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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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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九心中暗暗嘲笑寿宁公主真是个傻子。自己好好地在这里站着,难道那经书由寿宁公主本人敬上去,裘太后就不知道这经书是谁抄的了?就不知道是谁明抢的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么?
  当然寿宁公主不是这样设计的,她本来是打算在经书里做些手脚,然后再当场喝破这经书是邹充仪所抄,然后诬陷她有诅咒太后之心。
  可是邹充仪接着又笑眯眯地加了一句:“公主回去怕还是会翻看,嫔妾抄的经,每一页上都有编号,有花押,有暗记,您别弄乱了,回头就不好整理了。”
  寿宁公主一愣,马上明白过来自己的用心早已被看破,不由得恼羞起来,沉下脸色道:“邹充仪这是话是什么意思?”
  邹充仪示意桑九分茶,然后笑道:“嫔妾之前并没有想到公主会看得上这件小小的礼物。又怕下面的婢女们不懂事翻乱了,所以在抄的时候,自己留了些记号,为的是将来整理时有顺序可循。这是嫔妾抄经一贯的习性,别的意思,却是没有的。”
  寿宁公主知道这一事已经不成了,忽然想起宝王哥哥令人传来的另一件事,抬眼看了看旁边的小语,又笑了起来,转移开话题问道:“听说,邹充仪这个呵笔融墨的小婢女,是已故程充容的贴身侍婢?怎么会到了你这里的呢?”
  邹充仪有些意外,看了看小语,发现小语的脸色如常,垂手而立的袖子却微微发颤,微微一笑,道:“公主自幼长在皇宫,这个还不知道?她这个身份,在哪儿都忌讳,只有我这里,安静,避世,又能给孩子一条稍微体面些的活路——不来我这里,又能去哪里呢?”
  寿宁公主连连摇头:“不然。我可听说她本来是在崔修容那里的,是沈昭容非要把她弄了来,送来你这里的。”
  邹充仪深深地看了寿宁公主一眼,先笑着说了一句:“三公主对宫里的事情,还真是一清二楚呢。”
  接着才解释道:“按说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公主既然问,嫔妾就说了——崔修容本是好心,收留了故友的旧仆。可那时候她怀了身孕,瞧见小语就想起程充容,心情难免抑郁,沈昭容看着她左右为难的样子心疼——公主还不知道的?沈昭容那脾气,跟她阿爷沈二将军是一模一样的,但凡有事,先做了再管对错——就直接送到了我这里来。说起来这孩子可怜,进我院子第一天就被过贵太妃一顿棍子教训了个结实。我还歉疚得不得了呢。”
  说着,把小语叫过来,伸手把腕上的一只赤金飞鸟衔红宝的镯子摘了下来套到小语手上,又亲昵地拍拍她,道:“我当着三公主的面儿许给你一句话,你是好孩子,我很喜欢。今后,除了你本家要你嫁人,我到哪,你便到哪,有你桑姐姐横翠姐姐的,就必定有你的。”
  小语十分意外,但也激动得红了眼圈,立时便跪下磕头:“奴婢不嫁人,必定一辈子跟着娘娘,便是天上下刀子,也绝不离开娘娘半步!”
  寿宁公主看着这主仆俩一顿表演,心中十分懊恼,再也忍不住,鼻子里笑了一声,道:“得了,我又不会抢你的奴婢,至于在我跟前这样情深意重么?”

