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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女辞官-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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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抱着树干,身子抖成一团,颤巍巍的声音道:“你说,狼会上树吗?”
    “应该不会吧。”赟启虽这么说,心里却不大确定,他看过的狼都是在猎场,被万千人用箭对着的,而当自己单独对着它们时,他很觉大脑不够用了。
    两人紧紧盯着那些狼,它们没有要上来的意思,但似乎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它们围着树打了一会儿转转,爪子向上扒着,尝试跳上来。它们的纵跃很给力,每一跳似乎都将将要咬上来。
    傅遥双手紧紧抱着树干,忽然很怕它们会咬上她的屁股。
    狼们跳了一会儿,终没够上两块鲜肉,它们似乎跳累了,卧在地上,或懒散,或无精打采,还有的闭上眼睛,居然睡起觉来。
    傅遥忽想起杜平月跟她说过,他说狼性狡猾,常常用外相迷惑猎物,看似毫不关心,事实上却只是在等待时机。若是他们觉得可以趁机逃出去,恐怕脚刚沾地,就成了它们口中的血食吧。
    这会儿赟启脚受了伤,她的前胸也火辣辣的疼,两人想趁机逃出根本不可能,也只能在这树上等着它们什么时候厌了、腻了、烦了,突然不饿了,想走了。(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皇上的心酸

赟启看着那几只狼,突然叹口气,“若是杜平月在这儿,想必你也不会如此忧心了,说到底是朕无能啊。”
    以杜平月的功夫对付几只狼确实没问题,可他为什么突然提起他?
    她莫名的看着他,让赟启很觉自己没意思,这时候自己的命都顾不过来,却还在这儿吃这莫名的干醋。不过他就是看不惯杜平月,一天到晚老黏在她身边,一副准备把她霸占到手的模样,真是讨厌。
    下面有狼守着,他们也下不去,傅遥尝试着向他这边爬,看他一边咬牙,一边疼得冒冷汗的样子,她的心也莫名疼起来。他这样养尊处优的人,何时受过这样的苦?也难为他了,脚骨断了也能忍到现在。
    低头看他的脚,那里已经肿得老高了,脚底隐隐渗出血来,很可能是刚才爬树的时候被划伤的。
    “你还能忍吗?”
    “还行吧。”赟启苦苦一笑,不能忍又怎么样,在这样的荒野之地,有刺客,有野兽,他们能保住命已经算不易了。
    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坐着,双腿翘在树杈上,低低地略带点幽怨地声音道:“你知道吗?其实我的脚骨曾断过一次的。”
    没等她问,他已经絮絮地说起来,反正今夜是无法睡觉了,傅遥也找了个不会掉下去的地方,一边抱着树颤抖着,一边听他讲那悠远的故事。
    赟启很少和别人讲心事的,即便是对自己也很少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不出来,对于他的经历,别人只知道他不是先皇最宠爱的儿子,也不是皇后嫡出,却最终登上了皇位。而其间发生过什么,别人却无从而知。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朕从出生到八岁之前,见过父皇的次数不过两三次。父皇国事繁忙,平日里又不常入后宫,八岁之前我几乎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可就在我八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我的一生。那是我八岁的生日,那一天,嬷嬷说要带我去见母妃,我很高兴。一早就换上件新衣服,想着她会喜欢我,怜爱我。她是陈妃,是皇上得宠的妃子之一,因为无嗣,父皇把我交托给她抚养。她真的很美,就像一朵盛开的芙蓉花……”
    他的眼神悠远,透过夜空似乎回到了那个艳阳高照的上午,春日温暖的天气里,一个男孩兴奋的跑向自己喜欢的人。他是真的想把她当成亲人的,没有母亲的日子很痛苦,很寂寞。他渴望被人怜爱,渴望得到母爱。可是就在冲到她身边一霎那,她突然挥起那云一般雪白的长袖,把他推到一边。
    那是在高台之上,几十阶台阶,他是一口气冲上去,同时也在一瞬间滚了下来。他该是很幸运的,没有撞坏头,只是撞断了脚骨。
    那件事不知怎么传到了皇上耳中。他再不受宠,也是皇子。先皇很是震怒,废了陈妃的废位。把他交给齐妃,也就是现在的太后。不过也因为此,他成功的引起了先皇的注意,自此之后走入了父皇的眼中,成了他眼中稳重、深沉,可托付天下的可造之才。
    傅遥这才知道,原来他的脚骨是这么伤的,怪不得他滚下山的时候那么容易就断了,原来是旧伤复发啊。
    他的痛,痛在身上,也痛在心里。她也是无父无母之人,一个人挣扎着活到现在的,自然能了解他的痛苦,而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人,心里阴暗是必然的。
    他受了那么多苦,身边有那么多人算计着,能好好的活到现在真的怪不容易的。就像她,从小为一口吃得争来抢去,大了又陷在官场里,被一群不知是人是鬼的贪官酷吏们围着,身心俱疲。或者他也和自己一样的感觉吧,她还可以逃走,某一天撂挑子不管了,可是他呢?他这辈子都脱不了是非的窝子了。
    心里微微觉得发苦,发涩,空出手来去摸他的肩,安慰道:“那都是以前的事,就算再不好过,也过去了,现在你是至高无上的王者,可以主宰别人的一切。”
    “我连自己都主宰不了,谈何主宰一切?什么皇帝无所不能,是一切主宰,那都是骗小孩子的。”赟启微微叹着,低声道:“说了这么多,这会儿还觉得害怕吗?”
