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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殇-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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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了。官府的横征暴敛激怒了百姓,大家议论纷纷,自然没有钱粮上缴了。

官府将征集粮税的任务摊派给各个村的里长,朱越风当场就提出抗议。他说自己最清楚乡亲们的底子,不是有钱有粮不交,而是没东西上交。同时,他还向官府提出发放“积谷”。

这件事惹恼了朱君。在他的授意下,乡里将朱越风的里长撤了,而且,启用他的父亲重新担任里长的职务。

朱允做了里长,便开始带着家丁,手持火枪,挨家挨户催粮催税。用他的话说,就是砸锅卖铁,上房揭瓦,也要把皇粮国税缴了。结果仅仅半天工夫,朱允就弄得驻马屯村鸡飞狗跳,大人哭孩子叫,人心惶惶。

与此同时,朱允又开始收租。驻马屯三百多户人家,有一大半是朱允家的佃户。按理说遇到灾年,朱允本该酌情减一点租粮。但他非但没减,而且还把来年的租粮又加了一成。

朱越风为了这事儿,和朱允彻底闹翻了。朱允拿着第二年的租地契约,逼他在上面按指印。朱越风怒道:“大灾之年,你不给大家减一分租粮,已是刻薄寡义了。无缘无故提出第二年加租,就是趁火打劫、不仁不义之徒了!”

朱允说:“你嫌我不仁不义,那好,我现在就把我的土地收回来。”

朱越风说:“那十一亩土地我播种了冬小麦,现在已经出苗了,这怎么算?”

朱允说:“既然你不肯画押,那就说明第二年你不再租用我的土地了。这十一亩冬小麦,我自然要毁掉。”

朱允说:“那我再租用半年,等小麦收割后,就把土地还给你。”

朱允不置可否,转身就走了。

当天上午,石头的母亲韩氏在河边洗衣服,突然夏青跑了过来,说道:“嫂子不好了,朱允的家丁们,正在毁你们家的麦田呢。”

韩氏大惊失色,说道:“那我去看看。”把衣服扔在河边,就往自己家麦田跑去。跑了几步,回身说:“麻烦你到我家里,去把孩子他爹喊过来。”

石头家的麦田离河边不远,韩氏很快就赶到了。麦田里有十几个人,牵着牲口拉着犁头,将麦苗儿连根耕了起来。好端端的一大片麦田,被弄得一片狼藉。韩氏心如刀绞,跑过去把住一个人的犁把,喊道:“这是我们家种的小麦,你们凭什么给毁了?”

朱允从旁边走了过来,说道:“这是我家的土地,我愿意怎样就怎样!你一个妇道人家少管闲事!”

韩氏拉住了那家丁,说道:“你不能毁了我家的麦子!”

那家丁将犁把一扔,犁具倒在地里,那犁头儿也露出地面。他说:“你有话对老爷说,管我何事?”

韩氏便拉住了朱允,说道:“你已经把地租给我们了,我们种的小麦,就是我们的。”

朱允说:“朱越风不签字也不画押,这地就不是你们的了。你走开,我要耕掉这些麦苗,今年冬天种果树。”

韩氏拉着朱允大声喊道:“天可怜见的,你们把我家的小麦毁了,我们明年的日子怎么过?”

朱允说:“我管你怎么过?滚开!”说着,就把韩氏狠狠地推了一把。

韩氏站立不稳,一个仰身重重地摔倒了。也是合当出事,韩氏的头部正好撞在尖锐的犁头上,后脑被犁头撞开一个窟窿,鲜血顿时流淌出来。

那家丁见韩氏将头摔破了,便上前推她。然而韩氏却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别的家丁见状也都围了过来,大家将韩氏扶起来,却见韩氏的头部还是止不住地淌血。就在这时候,有人喊道:“老爷快看,朱越风过来了。”

大家抬头一看,只见朱越风大步流星往这边跑来。朱允知道朱越风的厉害,拔腿就走,那些家丁见朱允走了,也一溜烟跑掉了。

朱越风远远地看见妻子躺在麦田里,急急忙忙赶了过去,只见妻子成了一个血人儿。他一把将妻子抱在怀里,喊道:“孩他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韩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然而却说不出话来了。她艰难地抬起手来,摸了摸朱越风的脸,那只手忽然间垂了下去。只见她死死地盯住朱越风,眼角有泪水慢慢地流淌出来。

朱越风用力地摇着她的身体,声嘶力竭地喊道:“孩他娘,你醒醒,你醒醒啊!”

