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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手佛心-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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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蒙面妇人沉默了片刻,”又道:“听说你杀人手法十分诡异,死者不留任何伤痕或迹象,现在你试一手看?”

“这……”

“出手,向老身出手!”

这种口吻、态度,简直是横来,令人啼笑皆非,但徐文却不作如是想,他心中起了警惕,这不是偶然的,对方必然有某种企图,他最好提防的,便是怕被人认出来历,当下正色道:“在下没有理由向尊驾出手。”

“老身要你出手?”

“歉难从命。”

“那老身要出手了?”

“可否请尊驾说明白原因?”

“没有这么多废话!”

话字声中,伸手向徐文抓去,这一抓之势,奇诡得天下少有,徐文但觉闪无可闪,避无可避,念头还没有转完,腕脉已被扣住,此刻,他本可乘机下杀手,但他忍住了,一任对方扣牢,如果他施出杀手,未必能奈何对方,但却正中了对方下怀。

青衣蒙面妇人五指一紧,徐文感到痛彻心脾,额上登时渗出豆大的汗珠,但他咬牙苦撑着,没有哼出声音。

青衣蒙面妇人冷酷地道:“你对自己也很残忍?”

徐文铁青着脸道:“尊驾真正意图何在?”

“了解你的来历。”

“尊驾会失望的。”

“你还不想死吧?”

“在下对死看得并不严重。”

“哼!你够狂,够傲!”

说着,松开了手指,徐文倒退了两步,愕然望着对方……

青衣蒙面妇人凝声道:“小子,你认识‘天台魔姬’?”

徐文心中一震,暗忖,这可能是正题了,不知如何会扯上“天台魔姬”?当下一点头道:“是的。”

“你爱她吗?”

“这……”

“别这个那个的,干脆些回答老身,你爱她吗?”

徐文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说爱,他根本没有这种感觉,说不爱,又不知对方的意图何在?第一次,他懂得了权衡利害,怔了一怔之后,反问道:“尊驾与‘天台魔姬’是何渊源?”

“这你不用管!”

尊驾过问别人男女之私,该有个理由的吧?”

“当然!”

“请问……”

“老身只要你据实回答,用不着多废话。”

“在下与她是朋友,还谈不上爱。”

“你知道如果没有她,你早已没命了……”

“在下恩怨分明,有恩必报。”

“如何报法?”

“这得看机会而论。”

“你知道她爱你吗?”

“男女之情是无法勉强的。”

“如此一说,你看不上她?”

“在下并未如此说。”

青衣蒙面妇人语音突转冷厉:“狡辩,小子,她什么地方配不上你?她不嫌你五体不全,你还折福?”

徐文倒吸了一口凉气,暗忖,转了这大弯子,原来是为了这个,莫非她便是“天台魔姬”的师父?但世间也没有做师父的强迫别人爱她的门人呀!

“恕在下无法作答。”

“你非回答不可,爱不爱,一句话?”

“如果在下说不呢?”

“老身毙了你,她救你老身杀你,两相扯直。”

徐文为之气结,这简直是不可理喻。突地,他想到这莫非是“天台魔姬”故意玩弄的手法,藉以达到她的目的?如果是,她的为人未免太卑贱了……

“男女爱悦,爱乎情,出乎诚,岂能相强?”

“小子,老生一生不信这个邪。”

看样子,她又想出手了。

蓦在此刻——

一阵震耳的笑声,倏然从身后传来。

青衣蒙面妇人没有回头,口里冷冷地道:“谁?”