  ☆、219。第219章 再三(下)

  邹充仪看着她笑了笑,意味深长:“公主金口玉言,嫔妾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一时高兴忘形,竟然在公主面前失态了,恕罪恕罪。”
  寿宁公主第二个心思被看破,越发难堪起来,强自按捺下去怒气,低下头勉强笑道:“这茶果然不错。”
  邹充仪看了看桑九,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只是这笑意,到底是在为桑九骄傲,还是对寿宁公主的嘲笑,就不得而知了:“太后娘娘调教的好,余姑姑教的好,我不过白捡了个便宜。”
  寿宁公主干咳一声,重又端起架子来,淡淡地看向桑九:“说起来,你是我兴庆宫旧仆,我还真该赏你点什么,也不枉当过你的旧主人。”
  桑九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再看看邹充仪,欲言又止。
  寿宁公主看着桑九的样子,觉得十分可以利用来做文章,便作势疑道:“怎么本公主说错了不成?桑九,你有话就说。”
  桑九抿了抿嘴,又看看邹充仪。
  邹充仪低着眼帘,轻声细语:“桑九,公主问你话呢,说啊。没关系的。”
  桑九先欠身向邹充仪应了声“是”,方对着寿宁公主一欠身:“桑九少时入宫,先在尚药局帮忙整理药材,后来被余姑姑看中,交托司医大人学习医理、专攻药膳。但那时公主已经不与太后同住,而是独居翠微殿。待由姑姑亲自开始手把手教导婢子的时候,婢子其实仍旧是留在尚药局的。就在那时候,姑姑常常跟婢子说起先帝、太后、各位王爷和公主的各种喜好,婢子自然尊师命谨记在心——这就是婢子为何能够记得公主日常润喉乃是花露而非茗茶。但实际上,在那个阶段,婢子的的确确从未当面拜见过各位贵人主子,遑论伺候。”
  “再后来先帝驾崩,太后移居兴庆宫长庆殿,婢子开始近身服侍时,公主早已出嫁数载,婢子与公主见面的次数,不过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何况,那时候开始,婢子已经开始专管茶事。公主在太后宫中,从来不饮茶。所以,其实,婢子一次亲手伺候公主的福气都没有过。”
  “因此上,若说婢子是太后旧仆,婢子认;若说婢子是兴庆宫旧仆,婢子认;可若说婢子是公主的旧仆,婢子恐怕还高攀不上。”
  “更何况,在公主口中,婢子的恩师余姑姑,也不过是个轻描淡写的‘余氏’而已。恩师是天,弟子是地,就从婢子恩师这一条上来说,只怕无论如何,婢子也不敢在人前自矜身份地说一句婢子是公主的旧仆这话。”
  桑九声音平和,态度恭谨,但遣词用句,没有一个字不是在说一个事实:我跟你,没关系。
  寿宁公主被桑九一路叙述越说越怒,听到最后,拍案怒道:“贱婢胡说!简直是强词夺理!别说兴庆宫的奴婢,便是整个大明宫,本公主说是本公主的奴婢,也不敢有人说半个不字!你一个小小的五品女官,不过芥豆之人,本公主说你是本公主的旧仆,不过是抬举你。你竟然还敢反驳!来人,给我打——”
  邹充仪在旁边一直安静地品茗,神情淡然。直到寿宁公主一个“打”字出口,方微笑着打断:“公主又来了。去年正月就来这里打了我一个耳光,今年这是又要来一出不成?今年圣人的脾气和太后的身子都不如去年好,公主可要想明白。”
  说着,邹充仪放下茶碗,抬起头定定地看向寿宁公主:“何况,我桑九并没有说错。公主说大明宫所有的奴婢都可以算得上是公主旧仆。这话似乎有些大了。这全宫的奴婢,第一是圣人的仆从,第二可以算是太后娘娘的旧仆——有一些,在太后移居兴庆宫后才进宫服侍的,只怕连太后旧仆都算不得。寿宁长公主您何德何能,敢说满大明宫的奴婢都是旧仆?这口吻,若当真论起来,只怕唯有先帝和列祖列宗可以使得吧?”
  寿宁公主越发大怒起来,双手撑住长案,微眯双眼,冷笑道:“邹充仪口齿依旧锋利,尤其是颠倒是非的本领,不减反增啊!你是不是觉得,去年我没能杀得了你这一院的悖逆,今日就还奈何你不得?”
  邹充仪的神情越发淡然起来,双手笼到白色锦缎绣淡粉梅花的白狐狸毛大氅的袖子里,静静地直视寿宁公主,从容道:“一个人如果坚持想要做成一件事,而且并不管后果,不顾大局,一般来说,是一定能够成功的。只是,公主殿下,去年之事犹在目前,你当真要一意孤行,并不顾自己的名声、太后的康健以及你与这座大明宫的缘分么?”
