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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地图-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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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时间来得及,绕点远路一样可以到码头。”伦庭玉说,“如果有人在身后盯梢,就会被搅得晕头转向了。”

余伯宠蓦然回首,透过后窗张望,并未看到任何意外状况,于是暗自不以为然。其实上车以后,他便发现车身的钢板格外坚厚,四周的玻璃也像是特制,想必具有防弹性能。伦庭玉防患于未然的本意虽说无可非议,但若时刻摆出如临大敌的架势也未免令人好笑。

哪知一念未了,身体猛然向前倾斜,脑袋一下子撞上了前排座椅,耳畔也响起尖锐的刹车声。定睛细看,却是一个手提水果篮的小贩横穿马路,险些撞上汽车,自己也收不住脚,一跤摔倒在地,篮内的苹果梨撒得满街都是。

“小赤佬,没长眼睛呀!”赵根发把头探出车窗呵斥,“赶紧爬起来滚蛋。”

头戴绍兴毡帽的小贩也不敢辩驳,只顾弯腰往篮子里捡水果。他穿着一件粗布短褂,不经意间袖子撩起,露出左腕上一块鲜红醒目的纹身,似乎是一片漂亮的花朵。

伦庭玉一直在凝神观察,看到那块花纹,立刻脸色大变,不迭地高喊:“根发,快倒车———”

余伯宠茫然不解,小贩却倏尔抬头,毡帽下生着一张“娃娃脸”,正是在“媚香楼”中遇到的持枪男子。余伯宠尚自犹疑,又见“娃娃脸”目含凶光,右臂高高扬起,手里攥着的却不是什么水果,而是一枚黑黝黝的东西。

“炸弹?!”余伯宠惊呼,正感到手足无措,机敏的赵根发已做出了最快的反应。换挡、倒车、调头一气呵成,冲着斜刺里一条小胡同急速开去。

车后不远处传来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迸裂的弹片碎屑“劈里啪啦”打在汽车外壳上。幸而车身坚固,三人得以安然无事,却也感受到一股强烈气浪的冲击。赵根发丝毫不敢怠慢,加大油门穿过胡同,飞快地驶向另一条马路。

跨越几重街巷,估计已将刺客远远甩开,车速才稍稍减缓。余伯宠长吁了一口气,内心波澜起伏,终于明白了伦庭玉的谨慎并非多余,但同时又有几分困惑,难道伦庭玉和“娃娃脸”也曾有过瓜葛,不然何以一眼就识破了他的不轨企图?

(三)(2)

“伯宠,”伦庭玉像是看穿了余伯宠的心事,首先开口,“如果我判断正确的话,刚才那个小贩和前夜劫持你的人必有关联。”

“不错,正是其中之一,伦先生如何知道?”余伯宠越发惊奇。

伦庭玉镜片后的双眼微微眯起,说:“你可曾留意到他手腕上的那块纹身?”

“啊,确实有一块,”余伯宠回忆着说,“好像是一朵梅花,咦,又不大对……”

“是樱花。”伦庭玉神色严峻地说。

“樱花?”

“是的,”伦庭玉说,“你在上海呆了这么久,总该听过‘樱花社’的名号吧。”

余伯宠眉头一皱,说:“是不是近年来崛起于虹口的日本浪人组织?”

伦庭玉沉重地点点头,说:“该组织的人数虽然不多,实力却不可小觑。其成员全是一些阴狠毒辣的亡命之徒,平日贩卖烟土,走私鸦片,绑票勒索,无恶不作。由于行动隐秘,来去无踪,无论在本国或海外都令当地政府极为头痛。和其他帮会不同,‘樱花社’的犯罪动向毫无规律可循,越是大家以为万无一失的领域,他们越是敢于铤而走险。甚至有一次潜入日本京都,密谋窃取明治七年铸就的那颗赤金玉玺,只因皇宫警卫森严才最终没有得手。”

余伯宠震惊不已,说:“莫非这一回他们也想染指楼兰的宝藏?”

