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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汐颜只觉好倦，小脑袋靠着他的肩，缓缓合上眼，启唇：
“小顾子，我好累。龊”
“恩。”
“虽然知道了爸爸没有死，爷爷也醒过来了，但为什么，我现在感觉不到开心呢？”
睁开眼，就迎上他正凝着她的眸光。
她现在感觉不到开心，也没有悲伤，甚至感觉好像成了一个局外人一般。
随后，她抱紧他，像是深深的害怕，紧紧抱着。
“小顾子，事情结束后，我们去国外散心吧。”
她想，去了无忧无虑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好好度过一段忘忧的时光，只有他和她。
“好。”
宠溺的吻落在她眉心间，那般的温柔，那般的眷恋。
……
晨曦微露，天边的日出才露出第一道光线。
本想醒来就去林家看爸爸和爷爷的，但还没动身，有人就比他们早先来了一步。
林汐颜再次面对秦兰时，心里的滋味万千。
“昨天的那些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兰的声音中带着冷厉，她昨晚看着那一幕幕的发生，完全还没来得及接受就看到了林知薇自杀的情景，她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事实就是你昨晚听到的，看到的。”顾衍泽牵起林汐颜的手，就要离开。从秦兰身边走过时，他冷冷勾唇——
“你要是觉得林知薇可怜，大可去看看她有没有死。”
“你！”秦兰怒视着这忤逆的儿子，她就该算到了，什么愿意娶林知薇，和林汐颜离婚都是幌子。
不过是想让自己掉以轻心，让她真以为他不爱林汐颜这女人。
“小顾子，你去车里等我，就十分钟。”
女人淡笑说着，眼中的肯定似在让男人放心，她可以解决这些。
面对秦兰，她不能一直闪躲。有些话，她也想和这个婆婆说。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两个女人，秦兰没有什么好脸色，却是林汐颜的唇角带着轻笑。
“婆婆，我之所以还叫您一声婆婆，是因为尊重，也是因为感谢您。”
秦兰眼睛一颤，感谢她？
“即便你生下他后就离开，即便你不是个好母亲。”
林汐颜莞尔一笑，盈盈水眸中染上淡然。
“即便……你总是逼迫他做不愿意的事。”
听到这里，秦兰就没底气的将视线转移向别处，不敢去看女人了然的目光。
是的，她的手法的确不高明。对自己的儿子下药，逼他离婚，给他施压，这是母亲不该做的，她都做了。
“但我还是很感谢你，没有你，就没有他的存在。也就没有，能守候我这么多年的那个男人的陪伴，让我感受了幸福。”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媳妇，我把您对我的好印象都花光了，所以，您才选择了厌恶。”
秦兰回想起初见时，那林家的千金让她很是喜欢，但后来……却渐渐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到底其中，是谁错了眼，还是妒了心？
其实，秦兰只是不肯承认罢了。她很嫉妒林汐颜，因为她从未从儿子那里得到过关爱，哪怕丝毫。但顾衍泽的全部宠溺，都用在林汐颜身上。
“我不求您以后会好好待我，只希望，你能尊重他的选择。他是一个人，虽然在最珍贵的时光中没有得到母爱。你可能不知道，以前的他不爱说话，总是冷着一张脸，每次我追在他身后时，他都是用比你还要嫌弃的目光看我的。”说到曾经，那些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而秦兰，脸色变了。不是难看，而是……她竟然从另一个女人口中得知，她的儿子曾经的人生！
就如顾衍泽说过的那句话一样——
没有出现过在他过去人生的人，有什么资格要求他！
而林汐颜呢？她知他所知，念他所念，想他所想，那些年，只把顾衍泽一个人融入她的生命之中。
“他冷漠，是因为缺少爱。所以，我用了十年的时间，让他感受到爱，学会爱。”
秦兰合上眼，是深深的痛苦。爱，本该是她这个母亲给他的，却让他遗落在了黑暗中。
“虽然不知道您和死去的公公的过往，但您不相信爱，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在这个世上。我爱顾衍泽，不管是那过去的漫漫时光，还是现在，他都是我的阳光和水。五年前，您带走了他，可并没有让我们分离。现在，我会加倍握紧他，哪怕您再恨我，我也不能放手了。”
没有了阳光，没有了水，她会死。林汐颜相信，顾衍泽也是。
爱情，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变了味。不是两个人的心心相恋，而是在那些过去的岁月里慢慢融合，成为一体，无法分离。
林汐颜凝着秦兰的脸，咬唇，一字一句说道——
“说我自私也好，无情也罢。既然您当初选择了不要他，就请您永远放开他。”
不是所有的爱，都来得及补偿。如果那些刻意补偿的爱是伤害，那宁可永远不要。
譬如秦兰的母爱，就是。
爱错过了时机，如今的顾衍泽，不需要那个了。林汐颜想，自己说这句话是恶毒的吧。但请原谅，她无法再看到那个深爱入骨的男人，在这握不住的感情中兀自悲伤。
林汐颜转身离开之际，就听到了秦兰低低的泣声。那哭声中，带着痛苦与后悔。
她没有回头，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这一次，让她做一次坏女人吧。
……
上车后，林汐颜朝等待的男人了然一笑。
“开车吧，我们去看爷爷。”
然，他不动，深邃而又薄凉的眸子凝着她似笑非笑的容颜。林汐颜侧身，抱住了他。
“小顾子，其实我很恨你的母亲。”
恨秦兰，不是因为她一直为难自己，而是因为他。
顾衍泽说过，秦兰生下他，不过是想挽回他父亲的心的筹码。若非是一。夜错情，秦兰根本不会怀上孩子。
但何其幸运，他的降临，是她这一生最美的期冀。
他是秦兰眼中的筹码，是工具。是他父亲心里的一根刺，一个抹不去的污点。
但却是林汐颜这一辈子，上天赐予的最好的礼物。
因为有顾衍泽这个人，她的人生，有了颜色，有了憧憬，有了爱。
