乱的很,我竟忘了,你还有一件喜事儿。”
见大太太笑得温和,锦绣冷不丁就想起了当日长兴的古怪来,脸上一抽,正要说些什么,便听到大太太笑着拍着怀里的齐坚,口中说道,“你婶子前几日与我说了,你与红玉姐妹情深,又一个人在府里孤苦伶仃的,倒不如与红玉做对儿真正的姐妹。”
“太太这话是何意?”锦绣诧异道。
“你愿不愿意多个干娘?”大太太温声道,“以后,你也就算是有亲人了。”
所以,长兴那天就是这么个意思么?
这有什么可羞涩的呀!
锦绣只觉得一想到长兴含羞带怯的模样,脸上都抽得厉害,一旁的红玉还在抚掌笑道,“怪不得这几天娘与哥哥神秘兮兮的,又收拾家里的屋子又买新家具,原来是在筹备这个!”她本就与锦绣好,今日真是意外之喜,欢喜了拉着锦绣的手叫道,“锦绣一定是愿意的!从此以后,咱们就是亲姐妹!”
锦绣看着身边欢喜得又蹦又跳的红玉,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似乎一开口,就会掉下泪来,从前在府里一个人的孤单也淡去了许多,此时只飞快地点头,嘴里却似乎梗住了,说不出话来。
从此以后,她又有家人了。
过几日,果然在大太太的院子里,锦绣认了宋氏做干娘。宋氏欢喜得不行,从手上抹下了一个羊脂玉的镯子便套在了锦绣的手上,听说这镯子还是宋氏出嫁时大太太特意给的,意义不同,锦绣心中更加感激,对着宋氏也越发有礼。
因着宋氏喜欢她,也在家里给她留了房间,锦绣便时不时出去,也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从此与宋氏一家感情越发深厚,不说与红玉亲近,便是长兴,她也真心唤了一声哥哥。
她这才知道那日长兴为何会那样欢喜。
家里的妹妹都是活蹦乱跳的小魔头,长兴想要一个乖巧懂事儿的妹妹很久了,锦绣的存在简直满足了他对妹妹的一切的向往,不过两个月,长兴的眼里,便只有锦绣没有红玉了。这倒是叫红玉气得狠了,找了个时间又与长兴闹了一场,越发地叫长兴觉得这妹妹以后一定是个母老虎。
日子在这样的时间里过得飞快,一转眼,六爷齐坚到了大太太的屋里已经两个多月。这孩子似乎知道大太太是真心疼他,虽还不晓事儿,然而对大太太却是真心依恋,一错眼看不到大太太,便会哼哼唧唧地哭起来,然而大太太一来哄,立时就会露出乖巧的笑脸。
这般依恋,大太太心里的那点隐晦的疏离便慢慢地淡去了,日日看着这小孩子在自己面前爬来爬去,流着口水扭着软绵绵的小身子扑到自己怀里,竟也觉得屋子里多了些热乎气,更何况老太太晓得这孩子不过是个婢女所生,更是看不上,对大太太愿意养着这么一个小东西,也只当看不见罢了。
锦绣却在一旁看大太太日子过得忙碌鲜活,也觉得心中欢喜。
这一日,主仆两个正坐在床边,看着齐坚张着小手在床上来回地爬,就见帘子一挑,芳芷匆匆地进来,脸上带了急色道,“太太,安平侯府里传了话儿,说郡主生了。”
“这么快?”虽算着日子,然而大太太也没想到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