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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喉咙里不断涌出嗜血的快感,名为理智的弦已经崩断。
玛奇里——此刻化为野兽。
“Exorcizamuste,omnisimmundusspirtus!(我们驱逐你们,每一个污秽的灵魂!)”
男人并没有慌乱,即使面对着的是个强大的对手。无数年的教诲与经历让他将战斗意识融入到了每一个细胞中。
左手握紧着从脖子里拽下的十字架挂饰,口中迅速地读完一小段的驱魔祷文,巨大的圣光十字架慢慢聚集在了左手。
十字架本来是罗马时期的刑具,在宗教盛行的时候便成了基督教的象征物。但不论如何,他的职能就是审判,就连耶稣也曾遭受非人的虐待。
“愿上帝与你同在!”
男人瞄准着玛奇里,左手轻轻颤动,一个又一个的圣光十字架被弹射了出来。
玛奇里狰狞的笑了笑,挥手将射向他的十字架弹开。
手背与十字架碰触的地方,已经被圣光所炙烧,发生皮肉的焦味。但这种痛楚却使得皮毛包裹下的玛奇里更加的兴奋,仿佛一种天生的习性,玛奇里的喉咙里发出阵阵闷雷般的咆哮。
而随着这种闷雷声的不断叠加,在短促的停顿后,玛奇里终于能够仰天发出连贯的叫声。
“嗷呜——”
没错,是狼人的叫声。
玛奇里也没有察觉到,第一次注射的那剂狼人的心头血,正不断吞噬着自身的血液,虽然被人类自身的血液循环依靠着数量而强行押下。但到了第二剂血液的注入的时候,原本沉寂的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原本人类的血液,已经被吞噬大半。
这倒并不是说,玛奇里会变成狼人。只是因为狼人心头血过于强大的缘故,使自己的血液流失。不过,若是长期以往不断使用着,那么或许玛奇里就会变成一个半人半狼的怪物。
乘着这个吼叫,男人也迅速地反应了过来。
没有比此刻更好的时机了。
脚重重地踩踏着地面,借助这股力,一跃到了玛奇里的附近,巨大的光十字架向着玛奇里的腰部刺了过来。
铜头铁脑豆腐腰。
玛奇里自然不会给他得逞之机,冰冷的乌爪狠狠地挥向了男人的胸口。
男人没有躲。
于是,他的胸口被狠狠的贯穿,心脏也被攥在了玛奇里的手里。
但男人凭借着这最后一股力,从怀中掏出一小枚玻璃瓶,狠狠地打在了玛奇里的脑门上。
瓶子被打碎了,里面清澈的液体顺着玛奇里的脑门流了下来。
“呲啦呲啦——”
来自教廷、受大司祭亲自洗礼的圣水像开水般在玛奇里的表面剧烈蒸发起来,袅袅的白烟随之升起。这种大脑被烧灼的疼痛一下子痛彻了玛奇里的心肺,他拼命地捂住脑袋,发出阵阵地怒吼。
圣水流进了眼睛里,眼睛像是燃烧起来了一样。
就这样,伴随着圣水一路往下滑,玛奇里的整个身躯变得赤红,仿佛剥皮拆骨一样的疼痛贯彻全身,他就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黑衣男人已然瘫倒在地。他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他的左手还依然死死拽住那个十字架挂饰。虽然这个挂饰陪伴了他很久,有些磨损,但因为总是擦着桐油的缘故,还是光亮如新。
“愿上帝与我们同在。阿门。”
男人微笑着说完这句话,随后,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Act 12
Act12
一只漆黑如墨的乌鸦飞到了马洛礼的身边。
这是他用来传递信息的使魔之一。
这次所带来的消息,是个前所未有的坏消息。
一个拥有圣痕的圣职者,在与图谋获取圣遗物的玷污者战斗中不幸离世了。
虽然对方也没讨好,两个都被击倒了。但马洛礼却还是皱起了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思虑当中。
这个消息……可以说来的并不算好。
其原因,归根到底就是圣痕数量的稀少性。圣堂教会总共所记载的圣痕人数,也不过刚刚过百,可以说非常的稀少,而其特殊的抗魔天赋,又是极其珍贵的。可以说,每一个圣痕都是圣堂教会的香饽饽,其价值甚至比得上一些圣典级的武器。
这样的人物就这么死了,上层肯定会有意见。如果自己找到了圣杯那还好说,但如果找不到……这个罪名自己肯定逃不掉。
而且,同样因为圣痕的稀少珍贵,每个部门都在极力抢夺着拥有圣痕的人才。那个男人,是在亨德尔还在负责人位子上时收留的,现在他一死,第八秘迹会想要再得到一个这样的人才,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而对马洛礼来说,这还不算最糟糕的。只要得到圣杯,这一切都还能解决得了。但问题是,整个第八秘迹会,能算作他心腹的,也只有刚刚去世的那个男人。除此以外,大多对自己的命令阳奉阴违。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得到圣杯,绝对不是一件容易事。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马洛礼捋了捋用发胶固定的头发,轻声嘀咕起来。
按照他本来的打算,自己的手下应该是能把敌人一个不剩的干掉。因为对方都只是靠着魔术扬名的魔术师,比起自己所要对付的那个,可以说弱点极其明显。
但是,结果是失败了。
乌鸦使魔的视觉残影保留的很少,因为双方的攻击很可能波及到它,因此只是在修道院外不断盘旋着,偶尔进行窥探。是以,根据乌鸦所能提供的信息来看,马洛礼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的打算,是灭掉修道院那两个人,然后自己动手擒下与他们分道扬镳的另一位。因为决裂的缘故,或许对方会把圣杯的消息完完全全地告诉自己。
但现在,另一边已经失手,那么自己绝对要把那个人擒下,好好进行拷问。然后,再将那两个麻烦彻彻底底解决掉。
自己绝对不能失手。
马洛礼如是暗示着自己。
◆
远坂永人只觉得自己最近倒霉极了。
在被玛奇里拒绝后,远坂永人也没有继续厚着脸皮逗留,而是打算打道回府。
但很不幸的是,由于日本国内发动了浦上大逼迫事件,往返于西方和日本的船只数量顿时骤减。而更不巧的是,这片海域去日本的船只已经全部起航了。没有空余让他回乡的了。
也就是说,远坂永人得暂时呆在英国,直到等到有多余的船只。
但问题是,远坂永人的口袋里已经没有足够多的钱了。
这倒不是因为他奢侈浪费,而只是将那些捕捉狼人所得的赏金全用在了宝石魔术上,他自己也没想过,自己会在英国逗留这么长时间。
但不管现在怎么说,这位堂堂的冬木灵脉之主,宝石翁的徒弟,竟然到了落魄异乡,没钱吃饭的地步了。如果这种事传出来,那么简直就是魔术界的笑话。
这一点也不符合我的贵族美学。
远坂永人摸了摸咕噜叫的肚子,苦笑了起来。
好吧,让贵族美学去死吧!只要能吃饱饭,什么贵族美学都不重要了!