一个苍劲的声音道:“山中自有千年木,世上难逢百岁人,谬哉斯语!老夫嫌命太长,想不到还有人硬舍不得离开人世,哈哈哈哈……”

笑声中,一个上白下黑,肉球也似的怪物出现,他,正是“丧天翁”。

徐文心中大大地震颤了一下,听话音,莫非这青衣蒙面妇人已在百岁之外,虽然面蒙青纱,但身形全无龙钟老态,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的奇事,照自己的推断对方顶多半百,想不到竟是百岁老人……

青衣蒙面妇人没有接口,锐利的目光透过面纱,直照在“丧天翁”脸上。

“丧天翁”再打了一个哈哈道:“天台故友,若非你旧性如昔,替小妞儿耍上这一招,老夫还的确不敢贸然指认,岁月无情,数十年有如弹指,而故友风采犹昔,可谓夺天地之造化……”

青衣蒙面妇人冷冰冰地打断了对方话头道:“老怪,你有个完没有?”

“丧天翁”抓了抓如银皤首,道:“老虔婆,你连性子都不曾改呀!”

从老虔婆三个字,徐文断定这青衣蒙面妇人便是“天台魔姬”的师父,也就是“三指诀”的主人,因为他清楚地记得“丧天翁”与“无情叟”为了红衣少女方紫薇,曾大打出手,临去时,故意出手试探“天台魔姬”的武功路数,曾说“原来你是那老虔婆的传人……”可惜限于阅历不深,仍无从猜测她的来路,但无可置疑,她当是了不起的人物。

人各有性,这句话不错,以她的年事辈份,居然插手门下的儿女私情……

“丧天翁”的目光,扫向了徐文。

徐文想起家门血仇,登时血行加速,怨毒逆生,但他暗暗警惕自己,忍!忍!

忍!否则休想复仇。

“丧天翁”与被自己救活的上官宏是一路,可能也是血洗“七星堡”凶手之一,这事只宜缓图,切不能操之过急,同时言行必须谨慎,决不能露出破绽,心念之中,向“丧天翁”一躬身,道:“老前辈,幸会了!”

“丧天翁”大刺刺地道:“小子,难得你也来参加这盛典,走,喝两盅去!”

徐文心念一转,道:“请问老前辈,‘卫道会’会主是何许高人?”

“此点目前还不能公开。”

徐文一窒,故作漫不经心地道:“不知那位复姓上官的朋友今天在座否?”

“也许在。”

“也许?”

“嗯,来吧,小子,今天你将是会主的贵宾。”

徐文又是一愣,困惑地道:“晚辈……会是会主的贵宾?”

“不错。”

“这似乎不可能……”

“不可能的事多着哩!小子,来吧。”

青衣蒙面妇人冷冷地道:“慢着!”

“丧天翁”怪声怪气地道:“怎么回事?”

“老身的事还没有解决。”

“什么事没有解决?”

“不干你老怪的事。请便吧!”

“老虔婆,别吹皱一池春水,小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你省省吧!”

“胡说,以老身的辈份,他竟然连来历都不肯报上,这……”

“老虔婆,如你看不出他的来历,应该自惭……”

“会的!”

的字声中,举拿便向徐文拍去……

“丧天翁”伸手一拦,道:“老虔婆,你不怕失了身分,再说,这小子可是一副牛性,凭你这样想逼出他的来历,你就想左了!”

青衣蒙面妇人怒声道:“老怪,莫非要打上一场?”

“丧夫翁”哈哈一声洪笑,道:“六十年前打过了,现在,老夫我可没有这兴致。”

“那你就自便!”

“可是老夫有使命在身,脱不了呢?”

“什么使命?”

“为会主迎宾。”

“迎谁?”

“你,他,两位都是。”

徐文心中疑云大起,自己说什么也够不上贵宾两个字,以“丧天翁”的身分,竟然奉令迎宾,把自己与这青衣蒙面妇人相提并论,而自己对会主的来历,连影子都摸不上,这从何说起呢?

莫非因了自己曾对红衣少女方紫薇有过援手之恩,而方紫薇曾自称是半个主人,除了这一点,别无可能……

由方紫薇,他联想到与她在一道的“聚宝会”少会主,一股莫明的妒意,涌上心头,暗道:他不配,那小子岂能配得上仙露明珠般的方紫薇……

青衣蒙面妇人踞傲地道:“老身无意在此作什么贵宾,老怪,你也省省吧!”

