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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男信女-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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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宁波街,整理好房间,打电话给何平安:“他呢?我回了宁波街,和他说,想操我,我随时都在。”
“……阿若。”
美若挂掉电话。
夜里靳正雷过来,从后面拥住她。
她转过身来,主动吻他。他身上有冬天的味道,美若吸吮那冰冷但热情的双唇。
但任凭她如何主动,他百般挑弄,美若也无法动情。
靳正雷克制到极限,进浴室抹了两下香皂,湿滑的手顺利地探进她。
美若低哼,又哀求:“不要那里。”
他眼中似有火焰,“阿若,这里?”
她开始滋润他的手指。
“乖,试试吸他一口,含住再松开。”他教导她,指尖在她体里撩拨,缓慢进退。
等她终于忍受不住,咿唔连连,他挺身,再次占据了自己的领地。
美若哭出声来,一口狠咬在他肩头。
……
“阿若,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你是詹家小姐,我是偷渡来的穷鬼,你会讲英文,我只会砍人,你和人说话,总是‘谢谢,请’,我张口闭嘴全是别人亲戚。不过你会慢慢习惯我,我不担心。”
……
“阿若,我说到做到。赚很多钱给你,让你住大屋坐豪车,天天去半岛喝茶,中环逛珠宝行。等我走衰运那天,你想嫁人也无妨,丁二也无妨。但是,我只要在一天,我要天天看见你。”
……
“阿若,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走错一步棋,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她想做靳太,行,这个虚名我可以给她;你心疼妹妹,希望小美有个父亲,行,我给你;但我想要的,我一定要得到。我想要你。”
“逼我到这地步,逼死了,你什么也落不到。”
他在背后低笑,“我的阿若会玩枪,敢杀情郎,除非她自己想死,谁人能逼她?我最多只能逼到她听话,让她在我怀里求饶,说‘轻点,求你轻点,好疼,不要再做了,受不了’,像刚才——”
美若转身撕他的脸。
靳正雷制住她,反剪她双手,用尽力气噬咬她双唇,直到唇瓣肿胀,这才抬眼,“阿若,你终于是我的了。”
第二日,宁波街上再度热闹起来,小弟们搬进各式家私,下午又有几个菲佣进屋打扫,何平安打来电话,通知美若:“阿嫂,大圈哥晚上过去吃饭。”
“我昨晚已经喂过他,饿了让他滚去别家吃。”美若扔电话。
晚上菲佣做海鲜饭和大蒜浓汤。
靳正雷手执刀叉,挥了挥,怎样也不如斩骨刀开山刀好用,直接扔掉换勺子。
喝一口汤,他几乎要喷出来。“这是什么?”
“肯定不是戴妃。”美若慢条斯理答。“是胡萝卜土豆大蒜和鲜奶忌廉。”
他理智地闭嘴,喝药一般吞下,想想道:“明天我让人再送一只猫来。”
“不要了。”她垂眼,“我连自己也养不好。”
静静吃完饭,靳正雷喝好茶,站起来,习惯性地等待。
美若盘腿坐在沙发里,捧一杯秋茶缓缓吹开绿叶。
他道:“我走了。”
“慢走不送。”
靳正雷无奈,拿起外套自己穿上。走出两步又回头,俯身吻她粉腮。“早点睡,不要等我。我说不准什么时候回家。”
他半夜回来,两人互扑撕咬,中午他起床,带着半身牙印和爪痕离开宁波街,晚上回来吃顿菲佣做的洋餐,又出门进行他的不法勾当。
丁露薇打来电话说抱歉。“阿若,对不起,那日没有向你道别,我实在吓坏了。”
“该道歉的是我,累到你那样。腿上的伤好了没有?会不会留疤?”
“医生说不会。就是那天在自家车库碰见姚令康,他居然在司机面前,非礼我的小腿,还骂我不小心,没有保护好他的财产。我被他气哭,向阿妈投诉,反被阿妈骂,阿妈说那是婚前联络感情。”
“那我放心了。”
“阿若,我打电话去你家,说你搬回宁波街。你现在、现在……”
“现在与人同居。没错,是他,我妹妹的阿爸,我阿妈的丈夫。他们已经登记注册。”
“……”
“露薇,不要再打电话来了,我已厌倦交朋友,和人谈心。”
“阿若……”
“再见。”
美若白天打理院中花草,晚上看两页书早早睡觉。
靳正雷劝她回学校,她拒绝:“我是天天去半岛喝下午茶,中环逛珠宝行的人,未来还有大笔遗产可以继承,读书有什么用?”