然而,韩氏却已经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朱越风看着妻子,往事历历涌上心头。这个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东北女人,一辈子老实巴交,未曾跟自己顶过一句嘴。她跟着朱越凤从关外,到关内,生儿育女,侍奉老人,生活艰辛,任劳任怨,未曾享过一天福。如今,却命丧旷野……

朱越风涕泪纵横,仰天长啸。他抱着妻子,一步一步地往家里走去。

石头就在这个时候回家了。昨天母亲见到自己的褂子破了一条口子,还一把扯住了他,说:“来,我给你缝补一下。”

石头说:“妈,我要去嫣红家,等我回来的时候再缝吧。”

母亲说:“你现在是大小伙子了,哪能像小时候一样,破狼破虎就往外跑?”

妈妈找了一根草让石头咬在嘴里,便给他缝补衣服上的口子。妈妈从来都是这样的。她给石头缝补穿在身上的衣服,总会让石头咬一根草。按照妈妈的解释,缝衣服的时候,如果这衣服穿在身上未脱下来,日后容易被别人冤枉偷了东西。只要嘴里咬一根草,就会避免这种情况。

妈妈一边给石头缝衣服,一边问道:“这些日子那个叫马元华的孩子走了,嫣红待你怎么样?”

石头说:“嫣红一直待我很好。”

妈妈说:“咱的家境不能与那马元华比。要是马元华在的话,我怕你争不过他。”

石头说:“妈妈,其实嫣红心里只有我,马元华不过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妈妈笑了,说:“等过了年就给你俩把亲订了。都怪你爹,给你找了河对岸那个,把家里这些年来的积蓄,一下子拿出去了。要是没有这件事的话,我们早就给你张罗定亲了。”一边说,一边咬断了线头,拍了石头一下,说:“好了,去吧,嘴甜一点,讨嫣红喜欢一点。妈妈可疼嫣红姑娘了,乖巧。”

石头说:“妈妈,我知道了。”就往外走。妈妈笑吟吟地目送着儿子离开了。当时石头怎能意识到,这是母子之间的最后一次交流呢?

去了一趟云城,回来后妈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满脸都是血,躺在炕上,父亲一边流泪,一边给妻子擦拭脸上的血痕。石头喊了几声妈妈,却不见答应。他说:“爹爹,妈妈都这样了,怎么不给他请大夫呢?我去请大夫了。”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石头家已经围满了人,有人拉住了他,说道:“石头,大夫已经不管用了,你妈妈她已经走了……”

石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他扑在妈妈身上,用力地摇动着妈妈渐渐僵硬的身子,大声喊道:“妈妈,妈妈你醒过来,跟我说句话啊妈妈!”

人们都陪着流泪,七口八舌地数落着朱允的种种恶行。于之树开始火上浇油,问道:“越风,难道你打算咽下这口气?”

朱越风是何等样人,哪能默默地忍受了杀妻之恨?妻子突然死于非命,他光顾得悲痛了,还没去想如何了却这件事情。如今听了于之树的煽乎,满腔怒火顿时燃烧起来。他抱起妻子,大步走了出去,要跟朱允讨个说法。

大家尾随着朱越风,来给他助威。朱越风穿街越巷往朱府走的时候,乡亲们纷纷从家里走了出来,加入到助威的队伍中。等走到朱府大门口的时候,朱越风身后已经聚集了三四百人。

但是朱府已经戒备森严了。朱府大门口,十几个家丁持着火枪排成一队,挡住了大家的去路。

人们喊声震天,大体意思是要求朱允出来跟大家解释一下,杀了人该怎么了结?

