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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兄长的殷切，池歆只是“哦”了一声。
这两兄妹之间，果然有些问题。
吕文看了一眼自己的发小：这个凡事都以妹妹为中心的程序员仿佛早已经习惯，面不改色地走了出去。
年轻的女子站起身来，绕过他身边拉开了门：“我要换身衣服洗个澡。gm大人，不介意去客厅里坐着吧？”
相反，她现在的态度反而更友好一些。
不过池匀这个家伙倒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吕文冷着一张脸，信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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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歆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等换好衣服走出房间时，客厅的大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糖醋里脊、五香茄子煲、上汤娃娃菜——都是很简单却很美味的家常菜。
老哥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她拉开凳子坐下，伸手去拿筷子。
吕文看了她一眼，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她在游戏里什么技能都是右手先发，怎么现实里是用左手拿东西？
而且……看她拿筷子的动作，并不像是个天生的左撇子。
察觉到他的视线，面带倦色的女子没好气地瞥了过来：“吕先生，吃饭的时候别东张西望的。”
池匀连忙开口缓和气氛：“哎，小歆歆……”
说了很多次了别这么叫我，鸡皮疙瘩掉一地啊。
池歆立刻抬起头来，狠狠瞪了过去。
程序员哂然一笑，连忙改口：“妹妹，吕文可是《灵国ol》的首席法律顾问哦！怎么样，老哥我的朋友厉害吧？”
朋友厉害算什么，自己厉害才是关键啊。
他这个性格，真是让人受不了。朋友什么的，有什么大不了的？
池歆伸手夹起一大块茄子送进嘴里，满脸的不以为意。
吕文同样无视了好友对自己的夸赞。他淡淡开口：“这菜倒是做得不错。池匀，你的时间是不是都花到服侍你的宝贝妹妹上去了，才会在游戏里留下那么大的漏洞？异变魔兽居然会主动认玩家为主？这是游戏，不是奇幻小说。”
身边吃得正欢的女子偷眼看过来，一脸的不怀好意：
哎呀呀，执法gm开启毒舌模式了呢。
果然，他一边优雅地夹着菜，一边继续说：“还有，你虽然是首席程序员，可也不代表可以异想天开。多大的人了，弄出来的魔兽像是毛绒娃娃似的，真是不知道你的审美观是谁培育出来的。”
是我培育的可真是抱歉啊。
池歆听到这句话，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
这家伙，是看到我一房间的毛绒玩偶，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游戏有那么多bug又不是我的错。现在是迁怒人还是怎样？
她猛地伸出手，从冰山男的筷子底下抢走一大块里脊肉，示威似的塞进口中吃得津津有味。
吕文满不在乎地移开筷子，反唇相讥：“难怪你的游戏角色会是那么个发育不良的黄毛丫头。看来，随机角色的判断基准是玩家本身的性格啊。”
没想到，池歆的脸色突然沉了下去：“别说得好像那台主脑很了解我似的。那只不过是机器而已！”
这个反应，真是微妙啊。
法律顾问眯了眯眼睛，没有再开口讥讽。
池匀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转而看着自己的宝贝妹妹，夹了一大棵娃娃菜到她碗里。
真是的，怎么一个不注意就把话题扯到主脑上面去了？
