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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果然在这里啊……”
一片死寂的灵魂殿堂内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同一时间，水晶胶囊散发的光芒从蓝色一瞬间变为幽幽的暗红。
“NINTH。”
池歆转过身去，看着完全不受系统限制、展翅悬浮在半空中的德鲁伊。
临九天无奈地耸耸肩，一伸手，将她们托了起来：“我说怎么满大陆都找不到你。老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哦。快庆幸我比主脑更先一步发现你们的所在吧。”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池歆做出戒备的姿势。可惜现在的她不具备任何玩家的特权，连自己的装备都无法唤出。
早知道这样一开始就把枪拿在手里了。
临九天好笑地摇了摇头：“老姐，你一个40级不到的玩家想对120多的我做什么啊？还有，我可是你的敌人哦——没理由会回答你的问题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强行将两人丢进传送门内。
第三十一章获得救赎的资格
不知道该说临九天体贴还是性格恶劣，传送门偏偏开在正准备离开旧大陆的湖心蓝等人头顶，池歆这个游戏的救世主、战场的女战神狼别不看地一头撞了上去。
“咳咳，蓝姐。”
少女红着脸从自家势力主身上爬下来，尴尬地站到他们准备好的传送法阵内，回到明亮的冰雪之城。
“终于回来了呢。”
KING的投影出现在他们面前，带着一如既往有点颐指气使的微笑：“都到城堡会议室来吧。等你们好久了。”
他这个嚣张的态度，实在是容易让人误解啊。
果然，不明真相的湖心蓝皱着眉头，打开势力成员面板搜了一下，问道：“KING应该已经退出势力了。为什么他的名字还在，而且还顶着元老的头衔？”
“这个……蓝姐，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
池歆哭笑不得地将自家势力主拉到一边，快速解释了一通。
蓝衣魔法师目瞪口呆，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你说，那是主脑？！”
“嘘——别激动啊蓝姐，就像以前那样对他就好了。”少女无奈地拍拍湖心蓝的肩膀，让她冷静一点，“嗯~如果你愿意迎合一下他的王者设定的话，也可以稍微表现得谦恭一点？不过我觉得没那个必要就是。”
KING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稍微让着他一点，马上就得意忘形了。
对于神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品质哦。
作为监护人我可是有那个责任帮他改正自身的缺点的呢。
“你说得倒容易。”
可惜也只有池歆才能这么满不在乎地把主脑智能当小孩子来看待。湖心蓝苦笑着，问道：“他现在还有系统权限么？”
“有一部分哦。不过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把戏而已。”
池歆说起这个就来气——先前在灵魂圣殿他们之间的联络居然被硬生生切断了——KING可没说过他对系统的掌控力已经弱成这样了啊！
看到湖心蓝依然一脸不放心的表情，她只能一一列举：“他相当于一个全大陆自由传送阵，然后也可以调出地图和怪物的信息。但是处决玩家的权限。他可是没有的哦。放心吧。”
当然她没有说：在收服了极之后她自己也可以通过空间裂缝快速穿梭于场景之间，虽然没有自由传送阵那么厉害，但也差不了多少；而调出信息——这一开始不就是她的特权吗？
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去畏惧KING啦。
淡然自若的少女张开翅膀，飞过城墙直接往城堡而去。
之前在灵魂圣殿里，极似乎受到了防御机制的伤害，直到现在都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一言不发缩在小角落里，连火焰光翼的控制权也不争了。
MYO也一样，从灵魂圣殿出来之后立刻缩回了耳环里，像是睡着了一般。怎么叫都不出声。
“池小姐，我就不过去了。”
仓本关奈疲惫地向她鞠了一躬，转身向自己的势力住宅飞去。
＊＊＊＊＊＊＊＊＊＊＊＊＊＊＊＊＊
城堡会议室里的KING早已等得不耐烦。见众人进来，立刻上前把池歆拖到上座，然后自己站在她的侧后方，另一边则是艾德维森恭敬地弯着腰等候命令。
银发的王者用半个小时的时间详细地分配了任务，在大量信息的辅助下。拟定出一个“反叛联盟军吞并计划”，听得池歆就差对着艾德维森画十字忏悔了。
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起过什么引导作用，但不管怎么说KING的思维电波与自己的脑波相似度是最高的。
也就是说……这家伙是在我的逻辑基础上衍生出的人格来着。
咳咳，提供了负面范本真是太抱歉了。
她侧头向身边的吟游诗人讪笑着。
艾德维森摘下游侠帽向她行了个礼，微笑着传来密语：“池歆小姐，如果没有您的帮助。陛下是不可能成长为一个完整独立的人格的。不论他现在是怎样的性格，我们都必须感谢您，让他拥有感知喜怒哀乐的可能、让他有被称为人的资格。”
完整独立的人格啊。
池歆微微一笑。抬手向后方摸了摸KING的脑袋：这位下达完命令的王者正准备将湖心蓝之类阻碍他享受两人时光的家伙都赶出去，立刻被她这个动作弄得呆在原地，闷不吭声地红了脸。
“歆、歆姐姐。”
高傲帝王瞬间化身温顺小宠物，垂着头等待她发话。
少女站起身来，拦住已经准备离开的湖心蓝等人。笑着将他们一一按回椅子上，诚恳地说道：“蓝姐、大叔、猫咪。还有艾德维森，你们都是我重要的伙伴啊。大家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难道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彼此避讳的吗？何况比起我来，你们才是这个联盟真正的负责人，完全有资格留下来旁听。”
虽然当初一走了之是逼不得已，但是对于自己在那么复杂的局势下将所有的事情都丢给艾德维森和湖心蓝等人，池歆一直都心怀歉疚。