微微扬唇，炙热的唇瓣吻上那凉薄的薄唇。
“小顾子，我爱你。”
若爱请深爱，深爱便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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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我把所有都还给林汐颜了。”
午后的阳光正是明媚，坐在轮椅上的女人看着病房外花园里嬉闹的孩子，浅浅勾唇。而对于身后的男人所说的话，置若罔闻。
她醒来后，他说了很多话，她却从不回答。仿佛两人的世界，从不在一起。
但费南爵知道，沐挽清什么都听到了，只是不愿，甚至说，是没精力理他了。
“晚晚，我带你去英国，把病治好。”
现在唯一能试一试的，就是去英国。换心最合适的时间她已经错过了，再动手术风险会很大。他不能拿她的生命再去冒险，去英国治疗，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良久，费南爵以为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回应，直到女人掀唇，冷淡的两个字没有半点犹豫——
“不去。”
“晚晚，这不是你赌气的时候！”他急促说着，以为她是在和他过不去。
沐挽清蓦然轻笑，赌气？对不起，恐怕她是真没那个精力有气可赌了。她惜命，但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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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二更明早刷。
☆、第170章：行，那我再忍几天（二更）
“爵少认为，我会用自己的生命和一个不相干的人赌气么？”
她巧笑反问，却不看他丝毫。
“那为什么不肯去？”既然不是赌气，那为什么？
“因为，就是不想去。”去了，结果都一样，只能动手术。换了她这颗几乎衰竭的心脏，她才可能活橹。
但……有个只属于她的秘密，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就是，她的心里住着一个人，不能把心换了，否则，那个人就不在了，就消失了。
费南爵可以选择强行带走任何人，但独独现在的沐挽清，他不能这么做。
……
在林家和父亲爷爷相聚的林汐颜接到了电话，说是经过了抢救，林知薇的命是保住了。
现在警察看守在病房外，只要等林知薇身子好转就会把她送去监狱受审。但林知薇身上的病毒在急速蔓延，只怕是等不到上庭判罪那天就会以异状死在牢里。
听到这个消息后，除却顾衍泽外，林正龙和父亲皆是惘然，对于林知薇，他们说不清，是该恨还是原谅。毕竟她离死亡不远了，身上也流着林家的血也不假。但她所做过的那些事，又令人痛恨不已。
而林汐颜，则是选择了淡漠。
只当是听到了一个不相识的人，没有兴奋也没有伤怀。
“爸爸，再过段时间，我们就去接妈妈。”方若卿在戒毒所，再过一段时间，戒毒成功，那么他们一家子，就真的团圆了。
林正龙点了点头，经历这些事，这次的劫难，让他更加重视他的亲人。就算一生在事业上再如何成功，都及不上一家人平安相守。
林老爷子笑着，看着孙女渐渐有了点点变化的腹部，眉目间都是笑意。那里面可是他的小重孙呢！没有什么事比他要当太爷爷还要开心了！
林正龙看着父亲开心，借此机会说道：
“爸，等林知薇去了后，让宗延回家吧。”
林知薇离死不远了，等她死了，那林宗延就真是孤寡一人了。即便他曾经再怎么忤逆不道，现在都已经释然了。
林老爷子颌首，也是，说不思念那离开多年的儿子，那定是假话。
这一切，眼看都要走向美好的未来。
困难过去了，波折也离去了。春天，果然是一个带来喜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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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沐挽清时，林汐颜在门外就看到了里面的一幕——
那个妖孽如斯的男人，正慢条细理地喂着女人喝粥，动作小心翼翼，生怕会烫到她。可病床上的沐挽清，只是看着窗外，从不张开口。
林汐颜有些看呆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费南爵，眸中透着恳求而又黯淡。
原来，就算是在冷酷无情的人，在面对爱情时，都会有失措无助的一天。
她想，此刻的费南爵就是。
“让我来吧。”
不知何时，病房的门被打开。女人的身影出现在费南爵的余光中，林汐颜浅笑，从他手中接过粥，朝他会意了一个目光。
费南爵离开后，病房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这样的情景，倒有些熟悉。
上次，是她来劝自己。这次，角色倒是调换了。只不过，她知道沐挽清这人，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挽清，是想折磨自己从而惩罚他么？”
一语道破，只见沐挽清眸底闪过一丝异样。林汐颜明白那是什么含义，经历了这么多事后，自己不再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女孩了。她现在已经懂得了世间很多的东西，有人心险恶，也有情感的无可奈何。
“可是挽清，我想要你活着。”
我知道，你倦了，你想随着那干涸的身体一起离去。但我，却希望你能活下去。
不是为了费南爵，也要活着。
“汐颜，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就像她的生命，不是她说想活着就能活下去的。
沐挽清轻笑一声，眸光中带着温柔。
“生死有命，但无论怎样，我都很庆幸能够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