  寿宁公主一直视去岁正月在幽隐所经历的事情为平生一耻,何况后来还被裘太后因此呵斥,并拒见半载。此刻听邹充仪平平道来这样一句话,简直像是一声炸雷在耳边轰响,差点就要跳起来,按捺半天,方冷笑道:“今日我有备而来,就像去岁我能亲手打你一个耳光一样,今日,无论你说什么,我也能杀了你最心爱的下人!”
  外头叶大早已侧耳细听了半天,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皱着眉头在外抱拳,朗声道:“启禀娘娘,叶大求见。”
  邹充仪有些意外,往外看了一眼,清声问道:“何事?”
  叶大的身影在门口台阶下出现,欠身叉手,恭恭敬敬地问:“叶大敢问寿宁公主殿下,可能给叶大时间去兴庆宫长庆殿叩问太后娘娘,正月里,桑九这个下人,能不能、该不该因为这等事情,挨打甚至被杀。”
  寿宁公主眼中厉色闪过,额上青筋隐约:“叶大,你这是故意来挑衅本公主不成?”
  叶大也不争辩,只是抬头看向寿宁公主道:“公主殿下,叶大和桑九同为兴庆宫太后娘娘旧仆,却也不同样不认为自己是公主殿下您的旧仆。公主若要打杀桑九,不妨连叶大叶二叶三一共打杀——反正今日沈将军不在宫内,没人过来拦您。您一定要做成去年没做成的事儿,很是可行。”
  寿宁公主脸色铁青,霍地立起,一脚踹翻了面前的长案,怒道:“叶大,你这是在激将本公主么?本公主真要杀人,又岂是区区一个沈迈能拦得住的?何况,你们这些卑贱下人,我打杀你们,不过是碾死了几只蝼蚁——你幽隐无礼在先,我便是屠了你们这个院子,又有谁敢来说本宫一个不字?你一个小小的内侍,不过仗着在我阿娘身边待过几年,也想来教训我了?真是狂妄!”
  叶大站直了身子,抗声道:“公主无诏闯院,我娘娘以礼相待;公主********,我娘娘一字不驳;公主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要找借口责打我幽隐掌院宫女,我娘娘不过拦阻一句,公主一脚踢翻我娘娘待客的茶席——公主跋扈若此,我叶大忝为太后钦命幽隐内侍头领,我如何就不能说上几句话?!”
  寿宁公主已经气得脸色通红,而去年那位懂事知礼的中年姑姑并没有跟来,身边的奴婢无人敢劝。寿宁公主抖着手指指向叶大和桑九,大声喝道:“你们这些下贱到泥里的猪狗奴才,真当我不敢杀人么?”
  邹充仪长身而起,神情清冷起来:“寿宁公主,这都是兴庆宫太后娘娘的旧仆,此刻都是我的奴婢,您骂人,也请注意措辞。”
  寿宁公主仰头长笑,喝道:“有趣!我今日平心静气而来,步步退让讲话,不过想要责罚几个奴婢,你个小小的吊尾九嫔,竟然还对脸告诉我注意措辞!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说着,寿宁公主高声喝道:“来人,今日,就给我好好地教导一下这个院子的奴婢,也好给大家做个榜样,知道什么叫做尊卑上下!”
  寿宁公主身边的八个人忽然齐声答应一声,声音竟然整齐高亢地幽隐众人的耳朵嗡嗡作响。
  尹线娘顿时脸色大变,一步跨上前去,站在了邹充仪身侧。
  这八个人是寿宁公主精心备下的精通武艺之人!
  邹充仪意识到了这一点,叹口气,声音越发淡然,神情也越发孤高:“公主殿下如果一定要在幽隐杀人,也由得你。但如果只是威胁幽隐,请恕我邹氏不识抬举,无法率领一院的奴才匍匐在您脚下乞怜。”
  寿宁公主冷笑一声,反而露出欣赏的神情:“若说本公主的知音,你邹充仪也算得是一个了。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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