过了一会儿,管家牛煜华出来了。他给大家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发生了这种事,是我们大家都不希望看到的。现在人已经死了,希望入土为安,不要在这里闹事了。”

朱越风怒道:“既然朱允敢杀人,他就敢出来把事情讲清楚!”

牛煜华说:“你老婆是被一个家丁推到了,头碰在犁头上伤了性命,与老爷无关。”

于之树喊道:“有人远远看见了,说朱越风老婆拉着你家老爷,被你家老爷一把推倒了。现在出了事情,他却赖到家丁身上,敢做不敢当的乌龟王八蛋!你把你们老爷叫出来,我们当面问问他。”

牛煜华说:“我们老爷不在家,他……刚刚去云城了。”

于之树说:“那你把那个家丁喊出来,我们要问一下,究竟是他推到了韩氏,还是你们老爷推到了韩氏!”

牛煜华说:“那个家丁……我们也到处找他,却找不到。”

于之树说:“你们找不到,那我们自己去找。你告诉我们,这人姓谁名什,哪里的人?”

牛煜华说:“实在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哪里人。”

于之树冷笑一声:“奇怪了,你们的帮凶,你们反而不知道他叫什么?住什么地方?”

牛煜华说:“唉,他是我们朱府雇来的临时工。来了还不到一天,就出了这件事。这小子一看不好,拔腿就溜了。”

朱越风知道牛煜华说的全是谎话。哪有这么巧,出了事,朱允正好去了云城,那个杀了人的,却是临时工,还马上溜掉了。但是,丧妻之疼让他心烦意乱,实在没心情在这里闹下去了。他抱着妻子便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默默地对妻子说:“孩他娘,我不会让你白白流血的!”

九十一、官逼民反

连日来,朱越风家里人来人往,络绎不断。姜山镇的冯玉浩,七里庄的姜维举,兴隆庄的孙飞都来看过朱越风。这三人都是热血汉子,平时与朱越风的交情不菲。姜山镇的冯玉洁,还曾经和朱越风一起在东北干过镖局。

朱越风买了一口柏木棺材,将妻子盛殓了。这天晚上,朱越风、冯玉洁、姜维举、孙飞、等人就在韩氏的棺木旁边议事。他们决定直接去县衙找朱君,逼他表态,严惩凶手。同时,还要追查积谷的去向。

大家谈到贪官污吏的可恶,谈到土豪劣绅的贪婪,越说越气愤。冯玉洁为人耿直,性格火爆。他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棺木上,说道:“他奶奶的,这是什么混蛋世道!大哥,咱们穷人还有活路没有?依我看,不如反了吧!”

姜维举说:“你轻一点,别惊着嫂子!”

冯玉洁赶忙朝棺材作了一揖,说道:“嫂子别害怕,我们商量着为你报仇呢。”

众人商量了半夜,最后一致决定,第二天号召乡亲们去县城大闹衙门,第一逼朱君严惩杀人凶手朱允;第二,查清积谷的去向,开仓放谷,接济百姓渡灾荒。

姜维举说:“咱哥几个带头闹事,弄不好就是杀头之罪!”

冯玉洁说:“这世道,活着也是憋气,轰轰烈烈死了到赚了个好名声。你要是怕死,明天就不用去了。”

姜维举说:“我姓姜的什么都怕,唯独不怕死。不过我们既然要挑头闹事,就该有个组织。不要学那乌合之众,一股风儿闹起来,又一股风儿散了,反容易被官府瓦解。”

冯玉洁说:“对!我们何不学那刘关张三结义,拜了把子,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誓死也不出卖弟兄!”

冯玉洁的话让着几个粗汉子心中热血沸腾。大家都是直爽人,又都对现实不满。就像一堆干柴,见火就着。朱越风找出一坛白酒,大家用刀子割破了手腕,将那鲜血都洒在酒中。然后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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