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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夏流年纪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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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即刻丢了打我的鸡毛掸子,奔阁楼去了……
程可青装痛的哭闹救我一命,但我不会领情,相反,我心中的嫉恨之火熊熊燃烧越是炽烈,瞧,你多受重视啊,奶奶听不得你哭一下呢,我却皮开肉绽,无人对我丝毫怜悯,我才是她的亲人,凭什么我要轻如尘埃?!
第二天,我躺了一整天,眼泪浸湿枕头,也没有找到自问的答案,却得出一个结论:轻贱我,践踏我,我弱小,无力反抗,没有关系,我总会找到方法的,奶奶,你宝贝的,我就弄坏它……
第三天,田继戎找我出去玩,被奶奶挡在院子门外,我如同死了样,孤零零躺在床上,没有任何人探望我,除了一声不吭给我上药的奶奶。
第四天,也就是今天,奶奶说我躺够了,没事了,让我上阁楼给程可青念故事。我还记得几天前程可青提出听《三国演义》的事,于是我说要去首长爷爷的书房里拿书。大概奶奶又去问过一遍程可青,她返回来的时候,只交代我,首长爷爷开会未归,不要乱动书房的其他东西,然后买菜去了。
我没有去见程可青,而是直奔书房,
排解孤独、暂离苦闷的最好方法,就是看书,寄居舅舅家,我是这么做的,来这里,想不到,我还会继续这么做,既然如此,我要为自己找本书……
痛感过去,手撑在地上,准备起身,不经意间,我看到书架最低层,厚厚书籍中间夹的一本看似不起眼的小册子,我的目光落到书脊上的书名,因为这个古怪的书名而停滞——
《春琴抄》!
古怪的书名,令我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因为书过薄过小的关系,一般书脊上列印作者名、书名、出版社名的常用模式,它没有,只单单列印书名,看到书封,才能看清作者名和出版社名。
于是,我从厚厚大书的夹缝中,抽出了薄薄的小册子《春琴抄》。
待我看清书封,我一时呆住,作者居然是个日本人,名字有五个字的日本人。
学校对我实行过三年的爱国主义教育,不是白教育的,讲革命故事,参观军事纪念馆,不忘国耻,以生为中国人自豪,作为一个爱国的小学生,我自然对岛国怀有偏激情绪,连带他们的作者写的书,也很有那么点不屑的感觉。
别说是岛国小说,就是我们同学间流行的什么《圣斗士星矢》、《阿拉蕾》、《尼罗河女儿》之类的漫画书,一同在我不屑的范围之列……
说到不屑漫画书,我有一点要坦白。
其实,我对那些漫画书上漂亮的人物封面,好……
好喜欢。
可是呢,同学们见我穿得邋遢,女同学避开我、笑话我,男同学有事没事捉弄我,我都不敢去借他们手上的漫画书,既然借不到看的,那我只能讨厌它们。
讨厌,能克制自己喜欢的感觉;不屑,能阻止自己借书的冲动。
夏楠楠不看漫画书,不会死,照样学习顶呱呱,你们咬牙切齿去吧。
所以,不管是漫画书,还是作者,一竿子的小岛寡民,不过尔尔。
我鄙夷地送上嗤声,对着书封愤愤一弹指,准备将它塞回原处。
“喀喇”,书房的门把发出转动的声音。
糟糕,肯定是奶奶。
她买菜回来,八成去阁楼没见到我,找到这里来了。
我一急,撩起衣服下摆,把手里的书匆忙塞进裤头,夹在肚皮之间,连滚带爬,跑回书桌面前站定。
“我出门一趟1个多小时,让你找本书,你竟然瞎站这么久!你个死丫头……”,不出意料,奶奶首先开骂。
我睁眼说瞎话,“奶奶,可青要看的书在书架很上面,我费劲才拿下来的。”
实际上,《三国演义》就躺在书桌上,我得庆幸奶奶是农村出身的健壮老妇人,大字不识一个,要不然,我的鬼话可骗不了她。
奶奶住了骂口,口气依旧凶悍,“拿到没有?”