他偷眼看着妹妹的脸色，愁眉苦脸地直叹气。
吕文幽幽地喝了口汤，冷眼看了一下不约而同保持沉默的池家兄妹，没有多说话，却是多长了个心眼。
看来，关于《灵国ol》的主脑，还有很多是自己不知道的内容啊。
但愿不要等出了什么事，才想到来找他这个法律顾问解决问题。
第十二章遇袭
为什么我要陪这个笨蛋老哥去上班？
退出游戏之后，才舒舒服服休息了一天，池歆就再也无法忍耐某人的软磨硬泡。
既然是哥哥，就该有些哥哥的样子吧！妹控成这个样子还有没有天理？
说什么“一秒钟也不想和小歆歆分开”、“分隔两地的不安会影响工作效率”——这是在撒娇吗？
某种程度上来说，老哥果然有点变态吧。
池歆浅浅地画了眼线和睫毛，拿刷子在上眼睑扫了一层橙色眼影。
灵国运营方这种大公司，又不是随便什么能都能进去逛的。
她换好衣服，拉开门走进客厅。
“我家小歆歆果然天生丽质！”池匀兴奋地跳了上来，一点都不像是个通宵核查了一整晚脚本的样子。
池歆躲开他的扑击，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果然还是游戏里比较痛快！至少，她可以直接把这个无可救药的妹控丢出去。
程序员搓了搓手，嘿嘿傻笑着端出烤得香喷喷的三明治。
池歆一愣，说道：“以后你要是通宵，就别给我做早饭了。”
她实在是不喜欢老哥这么唯唯诺诺地照顾自己，无微不至的样子让人觉得过分卑贱了。
池匀有些尴尬地拿着盘子，放下也不是、拿回厨房也不是。
他咧了咧嘴，回答：“看着妹妹吃自己亲手做的早餐，哥哥会觉得很幸福啊。”
但你不是我的仆人！
池歆抬眼瞪过去，脱口而出：“就算你再无微不至，我也——”
门铃声适时地响起，后半句话消失在唇边。
她踢着拖鞋走到玄关，从猫眼往外张望。只见一脸冷漠的眼镜男斜倚在墙上，手中把玩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
他来做什么？
池歆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低落状态的兄长，叹了口气。
烦死人了。
她拉开门，放吕文进来。
“哦！老吕，吃早饭了么？”
程序员刚刚将盘子重新端起，旁边就伸过来一只纤纤素手，抢走了香喷喷的燕麦三明治：“这是我的。”
“呃、可是，”
“我是让你别弄得好像欠我钱一样。”池歆翻了翻眼睛，三口两口就将三明治吃了个干净。
不吃早饭，可是会得胆结石的。
她朝吕文哼了一声，才转身去厨房洗盘子。
＊＊＊＊＊＊＊＊＊＊＊＊＊＊＊＊＊
池歆坐在吕文身边的副驾驶座上，浑身不自在。
可惜，谁让池匀已经像具尸体似的倒在后座上蒙头大睡起来了呢？
吕文开的是一辆纯白的敞篷跑车。至于车辆型号和品牌，她就不太了解了。
驾驶座上的人熟练地摆弄着方向盘，将车开上一条比较通畅的小路。顿时，主干道上刺耳的喇叭声就被抛在身后。
后座的家伙满意地翻了个身，继续睡得天昏地暗。
“好体贴哦？”池歆不知为何冷嘲热讽起来。似乎从无可奈何地答应陪同开始，她的情绪就非常暴躁。不仅说话的时候火气十足，双手也不安分地四处摆弄。
吕文冷哼一声，漠然道：“这不过是对辛苦工作的人的体谅而已。是正常人一定会有的品德。如果连这你都要质疑的话，我只能说，从你身上我完全找不到池匀所夸赞的那个好妹妹的痕迹。看来，这家伙是编程序编傻了，以至于评判能力出现了差错。”
身边的女子不以为意地轻笑了一声，刚要说什么，忽然惊叫：“小心！”
仿佛在拍动作电影一般，一辆摩托车〃突突〃地吐出黑色的尾气，从空中横越而起，目标赫然是白色的敞篷跑车。
吕文的反应快得完全不像是个文职人员。
他松开油门轻踩刹车的同时，用力打过方向盘。车轮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在地面上留下两道痕迹。
后座的池匀“扑通”一声滚了下来。就如女子所说的，这家伙只是翻了个身，便继续睡了过去。
戴着头盔的骑手在半空中跃出，手中一道寒光闪过。
失去控制的摩托砸翻倒在地，暴起一团火花。
吕文还没回过身来，便见身边的女子嗖地窜了出去。
她在半空中一个飞腿，将袭击者手中的三棱军刺踢飞出去。紧接着合身扑上，一把将摩托骑手摁在地上。