“是啊,”伦庭玉叹道,“随着《乔治日记》的广泛流传,‘德纳姆的财宝’成为太多人觊觎的梦想,除了西方列强之外,日本人也在暗中窥望。他们四处网罗情报,刺探消息,只为争取到一点顺利进入楼兰的线索。其中活动猖獗的地下组织有两个,分别是英国人统辖的‘白胡子’和日本人控制的‘樱花社’。”

“‘白胡子’?可是由英国驻喀什领事馆创立的那个情报组织?”余伯宠插言道,关于“白胡子”的声名早有耳闻,其成员形形色色,参杂不一,有英属印度的买卖人、穆斯林商贩、僮仆驼工等,他们来往于西域的大小绿洲,秘密搜集各种信息,影响遍布新疆全境,甚至包括甘肃西部。

“不错,”伦庭玉说,“由于目前和英国人的合作关系,‘白胡子’暂时不会成为我们的敌对势力,而最须提防的就是奸滑凶险的‘樱花社’了。事实上多年以前,‘樱花社’的一个头目田仓雄次曾经派人与我联系,想要利用我手中的半幅地图共同寻找楼兰遗址,然后将发掘出的珍品卖给国际文物市场。这种无耻要求自然遭到我的严词拒绝,几次威逼利诱不成,他们也不再上门骚扰。后来虽然犯案累累,却均和寻宝之事无关,我本以为田仓一伙已经放弃了计划,不料时隔这么久,还是被他们缠上了。”

“可是,”余伯宠不禁抱屈衔冤,“近年来我安分守己,远离是非,怎么也忽然成为‘樱花社’挟持的目标?”

“仔细分析也不难理解,”伦庭玉说,“‘樱花社’大概是仰慕你‘沙狐’的威名,在赶赴西域之前,想要找一个经验丰富的向导。”

“如此就让我受宠若惊了,”余伯宠淡淡地冷笑,“可惜他们不了解我的性情,并不是轻易肯替人卖命的,何况以那样卑鄙的手段,更不可能使我就范。”

伦庭玉侧身望着他,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说:“‘樱花社’突施暗算,除了想借助你穿越沙漠的能力以外,或许还另有缘故。”

“哦,是什嘛?”

“我曾多次呼吁政府抢救发掘西域文物,醉心考古的形迹昭著,很自然便成为那些野心家的众矢之的。‘樱花社’既然已探知半幅地图的下落,也难保不查明你我之间的交谊。因此,在阴谋伎俩无法得逞的情况下,他们很可能先采取翦除羽翼,迂回打击的策略。”

余伯宠垂首深思,颇有同感。以伦庭玉在上海滩的声势地位,几乎无人可与之正面抗衡,“樱花社”把自己当做突破口也是一种很实际的选择。只不过“他们公然在手腕上刺上花纹,也过于明目张胆了,既不利于掩饰行迹,又容易冒充混淆,岂不是显得十分愚蠢么。”

“倒也未必,”伦庭玉说,“‘樱花社’平日潜踪匿影,行动人员往往直接受命于上司,彼此间当然需要一个相互识别的标志。那种纹身所用的颜料极其特殊,外人很难仿造,况且他们惩戒假冒者的手法异常残酷,没有几个人敢于斗胆一试。”

余伯宠喟然,觉得有几句话要说,但碍于赵根发和唐怀远在场又不便直言,只得隐忍不语。伦庭玉忧心忡忡地轻叹,“我临时起意改变路线,尚且遭遇埋伏,也不知小杜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于是命赵根发继续加快车速,穿行环绕,终于在半个钟头后抵达了浦江码头。

由于事先有过关照,码头上巡警林立,防护严密,除了手持船票者一律不许入内。一艘巨大的豪华客轮紧靠江岸,深灰色的船头上有五个黑漆大字“圣玛丽亚号”。

“圣玛丽亚号”总共有十四间头等客舱,伦庭玉一行人就占据了十二间。其中最大的一间由伦庭玉、唐怀远和赵根发三人合住,除了两个卧室,还有一个极宽敞的客厅,于是成了考察队在船上的临时指挥所。

开船不久,伦庭玉请余伯宠进舱叙话,顺便引见一位很重要的同伴,正是燕京大学的方子介教授。

(三)(3)

“我曾经拜读过方教授的《西域纪略》,”余伯宠颔首致意,笑着说,“考证严谨,文词通畅,真正大手笔。”

“哪里,哪里,这位先生是……”方子介面容清矍,神态谦厚,听了伦庭玉的介绍,脸上的微笑却倏尔不见,目光惊疑不已,怔了片刻才冷冷地说:“原来你就是鼎鼎大名的‘沙狐’呀。据说阁下足迹遍及新疆南北,从你手里流失的珍贵文物数不胜数,不知道这一次有没有什么新的劫掠计划?”