“丧天翁”干咳了一声,道:“老虔婆,早该就木的人了,还那么执拗则甚……”

“住口!我一生行事不由旁人置喙。”

“非与这小子为难不可?”

“他还不配老身为难。”

“那不就结了?”

“鬼怪,你再罗嗦,别说老身不顾旧谊。”

“看来你是要考较老夫了。”

“这也无妨。”

“何必呢?”

“那你就识相些!”

“哈哈哈哈,老虔婆,老夫生来就是个不识相的人。”说着,转身向徐文道:

“小子,此地没你的事了,你走吧!”

徐文倒是不在乎他们双方如何了结,闻言之下,举步便走……

“别走!”

青衣蒙面妇人横里一截,“丧夫翁”也不先不后地欺了过去,徐文滴溜溜一转,弹身飞泻而去,身后传来飓风卷林的呼轰之声,看来两个老怪物已动上了手。

方场上人已散尽,只剩下那坛台孤零零地兀立在夕阳之中。

徐文径朝居中巨厦走去……

一名黑衣汉子迎上前来,一抱拳道:“阁下便是‘地狱书生’?”

“不错!”

“请随在下来。”

在黑衣汉子引导之下,进入巨厦,穿过数丈深的门楼,眼前是一个大院,只见筵开百桌,结彩系红,一片震耳的谈笑之声,夹杂着猜枚行令的吆喝。

座中不见女宾,想来被接待在另一个地方。徐文目光一路游扫,他想发现上官宏是否在座,但他失望了,穿过了整个院子,没有发现上官宏的踪影。

顾盼间,来在正厅廊沿之下……

徐文暗觉奇怪,自己将要被引向什么地方?

厅廊之上,一列五桌,不问可知,这五桌都是极有分量的人物。

正自讶疑之间,只见黑衣人向居中打了一躬,道:“客人请到!”然后退向一侧。

当中一席主位上一条人影离席而出,一摆手,道:“小友请入主席!”

这离席相请的,赫然正是“卫道会主”。

徐文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他怎么也想不透何以会被视着上宾接待?

事实却不许他多所犹豫,当即欠身道:“区区不敢当此厚爱!”

“好说,请入座!”

全席的人,都站了起来,满场的目光,全射向了徐文,每一个人都有相同的疑问,为什么“地狱书生”会被延作上宾?会主的来历?双方之间的关系?

徐文本身那份困惑,可就别提了。

第四章开堂摘奸

徐文被“卫道会主”延为上宾,而且竟然离席相迎,这使他惊疑莫明,他对这位会主,可说素昧生平,这从何说起呢?

他略事谦让之后,便在左首空位上入座。

同席的,他仅认识一个“无情叟”,其余的完全陌生。

“卫道会主”那张看来有些沉滞的面孔,令人有一种极不自然的异样感觉。

一碗热腾腾的燕窝,端了上桌。

徐文呼吸之间,眉锋一皱,差点脱口惊呼,凭他训练有素的特殊嗅觉,发现这碗案中被人下了毒,而且是无形的慢性剧毒,任何人都无法觉察。

此刻在座的,全是江湖中有头有面的人物,大多数是一门之长,或是一方之霸主,包含了南七北六一十三省的江湖豪客,如果悉被毒毙,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他想喝破,但一个念头阻止了他。

这毒,是独门秘方配制,除了父亲,他想江湖中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配制。父亲下毒的目的何在?为了报仇么?在座的不见得全是仇家?

他又想起清源寺中的那件毒案,更为疑惑?

该阻止这惨剧发生吗?

正自思虑不定之际,座中一个鸠形鸽面的枯瘦老人,突地栗声吼道:“燕窝有毒!”

这一喊嚷,邻近的几桌已有不少的宾客听到,登时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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