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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源-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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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的嗓音儿也显得沙哑粗笨。虽然这些不是致命的弱点,可女人凭的什么呢,特别是象她这样的女人,发展下去一样可怕啊。人一发福,那不知名的病也接踵而来,上班时间总爱约着一两个女友朝医务室跑,头一疼就要求量量血压,有点儿食欲不振,又要求化验血沉。大概是受丈夫二曹操的影响,每次他都要看看各种指标,转铵酶多少,带几个“十”号,阴性阳性,生怕自己也染上肝炎了。又常常为一张病假条跟大夫磨呀、泡呀,最后吵得不可开交。常言道“丈夫有权妻有势”,谁又不给自己留点余地,结果只有让步,落得做个顺水人情,说不定还有求她的时候呢。她高兴了,她得意了,可是时过景迁,从今以后看来路已走到尽头,权力之花再也结不出实惠之果,一切都付之东流啊。



过去的事就如演了一场戏,春荣秋败,花开花落,文志华所追求的一切如五彩缤纷的肥皂泡消失了。官凭印、虎凭山、老婆靠的是男子汉,她那遮阴的大树――曹超仁一倒自己还能靠什么,也跟众人差不多少,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只是赤裸裸一条,所不同的是一无所有了。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哟。那些马屁精、那些抬轿人,那些畏于权势而又无可奈何者,也再不蹬门,见面也视为路人,从此人少车稀冷落了。她百感交集、悔恨丛生,过去想得到的一切,现在反而一切都丢。失去了一切后果如何呢?突然在她脑子里出现了一道闪光,接着化成一张苍白女人的面影,这张脸好熟哇。啊,那不是从专家办公室踉踉跄跄跑出去的郭云那张委屈、可怜而又可怕的脸型吗?就是这张脸,就是这张多少人羡慕的脸啊,从那以后再也看不到笑容,再也看不到朝气蓬勃而又红润的光,那个苗条的身躯从此也陷落了,难道自已以后也会象她……可怕,可怕呀。想到这些,她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脑袋,一晕旋,一头倒了下去。人在绝望的时候,常常爱怀旧思情,似乎想从中得到一点点解脱。

记起来了……那还是她刚走入生活,参加工作的时候,第一次到工地时,不小心被一颗钉子把脚板扎进去二寸左右,当时她痛的钻心。是文彬给她脱下鞋来拔下钉子用手轻轻地把污血挤出,又是文彬背着她上医院打破伤风针,又是文彬整整在床前侍候了一个来月。那时候她感到幸福、温暖,她靠在文彬的胸前,那感情的泪常常浸湿了文彬的胸脯。唉,只是后来挤进了曹超仁这个插足者、侵略家,要不然……一阵急促的雨点打在她的脸上汇成了一道道水流直径下淌,接着又吹来了一阵阵小风,使她又清醒过来了。只听得附近的水塘里,草丛旁,泥穴中传来一阵阵蛙鸣和蟋蟀的叫声,她又慢慢地挣扎起来,踉踉跄跄地朝前走了几步,抬头一看已经快到生活区了。只见不远那座单身宿舍楼,这栋不知看过千百回的楼房,她今天非常注意了。特别是三楼东头那间洗脸室射出的微弱灯光,她记得那就是文彬住了多少年的地方。她走了几步又看了很久很久,那曾经是属于自己的他,却被她随随便便慢不经心地丢了。不知怎么搞的,此时鼻子一酸,从眼角流出了两行热乎乎的泪来。那泪水从面颊落到脖梗儿,又从脖梗滚到了她的胸膛,流进了心窝儿停着,象块巨石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这大概是在生活的路上走了很远很远错路,而又想回到原点的一种心情吧。但是这泪水不但冲不掉过去的忧伤,也无法洗刷现在的悔恨。这些年来,道德的天秤一直在平衡她和她的追求者。丰厚的物质生活,暂时的荣华富贵,代替不了她的现实。这些追求甜蜜而又嘲弄别人的人,到头来自己的命运反而受到历史的嘲弄。古往今来,有多少风云之士,机关算尽,就是算不了自己的归宿,最后正如红楼梦里说的那样:枉费了意悬悬半世心,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梦。她又低下头来拖着软绵绵的身子艰难地朝家走去。

