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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庄主，在下敬你一杯。”
“楚公子太客气了！”顾冥磊大笑接受了楚千觞敬的酒，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
“在下有个不请之求。”楚千觞继而道。
不请之求？众人振奋，好戏来了！
“楚公子请讲。”顾冥磊口齿不清答道。
“风月剑赠给小公子，是因为小公子甚合我口味，不知顾庄主可否愿意割爱，在小公子十岁时让在下收为徒儿？在下定倾力教导小公子！”楚千觞收敛了笑意，正色道。
“没——问题！”顾冥磊大手一挥，爽快应道。
“庄主……”站在他身后的顾翼不由冷汗，庄主醉得这么厉害，可能根本没明白楚千觞说了些什么，要是明天清醒时没准会后悔的！
他还没来得及阻止，楚千觞伸手道：“顾庄主果然是性情中人，来，我们击掌为誓。”
“啪”的一声，众人面前，顾冥磊做出了一个让他为此后悔不已让顾了了十年后的生活天翻地覆的誓约。
第010章 相怜相念倍相亲，一生一世一徒儿
翌日清晨，顾冥磊在头痛中醒过来，顾翼正站在屋子角落里，头垂下，一动不动。
顾冥磊揉拭着太阳穴，蹙眉道：“说吧，犯了什么错？”
记忆中只有当顾翼犯错时，才会不声不响站在房间内一夜，等到第二天早晨时，再做批评与自我批评。
“是这样的……”顾翼小心措辞，“庄主，您昨天喝多了。”
“这个我知道！”顾冥磊不耐烦地挥挥手，他一高兴多喝了两杯，头到现在还疼得厉害，“挑重点说。”
顾翼顿了顿，猜想庄主大人听到他下面要说的话会不会暴跳如雷，把自己炖成比翼鸟TOT
事实证明，顾冥磊涵养再好，再有理智，有时候免不了冲动。
虽然顾翼没有被炖成比翼鸟，但也好不了多少。
“庄主和楚公子约定十年之后小公子拜楚公子为师。”顾翼一鼓作气道。
“你说什么？”顾冥磊的声音平淡至极。
“庄……庄主和楚公子约定十年之后小公子拜楚公子为师。”顾翼声音颤抖，又重复了一遍。
“再说一遍。”顾冥磊低着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扑通一声，顾翼跪在地上，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都快要变成烤鸟了，还管什么黄金不黄金！
“庄、庄主，这不关我的事啊！”顾翼哀嚎，“这完全是楚千觞那家伙自以为是诡计多端乘人之危！”
“很好嘛，顾翼连成语都用上了。”顾冥磊仍旧没有抬头，手扣着床沿，发出嗒嗒嗒的响声。
那声音让顾翼听得心惊胆战：“庄、庄主英明，都是庄主的功劳……”
“原来我的功劳就是教你这些没用的成语啊！”顾冥磊发出轻微的笑声。
顾翼下意识要磕头求饶，突然发觉哪里不对劲，猛然抬头，正对上顾冥磊愉快的神情。
“庄、庄主？”顾翼思想打结，转不过弯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顾冥磊双手叉腰，仰天大笑。
“庄主？”您脑子不会是烧坏了吧！？
“哈哈——顾翼，机会来了！”顾冥磊摸了摸眼角的泪水，满脸得瑟。
“啥——啥机会？”顾翼张着嘴巴，一幅傻呆呆的模样，完全没有平日的精明。
顾冥磊摇摇头，这小子还不行哪，太嫩了，完全经不起考验！
“了了的机会啊！”顾冥磊竖起食指，在半空中晃了晃，“你想想，楚千觞收了了为徒，说明了什么？”
“小公子天赋非凡？”
“不不不，要说天赋非凡，比了了更有天赋的大有人在，可你听说过，楚千觞亲自开口要收谁为徒弟吗？”
顾翼摇头，他只听过楚千觞收了一房又一房的姬妾，自十五岁初入江湖以来，只一年，江湖谣言楚千觞有姬妾无数，更别提那些倒贴上来的女子了。
为此曾有不少人看楚千觞不顺眼，扬言要狠狠教训他一顿，结果几天之后那些说过要“教训楚千觞”的人全部拜倒在楚千觞门下，哭喊着要拜他为师。
楚千觞一袭白衣，站在至高处，傲视群雄，朗声道——千觞一生，只收一个徒儿。
如今，这个徒儿便是玉凤山庄的小公子，顾了了。
“了了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顾冥磊意气风发道。
知道自己不会被炖成红烧鸟翅，顾翼抹了把汗：“庄主，您还没说楚公子到底看中了小公子哪点要收他为徒？”
“笨，当然是我家了了有着过人之处，吸引了楚千觞，”顾冥磊鼻子高高翘起，“你想想，天下第一美男都被了了的魅力所深深折服，有朝一日了了一定能超越他，将他狠狠踩在脚下！”
深深折服？魅力？顾翼怀疑，一岁的婴孩有这玩意么？
不过庄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顾翼起身，请示道：“楚公子尚未离开，要不要带小公子正式拜师？”
“这个先不急，十年后也不迟，”顾冥磊罢手，“有风月剑在，又有那么多人作证，楚千觞自然不会食言。”
顿了顿，他看了眼窗外：“了了呢？起来了么？”
“……”顾翼在顾冥磊房内罚站了一夜，怎会知道顾了了有没有起床。
实际上，顾冥磊和顾翼谈论着的那位早已起床，秉承着早睡早起身体好胃口好牙口好的理念，顾了了在丫鬟的怀抱中感受着独属于古代的新鲜空气。
“小公子，您还要去哪逛？”丫鬟细声细气问道。
顾了了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看到地上抽出嫩绿的草芽，忽然心血来潮，想要下地走一回。