好快的动作！
律师不由得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那个仿佛一碰就倒的发小居然有个这么能打的妹妹。
见暴徒已经被制住，他立刻走上前去。
谁料，池歆突然返身后退，结果一下子撞在他身上。
这家伙靠上来干嘛！
她气急败坏地反手一推，同时抬起另一只手遮住双眼。
一大把白色粉末全部撒在她手上，裸露的皮肤顿时红肿起来。
切，生石灰么。
要不是吕文这家伙忽然上来，我怎么会中了这么小儿科的招式！
池歆顾不得处理灼伤，再次扑上前去，从路边一堆废弃建材中抓起一根木棍，“啪嚓”一声在腿上砸成两段。
这是……
吕文愕然地看着她的动作：
如果将木棍换成巨枪，此刻她使用的，赫然就是游戏中的枪斗术！
这是巧合么？
那一边，池歆的两根木棍、或者说两块扁平的木板像是拍皮球一般三两下就将袭击者砸瘫了。
从撒石灰的手法、还有有限的还击来看，其实他也是个练家子。
可惜，估计对方打死都没想到车里坐的那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打起架来这么凶悍，结果一开始就被打乱了阵脚。
直到被一板子拍晕在地，他还满脸不甘心的表情。
背后传来皮鞋的声音。池歆没有回头，只是问了一句：“还睡着吧？”
律师推了推金丝框眼镜，〃嗯〃了一声。
池歆明显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那就好。笨蛋老哥……只要躲在屏幕背后就行。”
嗯？
吕文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他们兄妹的关系还真是微妙。表面明明是一个拼命讨好一个不假颜色，但是实际上，池歆对兄长的关心倒是并不少。
她这个别扭的性格，就是池匀口中所说的“正直单纯坚强勇敢”？
唔……坚强勇敢倒是没错。一般的女孩子被生石灰烧到手，怎么也会掉几滴眼泪吧。
哪里会向面前这个女人一样，随便拿餐巾纸擦一下了事？
吕文走上前去，指了指她的右手手腕：“去医院。”
的确，烧灼的感觉越来越厉害了。
少女皱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话说回来，我是因为谁不知死活地靠上来才受伤的啊！什么“去医院”，像是在下命令似的！
池歆烦躁地抬脚把断木棍踢飞出去：“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无缘无故袭击你们？”
吕文弯下腰去，从对方身上翻出一枚羽毛形状的徽章，上面写着asl三个花体字母。
“反灵国联盟的人。”
他简单地解释道。
是他们么。
自从《灵国ol》推出以来，世界上就冒出不少学者极力反对所谓的“全息仿真”。
其中最具盛名也是最为激进的，应该是法国的劳恩斯·康汀威教授。
这位虔诚的基督信徒认为全息仿真游戏、尤其是智能主脑的存在，是“对上帝最大的亵渎”。
也许这位老人家的思想还停留在只有上帝才能创造智能的范畴内吧。
所谓的anti__league（反灵国联盟），正是有这些形形色色的反对者们组成的团体。
表面上只是个抗议组织，实际上却是个可怕的武装联盟哦。
池歆摇了摇头，道：“这点小伤，去你们公司借一个急救箱就能处理了。”
她的眼神无比坚定，对腕部不断传来的刺痛恍若未决。
在这个年代，逃避医学科技是多么愚蠢的行为啊。
吕文用看傻瓜一般的眼神打量了她一下，从车坐下拖出画着红十字的急救药箱。
第十三章重回游戏
《灵国ol》的中国总部是一幢180层高的摩天大厦。大厦最顶端，是六面结晶体形状的总控室。
那里应该就是主脑所在的地方吧。
池歆踩着高跟鞋，跟在吕文身后。一路上，有不同肤色、使用不同语言的人向他们打招呼。
这个场景，和游戏里真是相似。
她想起自己强制登出之前，就是在前往冒险者中心的路上被一群热心的外城居民团团围住。
所以，只要身在游戏中，就等同于身处另一个现实。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