他被噎得许久不说话,最后问:“那带你去片场玩?”
“把我和你的女明星摆在一起,评估谁能拿深插浅草最具潜力奖?”
“阿若,你越讲越过分了。”
“你可以选择不听的。”
他恨恨地甩头走人,夜里静悄悄回来,爬上她的床歪缠不止。
“平安,最近阿若有没有问你拿生活费?”
“没有。宁波街的用度全部由我这个帐出去。”
靳正雷沉下脸。
“大圈哥,阿嫂攒钱你也不开心,不攒钱你也不开心,你想——”
他挥手,打断何平安,“她最近太安静。我倒希望她问我要个百八十万,割肉给她我也舒服。”
安静算什么,没疯掉已属难得。平安腹诽完毕,欠身问:“要不要带阿嫂去哪里散散心?”
“有什么地方好去?”
“大冷天时,去泰国游水喝椰汁?”
“出埠不考虑,一个看不住就不见了。她生日在即,由你安排。”
美若生日,靳正雷难得打上领带,在车里等她换衫出门。
“那种野人餐又酸又甜又咸又黏牙,习惯了味道还将就。我们去文华扒房。”
她不置可否。
何平安居然雇了酒店的琴师,在餐桌旁拉小提琴。一曲杀鸡乐终了,周围桌上的人轻笑,又鼓掌称赞,靳正雷收拾起将折磨他耳朵的琴师斩成十八块的心思,附和地拍手。
“阿若,喜不喜欢?”
“好似杀鸡。”
他收声,唤来侍应上菜。
有人推来餐车,餐车上架一整只帕尔马火腿,为他们现场表演。厨师用尖长的厨刀将火腿切成透明的薄片,在靳正雷的目光下心慌手震地完成一道主厨沙拉。然后,扶着自己的白色高帽,推着餐车,落荒而逃。
“刀工勉强。”靳正雷评价。
“你可以斯文些的。”美若瞥他一眼。
“我足够斯文,没有抄家伙自己上。”
美若无语。
“野人餐就是这样烦,第二道菜才上桌,第一道已经消化,吃了和没吃一样。”他抱怨。
“有人在向你抛媚眼。”
“我对番婆没兴趣。”
“是谭笑。”
谭笑穿深紫大花丝绒长裙,露半胸,挽低髻,斜斜在发间簪一串浅紫蕙兰。
美若觉得她真正美丽。
只是靳正雷与她看法相否,略看一看便回头。
“她有英俊男士作伴。”
“阿若,你的英俊就是那种穿白西装,打格子波呔,头发涂几斤花生油的小公鸡?”
她沉默,拨弄一朵西兰花,“谭笑不是你的女人嘛?我以为你会吃醋。”
“我的女人只有一个。”
美若再不说话,直到靳正雷递上锦盒。
靳正雷已经用心挑选,戒指还是有些松,比蚕豆略大的方形钻面几乎遮住她两只纤细手指。
他握住她的指尖欣赏,那眼神令美若感觉下一秒他会在大庭广众下,将她手指含进口里,细细品咂。
她抽回手,说道:“靳老板出手豪阔,晚上我会好好服侍的。”
靳正雷脸色不愉,过一会方道:“平安包了船,我们去游船河。”
“不怕冷在甲板上也可以,繁星做被,海风为床,如果口味略重,我们可以请船员在旁围观,为你加油。”
“……阿若,我只是希望你快乐。”
她咬住唇,接着低声道:“谢谢,我很快乐。”



第30章
 
美若愣怔怔地看婴儿车里的妹妹;小美正哭得双颊泛红。
七姑放心不下;带了小美来看她。
“小小姐;你抱下小美小姐哄哄;我这里还忙。”七姑从厨房探出头来。
知道七姑有心让她和妹妹建立感情;美若应一声;但不伸手。
小家伙终于止啼,眼角还有余泪,转动眼珠;发现身边有人,她好奇地瞅来。
美若对妹妹扯扯嘴角;勉强算作安抚。“七姑;我有事出门。”
去过菩提街;又转回樱桃街。
仙家馆现在看场的几个人不认识她,拦住她调笑:“妹妹仔,你知道这种地方做什么的?”