二楼自家的灯已经亮着,二曹操的影子在玻璃窗内来回走动。要是往常,她会在楼下尖着嗓子叫她那当官的丈夫曹超仁下楼来接她手中的提包,借机显示自己的身份,可是今天,那只承受身躯的骨架似乎都被人砍断,不用说叫,就连上楼梯的劲儿都没有了。她抓着楼梯的扶手艰难地一步一停地往上爬,等来到二楼自己家门口时,她的力量好象完全耗净,身子一晃倒在了门上,只碰得那米黄色的油漆门扇“哐啷”一声就把她这个心里美萝卜迎进了家门。

窗上的身影忽闪一下消失了,二曹操惊恐万状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志华,你,你怎么啦?”他浑身颤抖单腿跪地把腰弯了下去,用嘴去吻她滚烫的额头,焦急不安地问道:“是病了吗?是工地上出了啥事情?你,你说哇!”

她眯着眼没有回答。

他又用双臂去搂她的腰,解开她湿透的衣服,伸手去抚摸滚烫的胸口和柔软的乳房,此处常常引起心灵满足的地方,现在全无感觉,然后悲切地叫起来:“志华,我的志华呀!你快醒醒,我是超仁,你,你到底是怎么啦?”

文志华醒过来了,看到自己丈夫身穿一身旧工作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断定一切都是真实的了。她的脸更白,一双眼睛也更直了。这个她曾经舍去一切拼命追逐的队长、主任,或者要得到更高职位者的形象变了,扭曲了。那眯缝着的小眼,嘴唇上一抖一抖黄白相间的稀疏胡茬,多么象一只受到惊吓,又闻着腥味的中山狼啊。多年来的夫妻生活,她都发现,每当他受挫不得意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打扮、装束,这样的嘴脸,这样的神态,所不同的是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突出,都异常,这一切都证实了那个传闻的真实性。她害怕了,她悲愤了,她把身子使劲一扭挣扎着坐起来,又用手推了他一把,然后恶狠狠地吼道:“你,你跟我滚开!”

二曹操被妻子推了一个屁股蹲儿坐在了地下,惶惶不安地说:“你这是为啥?这是为了啥呢?你说哇,我到底有哪些地方对不起你呀!”

“你哪样对得起我,嗯?你这只豺狼,你这个骗子,我不说你心里也明白。”说着她哭了,双肩不停地抽动,哭得那样伤心,哭得象一个泪人儿。“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数落完她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自己的床前,双眼发愣地直挺挺地站了好一会,接着象有一颗子弹从身后击中了心脏似的向前一倾扑倒在自己的床上,将脸掩埋在双手之中隐泣抽搐,然后又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第三十六章 旧友相逢


这几年的事故接二连三,就如一股股刺骨的寒风,把老电业的心都给吹凉了。那天夜里他一听说汽轮机出事故,振弯了大轴切坏多级叶片和烧坏了推力瓦,就马上骑车冒雨赶到工地。由于天黑路滑,加上心慌意乱,车把一歪前轮碰到湿漉漉的土梗上,身子失去平衡,一下子就给甩到了土沟里,当时就没有爬起来。经过检查是尾椎骨摔伤,赶趁劲儿又正好是骨质增生的地方。唉,人老了,是经不起摔打了。有啥办法,只有在家耐着性子躺着。可是千口吃饭,主事一人,根据现场情况,他能躺得下去吗。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出现各式各样的事件,各式各样的经历,好象是他走过的路,又似乎是他淌过的河。顺着那些路径、河流,他从过去想到解放,又从解放想到如今。在这不紧不慢的时间里,自己觉得做了不少工作啊。要不那些发电机组就能自己组合起来吗?还不是自己在组织,在指挥呀。记得前些年,特别是跃进年月的前些年,那时候说点炉就点炉,说转机就转机,哪有象现在这个工程多灾多难,难歪呀。现在处处事与愿违,自己赞助的没办好,自己反对的自然而成,这,这到底又是为什么呢?想去想来,他自己得出了一结论,大概是自己手下没有得力的人罗。