但即使他向上天如何恳求,天上始终没有掉下馅饼来。
自然,我们尊贵优雅的远坂永人先生,是不屑于沦为小偷这样的人的。
因此,我们的这位远坂永人先生,已经空腹好几天了。
但是这天,他似乎就要苦尽甘来了。
一名神父在路上看到了他,本着上帝爱人的信念,这名神父把他带到了附近的教会,给了他一些干粮和水。
“你的大恩大德真是感激不尽。”
复活过来的远坂永人真诚的向着神父道谢。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随手之劳,不必客气。同为天父的孩子,理所应当互相关爱,不是么?远坂先生?”
就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却使得远坂永人浑身一激灵。
自己可是从来没有告诉过这位神父有关自己的事。自己的身上,也没有什么绣着自己姓氏的东西。那个神父并不是出于好心而帮助自己的,他是完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特意接近自己的。
“你是谁?”
神父摇了摇头,食指放在了嘴边。
“严肃的教堂里面,不许大声喧哗。曾经做过很多次礼拜的远坂先生,应该不会不知道这点吧?”
远坂永人浑身犹如入了冰窖,在短暂的窒息后,他的呼吸才渐渐趋于平稳,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对方显然很熟悉自己的一切,明显是有备而来。自己无论干什么,都可能在他的算计之中。因此,紧张什么的也就没了必要。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么清楚我的一切?”
“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
神父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意,显然也是对远坂永人如此快地进入合作态度的赞许。
“我叫做马洛礼。你可以叫我马洛礼神父。我是第八秘迹会的现任负责人。你所熟悉的言峰家族,便是第八秘迹会的大家族之一。”
马洛礼首先表明了身份,力图借助言峰久藏为两人拉近距离。
远坂永人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在很久以前,你不明白什么是圣堂教会。但我想在成为一位魔术师之后,你应该就明白了圣堂教会的职能。但你也许并不了解第八秘迹会。我们的职务,是夺取世界各地的圣遗物,然后将其藏匿。因此,我们跟埋葬机关的代行者不一样,跟骑士团那些人也不一样。即使是魔术师,只要不涉及到圣遗物,我们是不会与之为敌的。”
远坂永人松了口气。
之前的那个暗杀者,给了他太大的阴影,因此当远坂永人每每听到“圣堂教会”这四个字的时候,总会不经意间想起那个如影随形的暗杀者。一种仿佛溺水般窒息感会不时涌上心头。
但面前这个人,不是像暗杀者那样的人,也可以说并不是他的敌人,对待他的态度也算友善。
“嗯……因为言峰久藏的关系,我们对你或多或少也算了解一些。你一直都是个非常虔诚的信徒。只不过因为你国家的原因,而被迫隐藏信仰。甚至敌人被诱惑进了魔术的歪路。啊,这个自然不是重点。我刚才也说了,第八秘迹会与魔术师如果不是特殊原因,是不会为敌的。我只想说,由于你的信仰问题,因此,我们可以把你当做同胞来对待。”
这是对方善意的表示。
远坂永人想了想,从脖子里摘下贴肉珍藏着的十字架,然后亲吻了它。
“我自然是最忠诚的信徒,天父最疼爱的子息,身着凡人衣服的神父,圣职者的骨肉同胞。”
“那么,如果我要求你协助我完成寻找圣遗物的使命,你应该也会毫不迟疑地去完成吧?”
“是的。”
马洛礼神父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那么,你就告诉我们圣杯的消息吧。”
“圣……圣杯?”
出于马洛礼意料,远坂永人以一种极其迷茫的态度看着自己。仿佛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
马洛礼感觉有些不对劲。
“你别想瞒过我们了,圣杯的消息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虽然我也能理解你想得到圣杯的祈望,但这种圣遗物更应该交给我们来保管。你可以放心。圣堂教会会给你足够的补偿——比如说,你的宝石魔术所消耗的钱财极多,我们资助你。”
“不……等等。你说圣杯?我要寻找圣杯?哪一个圣杯?”
“当然是亚瑟王传说中的圣杯了。”
马洛礼不可察觉地微微皱了皱眉。自己说了那么多好话,这个人却还是像没事人一样,和自己打马虎眼。
若非是对方与言峰家族有着密切的关系,自己早就大刑伺候了。
不过一旁的远坂永人倒是彻底领悟了过来。
对方把一切都搞错了。
自己所要寻找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