“妹妹仔,你几岁?”
“成年没有?没成年仙家馆可不敢收,哥哥我可以照顾你。”
美若笑,“不知道这地方做什么,我可以问何平安。”
听见老大的名号,几个人讪讪收手。
上到五楼,仙婶懒洋洋地正打瞌睡。望见她,精神一振,将美若从头打量到脚,然后,嘴角颇含兴味地扬起。
“贵客啊贵客。”
“仙婶,不用调侃我。我们现在是同行。”
仙婶瞟她一眼,点上烟。“许久不见,还认得我们仙家馆?”
美若在她身旁坐下。“哪里会不记得。”
简直是没齿难忘。
仙婶弹烟灰,“珠女嫁了个老货,好歹生计有人照料。茵茵说赚够了给弟弟娶老婆的钱,偷偷回了乡下。小红今日休班,可能去了接私活。阿若,闲话都聊完了。”
美若静静坐了会,道:“我方才去了菩提街,振兴诊所关了门。”
仙婶听见此话,将手抚上美若小腹。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月还没有来。”
仙婶按熄了香烟,起身道:“菩提街加租,振兴诊所换了地方,就在两条街外。刚巧生意不好,我带你去。”
方医生说没事,美若听见几乎虚脱。
“心理因素也会影响经期的稳定,年纪小小,不要操太多心。”
美若点头,又问:“方医生,有没有什么避孕的方法?长期的。”
方医生望向仙婶,仙婶解释,“不是仙家馆的妹仔。”
“上节育环和长效避孕药。上环有宫外孕的风险,上好之后一个月内禁止房事。长效一样有副作用,会经期紊乱,甚至大出血。将来停药也会肥胖。”
“那给我开点药。”
出来后仙婶面目阴沉,“用不用这样糟蹋你?连仙家馆的嫖客也知道用套。”
美若不出声。
看她低眉垂首,仙婶不忍,“不要难过,仙婶带你吃好吃的。”
两人上了附近一间茶楼,茶博士刚斟好茶,送上一盅两件茶点,就有人凑过来,“阿仙,店里又来了新货?”
“蛋十一,不要怪我没劝过你,大圈嫂你也敢说嘴?”
那人黄牙尖瘦下巴,闻言瞟了美若一眼,不甘道:“是我没长眼。”说罢退了回去。
“水上蛋家老十一,兄弟几个都是船老大,蛇头,专干贩私、卖猪仔的勾当。”仙婶不屑。
旧时生活艰难,有人自卖自身,或者被骗被拐,用海轮运去三藩市或南洋做苦力。美若诧异:“现在还有猪仔?”
“怎会没有,什么样的世道都有人活不下去。只不过现在换了名字,叫偷渡。甚至还有人做中介,从中抽成。”
“如果不卖人,只付钱,要多少钱才有人肯接生意?”
仙婶停了筷子,“这种事莫问我,仙婶逍遥日子没过完,不想惹祸上身。”
美若起筷。“仙婶,不用担心。我早已歇了心思,生不如死,好歹没死。就这样过着。”
“你啊,仙家馆学到那许多手段,不会哄哄他?说现下年纪尚小,身体未长好,让他记得体谅你,心疼你。总之,那种药不能长期吃,好人也吃残。”
“他对我如何,我不在意的,大不了也就那样。我在意的是其他人,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一直想不通。她怕他,于是要拿我来折磨解恨?”
“你家姊?”
美若苦笑,也不多解释。
仙婶叹息。“英格兰的玛丽砍了九天女王简格雷的头,她的妹妹伊丽莎白又砍了苏格兰的玛丽的头。看看这四位,最远的关系也是表姊妹。呵呵,女人,幼时比美貌,大时比老公,老来比儿女。女人与女人间,从来就是无硝烟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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