这一天长空似碧,远山如洗,老电业的心绪和病况似乎也好多了。他让老伴把他掺扶起来在屋子试着走了两圈儿,却感到十分疲乏,对着镜子一照差点吓了一跳,这才几天两鬓布满了银霜,眼脸下的肌肉松弛得更下垂了。形成两个弧形肉包,青筋暴露的手背上也长出了一片豌豆大小的老年色素斑;他的嘴也显得干瘪,眼窝下陷,高大的身躯微微地佝偻着也抽抽巴巴的了。“唉,老了,老了,经不起折腾啦。”

老伴在一旁责怪地说:“本来就没有多大本事,偏偏要去充那个能,你已经不是年轻的时候了。”说着又扶他坐下来:“你手下那么大一帮子人,难道就会吃干饭,放手让他们去干,自己还落得个清闲。”

“唉,唉,这不是你们那缝纫社,所以你不明白。”老电业摇着手:“经一事,长一智,现在我才看透了,兵在精,将在谋,我手下哪有几个得力的呀?”

“曹超仁呢,你不是很看重他吗?”

老电业吃力地甩了几下头:“嗨,别提了,那是一个空谈家,牛皮匠,尽他妈的要嘴皮、说大话,一动真格的就泡汤了。”

说话间只听得自家的门被咚咚地敲了几下,老电业示意老伴把门打开。啊,说曹操曹操到,原来是二曹操有气无力地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比老电业还难看。瘦削的脸象只倒放的鸭梨,深深地躲在乱发和胡须之中,好象刚从来魔鬼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老电业一看不觉吃了一惊,伸出干瘦的手指了指忙问道:“超仁,这才几天没见着你,怎么弄成这副德性了?”

“主任,唉!”二曹操走了几步,身子晃了几下,哭丧着脸说:“这叫我怎么说呢,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哟!”

老电业把身子朝前一探,眉毛往上一扬,偏着头问道:“啥事呀超仁?你说话怎么没头没脑让我都听不懂了。”

“你还不知道哇?我的老主任,真是人一倒霉喝水塞牙,放屁都扭了腰,我,我被疯狗咬了一口。”

“啥?”老电业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上下打量着对方,又怀疑地问道:“这是啥季节,再说北方的疯狗比较少哇。”

二曹操斜了他一眼,心想:你真是一个老糊涂蛋啊,然后又转眼望着主任的爱人说:“就是咱们那个包工头郝老五嘛。你说怪不怪,奇不奇,他说变电站的事是我指使他干的,目的是要对扩建机组造成一个全停事故,给工程施加压力;还说我是一个败类,叛徒,解放前出卖过同志。你看你看我这才入党几天,怎么安得上呢?真叫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啊。”说着脑袋直摇,双手直甩。

“怎么知道是他咬了你呢?”

“保卫科问过我,杨书记也找我谈过话。”

“那你自己呢?”

“我?”二曹操委屈地说:“主任,你是我的入党介绍人,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么?解放前我是在你眼皮子底下一起给资本家干活、搞工运。解放后呢,你更了解,奇 …書∧ 網在张家口工作了一阵子,又调这儿,我一直没有动窝,难道我会分身法,再说我是那种人吗?”

听到这么一说,老电业直起腰来,抬头望着窗外,似乎在追忆那些逝去的往事。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说:“既然如此那你怕啥?真金不怕火炼嘛。再说,我们的党从来就是重证据不轻信口供。”

“我受了党十多年的教育,这一点还不知道?”二曹操得到老电业的信任,显得十分激动,而且比刚来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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