“拿到了。”我老实回答,顺便展示性地举起我手里的厚笨书。
“那就快去,可青等得急了。”
奶奶一句“可青等急了”,我三天以来首次坐到了程可青的床头,外加手里捧本《三国演义》。
奶奶买菜回来,在楼下厨房里,准备晚上的饭,阁楼门是关着的,这意味着,我可以肆无忌惮……
“说吧,你上回听到哪一页了?”我懒洋洋地翻着书目页面。
程可青斜身凑近,关心地问:“楠楠姐,你的伤没事吧?”
眼睫毛又密又长,眉目漂亮精致,肤色细雪如瓷,比我斜眼瞥过的日本漫画封面小孩子还要好看,这样好的皮肤,如果稍微拧一下,是不是比我的伤更恐怖呢?
“……楠楠姐……我疼……”
一回神,吓,我正拧着他的小脸蛋,他眼睛汪汪含水瞅着我。
赶紧放开手,摸摸他的脸蛋儿,“不疼不疼,楠楠姐不是故意的。”
不是不想掐你,我是怕留下印迹被奶奶暴打。
被我一通乱揉,他笑得挺挺甜,邀功似地说:“楠楠姐,我那天救你及时吧,没挨几下打吧?我当时听方奶奶老骂你,楼下也没声儿,我想着救你呢,大声喊疼,方奶奶上楼,我给你拖住……”
唇形优美的小嘴张张合合,言语得意地告诉我,他是怎么救我的。
怎么?
是要我对你痛哭流涕、感恩戴德吗?
此刻,我无比痛恨,说不清的痛恨,我也不知道自己痛恨什么,但是我晓得我有一种名叫痛恨的情绪缠绕着我,像绞杀大树的藤萝,缠得我呼吸困难,迫切需要发泄。
我扔开书,腾地站起身,我保证,我的目光凶极了,因为,他停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小孩自傲话语,愣怔地望住我,后背瑟缩地朝靠垫一偎。
我冷笑,一把撸起袖子,把手臂送到他眼前,让他仔细瞧个够。
“你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我不叫疼,就代表我没有伤吗?”说着话,我撸起另一边袖子。
“楠楠姐……”,他嗫嚅地叫我,眼里浮起一层闪闪的水光。
“呵呵……”,我转过背,掀起后背的衣角,让他看我的后背。
我昨夜起床上厕所,厕所里有大镜子,我好奇地脱掉衣服,察看后背的伤……
当那些纵横交错的青紫,浮现镜面,那一刻,我哭了,我狠狠地哭了,我哭我为什么没有父母……
所以,自以为好心的断腿小孩,你千万不要在我身上挥洒你高贵的同情,我会迁怒伤害你,弥补我受的伤。
突然,一个微弱清凉的东西碰住了我的背,我惊痛地跳起来,是真的跳起来,像炸毛的猫,放下衣角,转身大骂,“混帐,你干什么?!别碰我,疼着呢!”

第八章:“魔书”启示录

突然,一个微弱清凉的东西碰住了我的背,我惊痛地跳起来,是真的跳起来,像炸毛的猫,放下衣角,转身大骂,“混帐,你干什么?!别碰我,疼着呢!”
他瑟缩地收回手指,眼眶里的水似乎马上要倾出,“楠楠姐,方奶奶怎么打那么狠?”
“我怎么知道?”我厌烦地说:“把眼泪给我憋住,是男子汉就别哭,我还没哭呢,你哭个什么劲儿!”
我才不怕他哭,管我屁事,我怕的是奶奶见他哭,责打我,那多划不来。
他的手背往眼睛上一擦,“我哪里有眼泪,楠楠姐不许冤枉我。”
我轻轻一哼,不点破他手背和眼睛潮成一片的事实。
捡起地板上的《三国演义》,斜眼睨他,“还听不听故事的?”
“听。”
我坐在他旁边,翻开目录,“上回说到哪里了?”
没吭声。
我皱皱眉,盯着目录问:“想不起来了?”
蓦然,衣服有点紧,好像被什么扯住了似的。
视线略略一移,一只仿佛羊脂白玉雕成的小手,揪住我的衣角,搅着劲儿朝一边拉。
“怎么了?”抬头,我诧异地瞅他。
那极尽漂亮的眉目,严正地看着我,一字一句,起誓般地说:“楠楠姐,我以后保护你,不再让方奶奶打你。”
六岁豆丁小孩的誓言,我嗤笑,“奶奶是我的亲人,她打我是管教我,名正言顺,你算什么,屁大的小孩,你凭什么不让她打我?”