她指了指地面，依依呀呀说：“走——走——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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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此曲只应千觞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很快，丫鬟便明白了了的意思——她要下来 自＇炫*书*网＇己走路。
弯下腰，将顾了了放在松软的草地上，正值春季清晨，清风和煦，阳光微醺，顾了了手脚并用，在地上爬来爬去。
不是她不想走路，而是这个小小的身子，暂时还不会走。
虽然时常会在丫鬟和顾冥磊的看护下练习走路，但总是走着走着就爬起来。
顾了了郁结了许久，最后将这一现象归为动物的本能。
不是自己不聪明，而是人也是从猩猩猴子进化而来，所以她顾了了自然要顺应进化的规律。（某絮：这种说法……唔，很独特）
“小青！小青！”另一边有人挥手叫嚷，“过来帮个忙！”
小青是顾了了贴身丫鬟的名字，她低头看了眼正在地上专心致志研究蚂蚁的了了，四周看看，这里是玉凤山庄后花园，门口有人把守，外人一般是不允许进入的，将小公子留在这一会应当不要紧罢！？
左思右想，又听到对面人催促，小青无奈，应了一声，便小跑过去。
顾了了抬头，瞥了一眼小青的背影，继而低头钻研蚂蚁搬家去了。
突然，一股淡淡的桂花味随风飘来。
甜甜的芬芳让顾了了用力吸了吸鼻子，大致确定了方向，活动活动爪子，便朝桂花的源头爬去。
其实并不算远，顾了了看到一座假山，那花香似乎就是从假山后面传来。
忽然悠扬的笛声响起，婉转的乐曲，带着说不尽的哀愁。
顾了了爬得有些累了，索性趴在地上，听着笛声。
什么人，兴致如此好，一大早就在这里吹笛子？
多半不是玉凤山庄里的人，这里除了顾冥磊略懂音乐，其余的都是做活的下人。便是顾冥磊，她也只在听过他夜里吹箫，为此害得她半夜尿频，好在出现此类症状的绝非她一个，所以顾了了也就心安理得在床铺上画地图。
一曲毕，鉴于自己良好的习惯，顾了了情不自禁啪啪鼓掌。
“谁在那里？”
男子低沉的声音立马将顾了了拉回了现实，她左右看看，好像没有地方给自己藏身。
随着脚步声由远及近，一袭白衣走到顾了了面前。
顾了了缓缓扬起头，那张绝世容颜正居高临下盯着自己。
“原来是你这个小家伙啊！”
顾了了不由咧嘴傻笑，其实她也挺意外的，为了不被看出自己真正的心里年龄，顾了了只好自我牺牲一下，伪装出一岁小孩的心智，揪着楚千觞的衣角在手里揉nie。
楚千觞见此，苦笑一声，笛子顺手插在腰间，半蹲下来，抱起顾了了。
他轻轻顾了了的手和自己的衣角分开，然后直起身子，将她抱在怀中。
后花园景致独特，春季万物复苏，柳条抽芽，雪水初融，一片明媚的春光。
两个人静静相依，顾了了见楚千觞沉默不语，便靠在他怀中，老老实实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鼻尖是淡雅的清香，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她忽而觉得这样的味道，令人沉迷不已。
“了了，你喜 欢＇炫。书。网＇这样的风景么？”突然，楚千觞开口问道。
顾了了愣了，他这是在问自己么？
不等顾了了回答，楚千觞自言自语：“了了，等你长大了后，便会知道，这世上许多事情远远不如看起来那么美丽。”
这顾了了当然知道，只是她目前扮演的是婴儿的角色，在楚千觞怀中装傻充愣，听他缓缓倾诉。
“绝世容颜又怎样？旷世才智又如何？世人都道神仙好，但在功名利禄金钱权势面前，还不是一样丑态毕现！”顿了顿，楚千觞转过头，看着怀中顾了了呆滞的神情，不由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我看到你第一眼时，就觉得你不一样。所以啊了了，我希望你能一直如此，单纯可爱。”
顾了了呆呆昂起小脑袋，对上楚千觞幽深的眼眸，沉静的面容之上残留着一丝淡得看不出的忧伤，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咚咚作响。
第012章 朝辞顾家彩云间，千里江湖何日见
小青回来时，看见顾了了还在地上爬来爬去，楚千觞因不想被人发现，先一步离去。
小青带着顾了了去了正厅，江湖各门派的代表汇聚一堂，楚千觞、顾冥磊也都在场，算是作为告别仪式。
毕竟被邀请来玉凤山庄的皆是江湖有头有脸的大帮派，能一次性召集这么多人前来，规模可谓是仅次于武林大会，也由此可见，顾冥磊在江湖中的地位绝不容小觑。
“顾庄主、小公子，在下还有要紧之事要办，先走一步，告辞了。”不知是谁率先站出来，向顾冥磊道别。
顾冥磊双手抱拳，微微一笑，没有挽留，道：“一路平安。”
约莫半个时辰，正厅里的人走了大半，只剩下楚千觞以及尾随其后的几名绝色女子。
“顾庄主，告辞。”终于，楚千觞上前一小步，双收作辑，目光扫过小青怀中的顾了了，朗声笑道。
顾了了抬起头，正见他转身，一举一动潇洒至极，连同转身的背影也是说不出的优雅。楚千觞迈开步子，朝门口缓缓走去。
那一袭白衣逐渐变小，直到成为一个黑点，消失在视线的尽头，顾了了才收回目光，满眼写着“不舍”二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生平第一次，毫无诗意可言的顾了了竟会想突然起这么一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