如KING所说的，只要有他在，即使是在外界也可以和游戏内去的联络。更何况他们这边还有池匀这个超级天才程序员在，说到底，还是她自己不确定该怎样去回应玩家们的期待。
她适格者的身份已经公开，所有没加入反叛联盟军的玩家、即使是现在的第三方势力，也都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但是现在的自己，只不过是一只30多级的小菜鸟而已，扔到战场上连炮灰都做不了直接就能让人给秒了。
池歆暗自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将有关灵魂圣殿的发现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刚刚从“势力里的臭小子居然是主脑独立人格”的惊骇中恢复过来的众人，顿时又陷入了新一轮的震惊中。
吟游诗人哭笑不得地拨拉着琴弦：“池歆小姐，这个情报的分量也太大了些。”
即使是观察者，也不知道游戏中还存在着这样的地方。他们一直以来只以为主脑的目的是将这里变成一个真实的世界。让玩家们也能和NPC一样经历生老病死。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琴弦颤动着，一枚枚音符编译成密码信息消失在空气中，直接传递给世界各个角落的观察者们。
KING靠在桌边，思考了片刻，问道：“池姐姐，记不记得我说过，你当初推荐我用作临时储存点的封测数据库已经被占用了？”
“你的意思是说……”
“你所谓的灵魂圣殿，在现实中所对应的位置，就是那个封测实验点。这里我得道个歉：池姐姐。分别之前，我在你身上动了点小手脚。”
银发少年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从她的裙子褶皱处摘下一枚小小的水晶石。
这东西什么时候黏上去的？
池歆愕然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装备：游戏中，如果装备属性或者结构遭到非法修改，系统会立刻向玩家发出警告并冻结装备；就算是玩家自己进行强化，也会听到系统对属性改变程度的具体说明。
“主脑权限什么的太讨厌了。”
小萝莉鼓起包子脸，狠狠向身后的人瞪过去。
KING带着满脸歉意的笑赔了句不是。然后启动水晶石，其中立刻投射出灵魂圣殿的全息影像。只要是池歆接触过的地方，全部都可以详细地放大。
“幸好歆姐姐就算不用我提醒，也很清楚哪些东西是必须要看的呢。”
他说着将水晶胶囊上的代码和玩家信息放大，道：“这里保存下来的玩家，有两个特点。”
“第一是都达到了灵魂境界是吗？”
经历过一次灵魂转生之后。池歆多多少少也猜到了100级到底是什么的分水岭。
弱者死了也是活该、强者才有复活的机会——这还真像是我家常年和佣兵打交道的老爸会说出来的话呢。
她的这句话一下子让湖心蓝等人的心吊了起来：他们也都是超过了100级的玩家。
银发少年点点头，又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他们都死于玩家之手。确切一点。死于非法PK。”
非法PK，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开红——非决斗状态下的私斗。
“怎么会这样？”
池歆皱着眉头：虽然猜到了会有其他的筛选手段，但是，她的猜测与KING恰恰相反——她以为，是死在NPC或者怪物手中的玩家才有复活的资格。
“也许。对那个人而言这是另一场游戏吧。”艾德维森停止演奏，轻轻放下鲁特琴。“池歆小姐，人类是狭隘的生物，最小的冲突都能演化为最可怕的仇恨，更何况是……”
更何况是死在别人手里。
他不用说下去，池歆已经能够想象得出来：从游戏中获得解放之后，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去寻找当初杀死自己的人吧。因为现在在游戏中开红名，和犯下杀人罪是一样的。
但是根据死面瘫的说法，从法律的角度似乎无法对这些人做出审判——那么，私刑恐怕就成了大多数人的选择。
“池姐姐？”银发少年不安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管怎么说，从你们的角度来看，这应该是一件好事吧？”
作为计算机生命的他并不能理解池歆所看到的混乱的未来。这个游戏所遗留下来的仇恨和愤怒，需要好久才可以完全消失吧。
老爸，我可是越来越好奇你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苦衷”，才会做出这么多恶劣行径了。
第三十二章唯一的继承者
由于灵魂圣殿的内容太过至关重要，KING在进行说明的同时，也按照池歆的要求拷贝了一份发给仓本关奈。
但是有一个问题，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提起——既然只有为玩家所杀的角色才能获得保留灵魂数据的资格，那么，吕文呢？
他可是当着池歆的面，被系统直接抹杀的。
众人不约而同地回避了这个问题。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能够看出少女眼底的阴霾。
心脏的某个地方告诉自己：他还活着。
但理智和逻辑，却推算不出仍和他仍然活着的可能性。
“歆姐姐，那家伙一定还活着。这可是我这个前任主脑结合无数可能计算出来的结果。”
KING轻轻握住她的手，冷静地说道。
身为主脑，他现在却无法给出任何数据和证据，即使是这看似权威的宣告，也只是靠他想要宽慰深爱之人的真心撑起来的。
池歆看了他一眼，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也觉得，他哪有那么容易就挂掉呢。”
更何况，现在的我有什么资本去救他出来？凭两位数的属性还是这身破破烂烂的装备？
真是的，死面瘫要是还活着，就不能给我个信号或者提示吗！
少女抽了抽鼻子，别开头去瞧瞧擦掉快要落下来的眼泪。
“歆姐姐，有我陪你啊。”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KING徒劳地拉着她的手，与其说是安慰，还不如说是在撒娇般要求着她不要再难过。
红宝石耳坠内闪过一道光，苏醒过来的小幽灵“嗖”地窜了出来，一下拍开他的手：“对我的池姐姐做什么呢，你这个趁虚而入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