    傅遥一怔,这才知道他故意和她说这些,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总看着下面那几只狼,人真的会崩溃的。
    扫了树下一眼,绿森森的狼目依旧,忙闭上眼,低叹道:“我很小的时候家里被灭满门,从家里逃出来后遇上了师父,做了乞丐。”
    这是她第一次对人谈起那段痛彻心扉的往事,杜平月也是跟她相处多年后慢慢得知的。全家人死在刀下,血流成河,到现在她还会做噩梦,梦醒之时便是一身的冷汗。
    赟启低问:“你们傅家也算是名门,为何会惨遭灭门的?”
    “我查了十年都没查出原因,那时候太小,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父母长什么样子都没太多印象。”
    “你放心,朕会为你查出来的,不管是哪些人害了你父母,朕都会为你报仇的。”
    有他出手,定然比自己在私下里去查要好得多,但过了这么多年,她想要报仇的心已经渐渐淡了。
    接下来他们又说了许多,两个从没这么坦诚过的人,竟然一股脑的,如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的心里话都倒出来。他们从小时候说到长大,从苦说到甜,从眼泪到欢笑,一步一步讲着自己的成长历史。
    在这一刻,两颗心靠得很近很近,他们谈到了生,也谈到了死,甚至说若是在这里被狼吃了,骨肉揉在一起,也无憾了。
    多年之后,傅遥还记着这一夜,这一夜的惊吓和恐惧,还有她的心,在这一刻是真真正正爱着他。甚至真的想这么和他一起死了,然后就没有后来那么多的痛,那么多泪,那么多心酸,当然也没那么多幸福和感动。
    人生就是这样,痛,并快乐着……
    ※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渐渐地天光似乎放亮了,白雾远处,挂着一片淡淡的,桃红色的云霞。
    狼最终没有上来树,它们蹲守了一夜,似乎也放弃了,渐渐退了出去,也不知是因为什么。或者白天对于它们来说,这片丛林存在更大的危险吧。
    但对于他们呢?
    太阳升起来了,两人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提起心来。在夜色的掩映下还容易躲藏,等天一亮了,怕是更紧密的搜索要开始了。他们从坡上滚下来肯定留有痕迹的,等他们发现,从密林穿过来,想找他们也并不是很难。
    傅遥从树上爬下来,想把他也弄下来,他看着并不胖,却重的超出了她的承受。两人一起摔在地上,也不知是摔习惯了还是老天太有眼,竟没断条肋骨什么的。
    坐在地上,望着疼得抽搐的他,“还能走吗?”
    他摇摇头,苦苦一笑,“你先走吧,你一个人该能从这走出去。”
    傅遥横了他一眼,他说得容易,她又怎能扔下他不管?
    伸手去扶他,笑得比他还苦,“我倒是想走的,可心不同意。”
    他幽幽一叹,“我是为了你好,那么些人目标是我,若我不在,你或者可以活命。”
    “我不会丢下你的。”她咬咬牙,不管他作为她的主子还是她喜欢的男人,她都不可能扔下他不管。
    从树林子里折了些树枝,做成一个简易的筏子,把衣服撕破了绑在上面,拉着他一点点走。
    累了一夜,身体已经极度疲惫了,再加上她也受了伤,走远路根本不可能。好在太阳出来还能辨清方向,跟着太阳往东走,肯定能走出大山的。
    又走了一个时辰,身上仅有的一点力气都耗尽了,就在两人倍感绝望的时候,突然前面一阵狗吠声。
    两人都吓一跳,还以为那些人找了狗来追他们了。
    两条猎犬奔跑过来,对着他们“汪汪”狂吠。在它们后面不远的地方,跟着一个猎人装扮的男子。那男子二十五六岁年纪,长得粗眉毛大眼睛,虎背熊腰的,很有几分精气神。看他的打扮,应该是个山中猎户。
    傅遥松了口气,忙叫道:“这位大哥,救命啊。”
    那男子吹了口哨,把两只猎犬唤过来。问道:“你们是谁?”
    傅遥道:“咱们在山中迷了路,我哥哥不小心受伤了。”
    两人滚得浑身是土,再加上衣衫被树枝挂的破烂,瞧着倒真像落难的人。那男子猫下腰去看赟启的脚,伸指摸了一下,“伤的挺重,用木头固定了,养个三两月也差不多了。”
    “你们跟我走吧,我家住得不远。”
    傅遥千恩万谢,和那男子一起扶着赟启往前走。路上猎户男问他们因何会在山中受伤,她胡诌了几句,大约是他们兄弟遇上盗贼,被追杀到这里。至于那兄弟之说,让赟启很是抽了抽嘴角,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弟弟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女人才有胸

猎户男说很近,走起来却花了大半个时辰,傅遥走得腿都要断了,才发现前面有一座小茅草屋。说是屋子,还真有点勉强,整个看起来比窝棚也大不了太多,想必里面也很精小吧。
    把赟启架进屋里,男子给他正骨,又捣了草药给他敷上。赟启自小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种苦,也亏的他心智坚定,没有叫出来,饶是如此,额头上也是满是汗。都包扎妥了,又找了两块木板,给他打好绷带,看他动作利落,似颇有些像大夫。
    看傅遥狐疑地目光,猎户男笑起来,“在山里住着,受伤是避免不了的,总自己处理伤口。”
    都弄好了,他站起来拍了拍手,对赟启道:“我手艺不错,上次大黄腿短了,也是我给医好的,你不要乱动,修养一阵就好了。”
    傅遥看看趴在地上吐着舌头的那只黄狗,很怀疑他说的是它。而这样的话,赟启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只微微点点头,“多谢了。”
    傅遥看看四周,这房子又小又破,里外就两间房。
    她问道:“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吗?”
    “还有我妹妹,她生病了,在床上躺着呢。”
    破旧的门帘露着一丝缝隙,傅遥偷偷往屋里看,果然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女子,从半侧的脸可以看出她很年轻,也很漂亮,只是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令妹生的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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