余伯宠颇觉尴尬,正不知如何应对,伦庭玉已抢先打圆场,说:“乱世谋生难乎其难,道德公理的约束也相对淡薄,好在伯宠已经幡然思悔,倘若此次西行考察一举成功,尽可弥补以前的所有过失。请教授不必胶柱鼓瑟,最好拿出一点精诚合作的态度。”

“哼,”方子介却嗤之以鼻,“道不同,不相为谋。”

“方教授洁身自好,实在令人佩服。可惜我已经接受了伦先生的委托,自然不得躲懒,让您觉得别扭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余伯宠说,虽不致十分懊恼,却也甚感无趣,讪笑了两声退出舱门。

伦庭玉拦阻不及,不无责备地对方子介说:“教授的言辞过于苛刻了。”

“对于作恶多端的文物大盗,我是绝不会稍加词色的。”方子介不屑一顾,“伦先生肯将这样的人招致麾下,未免有些良莠不分吧。”

见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伦庭玉没有争辩,无声地笑了笑,放缓了语气说:“教授,你认为我们这一趟西北之行称得上意义重大么。”

“当然,如果能找到楼兰故址,可以揭示许多不为人知的历史,无疑是考古界的一次伟大突破。”

“假如这一切发现都由外国人完成,在你的心里会不会感觉有一丝遗憾呢。”

“所以我们才组成了联合考古队嘛。”方子介不假思索地说,仿佛此问纯属多余。

“可是,”伦庭玉不紧不慢地说,“沙漠的艰苦环境众所周知,平心而论,以你我的实际状况,是否有十足的把握坚持到底呢。”

“这……”方子介踌躇了,以前为了精研细证,他已经多次领教过沙漠的严酷,即使没有过分深入,却也曾数度死里逃生。毕竟自己只是一介文弱书生,伏案执笔尚可不畏辛劳,但若亲临险境,确实有些勉为其难。

“因此我才荐贤举能,”伦庭玉委婉地说,“而经过明察暗访,似乎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取代余伯宠。教授大概还记得,当年曾文正公有句名言,‘办大事以找替手为第一’,想必你能够体会到其中的深意吧。”

方子介顿口无言,脸上却依旧流露出崖岸自高的神情。伦庭玉感到无能为力,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叹息:“其实,余伯宠不过是误入歧途,等你了解他的清华家世和传奇经历后,就会明白此人并不是想象中的罪孽深重。”

兴味索然的余伯宠返回自己的客舱,同屋的杜昂正在整理行李,对他的出现也未加理会,依然弯腰忙碌着,只是偶尔回首巡睨,像是不经意的样子。

“需要帮忙吗?”余伯宠问。

“不用了,谢谢。”杜昂淡淡地说,又扭头看了一眼。

余伯宠感觉十分滑稽,通过两日来的观察,他发现杜昂有一个怪癖,平时和人说话的时候,常常无缘无故回头张望。这在《麻衣相法》里被称做“狼顾”,是过分机警或心怀叵测的特征。

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余伯宠搭讪着说:“杜兄,我觉得伦先生的随员里,除了那位金口难开的唐君外,就数你的言语最少了。”

“也许余老板忘记了两件事情,第一,我俩的交情算不上深厚,本来就无话可谈。第二,这次出来并不是游山玩水,谁也没有工夫陪你闲聊。”杜昂的口吻相当生硬,目光也格外冷漠,其中蕴含着几分轻蔑和愤恨。

余伯宠一下子愣住了。

前脚刚刚离开,伦庭玉随即走进,余伯宠无暇揣测,连忙欠身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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