“我……我……”,他一时语塞。
“我的亲人要打我,你管不了,换成别人要打我,你更管不了。”我哈哈大笑,“小屁孩程可青,把自己管好,楠楠姐就很高兴了。”
“谁说的?!”他眉头一拧,微翘的眼梢潋潋锋利,乌瞳清亮是表象,内里是深不可测的黑海暗波,小小年纪,竟破空带出一股子霸道的煞气,我的心倏然“砰”地惊跳,忘了笑。
“我是程飞云的孙子,我以后要做最厉害的人,谁敢欺负你,回过头,我打死他。”
风吹动后院的稀落两三根竹子,那些摇曳的姿态,通过月光,映在我卧室的墙壁上。
我睡不着,睁眼望着水墨似的壁影竹子,不期然想起下午程可青说的那番要保护我的话,尽管,我最后又是一顿嗤笑,但是,不可否认,假如我不嗤笑他,我内心的酸楚一定会冲破我的眼眶,化作滂沱的泪雨,那多丢脸,所以,我还是嗤笑他的好。
翻个身,还是睡不着,睁开眼睛望天花板,突然想起从书房里慌乱带出的岛国小说《春琴抄》,回到房间后,我做贼一样把它垫到了枕头底下,这会不妨拿出来看看,打发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
拧开床头小灯,我抽出小说,细细看。
我看书有个毛病,即使手里拿的是一本世界名著,开始看的时候,我也绝不会去看介绍作者的一堆杂乱文字,我对文章内容本身更有兴趣。假如,那书内容如鸡肋一般,不符合我的口味,那么,就算他是大文豪巴尔扎克,我也不会买账,直接扔一边去,只有书本身的故事引起我的兴趣,我才有兴趣去看看作者介绍,去探究那个作者文字背后的故事。
因此,小册子书的第一页,即介绍这个名叫谷崎润一郎的作者,我不是很感兴趣,手指一挑翻过页,我想找的是书名为什么取得那么古怪,根据我长期看小说的经验,书名什么的答案会含在作者介绍页面的最后。
果然,我在作者介绍的文字最后一段,看到了一些解释。
原来,“抄”是日文注释的意思,是日本小说的一种文体,类似于中国的某某考、某某记、某某传一类的体裁。
谷崎润一郎写的《春琴抄》,原本已有《春琴传》,作者基于原传加以想象,写出发挥性的注释,那小说便成《春琴抄》,所以,“抄”亦可理解为外传、野史。
看到这样的解释,此时的我带着国别的偏见,自高自大,哪里会想到他是一代文学大师,小说的水平是那么高,只当他是山野故事的写作者。
殊不知,我才是夜郎,局限狭隘世界里的偏见夜郎。
《春琴抄》,是我接触过的最奇特的故事,以我现在9岁的年龄,不啻对我头脑里世间情感初具雏形的懵懂认知产生极大的冲击力,是一次颠覆性的阅读,原来,世界上存在那么奇妙的情感关系。
故事发生在明治维新时期,美丽的春琴,是大阪市道修町药材商家的掌上明珠,自幼眼疾失明,从此醉心于三弦琴的音乐世界;佐助长春琴四岁,十三岁到春琴家的药材店实习,稍后成为她引路的仆人。
失明的春琴,性格乖戾、孤僻、冷傲,难以与人相处,唯有忠贞不二的佐助的伺候才合乎心意。每次学琴,佐助不离春琴身侧,也许是出于倾慕的心理,他暗暗在寒冬夜晚练起三弦琴,恐怕这样他才感觉更接近小姐春琴吧。
佐助是个下人,主宅和下人房的间隔距离,怎么能够抵过清冷寂夜琴声传递的孤声?他冬夜练琴的事,很快被主人们知道了。没有安守仆人的本分,本应当是要遭受惩罚的,可由于小姐春琴的阻扰,佐助反而成为她的弟子。
旧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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